诡案笔录-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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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没错,或许用不到天明,这个泥潭已经被填埋住,形成和周围沙丘没有分别的平地了。
“你等着,我下去!”丹尼喊了一声,不等我有何反应,已经迈开脚步,身子一歪,扑进泥浆里去了。他发出一声惊叫,等再站起来时,已经弄得满头满脸全是稀泥。
丹尼抹了一把脸颊:“现在正好,也就到我胸口。”
根据我和丹尼的身高来看,他一米九几的个子,而我只有一米七五,泥潭到他胸口,应该已经到了我的脖子,只要口鼻还露在外面,就不会被憋死。所以我也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扑进了泥潭。虽然这溅起了一圈泥浆,好在脸孔不会因为身体失去平衡没进稀泥里。
“下面怎么办?”丹尼脸上沾染的泥浆和飘落下来的干尘混在一起,僵硬的脸上泛起古怪的颜色。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牵起手,一起向同一个方向试探,那个入口一定是很软的烂泥。这样就算一个人踩空,也不会措手不及。”我胸有成竹地说。
“好吧!”丹尼伸出硕大的手掌抓住我的手,道,“看来风越来越大了,过一会儿要是找不到入口,咱们都得被埋在地下!沙漠干尸是不是就是这样形成的?”
屡次的凶险经历告诉我,丹尼就是一个乌鸦嘴,只要从他嘴里说出的最坏结果,往往会应验,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又被他说中了。
【二】
离我们发现这个泥潭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小时,这期间水面每分每秒都在不停地消退着,现在再加上沙尘的填埋,此时的泥潭已经缩小了接近四分之三,留在我们面前的约有方圆六七十米的范围。但这个范围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大了,我无法确定那个入口会在什么位置,会是怎样一种形状,所以只能按部就班一寸寸地找过去。
踩在烂泥里每前进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拔出一只脚所用去的时间可以让我们在平地上好整以暇的迈上十步。这对一个人的体力和耐力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好在这时的我们已经不光是在寻找罗克,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一条或许存在的生路。因为风起得更大了,它发出的咆哮声就像是一群猛虎正大声吼叫着向我们奔来,扑簌簌落下来的沙尘宛如降起了鹅毛大雪,我们身体露在泥浆外面的部分都罩上了一层白色,像是两个从喜马拉雅山上下来的雪人。
泥浆里的鲇鱼可能被禁锢住了,我们一路寻去,居然没有碰到一条,但我的心情并未因此而感到欣慰,同样的道理,能够将鲇鱼困住的泥浆,随着干土的不停混入,迟早也会将我们困住。
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在心里不停地为自己鼓劲,宁愿被淹死在坨坨耶河的深水里,我也不想被活活地埋在沙漠中,一个被禁锢在沙漠中的人,不仅肉体会被禁锢,灵魂恐怕也不会得到解脱吧。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我们依然毫无所获,丹尼突然大叫一声,从烂泥里抠出一条比我们先前捉住的还要大上许多鲇鲶鱼,狠狠地扔到一边的岸上,那条鲇鱼落在地上之后,不停地扭曲着身子做着垂死的挣扎。
“这条鱼你是从儿发现的?”我问。
丹尼向下指了指,道:“就在我的右腿边,我一发觉有东西在动,就晓得是这东西搞鬼了。”
我沉吟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它头朝向哪里?”
“在稀泥里,我又没有一双透视眼……”丹尼没好气地说,不过,这话他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支吾着续道,“好像……大约……应该是这个方位。”他抬起手向我们的左前方指了指。
那是泥潭的中心位置,我拉着丹尼开始向那里迈进。
如果鲇鱼能够记住自己游上来的路径,当危险来临,它们是不是会选择原路返回?我不知道这些水里的杂食动物有没有这么高的智商。
没走出多远,我在身边已经出现了许多还在拼命扭动的鲇鱼,越往前走,数量越多,等快到泥潭的中心点的时候,我没在稀泥里的身体已经被不停扭动的躯体包围住了。就好像这条泥潭也突然拥有了生命,面对沙漠无情的吞噬,正在无助地呻吟。
又往前迈出最艰难的三步,我的左脚突然踩到十分滑腻而且不停扭动的巨大躯体,这吓了我一跳,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等我意识到这是许多鲇鱼聚合在一起形成的特殊群体时,我知道,入口找到了。
我松开丹尼的手,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到岸上去找那条绳索,我们得快点了。”
丹尼答应一声,走一步停三停地向岸边跋涉着去了。
我也屏住呼吸,将自己完全没进泥浆里,双手不停地抓出那些争先恐后纠结在一起的鲇鱼,狠狠地扔到一边。
清理了几分钟,这个洞口的大体形状就显现出来,凭我的感觉,它的口径应该不会小于一米,略呈扁平状,我完全可以下去,就是不知道它是不是能通到我们想象中的坨坨耶河。
丹尼抱着黏滑的绳索往回走,一路上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什么暴殄天物、浪费资源的话,我也没工夫答理他。
十分钟后,我差不多已经将聚集在这个入口的鲇鱼清理干净了,恰巧这时丹尼也到了我身边——不知道是真的凑巧,还是他掐着时间过来的。
“现在怎么办吧?”丹尼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我扯过绳索一头牢牢系在腰上,并打了个死结,郑重地说:“丹尼,现在我先下去探探路,如果下面真的能通到地下河,我就将你拉下去,如果这只是一条死路的话,我就连续扯三下绳子,你再将我拽上来。”
“异,我觉得这有点离谱,我们既没有氧气,更没有工具,要是前面已经堵死了怎么办?再说了,就是能下到什么什么河,我们怎么生存?再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入口是真的能通到地下河,而下面也有足够的空隙和氧气,你知道这个入口会有多深吗?说不定会被活活憋死在里面!”丹尼担忧地说。
我苦笑了一下:“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弄清楚罗克秘密行径的原因,有些险必须得冒,而且,瞧这风沙的架势,我们就是在上面等着,结果还是一样,顶多多活几个小时罢了!”
“好!”丹尼的勇气又一次被激发了出来,大声说,“这件事是我把你拉进来的,还是我先来吧!”
我抓住丹尼的手臂笑道:“我没你力气大,你能将我拉上来,我却不一定能将你拉上来,做事不能意气用事。”
丹尼看了我一眼,嘴唇翕动了两下,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重重地点点头:“好吧,你自己小心!”
我又拍了拍丹尼的肩膀,用轻松的口吻道:“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不过待会儿你得帮我一下,等我完全下到洞里之后,可能不大容易使上力气,你使劲拽我!”
虽然这算不上生离死别,但却也是一次极为凶险的探索,丹尼没有再开我的玩笑,硕大的手掌举在胸前和我重重地握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身子就“哧溜”一下滑了下去——滑进那条可能是通向地下河流的洞穴里!
【三】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刚开始还比较顺利,等整个身体完全进入下面淤塞的洞穴的时候,身体的重量完全失去了优势,我被卡在离洞口约有半米的地方!然后头被一双大脚重重地踩在上面,两个人的重量压着我的身体又向下滑了一段,然后来自丹尼的力量消失了。我应该已经到了离入口不到两米的地方——因为丹尼身高一米九几,为了防止自己一同陷进来,他必须要张开双臂,这样一算,我的深度不会超过两米。
剩下的只能靠自己了,在四周摸索了一会儿,穿过滑腻的稀泥,我摸到了石壁,找到一个扣手的地方,使劲一推,身体又向下滑了一些。
找到了窍门,我更加不敢有丝毫的停歇,就这样不停地找着扣手,不停地向下滑着,一下,两下,三下……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就在我感觉自己的肺马上就要憋炸的时候,双脚终于触到了咯脚的石面,已经到底了。
一切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这个洞穴应该可以一直向下延伸,直到自己“扑通”一下掉进冰冷的水里为止。可是实际遇到的情形却完全不一样,我到了底,却触到了石头,这更像是一口不深的枯井,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地下河。
说实话我很失望,不,应该说很绝望,我自认为自己的推测无懈可击,这就应该是实际的情况,但推测仅仅是推测,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上去吗?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如果再待一会我可能连拉动绳索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就这样放弃吗?我是不是还把什么事情给忽略了?
人们常说大脑的长时间缺氧会使人错厥过去,但没有人说过,人可能在大脑缺氧的情况下会变得异常机敏。
如果有这方面的专家看到了我这段经历,完全可以提出这个观点,我可以用人格来为你进行证明。
是的,就在我自己觉得要昏过去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个小小纰漏:如果这条洞穴是直通地下河的话,这些泥浆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而不滑落下去呢?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反过来说,这条洞穴绝对不会是一条笔直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又燃起了希望,身体也重新恢复了力气,开始用手脚四肢摸索弧形的洞壁。
果不其然,偶然的开窍又一次救了我,在离大腿不远的右侧石壁上,有一个地方是软绵绵的,那里灌满了泥浆。
不用多想,也来不及多想,我贴着墙面矮下身子,探头向那个斜着向上的洞穴爬去。
扣住凹陷,向上拉动身子,这远比向下推要困难数倍,要不是我曾经有过数年对武术的艰苦修炼的话,我想自己可能爬不上来。
好了,不说废话了,在我向上挪动了近两米的距离之后,我终于能呼吸了,因为我的头已经露出了泥浆,暴露在空气里。
抹掉眼皮上的泥浆,睁开朦胧的眼睛向上看去,隐约间我看到了前面的景象,在离我头顶半米左右的位置,是一个没有被烂泥填死的狭小空间,再往上就隐隐约约看到湿漉漉的石壁,时不时还会有几滴水珠滴落在我脑袋上。
既然有空气也就可以确定这个斜向上的洞穴绝不是死胡同,在它的尽头一定还有拐点。
能呼吸到空气我也就不那么急迫了,至少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先不管了,我辨认清楚水珠滴落的方位,张开嘴使它们能准确地落进我的嘴里。
是淡水,这是整整一天一夜以来,我第一次接触到淡水——雨水也是淡水,但那对我来说却是恐怖的淡水——虽然不能开怀畅饮,但我想离开怀畅饮的时间也不远了。
这种渴望给了我很大的动力,在喝了几滴水后,我打算继续向上爬。不过这时候,又一个难题摆在了我面前:绳子到头了。
要想前进必须将绳子从腰上解下来,可问题在于如果我解下绳子,就无法把丹尼拉进来,凭他自己的力量也不可能安全到达这种深度,而在这个位置上我连稳住身体都显得十分吃力,更别说能和高大健壮的丹尼较量了,怎么办?
丹尼显然等急了,绳子上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量,我险些被他重新扯下去,幸好这股力量瞬间消失了。
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腰间的绳子解开,先找到一个能使自己稳固住的地方再说。出于稳妥的考虑,我在将绳子从腰间解脱之后,又系在了脚踝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