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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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仗义的。不过,我也很奇怪,他咋能这么麻利呢?象个拚命三郎似的?从昨晚上到今天,他先是叫郭瘸子逮住捆上,是咱救出来的;又叫小银他俩捆上,后来还把他塞到猪圈里大半天,这黑胖子挺窝囊的呀!看今天的样子,象变了一个人?真是小看他了。”秦朋道:“这黑胖子本来身体就强壮无比,只是被绳索捆了一天一夜,才显得窝窝囊囊。”景志刚叹道:“看来这个冯剑不是奸细,咱冤枉他了。今天真要谢谢他,要不是他夺下机枪,咱脱身还真不容易!今天只有两人受伤,真是万幸了。”小银问道:“要不要留下几个人接应他!”景志刚赞同道:“就叫秦朋在这里等他!老天保佑他能脱险。天马上就亮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大家跑了一整夜,也都累了。冯剑救了咱们,对咱有天大的恩情,咱不能见死不救啊!只要他没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咱也得把他救出来!另外,蒋大哥目前咋样了,还得留个人去打探消息。”谷启孝道:“我留下打探消息,和秦朋就个伴。”
焦守则烦躁道:“你别添乱了,这样的精细活,你不管!”秦朋道:“你们都走吧!打探消息的事也交给我!”贺志岩道:“光秦朋一个人恐怕不中,还是我和小银都留下来。”焦守则道:“人留多了也是无用,再留一个人!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秦朋道:“你们都走吧!我反正得等冯剑,”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一个人咋不中呢?人多了目标大,反而不好。”景志刚道:“你们就别再争了,追兵马上就到,咱们得赶紧走。”对秦朋道:“你一个人可得小心点,苦了你了。”秦朋笑道:“啥苦不苦的!别再耽搁了,你们快点走吧!”刘利道:“三哥!一个人不管。秦朋也是,你就是逞能,你一个人!出点事连商量的都没有!一个人不中,我留下来。”景志刚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你俩遇事要多商量!”秦朋还要坚持,景志刚拍板道:“就这么定了。一有消息,你俩赶紧回去!都在家等你俩的信呢。大家回去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有了消息,一定得把蒋大哥、冯剑兄弟救出来。”说罢,率领大家架着受伤的同伙从小路走了。秦朋、刘利见道旁有个麦秸垛,便躲藏进去。过了一阵,看到几十号人在王国汉、郭瘸子的带领下嚷嚷着往北追去。秦朋、刘利望穿秋水,却始终不见冯剑的踪影。
等到日上三杆,秦朋、刘利悄悄从麦秸垛里钻出来,化装成赶集的,来到黄口小镇。远远望去,只见街头上布满了三三两两的大兵,一个个荷枪实弹,如临大敌,来回巡逻,气氛明显紧张。两人经过一路盘查,方才来到镇上。街上行人稀小,两人进了一家饭铺,听到有人交头接耳谈论,说是昨晚“两股会”跟“护路队”干起来了,还说“护路队”死了三个,抓住“两股会”的一个黑胖子!秦朋、刘利才知冯剑被王国汉抓起来了,却没有蒋风起的下落。打探准了,秦朋、刘利跑了一夜,早已疲惫不堪,简单吃了些饭,便赶回丰县梁寨集报信。
却说冯剑摔倒在地,神志尚自清楚。只听得枪声渐渐远去,他勉强站起身来,趔趄着走近关押蒋风起的小屋。他挣扎着从窗棂往里一看,小屋内空无一人!不禁吃了一惊。正当他站着发愣时,从一旁窜过几个人来,把他扑倒在地。有人拎过风灯,板过他的脸来细细一瞧,道:“就是他!在梁寨抓住的就是这个黑胖子!昨天叫他跑了,今天捆结实点,别叫他再跑了。”递过麻绳,几个人一起动手,把冯剑捆得结结实实,送进一间低矮的牢房里。看守牢房的有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个看守长着一张长驴脸,见送进来一个人!而且还捆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高个看守把冯剑推入牢房,对他说道:“伙计!从今天起,你就成了我治下的兵了。不过,你在我这里也蹲不长,阎王爷快勾你的名了。我也干点好事,积点阴德,把绳子给你解下来,叫你活着的时候再舒服一会。你到了阴间,在阎王爷那里给我添几句好言,下回勾魂时,千万别来找我。”矮个看守睥睨道:“你真是没事找事,捆着他又不碍你啥屌事,你这是弄啥呢?万一他跑了咋办!”高个看守不理他,只管给冯剑解绳子,轻蔑道:“进了这里,就是长出翅膀来,也飞不出去。”说着,倒背着手出去了。矮个看守无奈,瞪了冯剑一眼,锁上牢门,也跟着出去了。
冯剑只觉肩膀剧痛,活动了一下,发现虽说受伤,却没伤到骨头,心下稍安。牢房内早有一人,被打得浑身是伤,躺在一张铺有麦秸的快要散架的木床板上,已经是奄奄一息。冯剑猛得想了起来,上前抱起那人,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翠菊的舅舅呀?”那人深度昏迷,正在死亡线上挣扎。外面渐渐亮了,冯剑细看那人!依稀面熟,跟邱翠菊的爷爷有几分相似,断定此人就是蒋风起!到了日上三杆,那人终于苏醒过来,他睁眼看了看冯剑,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谁呀?”冯剑反问道:“您就是翠菊的舅舅吗?”那人眼里露出诧异,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冯剑道:“我叫冯剑!您还没忘翠菊救过的那个外地人吗?就是我!”蒋风起嘴角透出一丝笑来,道:“原来是你呀!翠菊爷俩这会咋样了?”冯剑摇摇头道:“我也知不道!”本想告诉他邱翠菊家的屋叫郭瘸子给烧了,见他伤势这么重,却又忍住没说。蒋风起喘息了一阵,艰难地抓住冯剑的手,忧心忡忡,低声道:“还有我家里的人!也不知咋样了。”冯剑安慰他道:“你别急,景三哥他们正想法子救你出去呢!”蒋风起一怔,问道:“是景志刚他们吗?”冯剑道:“是呀!外边打枪,你没听见吗?就是他们来救你的,没想到这里有防备。这阵子不响枪了,他们八成都撤走了。”蒋风起问道:“你是咋进来的?”冯剑道:“俺几个是一起来的!我身上挨了狗日的一枪,叫他们逮住了。”蒋风起有些生气,埋怨道:“这是王国汉设下的圈套,等着他们来钻呀!景志刚跟我干了这么多年,心里咋一点回数都没有呢?我一个人陷进来还不够,再搭上大家的性命!”冯剑解释道:“他们也是救你心切。”蒋风起挣扎着道:“我一个人事小,头掉了也就是碗大的疤。我伤成这样,怕是撑不过天黑了。你要是能出去,给景志刚他们捎个话,照顾好我的妻儿老小,我在地下给他们磕头了,别再想着救我。”冯剑急切地道:“你没事的,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蒋风起苦笑道:“王国汉不憨,他不会叫我活到晌午的。”冯剑疑惑道:“不会吗?”蒋风起道:“昨夜这一闹腾,王国汉还能放过我吗?冯剑!你得想法子从这儿逃出去。”冯剑尴尬道:“我砸死了他们的一个人!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蒋风起拚命喘息了一阵,说道:“咱们设个计,我看过了,我身下的床板早散架了,你拆下床帮来,把我砸死……”冯剑不禁骇然,吃惊地叫道:“你……你这是说得是啥话呀?我咋能……”蒋风起强撑着一口气,道:“反正他们不会叫我活到晌午的,倒不如死在你的手里。打死我以后,你就说跟我有仇,夜里特意来杀我的,跟两股会的无关,这样你兴许能够出去。”冯剑斩钉截铁地道:“不行!我和你无仇无冤,你又是邱翠菊的舅舅,我咋能害你呢!”蒋风起叹了口气,道:“唉!你不是害我,你是在帮我呀,他们还知不道咋把我弄死呢!你就忍心看到他们把我千刀万剐,把我象同志虎一样用铁钉子钉在门楼子上风干吗?叫我受尽折磨,叫我生不如死吗?”冯剑听他一说,左右都是自已的不是,禁不住心惊肉跳,万难选择。但要叫他打死翠菊的舅舅,他的确下不了这个毒手。蒋风起见他还犹豫不决,哀求道:“我的冯兄弟,你就行行好吧!听我的话,你把床帮拆下来。”挣扎着用脚一蹬,床本来就破烂不堪,他这一蹬,床帮便掉了下来。蒋风起道:“把床帮拿起来。”冯剑见他怒视着自已,心里茫然,且又害怕恐惧,更不愿意看见他生气,只好依言,讪讪地拿起床帮,握在手里,尴尬极了。
蒋风起见他不打,就命令道:“冯剑!你扶我站起来。”冯剑不知他要做啥,赶紧上前把他硬扶起来。蒋风起的确受伤不轻,已是苟延残喘。他硬撑着站起身来,两手扶墙,似狂风中的弱柳,脸色苍白,勉强站住。蒋风起喘成一团,头上虚汗直冒。冯剑赶紧把他扶住,关切地道:“您不要紧吧?还是躺下吧!”蒋风起一推冯剑,不让他扶,冯剑只好撒手,站在一旁。蒋风起低声道:“冯剑!翠菊没爹没娘,嫁人半年守寡,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可别嫌弃她。”说罢,喝道:“把床帮举起来!”冯剑哭丧着脸,把床帮往地上一顿,劈头埋怨道:“您这是干啥呀?您这不是逼我吗?我是跟景三哥他们来救你的,怎能打死你呢?您咋这样糊涂呀!”蒋风起叹了口气,喘息道:“你呀!不明理呀!算了,我求你件事,你给景志刚捎个信,叫他们记住:千万不能当汉奸!”突然,蒋风起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子力气,猛得朝对面墙上撞去。冯剑大惊,急忙上前拉他,却没拉住,只听“嘭”地一声闷响,蒋风起一头撞在墙上,竟撞得脑浆崩裂,当场死于非命,横尸地下。冯剑抱着床帮,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茫然不知所措。
响声惊动了外面的看守,两个看守大声叫道:“是咋回事?”慌忙跑了进来。两人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惊骇不已,冲冯剑吼叫道:“是你打死了他?”冯剑茫然反问道:“是我打死了他?”矮个看守恐慌道:“牢房里就你们两个,你手里还抱着床帮呢,不是你打死的,是谁打死的?”冯剑慌忙把手中床帮丢弃在一旁,辩解道:“不是我打死的,是他自已在墙上撞死的。”两个看守那容他辩说。矮个看守对高个看守道:“伙计!你这乱子惹大了。王队长本来想把蒋风起钉在门楼子上示众的,叫黑胖子一床帮打死了,看来今天这门楼子上得钉你了。”说着,用枪逼住冯剑。高个看守吓呆了,赶紧跑过去拾起麻绳来,三下五去二,把冯剑捆了个结实。
高个看守吓得腿肚子打颤,低声下气,朝矮个子看守谄媚道:“兄弟!是当哥的不好,你千万别在王队长跟前说是我解开了这黑胖子身上的绳子。”矮个看守退出监牢,把牢门落锁,板着脸往地上一蹲,架子端得老大,打着官腔,反问道:“我这样说能中吗?人死了咋办呢?就这样算完了?这黑胖子身上的绳子真是你解开的!你不解开绳子,黑胖子能打死他吗?”高个看守大不似原先,苦瓜着脸,跺脚道:“我的亲爹!你要是在王队长跟前这么说,王队长还不剥了我?饶了我这一回吧!”矮个看守道:“我饶你不难,问题是王队长饶不饶我!”高个看守哀求道:“见了王队长!你就添句好言吧!”矮个看守嘲讽道:“你教给我,见了王队长该咋说呀!”高个看守陪着小心,屁颠颠地道:“别提解绳子的事,别说是黑胖子打死的,就说蒋风起自已撞墙死的,中不?再说,蒋风起也是该死的人了,晌午挂上门楼子,难说能活到天黑,早晚得死,早死比晚死要好,倒是他的福呢!”矮个看守拿糖,抑着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