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代理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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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我到哪里跟你找别墅?」
「这是你的问题,你应该知道,拿多少钱干多少事。」
我不服气:「这么说,我成你的奴隶啦。」
文斯想了一想,「更像是仆人吧。」
他一脚踩在油门上,差点把我甩出去,从而结束了争论。
「喂喂,慢点!」副驾驶是车上死亡率最高的位置,我可不想钱没花完,人去见上帝了。
很显然他没有理会我的抗议,更没有理会被他超越的司机竖起的中指,以八十迈的速度在车水马龙中穿梭。真奇怪,这座城市的公路从不休息。
「我的别墅,不能在闹市之中,那样太吵,但是也不能离开闹市太远,否则觅食不方便。你记下了吗?」
他根本没有看路,轻松地转动方向盘,与一辆迎面而来的大卡擦身而过。「喔喔!」我回答,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都快吓死了好吗?听那嗡鸣的喇叭,死神的气息喷在你脸上就是这种感觉。
「起码要有五个车位。」最后,他加上一句,兵行险招地从两辆并排行驶的小轿车之间穿过(好孩子千万不要模仿),一个急刹车,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停在了人行道旁。还好我系了安全带,否则现在已经破窗而出了。
「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可别让我失望。」他优雅地用两根手指拎起车钥匙,交到我手中,叮嘱道,然后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我伸出头,尽量不去理会周围行人和司机的谩骂:「你去哪?」
他回头对我眨了眨眼睛,那双绿眸闪闪发亮:「我闻到了晚餐的味道。」他尾随一位漂亮姑娘,步入了迷离的夜色。
「混蛋。」我爬到司机的位置上,车刚启动,一位交警跨在摩托上,敲了敲车窗,「先生,你超速了。」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这句话确实不错,我圆满地完成了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过程之艰辛,不多赘述,总之,有一个搞房地产而且乐意在凌晨三点半为你四处奔波的大学同学真好。
我何止为文斯找到了一幢别墅,那个地方,哦,你真应该去看看,只差一片葡萄田,就能称得上庄园了。超大的草坪,环形车道,天使雕像喷水池,房子主体更加堂皇,毫不夸张地说,就像一个缩小版的万神殿。
所以第二天,当文斯到达那个由一排爱奥尼亚式石柱支撑的宏伟的门廊前,他取下墨镜,打了个呼哨。
「我通过了考验,对吧?」我做了一个脱帽致敬的动作,「老爷?」
文斯清了清嗓子,似乎想以此掩饰笑意,「我给你打九十分。」他走上前来,我带他在整座房子里巡视,大厅、会客室、小客厅、书房、餐厅……
「为什么扣十分?」我感到好奇。
「不为什么。」
「那凭什么?」凡事总要有个规则吧。
文斯停下来,「你该感到庆幸,我本来打算,如果你敢用一桩复式小洋楼来打发我,我就吸干你的血,然后砌进壁炉里。」
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我感到一阵恶寒,「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对吧?」
文斯眯起眼睛笑了一笑。迷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辞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日以继夜,马不停蹄。不光要写报道、采访,当文斯大魔王精力正旺盛的时候,我还要应付他层出不穷的花样。他什么时候精力不旺盛?好问题,答案是没有。
看着我疲于奔命的样子,文斯建议我辞去报社的工作,可是由于自尊心作祟,我没有这么做。给别人当仆人,这只能是一份兼职,陈述完毕。
收到第一个月的薪水之后,我向文斯告了三天假。
「我应该扣下你头一个月的工资。」在我离开前,他幽幽地说,像个悭吝的包工头,「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卷款逃跑。」
我觉得他完全多虑了,「拜托,你不是会读心术吗?你随便读一下就知道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再说了,我就住在你的房子里,你还要怎么样?往我脖子上套个项圈吗?」
他突然不说话了,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我赶紧逃跑了。言多必失啊,说不定他真的会给我套个项圈。
是的,这个时候我还住在他的迷你万神殿里,这里面没有什么值得幻想的绮丽成分,他住在主人房,我住在门房,我没有抱怨,因为二者之间只是标准间和七星级总统套间的差别。
但是很快,我就会拖着我的行李,气呼呼地搬回父母家。原因得从头说起。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得承认,我告假是为了米娜。我为她准备了一个巨大惊喜。钻戒?太对了!当然只可能是钻戒。珠宝行那几百种款式让我眼花缭乱,特别我又有点选择恐惧症,我花了几乎一个星期换来换去以至于接待我的店员一看到我就一脸便秘的表情才确定下来,我让他们帮我在内圈刻上一行字:「永恒的爱」。
为着这个,我窃喜了好半天,米娜一定会感动地投入我的怀抱的,因为我不是说了吗,那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一逃出文斯的魔爪,我就给珠宝行打了个电话,被告知您订购的戒指后天才能取货,我发了一通牢骚,他们感到非常抱歉然后挂断了电话。
可是我等不及要见到米娜了,于是我在街边买了一束玫瑰,约她出来吃晚餐。就当是彩排,以免到时候一紧张咬到舌头,把结婚说成结分什么的。
在龙虾和烛光中,我们度过了妙极了的一小时。饭后,我提出去看电影,暮光之城正在上映,可米娜说她累了,想回家。我把她送上出租,目送她消失在熙攘之中,才开始慢慢地往回走。走路回去要经过几个街区,十一月的晚上已经有点寒气袭人了,但我豪不在乎,脑海中米娜的笑容让我全身都暖烘烘的,我敞开风衣,像个坠入初恋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时而踩进道旁的积水之中,溅起一滩水花。
「喂!喂!莱尔!仆人!」「嘟嘟嘟!」我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直到一连串呼喊和汽车喇叭把我拉回现实。天早就乌漆墨黑了,路灯惨淡地照着大街,被夜雾驱赶得四散奔逃。
我定了定神,侧目一望,文斯正停在我身边,透过墨镜瞪着我,在他后面,一溜车的司机发疯似的捶打喇叭。
「躺在床上才是做梦的时候,你不知道?」
「你……」毫无疑问,我脑海里的美丽新生活他全读到了,我感到脸上有些发烫,很快,怒火取代了难为情,「我在休假,没空理你。」我迈开步子。
文斯驱车赶上我,真烦人这是条直道,「不是公事,是私事。」
「随便什么!」
「米娜有外遇。」
他成功了,我停下脚步,「你……」
「上车,我带你去。」他打开车门。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虽然我认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但我还是照他说的做了。他掉了个头,朝市中心开去,一路上,我的心里都在微微发抖。我完全否认这种可能性,他是个骗子,米娜不是这种人,我告诉自己,但是如果文斯需要我帮他做什么事情,他有一百个理由可以逼迫我这样做,而且他知道,我总会屈服的,犯不着把米娜扯上。
在我内心饱受煎熬的时候,文斯在影院门口停了下来。
我把头伸出去,像只猫鼬一样四处张望:「在哪?」
文斯靠进椅背,开始玩手机上的数独,「等着。」
不一会,电影散场了,是暮光之城,观众三三两两地走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了米娜,我的女神,然后大松口气,她是一个人!一个人!但还没来得及欢呼,一个高大结实的金发小伙追上了她的脚步,他递给她一个冰激凌,米娜开心地接受了,他们手挽着手,走下台阶。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该死的!这真是一部糟糕的电影!」
文斯填上最后一个数字,「我同意,吸血鬼不能生小孩——我试过。」
「不!我是说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我吼道,扒开车门,矫健地冲过了马路,我还不知道我能跑这么快。
「冷静……」文斯的声音在脑后被车流冲散。
「米娜!」我一直冲到那两人面前。
米娜愣住了,金发小子不友善地眯起了眼睛:「你是谁?」他走上前来。近距离看,他更高大,手臂上肌肉鼓起。凭着肾上腺素,我才没退缩。
「我是她的男朋友!」我深吸了口气,说。
金发哥回头望了望米娜,令我心寒的是,米娜摇了摇头,金发哥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走上前来,「嘿,老兄,你是嗑药磕多了吧?米娜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交往一年多了。」他戳着我的胸口,「现在,从我的面前消失。」
一年多?!
「不,这不可能!」我试图推开他,「米娜,是这个大块头胁迫你的,对吗?告诉他我们的关系,我们才是真爱,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绝不!」
「别发疯了,老兄!」那个金发男像一堵墙一样堵在那,「你最好识趣点,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他挥挥拳头,骚动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
在场面变得更加难看之前,米娜走上前,将手放在金发男的胳膊上,「好了,拜森,让我跟他说两句。」她向我转过头,脸上柔和的表情中参杂着一种愧疚的笑容,「莱尔,对不起……」
我感到天空塌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在那站了多久,总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最后一场电影也放完了,前厅大门紧锁,空无一人,只有招牌的霓虹灯还在一闪一闪。
米娜感谢了我为他做的所有事情,说我是个好人,唯一不好的地方只是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或许是我们在一起太久,彼此又太熟悉,早已没有新鲜感,她需要的是火焰一般的炙热的爱情(爱情,她强调这个词),而不是平平淡淡的温开水,所以……
「一万个抱歉,莱尔。」她最后在我的脸颊上礼节性地触碰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带走了我的希望和未来。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个甜蜜的女声说,「打扰了,您订购的钻戒我们给您进行了加急处理,现在已经制作完成,您明天一早就可以来取件,祝您求婚顺利。」
我连谢谢都懒得说就掐断了。为什么早点不这么做?如果米娜看到那枚戒指……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鬼用?
我走回路边,发现文斯正在和一个姑娘(或者说他的晚餐)在车里亲热,平时我就知趣地消失了,可现在,不,我正处于愤世嫉俗模式。
我敲了敲车窗,指着副驾驶座:「对不起,女士,那是我的座位,请你离开,不然我很乐意拨通扫黄组的号码。」
「神经病!」红唇辣妹白了我一眼,将几张钞票塞进j□j,扬长而去。
文斯不满地盯着我,「我还饿着呢。」
我挽起袖子,将手臂伸到他面前,「喝吧,最好把我喝干了砌进壁炉。」
他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头,「我还是饿着吧。」
我想起他那套压缩饼干的理论。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也可能他说了什么,反正我没听进去。我们一同走进门廊,在通往二楼的旋梯前分开,我拖着步子准备倒在床上睡一觉,以此修补破碎的心灵,文斯突然叫住了我,「嘿,莱尔。」
我转过头,他站在大理石阶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