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之谪仙怨+番外 作者:梨灼(晋江2014-05-29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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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妖靠得很近,若是再近一分,大约就会相触,可炎禛忽然停了,眼中闪出厌弃不屑的光。发光的玉龙从腰间扯下,越是朝狐妖靠过去,光芒越是闪得灼灼,最后猛然一下举到她的面前,正当印堂悬浮于半空,玉龙闪耀出几乎能照亮半个天空的白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卷(2)
只见狐妖瞬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看玉龙又看看炎禛,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来:“你……你是……”
炎禛什么话也没回答,一改刚才的态度,高贵冷绝地俯视,哪里还像打更人,分明就是王者的风度。他器宇轩昂地一伸手,立即就有十多个人从天而降,侍卫衙役纷纷持刀将狐妖围住,请来的和尚道士立马贴符念咒,逼得狐妖动弹不得,现出原形来。
既有玉龙镇压,和尚道士骗人的法术也就稍稍起了点作用,狐妖在一片白光里痛苦不堪,扭曲挣扎,最终受不了生不如死的痛楚,双手化成利爪仰天长啸,震得围住她的光圈也动了几动。困兽之斗坚持不了多久,狐妖颓然倒在地上,一点点抽搐,一点点缩小,最后终于显出了原形。一只九尾的白狐,还剩下半口气眨了眨眼,九条尾巴在身后摆来摆去,最后也耗尽精力没了力气摆动。
福禄和金陵城邑宰在几个衙役的搀扶下赶了过来,福禄看见大难不死的主子,连忙念着佛谢天谢地,小跑到自己主子身边站着。邑宰看到那只九尾白狐原形后吓得抖了抖,幸好有身后的衙役搀扶着,他强忍住害怕胆怯朝炎禛迎过去,惊魂未定道:“御史大人,还好您没什么事啊。真是……真是担心死下官了。”
炎禛视若无睹地绕开邑宰,朝自己掉落在地的玉龙走过去,福禄抢先一步拾起地上的玉龙递给了他,不敢让邑宰察觉到他们的身份,如果,他有那个脑子的话。
邑宰继续跟上来,一边吩咐衙役们将九尾狐的原形处理掉,像是一只跟着主人跑的狗一样跟着炎禛,在后面急着说:“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去下官府里喝杯酒压压惊。”
“你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但是用不着。”炎禛静默地回答,背影颀长,投影在火把的暖光里,逐渐消失在远处的黑夜。
除去狐妖,对炎禛来说最大的收获不是为民除害,而是确认了连琼不是狐妖。事情能够这样,真是再好不过,除了,他必须要向连琼去道上次的歉。他向百官许诺的是三日不上朝,今日便是最后一日,所以必然要速战速决。他已经想好了,这一次,他就要把连琼带回去。
城南连家,并不会太难找,炎禛派福禄和几个侍卫打听了会儿也就找到了。那是一个闹市外街角处的府邸,小户人家,门口的两棵老槐树遮天蔽日,若是到了夏日定是避暑的好东西,只不过蝉声大约会很烦人。
福禄上前叩门,尽量让自己和善一些,帮主子给看中的姑娘家里的人留下个好印象。许久后才有人来开门,可见连家的奴仆是有些稀疏或懒散的。
那开门的家仆烦躁地问他们:“你们是谁啊?”
福禄身为大炎国的督领侍太监,何时有过奴仆敢这样对他爱搭不理的,心里窝火憋屈得很,但为了自己主子的幸福,也只得咬牙忍了。他对那奴仆笑脸如花,一边笑一边从袖里拿出个腰牌来,举到他的眼前,慢悠悠地说:“小哥可识字?”
那家仆睁睁眼睛看清腰牌上的字,傲慢的神情一点点变得惊恐,然后再一点点变得害怕。最后面色一僵,普通一声跪了下来,惊慌失措地急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御史大人屈尊来府上了,大人恕罪,恕罪啊。”
福禄终于能够直了直腰板,显出一点点从前的神气,俯瞰地上的人微微笑道:“还不请我们大人进去。”
深知己罪的奴仆十分想要挽回,立马热情地将炎禛和福禄迎了进去,然后到处向身边经过的其他奴婢仆人介绍,“这便是朝廷派下来除了狐妖的御史大人”,“御史大人年轻有为,为民除害”云云。
通过这位大嘴巴家仆的大力宣传,一传十,十传整府,等到炎禛和福禄被他带到正厅,连府里的老爷和夫人早已经恭候着了。
连老爷连夫人满面堆笑,连夫人急急吩咐奴仆道:“还不快上茶!”
炎禛浅浅一笑,纯良无害,看得老爷夫人崇敬得很。他温和地说:“连老爷,连夫人,在下今日前来,是想……”
一语未完,屋外忽传来熟悉的鸿鸣声,炎禛真心一笑。连琼,可真是会挑时间来,正好,这些话也得当着你的面说,求你,可一定要原谅自己。
连老爷连忙向炎禛赔笑:“实在是让大人受惊了,那是老夫不懂事的女儿,大人莫在意她就是了。”
屋外是连琼正从鸿儿身上下来,白衣飘飘,可是脸上时常带着的笑容,却在阳光下消失了,如此一个开朗的姑娘,害她笑容消失的,该是多么大的伤害呢?
炎禛微微心疼,不顾连老爷连夫人的疑惑,朝屋外的连琼走去,缓慢又快速。
刚摸了摸鸿儿的连琼一侧头就看到了昨日弃自己而去的狠心人,浑身颤了颤,第一反应是她从小养成的卑微,他是不是来和自己和解的,其实昨天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鸿儿忽然朝炎禛不友好地叫了一声,连琼立即提醒自己要有点尊严,什么不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别傻了,别让自己伤得太深。
连琼避开又一次在面前呈现温柔的眼,第一眼,他就是这样骗的自己,这一回,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再上当了。她尽量冷言冷语:“你来做什么?”
连老爷连夫人吓得立即向炎禛道歉:“大人见谅,小女……小女脑子有病。”
连琼转过头去冷笑,这便是她的家人,她的亲爹,她的二娘,这便是她的家人待她的方式。连家人都是这样子讨厌她,至于别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她好呢?她不去理会紧张的连老爷连夫人,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向炎禛,仰视,却又坚强固执:“皇上,您来寒舍,是有什么吩咐?”
“皇上!?”连老爷和连夫人吓得面色惨白,一个御史大人已经不是他们能惹得了的了,大炎国的堂堂皇上,可要他们怎么才能偿这不敬之罪?
两位中年人几乎是要瘫倒在地,还好福禄聪明地拦到了他们面前,与之到一旁去协商一个不用偿罪又有好处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卷(3)
炎禛隔着一只护主的鸿儿和连琼对话,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样,平和,微笑,仿佛从未有过什么不好的东西。他以温和对待冷漠,企图能用以后的千千万万赎之前犯下的一次错:“连琼,我……”但毕竟是皇帝,道歉的字眼从小到大就未从他嘴里说出来过,第一次说总归有些不适应,他顿了会儿继续:“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这三个字对炎禛陌生,对连琼也是很陌生,一个是从未说过,一个是从未听过。连琼仿佛在听什么不懂的语言,对一般人来说再简单平常不过的三个字,她竟足足品味了许久。炎禛他果然是和别人不一样,骗自己,骗得那么低声下气有耐性。连琼渴望感情,渴望爱,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为了一份虚假的感情舍弃其他的一切,昨日他决绝离去,又可曾想过自己的感受?他对自己,不过就是戏弄,难道还要自己一次次地配合吗?
连琼走过鸿儿,向炎禛走近了一点,面上的表情捉摸不透,仿佛之前的澄澈透明湖水一般,被一块无意丢进去的石头击出了三层浪,涟漪还没有平息下来,不能清澈见底。她幽凉地说:“皇上九五之尊,怎能向民女道歉,民女承受不起。”
炎禛一点也不在意她淡淡的疏离,因为他相信,连琼始终是不会真正恨他的,就算现在有些在气头上,也不会真的怨恨了他。他只要从此以后对她很好,总有一天她会变回来的。他柔和一笑,说:“我不光只是向你道歉。”然后对一旁的福禄提声问了一声:“福禄,和连老爷连夫人说好了吗?”
福禄几步上前,笑意满面地回答:“回皇上,已经商量好了,连老爷连夫人很同意。”
“做得很好。”炎禛拍拍福禄的肩表示很满意,然后径直向受宠若惊后表情呆滞的两人走去,“连老爷,连夫人,既然二老已经同意,那么在下就先带连琼一起回宫了。”
“哎。哎。”连老爷连夫人似乎已经只会说这一个字,过度的欣喜意外叫他们再发不出别的声音来。两个人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再次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连琼越来越听不明白,疑惑地看着所有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结果越听越觉得自己可有可无,对炎禛恼怒道:“你们到底商量了什么?”
连老爷连夫人第一回对连琼极其热情地贴上去,温柔和蔼地对她笑着说:“连琼啊,皇上说要娶你呢。”
连琼脸色大变,睁大眼睛盯着炎禛,像是在看什么怪物,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可以视为大逆不道的话:“你……你是疯了。”
就连是这样大不敬的话,从连琼嘴里说出来炎禛也不觉得有一点生气,朝她靠近道:“我是疯了,所以之前才做了那么错的事,但是以后不会了。连琼,我疯,也只为你一个人。”
连琼呆呆站在原地,连期待了十六年的爹娘关切都不再在意,直愣愣地看着炎禛最后离去,怎么也看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连琼头一回被爹娘唤醒,原以为昨天是一个怪异的梦,没想到一大早还是在延续那个梦。爹娘携了五六个奴婢而来,每个奴婢的手里都端着衣服、首饰等精巧又华丽的东西。
连琼不习惯地在别人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也是第一次穿上了那么漂亮精美的衣服,一改之前的朴素简约,换上了件花纹锦绣的嫣红罗裙,头发也不再是随意挽起,什么装饰也没有,而是精心盘好髻后,戴了一枝翡翠海芋花簪。
被一群人服侍着完成梳洗打扮,连琼已经有些脑筋转不过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觉得十分陌生,她透过铜镜问身后的阿九:“阿九,究竟是怎么了?”
阿九眼神里有原本隐藏着的怪异光芒一闪而过,浅笑着走近来回答:“小姐,您今日是要跟皇上进宫的啊,您忘了吗?”
连琼垂眸,果真不是一个梦,炎禛他究竟是要做什么呢?他是皇帝,要什么没有,要怎么玩不行,为什么偏偏就要缠上自己?为什么要在她已经伤痕累累的心里再补上一刀呢?她闭了闭眼叹口气,也罢了,反正对她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哪里都不是她的归属,哪里都没有对她好的人,换个地方受苦,又有什么区别呢?
正午时分,前来接连琼的马车到了连府门口,福禄站在队伍最前面,刚一到就看到了连府门口有两个等候已久的家仆侍候着,踮足远眺,一看到他们就兴奋地跑进去通知全府。
等到马车行到连府门口之时,已有连老爷连夫人带着连琼站到了门口,恭敬又期待,倒像是自己要入宫。连琼无奈的垂着头,进宫就进宫吧,又何必弄出这样一幅夸张的情景来。
福禄几步走到连府门口,对着三人行了礼,道:“国丈不用送了,连姑娘就请跟着奴才走吧。”
一句国丈将连老爷哄得飘飘欲仙,受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