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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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万里无云,视野宽广,阳光带着草原特有的豪爽坦荡毫无顾及地铺泻而下,洒落在及裸的芳草上,风一吹,激起阵阵清草香。
因为兴奋,我早早就慢步而出,在这片天高地阔的土地上漫无边际地逛,无拘无束,心情如金色的阳光般爽朗。美美地吸一口清新空气,振臂高呼:“心,飞扬!”
微风拂面,凉爽渗入肌肤,每一个毛孔都是舒服的,浑身都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爽。心满意足地转身,发现胤祥一人一马正笑意盎然地看向这边。
白衫无尘,浅笑似水,初阳为他笼上一环绒绒的光晕,模糊了俊眼俏眉,却掩不住高洁英朗,仿佛眼前透彻万里的青空,令我不由一阵轻惘。
婚礼之后芳晴一直小病不断,胤祥兼顾着公务家事,与我已有许久未见。我迎上前去问道:“你怎么也起得这样早?”
胤祥有一丝恍神,竟似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我伸手往他眼前一抹,揶揄道:“怎么,被我的美貌惊呆了?”
胤祥堪堪回神,无奈道:“你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了!”
我呵呵一笑,扬眉挑衅:“我这是自信!”
胤祥笑意微敛,装出老学究的样子沉声说:“自信到大清早连个奴才都不带就跑到荒郊野外来赏风景?你就不怕被歹人劫持吗?”
我自知理亏,低头耍赖:“我是趁下人们睡着偷跑出来的,给发现了可不得了,你既然骑了马来,就送我回去吧!”
胤祥的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紧不慢地问:“我帮你这个忙,你拿什么谢我?”
这小子!我居然忘了他象狐狸般狡猾的个性!可惜论狡辩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他的,见招拆招:“君子施恩不图报,十三爷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占我一个小女子的便宜!”
胤祥大笑:“小女子?应付你一个女子可比对付十个男人都累!你不看看司棋她们发现你不见都急成什么样了!”说着俯身将我拦腰一抱,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我就已稳稳坐在他身前。我嗔道:“也不早说一声,被你吓了一跳!”自在宁州惊马后我就再不敢单骑,虽然有人带着没关系,但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害怕的。
“我看你胆子大的很。听说昨天就有个丫鬟在这附近遇到豹子,连尸骨都没留下,你倒一点都不担心自己。”马鞭一挥,快马如箭离弦飞驰而出。我被突然而起的马速唬了一跳,歪歪朝后倒去。胤祥左手将我护住,强健的身体稳稳挡在身后,熟悉的声线从头顶传来:“下次出来记得带上人,真出了事可糟了。”
我紧靠在他身上惟恐坠下马去,一股子熟悉又陌生的男儿气息充斥着我的五官,包裹着我的身心,抬头,看到的是一张俊朗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英眉,黑宝石般的眼睛明光闪耀……突然偏头向我看来,我一惊回眸,大窘。居然盯着他看了那么长时间,丢脸啊丢脸,脸颊已经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嘴上却顾作镇静道:“是司棋她们求你来找我的?我不是给她们留了字条了吗?”
“毕里哀达赍和他儿子已经到了,皇阿玛召你去迎,司棋她们既怕你出事,又不敢把你出走的事报给皇阿玛知道,只能来找我了。”
我诧异道:“不是说毕里哀达赍明天才到吗?怎么这么早?”
胤祥并未回答我的问题,目光茫茫然落向远方,忽然狠扬马鞭,马儿吃痛跑得愈加飞快,我一声惊呼,胤祥紧紧抱住我。抬头,明黄色的帐篷已在眼前。
“离仓津远点!”勒马那一刹那,胤祥在我耳边低语,我还没来得及问仓津是谁,就被他带下马来,在康熙面前恭顺跪倒:“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妆粉黛,金饰玉钗。扭不过思笙的好意,任由她混弄一番,居然拾掇出一个天仙般的人物。那一身滑如玉肤的轻绢绸缎,称出苗条窈窕的身形,颊上若有似无的脂粉,勾勒出瓜脸明眸,点饰出眉目间的婉婉款款,缀画出樱唇中的媚媚艳艳。思笙笑道:“我就说你穿这一身绝对好看,果然风华绝代,连我都看得痴了!”
轻扶铜镜,纤细的手指在冰冷的像上划过,眼睛,鼻子,耳朵……是我,又不是我。
“十三姐,我还是不要这样打扮了,我不习惯!”不是不习惯,是害怕。这样的云舒美得不真实,镜中那个沉鱼落燕的人怎么可能是我?我不是一个相貌平平无人注意的人吗?哥哥曾经说过“就算猪飞上了天,咱们家云舒也不可能是美女”。那镜子里的是谁?为什么我抬手她也抬手,我笑她也笑呢?
我茫然地看向思笙,她的嘴一张一合,不消停地说着什么。扭头看向入画,看到她满眼惊艳,眉宇间明显的羡慕。再转向司棋,她高举托盘递到我跟前:“时间还早,公主先喝杯茶歇会儿吧!”
荒谬,我突然觉得荒谬。穿越本身就是一件太过荒谬的事,莫名其妙地被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抛弃,来到完全陌生的时代做孤魂野鬼。我突然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可我不能哭,理智告诉我我必须笑,思笙看着我,奴婢们看着我,太监们看着我,呆会儿还有为毕里哀达接风洗尘的夜宴,我必须笑着面对康熙,笑着面对毕里哀达,笑着面对所有宾客!
“姐姐知道你不喜欢这些脂啊粉啊的,可今早你误了迎候多罗杜凌郡王的时辰,皇阿玛已有不悦,如此轻慢郡王也理应当面赔罪才是,若不好好打扮一番怎能显示出你的诚意?”思笙笑吟吟地从紫杉木匣中挑出一支珠钗在我头上比划,“不过你别担心,郡王不是不明理的人,只要你诚心实意地道歉,他一定不会为难你!”
我早已没心听她说话,只觉得帐篷里的空气不畅,闷得教人喘不过气,拉过思笙求道:“好姐姐,现下离开宴还早,咱们先四处逛逛吧!”
思笙嗔道:“早上那么闹了一回还没学乖?要是没有十三哥可就捅出大篓子了,你不担心自己,也该为奴才们想想才是,公主走失,他们哪里还会有活路?”
我讨好说:“我后来不是回来了吗,姐姐就别教训我了。我们只在营地里走走,不走远,行吗?”
思笙想了想,耐不过我软硬皆施地磨人,应允道:“那我们去十三哥的帐篷吧,十三嫂又病了,正好去探望探望。”
我哪里管去哪里,只要能不在这里对着镜子胡思乱想就谢天谢地了,忙起身吩咐了司棋几句,挽着思笙的手向外走去。
玉箫轻握,月白身影凭窗而立。乐曲悠扬,起伏有序,绕帐而上,轻触顶缦,化做淡淡愁绪,似有似无,久久不绝。
我和思笙进帐时,跃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有声有色的唯美画卷。
曲终人醉,静卧病榻的芳晴清咳几下,眼眸在十三身上停滞,柔情密意,情动如潮。十三遥望远处营火,目光融于点点火光之中,深远如海。
思笙佯咳几声,挽起我的手优雅而入,赞叹道:“许久没听,十三哥的箫吹得越发好了!”
胤祥收回目光,转身看来,视线突然在我身上顿住,惊楞半秒,继而眉头微拢,陷入沉思。我被他瞬息万变的目光看得好生诧异,正待以目相询,却见他已越过我去,对着思笙笑道:“妹妹的笛才叫好呢!”
思笙谦虚一笑,嗔怪道:“别贫了,我们是特地来看十三嫂的。”说罢坐到床边关切地询问芳晴的病情。
芳晴脸色不佳,身上似乎没有半点力气,此刻却强笑着支起身,刚要行礼,就被思笙按了回去,柔声道:“还是躺着吧,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我也拉过她的手玩笑说:“身子是自己的,以后甭管谁来,病人最大,没好透之前谁的安都别请!”
芳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胤祥挑眉:“你自己没规矩也就算了,可别教坏了芳晴。这要是皇阿玛来了也不请安不成?”
我回答得理直气壮:“皇阿玛疼惜媳妇,怎忍心为了这些个虚礼叫嫂子受累。再说了,就算他一时没想到,你们装样儿总会吧?十三嫂奄奄一息地往床上一躺,十三阿哥心急如焚地将病情渲染一番,凭你这大才子的文采让皇阿玛感动得稀里哗啦还不是小菜一碟?”
十三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道:“我的老天!欺君大罪到你嘴里居然这么轻描淡写,这脑袋你到底是要是不要了?”思笙也正色说:“祸从口出,妹妹这话以后万万不能再说了。幸亏这里的都是自己人,这要是给心怀不轨的外人听了去,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大的祸事来呢!”
被他们这么一说,我自己也觉得玩笑开得莽撞了,只好讪讪陪笑:“我记下了,以后不说便是!”
芳晴看出我的难堪,有心帮我圆场,招呼丫鬟快些上茶。十三却打断她道:“云舒只爱龙井,蒙古茶想来喝不惯。不如倒些奶子来,都是从牛身上现取的,新鲜醇香。”刘烩儿点头应了,随手点了个丫头掀帘而出。
思笙看了看胤祥,似有些出乎意料地说:“我倒不知云舒喜欢龙井,上回还给了她一大罐的毛峰,那岂不是送错了礼?”
我连忙摇头笑说:“毛峰我也喜欢,只是更偏好龙井一些。皇姐的茶极好,这茬喝完了,下回我还要找你要的,到时候可别不舍得给我!”思笙柳眉一挑,指头在我额头上轻点:“小蹄子,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她的语调拿捏得甚是娇嗔,一时间众人都笑了。
十三笑向思笙说:“你那儿好东西多,不仅云舒打你的主意,我也要向你讨件东西!”
思笙意外道:“什么东西是我有你没有的?”
“额娘赐你的紫玉天珠你可带在身边?”
“紫玉天珠?”思笙的目光扫过芳晴,了然而笑:“这紫玉天珠是先秦珍品,相传由九九八十一位高僧诵经祈佛开光而成,用软帕包裹置于枕下可助睡眠,可解百病,我自六岁以来便不离身。可此番既然是十三哥为嫂子所求,我这个当妹妹的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芳晴拦道:“既然是妹妹心爱之物,芳晴岂可夺人所好?”十三却不以为意,厚颜笑说:“不知可否现在就去取了来,这么好的东西我担心夜长梦多,一回头要是皇妹后悔了怎么办?我这厢先替芳晴先谢过了!”说罢对着思笙长身一揖,惹得思笙哭笑不得:“真是夫妻情深,我要是不应你倒显得不近人情了,也罢,我就替你跑这一趟!”说着果然走出门去。
我奇怪不已:“不过是取样东西,怎需劳驾皇姐亲力亲为,派个妥帖的太监去办不就行了?”
“紫玉天珠是神物,不可怠慢,必得身份尊贵之人去请方显诚意。”十三一边解释一边示意刘烩儿奉上奶茶,却在我接茶的空挡突然飞来一掌,“乒铃乓啷!”杯子被骤然打飞,牛奶泼在旗装上,白乎乎湿了一片。我脑中的第一反应是武侠片里大侠阻止手下喝毒酒的场景,迟疑地皱眉——莫非奶子里有毒?心拎了一下,转眼却见十三哈哈大笑:“听十四弟说你的功夫是他教的,原以为该能挡住这一掌,没想到竟然这么差劲。”
“十三!”我顿时火起,虽说平日里跟他百无禁忌惯了,相互间的捉弄玩笑从没断过,可今天这身衣服是思笙才送给我的,还没穿足一个时辰就给糟蹋了,即便是玩笑也太过了。
十三也知越矩,抱歉道:“是我疏忽了。只是这衣裳不能再穿,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