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言情浪漫电子书 > 走过地狱之重生 >

第6部分

走过地狱之重生-第6部分

小说: 走过地狱之重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尔贝不以为然地道:“没有谁一出生就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症,那是后天极端环境导致的结果。不管是坚强还是软弱,人都有一个心理承受极限。肉体痛极了人会昏迷,环境太严苛不能承受的话,精神也同样会休眠,以自我麻木和服从的方式保护自己免受更大伤害,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精神冬眠这个词你应该不陌生吧。”

    清孝苦笑道:“是,但发生在小羽身上,总觉得不可接受,特别看他对那个恶棍表现出的崇拜和依恋,对我却那么仇视……他真的恨我。”

    阿尔贝的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闪着冷漠的光,七情不动地道:“既然谁都可能发生,为什么不能是你朋友?至于恨,你多虑了。”

    他把铅笔随手往桌上一扔,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当事人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在1973年瑞典斯德哥尔摩那场著名的绑票案中,爱上绑匪的人质不会觉得自己在犯病,她认为那就是一场伟大的爱情。在后来的案例中,为绑匪之死而哭泣的女孩也不认为自己患了斯德哥尔摩症,她认为那是伟大的悲悯的人性。”

    他讥讽地一笑道:“她们显然认为自己和绑匪建立了某种不为世人所理解的美妙关系,这些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可怜虫,对于任何一个企图破坏这种关系的入侵者都会满怀敌意。还记得那个傻气的童话美女与野兽么?那个被迫陪伴一个相貌丑陋脾气暴躁的野兽的美女,不也自我感觉良好得很?故事的结尾是那只怪兽在女主角的爱心下变成了王子,因为唯有女主角看到了他丑陋外表下那颗善良的心。呵,就是这样的,与世隔绝的环境,逃离不开的束缚,轻而易举能把你压得粉碎的力量,再加一点点小恩小惠,足可以让一只野兽变形成王子。而任何外来者都是那些嫉妒她、企图破坏她幸福的恶姐姐。通过这种幻想,悲剧变成了喜剧,丑恶的现实变成了美丽的天堂。谁说他们不快活来的?大家都可以高唱哈利路亚了。”

    这话并不能让清孝高兴起来,事实上阿尔贝那种就事论事、对受害者缺乏同情的态度让他心惊,甚至有些不舒服。他考虑了一下,道:“这故事,怎么说呢?单纯读故事的时候也替女主角高兴,……也许他们认为是爱情,但如果是幻觉的话,还是应该回到现实中来的好。”

    “爱情不是我的研究范畴。对我来说,人类的情绪只分两种,对社会进步群体和谐有积极意义的叫正面情绪,反之就是反面情绪。”阿尔贝毫无说笑之意,淡淡地道,“在绑架中人质表现出对绑匪的依恋会最大限度地挽救他们的生命,那么斯德哥尔摩症就是正面的,我们应该创造条件尽量鼓励出现斯德哥尔摩症。而一旦解救出来,这些人质的表现会妨碍我们对绑匪的取证和定罪,那它就是负面的,得消灭掉。”

    他说到消灭这个词时,加重了音节,并果断地挥了挥手,以示强调,眼里又出现了那种嘲讽的神情:“可是,如果象贝尔那样被诺言束缚永远不能离开那头怪兽,你不认为她保持那样的幻想更好么?于人无害,于己有利。何况你朋友的问题并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那么简单。”

    他霍地站起身来,把一叠卷宗刷的摔在桌子上,几张照片从中散落出来。阿尔贝把照片叠在一起,从卷宗中抽出零的检查报告:“从他的体检报告来看,他确有遭受过暴力伤害和性虐,但并没有永久性的严重损伤。肛门、直肠和性器已经看不出明显伤痕。手和肋骨有曾经断裂的痕迹,但愈合得很好,也许拿重物会有困难,但日常生活没有问题。但你看看他的动作……”

    阿尔贝把照片在清孝面前一一摊开,都是零的照片,有戴着项圈长跪的,有四肢着地爬行的,有手背在身后趴在地上舔食的。“他有手,但只会用嘴舔,有脚,却一直爬行,这不是生理官能障碍,显然是心理问题。他认为这样的行为才是正确的。这正是他和斯德哥尔摩患者的本质不同。”

    他看着清孝疑问的眼神,淡然一笑,道:“不管是宣称爱上绑匪的人质,还是备受折磨仍然坚持深爱丈夫的家庭暴力受害者,他们仍然认为自己是人,也遵守社会规范和准则,他们只是认为别人不理解他们而已。而你的朋友,他显然并不认为自己是人。”

    他扶了一下眼镜,语气复杂地道:“他的主人把他调教得相当彻底,赤身裸体的爬行,取不下来的项圈,浑身的标记,仪式性的进食动作,并不是羞辱,而是不断地强化他的自我异化,让他时刻感受到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人类社会对他来说就是异时空,他生活在另外一个独立的星系,有另外一套准则。那个星系里只有他和他的主人。”

    清孝陡然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孔霎时变得煞白。

    阿尔贝了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是的,事情总可以更坏。从羽变成零并不是简单地变了个人,而是从人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我们暂且称之为奴隶。”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阿尔贝那双玻璃弹珠似的灰眼睛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盯着他,慢慢地道:“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一个根本不属于人类社会的生物硬塞进来,你确定,这真的是对他好么?”

卷一 第二章 向死而生(3)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阿尔贝那双玻璃弹珠似的灰眼睛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盯着他,慢慢地道:“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一个根本不属于人类社会的生物硬塞进来,你确定,这真的是对他好么?”

    清孝怔了怔,不假思索地道:“当然!如果你知道他以前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就绝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告诉过我,他宁可死也不愿意做奴隶!”

    阿尔贝并未被他的慷慨激昂所动,淡然道:“可是他现在是奴隶,并没有自杀。你确定这真的是他的意愿,不是你的想法?”

    清孝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郑重地道:“我确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要求我救他,不要让他成为奴隶。”

    阿尔贝无声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只是朋友?”

    清孝心中一动,沉吟片刻,抬头看着阿尔贝那双无情的浅灰色眼睛,一字字地道:“不,他是我的爱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阿尔贝吁了口气,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探听你的性取向,尽管你对我极不诚实,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象是在考虑如何措辞:“你知道我的病人很多,事实上我现在已经不接受新病人了。但你知道我为何会破例见你吗?不是因为你许下的超高报酬,而是因为你这个人,真田清孝。因为你是艾森伯格教授的关门弟子。当然,你现在已经休学了。”

    清孝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可能是冷气开得太足,他觉得有些发冷。

    阿尔贝不动声色地道:“我和艾森伯格教授的来往并不多,大家都很忙,多数是开国际学术会议的时候才会见面。但我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医学界德高望重的缘故。他为人严谨,扶掖后进不遗余力,这只是他诸多美德中的一部分,最主要的是,他很多时候跟我看事情的观点一致。我很荣幸他能把我当朋友,不过在所有后辈里面,他最重视的当然是你,他的最后一个学生。他跟我讲了你的很多事情,我觉得,他是把你当作他儿子在看。”

    清孝只觉心如乱麻,阿尔贝浅灰色的眼睛在树脂镜片后闪烁着莫测的光。在那双眼睛的逼视下,他有种被当众剥皮的感觉,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

    然而阿尔贝并未就此打住,谈话仍在继续:“他告诉我,你是一个毒枭的儿子,却很有志气,跟家庭断绝了关系,并且决心研制一种有效药物根除人们对毒瘾的依赖。你也很有天分,他非常看好你,常常感叹他已经老了,但希望你能做出成绩。你决定休学的时候,他非常难过,大病了一场。”

    说到这里,这个一直冷漠自持的男子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你说你在一个下等旅馆里发现了你朋友,他已被主人放弃濒临崩溃。天知道一个被调教得如此驯服的奴隶怎么可能离开主人还能支持到现在,你显然不认为我是心理学专家而只是个智商八十以下的菜鸟。不过我不打算追问,我不想知道了真实情况以后不得不报警,也不想艾森伯格教授知道他最心爱的学生都干了些什么。”

    清孝狼狈不堪,阿尔贝目光中毫不掩饰的轻蔑让他难以招架。如果不是看到零还在隔壁跪着,他几乎想夺路而逃,硬着头皮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过他对我真的很重要,请您帮帮我……您是医生不是吗?怎么能眼看着一个人就这样毁了?”

    阿尔贝冷冷地道:“我的确会帮他的,这是我做医生的职责,尽管你把我当傻子哄骗,还试图把我拖进一桩刑事案中。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把这奴隶和他的主人分开,但这是一个再蠢不过的行为。如果这奴隶的主人愿意和你合作,反调教的工作将会事半功倍,这奴隶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他和外界的唯一联系就是他的主人。对于这种奴隶,传统的管道式面对面交流是行不通的,只能采取葡萄酒式的渗透方法,通过他的主人对他施加影响。而你的愚蠢做法却把事情变得棘手之极。硬生生地把一个软体动物从他的保护壳里拖出来,直接面对日晒雨淋,你期望能得到什么?只能得到一只死蜗牛而已。对了,我忘记了,蜗牛即使被火烤死,也一样缩在壳里。”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道:“只有热情,是不行的。”

    清孝给他骂得抬不起头来,事实上从开始知道阿尔贝与导师的渊源之后他就没敢和对方平视,尴尬地转过头去盯着屋角的一盆绿色植物,讷讷地道:“是的,您说的很正确,只有热情是不行的。所以我才会求助于您啊。”

    阿尔贝冷峻的面容上总算展现出一丝微笑,冰一样的灰眼睛里也开始有了温度,道:“那么我的建议是你立刻恢复学业。反调教的事情尽力而为,如果不行,也不必沮丧。平静地接受事实,继续你原来的生活,没有必要为自己办不到的事情而自责。因为唯一比一个人的毁灭更惨痛的悲剧,就是两个人的毁灭,特别是你,真田清孝。一个医生不仅属于他的情人,更属于这个社会。”

    清孝沉默了,看着对面的观察室。时钟正好指向六点,发出清脆的鸣响。直跪着的零条件反射似的爬向地上的食物,开始进食之前,他再一次望向门口,目光痛苦而茫然。仿佛心被薄刀子轻轻划过,清孝慢慢地道:“对不起,我做不到。看见他这样子,我完全没办法做别的事。”

    他看着自己的手,细长而有力的血管从手臂上暴了起来,低声道:“我爱他。”

    过了一刻,只听阿尔贝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爱到可以放弃前途,甚至良心?”

    他的语音又恢复了惯常的嘲讽,冷冷地道:“十八岁那年,你曾经亲眼目睹你最好的朋友……”说到“最好的朋友”这个词时,他微微一笑,继续道:“目睹你最好的朋友在你面前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