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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如何阅读一本书-第23部分

小说: 如何阅读一本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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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们就要相信我们能以自己所知来说服别人。至于“意见”,就我们一直使用这个字眼的意义来说,代表没有理论支持的评断。所以谈到“意见”的时候,我们一直和“只是”或“个人”等词汇联用。当我们除了个人的感觉与偏见,并没有其他证据或理由来支持一个陈述,就说某件事是真理的话,那未免儿戏了。相对地如果我们手中有一些有理性的人都能接受的客观证据,我们就可以说这是真理,而我们也知道这么说没错。
现在我们要摘要说明这一章所讨论的三个规则。这三个规则在一起所说明的是批评式阅读的条件,而在这样的阅读中,读者应该能够与作者“辩论”。
第一:要求读者先完整地了解一本书,不要急着开始批评。第二:恳请读者不要争强好辩或盲目反对。第三:将知识上的不同意见看作是大体上可以解决的问题。这个规则再进一步的话,就是要求读者要为自己不同的意见找到理论基础,这样这个议题才不只是被说出来,而且会解释清楚。只有这样,才有希望解决这个问题。
第十一章 赞同或反对作者
一个读者所能说的第一件事是他读懂了,或是他没读懂。事实上,他必须先说自己懂了,这样才能说更多的话。如果他没懂,就应该心平气和地回头重新研究这本书。
在第二种难堪的情况中,有一个例外。“我没懂”这句话也可能本身就是个评论。但下这个评论之前,读者必须有理论支持才行。如果问题出在书本,而不是读者自己,他就必须找出问题点。他可以发现这本书的架构混乱,每个部分都四分五裂,各不相干,或是作者谈到重要的字眼时模棱两可,造成一连串的混淆困扰。在这样的状态中,读者可以说这本书是没法理解的,他也没有义务来作评论。
然而,假设你在读一本好书,也就是说这是一本可以理解的书。再假设最后你终于可以说:“我懂了!”再假设除了你看懂了全书之外,还对作者的意见完全赞同,这样,阅读工作才算是完成了。分析阅读的过程已经完全结束。你已经被启发,被说服或被影响了。当然,如果你对作者的意见不同意或暂缓评论,我们还会有进一步的考量。尤其是不同意的情况比较常见。
作者与读者争辩—并希望读者也能提出辩驳时—一个好的读者一定要熟悉辩论的原则。在辩论时他要有礼貌又有智慧。这也是为什么在这本有关阅读的书中,要另辟一章来谈这个问题的原因。当读者不只是盲目地跟从作者的论点,还能和作者的论点针锋相对时,他最后才能提出同意或反对的有意义的评论。
同意或反对所代表的意义值得我们进一步讨论。一位读者与作者达成共识后,掌握住他的主旨与论述,便是与作者心意相通了。事实上,诠释一本书的过程是透过言语的媒介,达到心灵上的沟通。读懂一本书可以解释为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一种认同。他们同意用这样的说法来说明一种想法。因为这样的认同,读者便能透过作者所用的语言,看出他想要表达的想法。
如果读者读懂了一本书,怎么会不同意这本书的论点呢?批评式阅读要求他保持自己的想法。但是当他成功地读懂这本书时,便是与作者的心意合一了。这时他还有什么空间保持自己的想法呢?
有些人不知道所谓的“同意”其实是包含两种意义的,于是,错误的观念就形成前面的难题。结果,他们误以为两人之间如果可以互相了解,便不可能不同意对方的想法。他们认为反对的意见纯粹来自不了解。
只要我们想想作者都是在对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作出评论,这个错误就很容易看出来了。他声称提供给我们有关事物存在与行动的理论知识,或是我们该做些什么的实务知识,当然,他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只有当他说的是事实,而且提出相关的证据时,他的说法才成立。否则就是毫无根据的说辞。
譬如你说:“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我们可能会认为你说的是人生而具有的智慧、力量与其他能力都是相同的。但就我们对事实的观察,我们不同意你的观点。我们认为你错了。但也可能我们误解你了。或许你要说的是每个人的政治权利是平等的。因为我们误解了你的意思,所以我们的不同意是毫无意义的。现在假设这个误解被纠正了。仍然可能有两种回答。我们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但是这时如果我们不同意,我们之间就出现了一个真正的议题。我们了解你的政治立场,但我们的立场与你相反。
只有当双方都了解对方所说的内容时,关于事实或方向的议题—关于一件事是什么或该如何做的议题—才是真实的。在讨论一件事时,双方都要对文字上的应用没有意见之后,才能谈到同意或不同意的观点。这是因为(不是尽管),当你透过对一本书的诠释理解,与作者达成了共识之后,才可以决定同意他的论点,或是不同意他的立场。
 偏见与公正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读懂了一本书,但是却不同意作者的状况。如果你都接受前一章所谈的规则,那么你的不同意就是因为作者在某一点上出错了。你并没有偏见,也不是情绪化。因为这是事实,那么要作到理想化的辩论就必须满足以下三种条件:
第一点,因为人有理性的一面,又有动物的一面,所以在争辩时就要注意你会带进去的情绪,或是在当场引发的脾气。否则你的争论会流于情绪化,而不是在说理了。当你的情绪很强烈时,你可能会认为自己很有道理。
第二点,你要把自己的前提或假设摊出来。你要知道你的偏见是什么—这也是你的预先评断。否则你就不容易接受对手也有不同假设的权利。一场好的辩论是不会为假设而争吵的。譬如作者明白地请你接受某个前提假设,你就不该因为也可以接受相反的前提假设就不听他的请求。如果你的偏见正好在相反的那一边,而你又不肯承认那就是偏见,你就不能给作者一个公平的机会表达意见了。
第三点也是最后一点,派别之争几乎难以避免地会造成一些盲点,要化解这些盲点,应尽力尝试不偏不倚。当然,争论而不想有派别之分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在争论时应该多一点理性的光,少一点激情的热,每个参与辩论的人至少都该从对方的立场来着想。如果你不能用同理心来阅读一本书,你的反对意见会更像是争吵,而不是文明的意见交流。
理想上,这三种心态是明智与有益的对话中必要的条件。这三种要件显然也适用在阅读上—那种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对话上。对一个愿意采取理性争论方式的读者来说,每一个建议对他都是金玉良言。
但这只是理想,仅能做到近似而已。我们不敢对人抱持这样的奢望。我们得赶快承认,我们也充分地注意到自己的缺点。我们也会违反我们自己所定的辩论中该有的明智规则。我们发现自己也会攻击一本书,而不是在评论,我们也会穷追猛打,辩不过的时候也继续反对,把自己的偏见讲得理直气壮,好像我们比作者要更胜一筹似的。
然而,无论如何,我们仍然相信,作者与读者的对话及批评式的阅读,是可以相当有纪律的。因此,我们要介绍一套比较容易遵守,可以取代这三种规则的替代方法。这套方法指出四种站在对立角度来评论一本书之道。我们希望即使读者想要提出这四种评论时,也不会陷人情绪化或偏见的状态中。
以下是这四点的摘要说明。我们的前提是读者能与作者进行对话,并能回应他所说的话。在读者说出:“我了解,但我不同意。”之后,他可以用以下的概念向作者说明:(1)你的知识不足(uninformed)。(2)你的知识有错误(misinformed)。(3)你不合逻辑—你的推论无法令人信服。(4)你的分析不够完整。
这四点可能并不完整,不过我们认为已经够了。无论如何,这确实是一位读者在不同意时,基本上可以作出的重点声明。这四个声明多少有点独立性。只用其中一点,不会妨害到其他重点的运用。每个重点或全部的重点都可以用上,因为这些重点是不会互相排斥的。
不过,再强调一次,读者不能任意使用这些评论,除非他确定能证明这位作者是知识不足、知识有误或不合逻辑。一本书不可能所有的内容都是知识不足或知识有误。一本书也不可能全部都不合逻辑。而要作这样评论的读者,除了要能精确地指认作者的问题之外,还要能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论点才行。他要为自己所说的话提出理由来。
 判断作者的论点是否正确
这四个重点之中,第四个重点与前三个略微不同,我们会继续讨论这一点。我们先简单地谈一下前三点,再谈第四点。
(1)说一位作者知识不足,就是在说他缺少某些与他想要解决的问题相关的知识。在这里要注意的是,除非这些知识确实相关,否则就没有理由作这样的评论。要支持你的论点,你就要能阐述出作者所缺乏的知识,并告诉他这些知识如何与这个问题有关,如果他拥有这些知识会如何让他下一个不同的结论。
我们还要补充说明一点。达尔文缺乏基因遗传学的知识,这些是由孟德尔及后继者研究证实的知识。在他的《物种起源》中,最大的缺点就是他对遗传机能的知识一无所知。吉朋,则缺乏一些后来的历史学家研究证明所显示出罗马沦亡的关键点。通常,在科学与历史中,前人缺乏的知识都是由后来的人发掘出来的。科技的进步与时间的延长,使得大部分的研究调查都能做到这一点。但在哲学领域中,状况却可能相反。似乎时间越久远,知识只有衰退,而毫无增进。譬如古人就已经懂得分辨出人的意识、想像与理解力。在18世纪,休谟(DavidHume)的作品中对人的想像与思想的区别一无所知,然而早期的哲学家早已建立起这个概念了。
(2)说一位作者的知识错误,就是说他的理念不正确。这样的错误可能来自缺乏知识,但也可能远不只于此。不论是哪一种,他的论点就是与事实相反。作者所说的事实或可能的事实,其实都是错的,而且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作者是在主张他自己其实并没有拥有的知识,当然,除非这样的缺点影响到作者的结论,否则并没必要指出来。要作这个评论,你必须要能说明事实,或是能采取比作者更有可能性的相反立场来支持你的论点。
譬如斯宾诺莎的一本政治论著中,谈到民主是比专制更原始的一种政治形态。这与已经证实的政治史实完全相反。斯宾诺莎这个错误的观点,影响到他接下来的论述。亚里士多德误以为在动物的传宗接代中,雌性因素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结果导致一个难以自圆其说的生殖过程的结论。阿奎那的错误在他认为天体与星球是截然不同的,因为他认为前者只会改变位置,此外无从改变。现代的天文学家更正了这个错误,而使得古代及中世纪的天文学往前迈进一大步。但是他这个错误只与部分内容相关。他出了这个错,却不影响他在形上学的论点,他认为所有可知觉的事物都是由内容及形式所组成的。
前两点的批评是互相有关联的。知识不足,就可能造成我们所说的知识错误。此外,任何人的某种知识错误,也就是在那方面知识不足。不过,这两种不足在消极与积极面上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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