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鲁迅.鲁迅私下谈话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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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寄去了。这自然是使我感到失望的。但我仍然不灰心,还是写了文章寄去。后来我出了几本书,是翻译的。回国以后,又到北京来做事,商务印书馆也要出我的书了。那年启孟在西山养病,等钱用,就把《小说译丛》的版权卖给了商务印书馆。版权已为他们所有,现在要修收,就很困难了。
·与许钦文的谈话,录自钦文著,浙江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鲁迅日记〉中的我》。
因为这个谣言(传言鲁迅在日本娶了日本老婆/编者),家里箭也似地催促我“回国”,有时一天来两次信,“我因为生气和烦躁搞得神经衰弱”。结果是回国之后,在亲戚、家人的逼迫下和朱安女士结了婚。不过一周之后又独自回到了东京。(鲁迅在婚后第四天,带周作人回到东京/编者)“那时,家里的人因为听说我是新派人物,曾担心我可能不拜祖先,反对旧式的婚礼。可我还是默默地按他们说的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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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与胡风的谈话
作者: 吴作桥
·与鹿地亘的谈话,录自鹿地亘为日本版《大鲁迅全集》写的《鲁迅传记》,转自杨兹举著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0年1月版《荒原野狼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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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加入的是光复会,不过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与胡风的谈话,录自胡风《从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生长起来》,文刊《群众》8卷18期。
光复会非失败不可,它可以说连够得上政纲的政纲都没有!我可是就属于光复会的……我们那时候,实在简单得很。
·与冯雪峰的谈话,录自冯雪峰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52年版《回忆鲁迅》。
我从事反清革命运动的时候,曾经被命令去暗杀。但是我说,我可以去,也可能会死,死后丢下母亲,我问母亲怎么处置。他们说担心死后的事可不行,你不用去了。
·与增田涉的谈话,录自马力《鲁迅参加光复会问题》,文收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鲁迅生平史料汇编》第2辑。
过去光复会和同盟会一直对立斗争,同盟会杀过光复会的人,现在国民党里有很多同盟会的人,如果明确说自已参加过光复会,说不定现在还会受到迫害。
·与增田涉的谈话,录自马力《鲁迅参加光复会问题》,文收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鲁迅生平史料汇编》第2辑。
革命的领袖者,是要有特别的本领的,我却做不到。
·与许广平的谈话,录自马力《鲁迅参加光复会问题》,文收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鲁迅生平史料汇编》第2辑。
你回国很好,我也只好回国去,因为起孟将结婚,从此费用增多,我不能不去谋事,庶几有所资助。
·与许寿裳的谈话,录自许寿裳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53年版《亡友鲁迅印象记》。
在浙江两级师范学堂
这件事(指一日本教员上数学课时与学生发生争执/编者)可以从两个方面解释。从教师方面看,学生打呵欠,是学习时注意力不集中;从同学方面看,是教师教得不够好,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既然记一个人的过大家不同意,为使全班安心上课,全班都记过好了。
·在浙江两级师范时一次调解师生冲突的谈话,录自吴克刚《谈鲁迅先生在浙江两级师范学堂》,文收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鲁迅生平史料汇编》第二辑。
要批评人家的错误,自己要真懂。你们可以去查查植物大词典,这个植物是属于菊科,汉名叫一枝黄花嘛!为什么不懂装懂,乱批评呢?
·与浙江两级师范学生的谈话,录自吴克刚《谈鲁迅先生在浙江两级师范学堂》,文收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鲁迅生平史料汇编》第二辑。
那些学生有些是秀才出身,留着长辫子,他们中有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而自己当时只有二十九岁,看上去很年轻。许多年长的学生,在背后偷偷地开玩笑:有时说,这么小的教员,我的儿子比他还大呢;有的说,我的孙子比他还大呢。……这些学生年纪虽大,但也很淘气。有一次上化学课,讲硫酸。我告诉学生硫酸的腐蚀性很强,要是皮肉上蘸到一点,就会感到像被胡蜂螫了一样痛。……后来做实验时,突然有一个学生手按后头颈,叫了起来。原来是另一个学生用竹签蘸了一点硫酸,偷偷地在他的后头颈上点了一下,他痛得叫了起来。我赶快过去给这个学生搽药止痛。
另一次讲氢气,做氢气的点燃演示实验。我把烧瓶中的纯氢等等实验用品拿到教室里时,发现忘记了带火柴,就回到办公室去拿。我离开教室时,关照学生千万不要放空气进烧瓶,否则点火时烧瓶要爆炸的。我回到教室,一边讲氢气不能自燃,但可以点燃;一边动手做演示实验。我把划着的火柴,往氢气瓶里点火,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啪”的一声,烧瓶爆炸了。我的双手炸伤了,鲜血淋漓,溅在点名册、讲桌和自己的衣服上。……可是此刻我顾不上自己的伤痛,只怕学生受伤,那就不是手受伤,而是脸部受伤了。我急忙扫视一下学生,这才放了心。——原来前面两排的座位都空着。原来他们放进了空气,都后撤了。
可见这些年长的学生,对我这个青年教员讲的话,是既不相信又相信,因为不相信,所以要试一试;因为相信,所以要在别人身上去试。
·与俞芳等的谈话,录自俞芳著,浙江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我记忆中的鲁迅先生》。
“他们也相信我,也不相信我。如果相信我的话,无须放进空气试看是否会炸了;否则不相信,认定不会烧,那就不用离开座位远避了。”
·与许钦文的谈话,录自许钦文《鲁迅在杭州》,文收《西湖》文艺编辑部编1979年印《鲁迅在杭州》。
1911年春,鲁迅与绍兴府中学堂师生摄于禹陵。
在绍兴府中学堂
我回国后在本乡(绍兴)的学校里服务的时候,从学校回家的路是这样弯曲的,学校和家里各在一端,夜里黑暗而静寂。有一条斜行的近路,是经过坟墓之间的。某天晚上,在学校弄得时候迟了,回家时心里想:走哪一条路呢?我选定了近路。两边草很高,我依正中的小路走去,忽然看见从正对面有白东西毫不做声地走近来了,他渐渐变为矮小向我这边拢来,终于成为石头那样不动了。唉呀……我当然不相信鬼类的东西,但也觉得害怕,这里——跳动起来了。我想:还是回头走呢?或者怎么办呢?但我不管心跳,仍旧向前去了……白东西不动……走近去一看,原来是一个人蹲在那里。我怒喝道:“在干什么呀?”踢了他一脚,他就向草中逃走了。到了家里之后,还尽是心跳,那似乎是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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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不是畜生,是学生
作者: 吴作桥
·与池田幸子的谈话,录自池田幸子《最后一天的鲁迅》,文刊《作家》2卷2期(1936年11月25日)。
鬼也是怕踢的,踢他一脚就立刻变成人了。
·与萧红的谈话,录自萧红著,生活书店1941年初版《回忆鲁迅先生》。
迟剪早剪,没有什么问题,早剪固然好,迟剪一点也无所谓,主要从实际行动中表现自己的态度。
我对于剪辫子没有什么话要说,一切由你们根据自己的思想决定。
·与绍兴府中学堂学生的谈话,录自周冠五《鲁迅轶事见闻记实》,文收绍兴鲁迅纪念馆1986年编《乡友忆鲁迅》。
“不是畜生,是学生。”(省里派来差员到绍兴府中学堂视察,开口闭口称“你们这种学生”,差员是北方人,学生听不懂,以为他说的是“你们这种畜牲”,所以去问鲁迅,鲁迅予以纠正/编者)
·与绍兴府中学堂学生的谈话,录,自《吴耕民先生的谈话》,文刊《鲁迅研究资料》第四辑。
你怕了吗?你看,逃掉的是满清官吏,我们为什么要逃?勿要自慌自。
·与宋崇厚的谈话,录自宋崇厚回忆,裘士雄整理的《鲁迅先生在绍兴府中学堂》,文刊《宁波师专学报》1979年第2期。
“冷僧(张宗祥的字/编者),我真利害,从强盗(指王金发/编者)手中要出钱来,维持了中学。”
·与张宗祥的谈话,录自张宗祥《回忆鲁迅先生》,文收《西湖》编辑部1979年印《鲁迅在杭州》。
在山会初级师范学堂
钱只这么一些,但山会(山阴与会稽/编者)两县难道办个师范还办不好吗?——一定要办下去。
·与山会初级师范学生的谈话,录自金学曾《鲁迅在绍兴师范片断》,文刊1962年12月19日《文汇报》。
我又不是老虎,怕什么,只要大家遵守校规就是了。
·与山会初级师范学生的谈话,录自金学曾《鲁迅在绍兴师范片断》,文刊1962年12月19日《文汇报》。
你们夜里跑出去,是赌呢,还是干别的什么呢?你们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吧。没有出去过?为什么我们校内这许多学生,单单只叫你们几个人?你们是师范生,是做学生的榜样的。如果我开除了你们,你们自己的名誉也要受影响,以前吃的饭钱还要向你们算还。再有几个月你们就要毕业了,我实在替你们可惜。只要你们能改,这次不给你们处分。你们回去把这次错误记一篇日记。
·对山会初师夜间外出学生的谈话,录自张能耿《鲁迅亲友谈鲁迅》,文收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鲁迅生平史料汇编》第1辑。
没有钱,怎么办学校呢,我也不会变出钱来,更不会送去。
我赶快办交代,一切账目都算清,结余一角五分钱,一同连学校交出了。
·与许广平的谈话,录自景宋《民元前的鲁迅先生》,文刊1940年7月《文阵丛刊:水火之间》5卷1期。
在南京临时政府教育部
“我在教育部见天学做官。我每天签个到,一个字值好些钱呀,除了报到,什么事也不干。”
·与阮和森的谈话,录自许广平《鲁迅故居和藏书》,文收江苏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许广平文集》。
在北京
那时在民国初期袁世凯的时代,对知识分子采取了严厉的弹压。谁要是批评政府什么,立刻就会被特务逮捕,当然,抓去的人是决不会再回来了。甚至在家里说一句话也会被捕了去,因为家里的厨师、车夫什么的,也全都是特务呀。我原来就喜欢拓本、绘图等,为了逃避这种危险,除了拓本之外,其余一切都不说了。家里有客人来访,就只说些拓本的事;在旅途中与朋友也只谈些拓本的事,正因为这样,我现在的脑袋还联着身体哩!
·与仓石武四郎的谈话,录自仓石武四郎作,陆晓燕译,尹绍汤玉校《鲁迅的追念》,文刊日本大安出版社1966年10月版《大安》12卷10期。
“不过我所遵奉的是那时在压迫之下的前驱者的命令,也是我自己本来愿意遵奉的命令,决不是皇上的圣旨,也不是金元和真的指挥刀。”
·与杨之华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