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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待到山花烂漫时-第6部分

小说: 待到山花烂漫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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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没钱。”
老板蔑视的眼神缓缓扫过他全身:“看你穿得人模人样,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南一听,眼前就是一黑。心脏急剧收缩。却什么话都反驳不出来。他只能死命把身子朝椅子里缩,好象这样就能抵挡或遮住些鄙视的眼光。那颗本来就已被世事伤得不堪的心被那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彻底击碎。
他分明听到那裂开的声音,清脆的,悠远的,以至于多年以后他回想起来还能清晰地感受到。
四周议论纷纷,大抵都是些为尹南惋惜的话,“这个孩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云云。南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自己该怎么办?会不会被揪到公安局?或者因为这“卑劣”的行径上报?又或者坏事传千里,一直传到乡下老母的耳朵里?
老板看他无动于衷,当然更是得理不饶人:“我以为这里出入的都是白领,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就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门口飘进一个严厉的声音:“住口!”
众人转头,尹南也猛地一转。赫然是孙以芗站在店门外,他的脸背对阳光,形成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南眨眨眼,有点不敢置信。只见以芗踏着沉沉的步子走进来,站在店老板的面前。那股彪悍凶猛的气势弥漫在他的周遭,肃杀得连牙尖嘴利的老板都不禁缩缩脖子。
南咽了口口水,这才知道以芗除了对他的温柔表情以外,还有这样的架势。大概,这才是以芗作为黑帮老大的真正面目?
以芗的脸浸在阴影里,只看到他把一只手重重地敲在台子上,“砰”地发出一声巨响,众人都吓了一跳。他沉沉开口:“要钱是吧?这里有一万,够买你一天的面了吧?”
那老板早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楞楞地瞪着他,如瞪外星人。
以芗转身,拉起尹南,坚定地跨出面馆。
他们走回以芗公司大楼前的广场。那里熙熙攘攘,到处是匆匆的脚步。
南低着头,不去瞧以芗那柔得可以掐出水的眼波。他看着自己脚旁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好半晌才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以芗怜爱地摸着他柔软服帖的头发,轻声道:“我等等你不来,就下来找你。一问外面的警卫,他们说看到你在门外逗留了一会儿,然后就去了街角。我立马猜到你是去吃午饭了。跑过去一看,就见你……”
尹南仍然低着头,淡淡应了声“噢”。
以芗看他这样子,心痛极了。原就低低的声音更是感性:“南,你难道还没习惯有什么事就找我吗?当时为什么不打手机给我?我有能力帮你的。”
“帮我?”尹南忽然抬起头,冷笑着说,“你帮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世界的救世主,还是我的守护神?我为什么要事事都仰赖于你?我最厌恶你这种自我感觉莫名良好的人了。最、最、厌恶!”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匆忙赶路的众人侧目,以为这里上演着什么亲情伦理剧,见是两个年轻男子,也就放下心。
既然没有洒狗血的戏码可看,众人也就耸耸肩,继续赶他们的路了。
孙以芗仍然是那样的不动声色,静静地看他歇斯底里。然后低声道:“发泄够了没?”
尹南见到他八风不倒的样子,不禁七窍生烟,觉得那股火啊,就那么熊熊烧起来,止都止不住。脸立刻憋得通红,手指着他恶狠狠道:“你好……你当你今天解了我的围,我就要如何感激你吗?你扪心自问你摧毁我的是什么?你以为施一小惠,我就要象条狗一样爬到你脚边摇尾乞怜吗?错了!你的解围只让我更羞愤,更觉得受侮辱!为什么我的难堪都要让你看到?!”
以芗听着他的吼叫,眼中只有更深的痛,有对他的,但仿佛还有更多的内容。那是一种沉沉的,岁月积淀的痛。他自己的痛对照着南的痛,就好象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看着南年轻、没有皱纹的脸涩涩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南顿时象只被戳破的气球,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自己从没了解过他。
以芗走上前,一把抱住南,紧紧的,就象要被他的骨头揉碎似的……
这天回到家,南突然领悟到那种最深处的痛苦,无关情爱,是一种人格尊严上的痛苦,这样的凌迟比他在婚礼舞台上给顾群唱情歌更要痛上一百倍。那天下午开始,他就窝在书房里疯狂写曲,乐思如泉涌地写下了第一首歌,名为《Money》。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写了十三首歌曲,并自己填了词。对于配器、编曲、吉他的演奏方式、唱腔等都有了详尽的准备。然后,他就打电话给环球唱片,联系到宋臣瑜。
那边当然是大喜过望,他这样的人物催又不敢催,但进度显然又拖得太慢,前期工作都早布置好,只等尹大先生的一声令下了。现在他既已开金口说可以开始工作了,他们当然迅速行动起来。
最重要的自然是音乐,他们拿到乐稿后,屁也不敢放一个,连忙去找最适合的录音室和伴奏乐队。同时还询问了南自己的意思,圈定了几首主打歌,准备去找MV的拍摄组,让他们来和南自己商量拍摄手法和内容。
另一方面,由于拍电视剧被尹南一口拒绝,只好帮他寻找合适的广告,以代替电视剧这样最好的露面机会,达到先行曝光的目的。在两手寻找的底下,还紧张有序地在为他做造型。
人嘛,当然是越帅气越好。
就在一切准备地有条不紊时,传来国内第一号摇滚团体——燃烧乐队即将来这个城市举办演唱会。宋臣瑜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火速同尹南商量去做暖场嘉宾的事宜。对南来说,燃烧乐队一直都是他的偶像之一,能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在多方努力下,南终于得到机会做这个国内最大牌乐队的唯一暖场嘉宾。
无疑,这对于打响知名度是有极大好处的。在这样重量级的演出中能出场,没有一定水平怎么可能露面?在万众瞩目的场合出现,对将来出唱片后的宣传当然是大有裨益的。
那个激动人心的夜晚还没开始,尹南已经开始为能亲身面对自己的偶像而兴奋不已。演唱会那天,他早早赶去,直接奔到后台去见正在化妆室的燃烧乐队成员们。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他们,前几天的彩排只有他和伴奏乐队在,燃烧乐队自视大牌,硬是没有参加。当他在一片人仰马翻的后台见到那几个半老男人时,也是大吃一惊——如果没有化妆,他们真是苍老得有如六十多岁,哪有刚五十应有的气宇轩昂。
他呆呆地看着乐队的主唱——楼维被三五个人服侍着上妆,觉得自己好象在梦中。
就在他神思恍惚之际,听到楼维淡淡地对着镜子中南吃惊的脸庞说:“你就是尹南?”
南仍然没反应过来,有点迟钝地点点头。
楼维于是继续淡淡道:“那你可得抖擞精神了,要不是收了你们公司那么多钱,我怎会让你这样的无名小子上台?今天可不要砸了我的牌子。”
南这才回过神,意识到他听见了什么。他当然也听得出其中的讽刺意味,因此很心平气和地说:“楼老师,你放心。我当尽我所能!”
镜子那边没有表情,没有回答。
开唱时间已到,首先出去暖场的当然是他。外面的观众人声鼎沸,疯狂地挥舞着荧光棒。但等他一上台,四周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许多。再待他一开口向大家问好时,更是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荧光也消失无踪。
这种轻蔑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尹南,大概依然是难以面对的。
但,今天的南已经不同。
他微笑着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尹南,是本市的一个新人,还没有推出自己的专辑。今天非常高兴能担当燃烧乐队的嘉宾。在此送上一首我自己创作的摇滚歌曲《Money》,希望大家能喜欢。”
微笑随着舞台两边巨大的屏幕释放开去,温暖的,正直的,没有杂质。
他开始唱,用尽自己的能量唱,虽然不免因为紧张而颤抖,但仍然是真切的。他一边回想着一个多月前在面馆的事情,一边痛心疾首于金钱物化了多少人的灵魂。
他在呐喊,呼唤,恳求大家的觉醒和对他人的宽容和关怀。
这样动人,这样诚挚。
所有人都动容。
一曲唱毕,台下死寂一片。
南心不断地向下沉,心想:完了,Chu女秀完全失败了。
可这时,底下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疯狂的口哨声,还有荧光棒的挥舞。
南微笑,松了口气。然后笑道:“谢谢,谢谢大家。下面有请燃烧乐队!”
在和楼维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分明见到他惊诧的眼光。
后台的工作人员都是震惊,纷纷向他祝贺,说唱得实在太具有爆发力了,是发自内心的音乐,很棒很棒。南听得高兴啊,觉得自己都要飞起来了,浑身激动得都在发颤。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第一步,那个站在舞台上为所有人演唱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他搬了个凳子做在后台边,仔细欣赏燃烧乐队无与伦比的音乐。他越听越是佩服,晓得他们确实非浪得虚名,编曲、唱腔都是老练,一种深沉的领悟荡漾在里面。岁月沧桑人易老,没有那样的底蕴,大概是无法做出这样曲子的吧。
大约唱了十多首后,伴奏乐队开始放大音量演奏。南知道是燃烧乐队中场休息的时间。只见他们冲了进来,径直朝厕所跑去。他想,他们是去上厕所了吧!
可是,这一上就是五分钟。南觉得奇怪,就走进厕所看怎么回事。然后,他看到了让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事——乐队的五个成员都趴在盥洗台边,左手拿着张白纸,上面有一小堆白色的粉末;右手则拿着一根吸管在吸食。
尹南再是无知,也知道他们是在吸毒,在吸海洛因!他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看着他们如饥似渴的样子,只感到身体发冷。
那座宏伟的偶像丰碑轰然倒塌!
五个人好象根本不知道尹南在旁边,自顾自地继续吸。过了大约半分钟,他们才吸完这点毒量。抬起头,那张张化着精彩妆容的脸掩不住那神色的虚弱,老态尽现。但那眼睛,本有些萎靡不振的神采忽然又流转起来,显得那么精神。
南忽然了解,为什么他们五十岁却象六十多岁的人。
他非常非常冷,绝没有料到这就是摇滚乐队的幕后。
站在最外面的楼维冷漠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南更是如同被打了一棍般:他们怎能如此理直气壮?他抖着声音问:“你们怎么会……?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楼维那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瞳眸看着南,没有说话。
接着,就直起身,走出去。
四个团员也跟着出去。
最后一个人在走过他身边时,飘过一句:“你现在当然是不懂。”
7
尹南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哆嗦着问:“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还不明白吗?当你决定唱摇滚时,就要做好准备把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
“魔鬼?”尹南一个激灵,手在无意识中慢慢松了开来。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们远去,但实际上却连焦距都没有,不过是茫然地把目光投向前方。跌跌撞撞中,他走回幕后通向前台的地方。
他很安静地坐着,看着燃烧乐队抖擞精神表演。楼维这时的嗓子又奇迹般地恢复到刚开唱时的狂肆,迥非方才回到台下时的状态。这简直如同一个诅咒,不过二十分钟的工夫,就如同换了个人一样。
那不起眼的、罪恶根源的白色粉末当真这样神奇?
自己所以为的摇滚圈子难道揭开光鲜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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