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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朱元璋(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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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说:“你说吧。”    
    楚方玉说:“陛下要为李醒芳立一份赦免他的丹书铁券,永不追究。”    
    朱元璋:“这事虽无先例,朕也可答应。”    
    楚方玉说:“我毕竟与李醒芳有这么多年的情义,我想单独与他见上一面,从此天各一方。”    
    朱元璋通情达理地说:“这也是人之常情,朕也可答应。”    
    朱元璋对她的急转弯并不深信,猜到她是想舍身去救李醒芳。这也好啊,反正你楚方玉是笼中鸟,飞不走,就以放了李醒芳为条件,纳她为贵妃,这也是值得的。这么一想,朱元璋满口应承了,心里都痒痒的了,可他知道这女人非比寻常,还得忍一忍。    
    楚方玉又恢复了自由。只不过这自由是有限的,她虽又穿起了尚宫女史的官服,外出时有太监和御林军前呼后拥地簇拥着,名为保护,实则怕她再逃走。    
    楚方玉来刑部大牢探视李醒芳了,因有尚方宝剑,刑部派了个主事陪同。    
    又是从前看押过钱大和楚方玉的牢头,他一见一身女官服的楚方玉在刑部主事的陪同下走来,眼睛都不够使了,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原来是个女、女的?”    
    刑部主事说:“放肆,这是内宫尚宫府女史,快问安。”    
    牢头忙带牢子们跪下去磕头。牢头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大人你触怒了皇上,打入我的死囚牢,原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时来运转,当了宫中女官。”    
    “少嗦。”刑部主事令他快弄点热水,让李醒芳先生梳洗一下,换换衣服。    
    牢头说:“到了大限了?明早上推出午门砍头?”    
    “胡说什么。”刑部主事说,“皇上特赦了他。”    
    牢头一回头,才看见后面的随从捧着簇新的衣服、冠带,不禁大为惊异。    
    来到李醒芳的牢房门外,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刑部主事站住,对楚方玉说,剩下的事,下官不敢过问了,我已交待放人了,下官告辞。    
    楚方玉与他拱拱手。楚方玉见云奇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就说:“你不放心我吗?这回不会跑了。”    
    云奇尴尬地笑笑,留在了门外,说:“女史请便。”    
    热水、面巾、新衣新帽子全摆在了李醒芳的牢中。当随从们退出后,李醒芳才凄然地说:“谢谢你,方玉,你能在最后时刻来送我。”他以为自己大限已到,他一看楚方玉这身宫装就明白了,他请她看在多年交往的份上,只求她一件事。    
    “你误会了。”楚方玉急忙打断他。    
    但李醒芳不让她说下去:“你不用安慰我,你听我说。我死而无憾,我为你死,心甘情愿,如果你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我死后别和贪官污吏一样待遇,别送到皮场庙去剥皮填草,那我的灵魂将会万劫不复,永不得安宁。”    
    楚方玉告诉他,她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她已得到御旨,不但免他一死,而且他永生都安全了。    
    说着她呈上了铁券,这是她逼皇帝亲笔所书的丹书铁券,今后就是连皇帝都无权反悔、无权杀他了。    
    望着摆在面前的丹书铁券,李醒芳愣了半晌,他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叫:“不,不,我不稀罕这丹书铁券!”他把铁券狠狠摔在了地下,“我只要你,要我的心上人。”尽管他求生,却不愿看到心上人倒在皇上怀里,这代价太残忍了。    
    楚方玉说:“你又说傻话了,这是最后一线希望了,只要你平安了,我也就无牵无挂了。”    
    “不!”李醒芳动情地抓住她的手,说:“我不要用你换来的平安,我宁愿和你守在一起,死在一起。”    
    楚方玉看见云奇在探头张望,她又着急又心痛,为绝其念,她大声说:“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已是皇上的人了。”    
    李醒芳瞪着眼睛,却不肯承认:“你胡说,这不是真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楚方玉说:“怎么不是真的?不然我会有本事让皇帝给你下丹书铁券吗?”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呀!李醒芳突然颓了,双手抱头,泪流满面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楚方玉为绝其念,故意把话说绝,说自己也想好了,放着荣华富贵不去享受,却自讨苦吃,那是傻瓜。这样一来,又免了他一死,也对得起他了。    
    李醒芳突然暴怒地怒斥她:“贱人!你给我滚,你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吧!我不用你来可怜我。”    
    楚方玉虽然委屈得泪如雨下,却不能说出自己的打算,那会把事情弄糟,她狠了狠心,说了声:“保重吧,此生永不能见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绝望的李醒芳一屁股坐下去,见什么摔什么,后来突然住手了,他呆愣了半晌,突然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真混啊!方玉,你是决心一死救我呀!”他扑倒在地呜呜地痛哭不已。


第四部分 体法乾坤,藻饰太平第79节 大邦大国大明君

    世上没有永远聪明的人,最聪明的人有时也会办出让傻子都感到可笑的事来,今天的胡惟庸就犯了这样的错误。    
    日前他听朱元璋说,要为大公主择驸马,朱元璋像无意又像有意地问起胡惟庸的儿子多大了,学业有无专进。    
    这等于暗示胡惟庸,他的儿子有吉星高照的可能。胡惟庸想,万一再与皇室攀上亲,等于在保险箱外又加了一层保险,光环外面又多了一道光环。    
    他请准了皇上,今天带儿子胡正进宫,总得让皇上看一看。胡正不能说是白痴,但绝不是聪明人,他有一张叫人容易发笑的娃娃脸,常常无缘无故笑嘻嘻的,这次带他陛见,胡惟庸再三叮嘱他:“见皇上千万要稳重,不可乱说,要看我眼色行事,皇上看上你了,可要招你为驸马呀。”    
    胡正关心的是公主长得丑不丑,他说得看看。    
    胡惟庸瞪了他一眼,胡正才不做声了。胡惟庸教训儿子,公主就是瞎子、哑巴,总也是金枝玉叶,也是万人求的。    
    胡惟庸万万没有想到,李善长带着他的儿子李祺早坐在皇上面前了,李祺长相清秀,一表人材,谈吐也清爽有条理。    
    这不是打擂吗?胡惟庸心里多少有点不快,可又不能表现出来,早知李祺也来,他就不带儿子来献丑了。    
    朱元璋对胡惟庸说:“来了?坐下吧。”    
    胡惟庸对李善长施礼:“老丞相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善长说:“昨天,皇上不召,我也正想回来奏报中都修建之事呢。”    
    朱元璋打量着胡正,问:“你多大了?”    
    胡正说:“去年十七,今年十八,明年十九。”    
    朱元璋皱起了眉头,又问:“你在读什么书啊?”    
    胡惟庸怕再出纰漏,马上代答:“正读《诗经》。”    
    朱元璋令胡正背一段《硕鼠》听听。    
    胡正便背道:“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还不错,背得也还流利,胡惟庸松了口气。    
    朱元璋说:“讲一讲吧。”    
    胡正看了他父亲一眼,说:“大老鼠呀大老鼠,别吃我粮食,吃了我三年,问我答应不答应。”    
    李善长和李祺差点笑出声来。    
    朱元璋很不悦:“你这个样子到朕这儿来干什么?”说胡正,却是给胡惟庸听的。    
    胡正说:“不是要招我当驸马吗?也不知皇上的大公主丑不丑。”    
    胡惟庸踢了他一脚,但已经来不及了。    
    朱元璋对胡惟庸说:“刘基说过你儿子傻,朕没在意。幸亏朕叫来看看,不然怎么对得起皇后和临安公主?”胡惟庸很尴尬,弄不好是欺君之罪,他只得为自己开脱,说他儿子是叫皇上的威仪吓住了,才语无伦次。    
    朱元璋对李祺、胡正说:“朕有一副对子,看你们谁能对上。上联是:千里为重,重山重水重庆府。”    
    胡正抓耳挠腮地想了想,说:“万金为富,万金万两万万岁。”    
    胡惟庸瞪了儿子一眼,朱元璋大摇其头,说对得不工,不伦不类。    
    朱元璋转过头去看李祺,李祺说:“皇上看我对的行不行。一人为大,大邦大国大明君。”    
    李善长露出了笑容,朱元璋更是抑制不住喜悦之情。他说:“胡正,你把万两黄金和万万岁列在一起,是说朕爱黄金呢,还是什么意思?”    
    胡正说,当皇帝才有黄金万两啊,若不谁当!    
    胡惟庸吓得汗流满面地跪下说:“臣有罪,他平时本来不这样的,见了皇上太紧张,吓得词不达意了。    
    朱元璋说:“你起来吧。这也不能算你有什么罪过。想当驸马,想与朕结亲,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们下殿去吧。”    
    胡惟庸拉着胡正就走,胡正还在问:“皇上相中没相中我呀?”    
    他们下殿后,朱元璋拾起桌上的一张纸说:“回头朕请人看看他们的生辰八字合不合。”他看了一眼李祺,说:“都想削尖了脑袋来当驸马,朕早立了规矩,朕的驸马不准为官,占不着什么便宜的。”    
    李祺却不卑不亢地冒了一句,启禀皇上,并非天下男人都想当驸马的。    
    李善长吓了一跳,忙呵斥他:“放肆。”    
    朱元璋却耐住性子问:“为什么?”    
    李祺说,金枝玉叶必然脾气大,有了过失也不敢随便休妻,娶了公主,岂不是比娶了个上司还凶?    
    朱元璋哈哈大笑起来,不但不怪,反而夸奖他其实说得对。并说今后一定严加管教公主们,第一不准摆公主的谱,第二,犯了六出之过,准许人家休妻。    
    李善长有点坐不住了,忙请皇上别在意小儿说话不知深浅。    
    随后他呈上了厚厚的一本账目,那是中都的账目,他说臣不敢擅专,请皇上过目。    
    朱元璋说:“你太小心了,朕是你的账房吗?”说得很有风趣,却透露着信任。    
    朱元璋大笑,李善长也笑。    
    刘基的青田老家依然是水绿山青的幽静所在,当年刘基常常垂钓的溪水边,如今又支起了钓竿,但刘基却并未专心垂钓,他坐在树阴下,却在摆卦,大概这不是一个好卦,很闹心的样子,呆呆地望着远山出神。    
    他听到了草丛中有脚步声,便扭过头去。    
    他儿子刘琏领着宋濂来了,说:“父亲,宋伯伯来了。”刘基忙站起来,说:“哎呀,安远县的父母官来了,有失远迎呀。”    
    宋濂很羡慕刘基,他多好,比宋濂还小一岁呢,却获准回乡颐养天年,宋濂当着七品芝麻官,还得天天升堂办案,替皇上收税。    
    没等刘基回答,宋濂忽见他在摆卦,便打趣地说:“你已是无官一身轻了,还摆什么卦呀!”    
    “没听说吗?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呀。”刘基说,近年来文字狱越来越凶,多少文人因为一首诗犯了皇上的忌讳丢了性命。李醒芳给皇上画像,在上面题的“体法乾坤,藻饰太平”不也差一点杀头吗?    
    “这么说,老兄是为自己打卦了?”宋濂坐下来,摇着扇子,有点奇怪,他可是从来不为自己占卜的呀。    
    “这次破例。”刘基说,“方才钓鱼,出了奇事,咬上钩的本是一条小青鱼,却把一个吃小鱼的大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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