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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宋庆龄--二十世纪的伟大女性 作者:(波兰)伊斯雷尔·爱泼斯坦-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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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这份题为《其他防御》的美国对华服务联合会1948—1949年呼吁书由主席麦克纳特和查尔斯·爱迪生及名誉主席多人签署,其中有不久前还被称誉为中国内战公正调停人的马歇尔将军。
  (十四)黎明前的黑暗
  所有这一切发生的背景是中国的战事和政局的伟大转折。
  1949年1月31日,随着国民党守军在傅作义将军率领下接受和平改编,人民解放军进入北平(北京)。这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解放军举行了长达数小时的入城式,展示了从蒋介石军队缴获的大量美制坦克、大炮和轻武器。几个月来,美国还在称颂傅将军是反动势力寄予希望的柱石。现在,他作为起义将领受到尊重,并在不久成立的人民共和国担任水利部长多年。
  宋庆龄在接到赴平邀请后于2月2日复信中共中央,说明她当时正在就医,不能北上。她在信上说:
  “但我的精神是永远跟随着你们的事业。我深信,在你们英勇、智慧的领导下,这一章历史——那是早已开始了,不幸于二十三年前被阻——将于最近将来光荣的完成。”①
  ①引自其中一封给克拉克·福尔曼(纽约)的信,1949年3月21日。
  历史的回忆使她的忻慰更加深沉。“二十三年前”的起点是在国共合作下1926年从广州出发的北伐,但第二年蒋介石的叛变使它“可悲地中断”了。对宋庆龄来讲,1949年的胜利是中国整个革命事业的胜利。
  但上海还在国民党统治之下,在以后4个月时间里,反动派仍在疯狂挣扎。
  国民党最后的倒行逆施之一是企图剥夺宋庆龄作为孙中山遗孀的身份——不久前他们还想利用她的这个身份使她充当有名无实的首领,被她所拒绝。为了这个目的,他们把孙中山与之早已离婚的前夫人卢慕贞抬出来(她本人并不知情、也未参与),说卢才是唯一的、真正的孙夫人。但这套把戏很快也就销声匿迹了。
  当时流传宋庆龄说过这样一句相当愤懑的话:“他们可以说我不是孙夫人,但没有人能够否认我是父母亲的女儿。”这可能是最早透露出她的一种想法,这种想法使她在病危时提出要同她父母葬在一处的要求。
  最后,据说有过把她劫持到台湾的阴谋。
  在那些日子里,白色恐怖在上海非常严重。国民党的行刑队在街上出没,抓到“共匪嫌疑分子”就地处决。很多人突然失踪。宋庆龄为此警告杨小佛,暂时不要同她来往,以保障他的安全。这是在黄竞武(中国民主建国会创始人黄炎培之子)因到她住所去而被捕之后。黄竞武是从他工作单位中国银行被国民党特务绑架后在南市监狱中被活埋的,上海解放后他的遗骸才被发现。①
  ①这一复信是宋庆龄用英文起草,然后译成中文发出的。宋庆龄基金会研究室在上海市档案馆发现了英文原稿并将复印件和中文稿惠寄本书作者。
  在国民党在上海的统治濒临清灭这段时期里,关于宋庆龄的情况有一种说法流传甚久——说她离开了原来的寓所,躲藏起来(有人说是躲藏在外国友人家里)。事实上,尽管当时她确实面临着危险,她没有动——虽然地下的革命组织和外国友人们是在警惕地保卫着她。
第十八章 建设新中国:1949——1965年
  (一)新中国的诞生
  1949年8月26日,宋庆龄从上海启程,乘火车前往北京。这两天的旅程是她一生中最愉快的旅程。以往,她的每次旅行总是在她选定的生活道路上走向即将发生的新的复杂而危险的情况,而这一次则是在这条道路上走向胜利的顶峰。一个新的中国——一个取得了民族独立的中国、一个在政治上属于人民、以改善人民的物质和文化生活为目标的中国,正在诞生。她将走上她在新中国的岗位。
  在车上同行作伴的有周恩来的夫人邓颖超,她是专程从北京来接她的;还有她长期的工作伙伴廖梦醒。作为老朋友,她们一路上自然而然地谈论著所见到的人群景物——她热切地注意着各种新生活的迹象——以及在新的首都将会看到的景象。她在后来@到上海后所作的一次广播讲话中,生动地谈到她在路上的兴奋心情以及政治上的和个人的希望:
  “当田野在火车的窗外飞掠而过……当沿途的城市、市镇和乡村飞驰过去,当我看到……无数大小的河流……我就感觉到,我们中国是可以成为富饶之地的,一切基本的条件都具备了……这儿一大堆工厂,那儿一队队耕种机在垦着地。路上的景色触动了我无穷的想象力。这也使我明白,中国人民如果要从天然富源中获得最高生产量,必须面对巨大的工作。但是我也看到,任何成就都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人民的力量将是我们的推动力……不论在穷乡僻角或城市的每个地段,人民在克服艰难和障碍。……在华东,农民和水灾大力地斗争着,抢救他们的田地,抢救他们的谷物。铁路工人、造桥工人和人民解放军在伟大英勇地劳动着,抢修被反动派所毁坏的主要的铁路干线。使人印象最深的,是横跨波涛汹涌的淮河临时大桥,这对于沟通华北与华南的交通有无上巨大的意义。……在每一个表示进步的例子中,我看到中国迅速复兴建设的另一个希望。”
  旧的障碍已经消除,原来受束缚的巨大能量被释放出来——现在所需要的是教育、现代技术、社会改组和改善人民生活,这最后一点是她所一直最为关心的:
  “我想到孙中山的一句话:‘行易知难’。我所看到的,证明中国人民是会‘行’的。我也看到,只须具备技术知识,我们是能够克服任何困难的,我们是会‘知’的。是的,我们对于人和自然的胜利是光荣的。但是其他景象又告诉我这些胜利必须增加,并且不断地增加。我们的人民,尤其是农村里的人民,是穷苦的。我们需要住屋。我们需要医药照料和卫生设备。我们需要保育和教育等种种设备,我们的人民需要无数的东西。
  “但是这并不是说我在乡村里看不到希望,相反的,在老解放区的农民,看来要比新解放区的健康得多。他们有够穿的衣服,而且穿得很清洁。许多现象都说明,他们的生活比较舒服……这些人已经走上了进步之路。……我们必须保证每个人都能走上这进步之路。……假如把工人和农民的政治觉悟提高,我们可以向前推进得很快。各阶层的人必须联合起来向我们的革命目标奋斗前进,这是唯一向前进步的道路。”①
  ①杨小佛1986年春在上海与本书作者的谈话。
  1949年8月28日,宋庆龄抵达北京。她的到达不止是她个人的事情,而是反映了中国革命中两条洪流的汇合——一条是由孙中山所发起并在晚年改变了导向的,另一条则是由共产党领导的,它代表了革命的继续高涨并走向胜利和社会主义新阶段。这一汇合典型地体现在到车站去迎接她的重要人物的队列中。他们之中有:
  胜利的中国共产党的主席毛泽东,党领导下的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党最重耍的执行人和外交代表周恩来;
  老共产党员林伯渠和董必武,他们早在孙中山流亡日本时就是他的追随者,后来帮助建立了20年代的第一次国共统一战线;
  孙中山最重要的助手、遇刺殉难的廖仲恺的夫人何香凝和诗人、散文家柳亚子,两人都是坚定的国民党左派,在风暴频仍的几十年中坚持国共合作的主张,都是宋庆龄的同志;
  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现任领导人李济深,他曾是国民党重要将领,1927年站在反动派一边,但现在赞同实行新的革命团结,并接受了历史的判决——这一统一战线只能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之下;
  著名的救国会“七君子”领头人、已有74岁高龄的法学家沈钧儒,他的个子不高、长髯飘拂,学识高深而精神坚强;
  作家和学者郭沫若,在1926—1927年北伐军中曾任宣传科长,他代表左派知识分子;
  廖仲恺、何香凝之子廖承志,现任中共青年组织的领导人,是在革命的两代人间非常合适的联结纽带;
  最后,还有一群幼童捧着鲜花来欢迎她。他们来自“洛杉矶”保育院(抗战时期设于延安,收容战争孤儿,由美国洛杉矶华侨响应宋庆龄号召捐款建立)。宋庆龄一贯关怀最新的一代——它代表着未来。
  这一精心的安排富于戏剧性,却又非常符合历史的发展。
  9月间,宋庆龄同周恩来、李济深及其他民主党派领导人出席冯玉祥逝世一周年纪念大会。如果冯玉祥不是一年前在由美经苏回国途中在黑海船上的一次火警中遇难,那末他此时一定也是在政治场合中的显赫人物。他同李济深一样,在辛亥革命和1924一1927年大革命中起过一定作用,但后来加入了右翼阵营,试图消灭左派。不过,在以后长期的民族危机中,他从经验中终于认识到团结应该压倒一切,并且历史已经证明,共产党必须成为团结的核心。冯的遗孀李德全后任新中国的卫生部长。
  这些人所得到的荣誉和地位显示,国民党方面的其他人如果愿意同新中国共命运,欢迎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后来果然有不少人这样做了,其中有的在1949年曾被宣布为战犯,但一旦改变了立场,“帽子”就被摘去了。
  到京的第9天,她同周恩来等出席中苏友好协会总会筹备委员会全体会议。她在会上的讲话中回忆孙中山:
  “二十四年前,孙中山把他衷心的愿望遗下给我们,要我们和中国唯一的友人苏联亲密合作。我们一定都记得,他曾怎样欢愉地迎接十月革命,热烈地主张和中国共产党合作。二十四年后的今天,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辛亥革命所追求的目标,终于在今天实现了。这一次不会再倒退了……
  “中苏友谊和大西洋公约,以及所谓太平洋同盟是建立在完全相反的基础上的。……中苏友谊……意味着建设与互助,这样来医治第二次世界大战所留下的创伤,建立人民经济。中苏两国在战争的大破坏中都曾受到难以描述的苦痛。两国人民团结在一起,就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因此,我们必须加强和巩固两国人民的友谊,以粉碎世界新战争制造者的阴谋。”①
  ①《华北之行的印象》(1949年11月9日在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发表的讲话),《宋庆龄选集),第200—203页。
  一个月后,在中苏友协总会成立大会上,她的讲话中再次充溢着对孙中山的忆念。她说,十月革命发生时受到帝国主义者的造谣诬蔑,但孙中山立即指出,“自从有了俄国革命,世界人类便生出一个大希望。”在临终时给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的遗书中又说,“在全世界被压迫者求解放的斗争中,这两个同盟者必须手携手地走向胜利。”
  宋庆龄说,“现在,我深深地感到幸福,我们终于亲自看到这个日子了。”她回溯苏联首先废除了对中国一切不平等条约、援助中国1924—1927年的革命和抗日战争,1945年出兵东北消灭日本关东军。“这个中国人民的最可靠的朋友,今天又在我们新中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的第二天,首先和我们建立外交关系了。”①
  ①《加强和巩固中苏友谊,粉碎战争贩子的阴谋!》(1949年9月6日在中苏友协总会筹委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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