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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文学]雪狼 作者:徐大辉-第30部分

小说: [文学]雪狼 作者:徐大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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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仁眼没给小狼断奶是因为奶水泉似的不断,乳房鼓胀得难受,小狼啯吮倒很舒服。 
  香洼山出现一只青狼,是一只公狼,什么原因变成孤狼的?每一只狼就是一个故事,或悲或喜或惊天动地或平平淡淡……青狼像个过客,在杏仁眼巢穴旁边找个空洞住下来,瞻望杏仁眼母子的洞口。 
  杏仁眼早早就发现了青狼,并没理它,出出进进的旁若无它。 
  这样日子过了几个月,青狼还没走的日子。它注视的洞口几天不见杏仁眼进出。 
  “它怎么啦?”青狼心想。 
  青狼大着胆子走到洞口前,侧耳听里边的动静。没有动静,气息还有,它便爬进去。 
  杏仁眼病了,而且很重。 
  女狼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青狼关照它,回报是留它在洞里,一个同族但不同毛色的爱情故事,在那个夜晚发生了。 
  青狼成为杏仁眼的情人。 
  平常都是青狼外出捕食,杏仁眼留在家里照顾小崽。这一天,杏仁眼留下青狼,自己下山去捕食。 
  杏仁眼没见到惊马,走到惊马制造的现场纯属偶然。 
  恰恰是这个偶然,世间出现了奇绝的“人狼”或称“狼人”的故事。 
  杏仁眼面对雪窠里的韩根儿,观察些许时候,短暂的观察,穿越了物种的鸿沟。它对人类的襁褓没感觉,狼族从来不使用襁褓,繁殖期选择关东天气温暖的季节,狼崽出生后不久便长出茸毛可以御寒,狼族的历史上还从未没发生过冻死幼崽的事件。 
  襁褓里的生命杏仁眼感到亲切,是什么原因使它对韩根儿没一点敌意,至今是个谜。 
  杏仁眼下到雪窠里,叼起韩根儿,跑向香洼山。 
  那么,杏仁眼叼走韩根儿是作为食物,还是当成幼崽奶养起来,这个故事正在进行时。     
  卷十三 狼无狈不行     
  狼无狈不行,虎无伥不噬。——汉族谚语 
  49 
  韩把头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拉爬犁的马受惊后,赶车的老仝摔死,索菲娅抱着根儿掉下去,掉下去的过程中,母子分开。后来,索菲娅被人救走,韩根儿却让狼叼走。 
  韩把头带人跟踪马蹄印,一直跟到亮子里镇,查找了一整天,没人知道索菲娅,也没听说什么人救回个俄罗斯女人。 
  另一路人马跟踪狼足迹,跟踪比较艰难。开始,它沿着狼道走,狼走路一般不走生路,多是走熟悉的路,正所谓狼有狼道,蛇有蛇道,许多动物为了安全都走自己的道。 
  杏仁眼叼着韩根儿沿狼道走了相当远的路,到了香洼山脚下,它甩掉狼道,钻入茂密的榛树丛,目的狩猎队员看出来了: 
  “它很聪明,甩掉我们。” 
  狩猎队明明知道狼耍的把戏,也无可奈何,榛树棵缠绊马脚,无法前行。 
  “狼肯定进了香洼山,我们回去吧。” 
  韩把头遭到重大打击,忽然间,女人下落不明,儿子被狼叼走,凶多吉少。 
  小松原见这番情形,也不提什么白狼皮了,骑上骡子下山去。 
  “太君,如果有我女人的消息……”韩把头请求小松原帮忙寻找索菲娅。 
  小松原答应了他。 
  小松原下山,一路山上寻思如何向队长林田数马讲这件事,白狼皮没到手,任务没完成啊! 
  他没见过韩把头的女人,也没见过他说的儿子韩根儿。韩把头猜测的他们母子的命运,小松原认为也就是猜测。 
  在小松原看来,也许他们现在好好地活在世上,子乌虚有的索菲娅被人救起,救她的人见她姿色不凡而弄走她;韩根儿被狼叼走更是耸人听闻。 
  “板上钉钉。”韩把头说得十分肯定。 
  “没有确切的消息嘛。”小松原说,“再找找看。” 
  “还找什么,他们娘俩的命真苦……都入了狼口。”韩把头忧心如焚,喃喃地说。 
  小松原在半路上遇到林田数马,他带着数名士兵顺着陈旧的爬犁辙印,一路向玻璃山找来。 
  “队长。”小松原打招呼。 
  “你从山上下来?”林田数马林问。 
  “是。”小松原规规矩矩的。 
  “见到一个孩子没?”林田数马比划包裹韩根儿的襁褓形状,说,“小小的男孩。” 
  “报告队长,没有。”小松原说。 
  “没有?”林田数马沉吟片刻,下令:“回去!” 
  宪兵队员随着田数马林赶回亮子里的队部。 
  “你过来。”林田数马叫小松原到自己的办公室。 
  小松原笔直地站着。 
  “坐下。”林田数马指了下椅子。 
  小松原坐下来。 
  “怎么样,白狼皮搞到没有?”林田数马问。 
  “报告队长,韩把头……”小松原一五一十地讲了韩把头的女人出事的经过。 
  林田数马愣怔。 
  “队长,过几天我再上山……” 
  “不用啦,夫人短时期内来不了。”林田数马打断他的话,“嗯,你说韩把头的女人乘坐爬犁下山?” 
  “是,队长。” 
  “下落不明?”林田数马问。 
  “是,队长。” 
  “她的女人还抱着一个男孩?” 
  “是,队长。” 
  林田数马平视小松原。 
  小松原感觉队长两只眼睛望自己的差异,左眼很正常,那只右眼望向自己的腿部,他心里发颤。韩把头讲过:狼眼总是往低处看。 
  民间流传句关于狼的嗑儿:铜头,铁腿,豆腐腰。意思是说,它的头和腿铜铁般地坚硬,不怕打击;它的最软弱处是腰,豆腐一样软弱。于是又有一句谚语:麻杆打狼,两头害怕。这句本意是说麻杆,但也说到了狼,如果你用麻杆去打狼的腰,它肯定害怕的。 
  林田数马这只狼眼烁烁发光,充满警觉和敌意,队长本人内心怎样不得而知,狼眼透出的东西让小松原战战兢兢。 
  “韩把头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林田数马问, 
  “索菲娅。” 
  “索菲娅?好像是俄国人的名字。”林田数马故意这样说。 
  “俄罗斯女人。”小松原说。 
  林田数马眨下左眼,右眼没眨巴。看起来狼眼和人眼的动作不太协调,或许队长给它们俩做了分工,一只睁着,另一只闭着,始终保持有一只睁着。 
  “你见过她?”林田数马突然问。 
  “没见过。”小松原如实回答。 
  “好啦,下去吧!”林田数马扬了下手。 
  小松原退出队长室。 
  林田数马靠在椅背上,闭目思考。他在想索菲娅,从她如山的部位切入,脑海里定格一座诱人的雪山。 
  特写的雪山生命起来,它微笑,楚楚动人。 
  林田数马双手在空间里摸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想到什么,按铃叫来小松原。 
  “你去把远山造酒株式会社的远山老板请来。”林田数马说。 
  “是,队长。”小松原去执行命令。 
  远山造酒株式会社小松原来过,也认得远山老板。 
  “我们队长请你去,远山老板。”小松原说。 
  “嗯,我就去。”远山老板放下酒杯。 
  “品酒你怎么不喝?”小松原问。 
  小松原进来时远山老板正品尝刚出锅的酒,方法让小松原不解。远山老板只用下嘴唇沾了沾酒,然后卷回下嘴唇,吧哒几下嘴,就这样品尝。 
  “我是品酒,不是喝酒。”远山老板对小松原印象很好,客套地说,“二锅头,不来一杯?” 
  “谢谢,我不会喝酒。”小松原说。 
  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建筑物都经过酒精浸泡过一样,浓郁酒味儿,成天在这里,不用喝酒,闻都闻醉啦。 
  玉米拎着一筐吃的,她刚从饭馆回来。 
  “老板!”玉米略微低垂着头站在路边,等着远山老板过去,用眼角扫了下小松原。 
  小松原觉察到了玉米的目光有点热,像一滴热水溅到脸上。 
  玉米莞尔一笑,走开。 
  “她叫玉米。”远山老板说。 
  那会儿玉米已经走远,如一只蝴蝶向黄楼飞去。 
  小松原和远山老板走完一条长街,落在他心里的蝴蝶尚未飞走,仍旧扇动着薄薄的羽翼。 
  “蝴蝶。”小松原自语道。 
  “蝴蝶,冬天哪里有蝴蝶?”远山老板迷惑。 
  50 
  上了索菲娅复仇黑名单的人林田数马,此刻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下山之前,亲手要除掉的三人顺序依次为:韩把头——郝眯缝眼——林田数马。现在需要把顺序做小调整:郝眯缝眼——韩把头——林田数马。怎么调整,林田数马都排在最后面。 
  “最后一个是林田数马。”索菲娅想。 
  近日她谁都不能杀,还没走出因失去儿子而悲伤的阴影。 
  “根儿,根儿!”她心里呼唤着,这个原汁原味的中国名字的根儿,他却不是中国人,那个韩姓她从来就不使用,他是卢辛的骨血(血脉)。 
  索菲娅原打算借回叶家的机会,将三个仇人除掉,而后带儿子回俄国。突然的变故,完全打破了自己周密的计划。报仇的初衷未改变,只是时间要向后推迟一下。 
  根儿落在雪窠了即便不被狼祸害,冻也冻死了。 
  “找遍了那条路,没找到。”林田数马遗憾地说。 
  三天过去了,找到了也是冻僵的根儿。 
  “恐怕让狼给吃了。” 
  “狼不吃死孩子。”索菲娅说。 
  林田数马用一种她始终未反对的方法安慰她,那种最动物的方式。 
  在做动物的事情时,索菲娅没勉强没装,花似地绽开自己,热情了奔放了,也喊了叫了。 
  “听你叫声像骆驼。”林田数马说。 
  “不,马叫。”她纠正说。 
  “那你再叫一次。” 
  “做什么?”她问。 
  “我听像不像。” 
  “你想听,你就再出色一次。” 
  林田数马出色一次,索菲娅夸张地叫,和马嘶鸣无二。 
  “是马叫。”林田数马听后,确认说。 
  索菲娅历来都把复仇和男女事混为一谈,性事是最自然的事,与仇没关系。她这样对待胡子大柜铁雷,对待韩把头也是这样,对待林田数马亦不例外。在某种时候,她认为她也需要,她是女人;杀他们也是需要,他们是她的仇人。 
  索菲娅知道自己和仇人上床,并非全是阴谋,也不全是虚情假意,但是一种效果不言而喻的:林田数马更加放松警惕,最终她更从容地杀掉他。 
  林田数马和一个杀手如胶似漆地厮磨,在锋利的铁刃还没刺进他的胸膛前,为男欢女爱唱首情歌吧。 
  泥人儿 
  好一个似咱两个 
  捻一个你 
  塑一个我 
  (看)两下里如何 
  将他来揉和了重新做 
  重捻一个你 
  再塑一个我 
  我身上有你也 
  你身上有了我(明代民歌) 
  林田数马对雪山痴迷的程度,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另一个女人总是在他搂抱索菲娅时出现,两个女人体态明显区别,一个肥硕,一个精巧,一个粗粝,一个细腻……作为男人,林田数马既喜欢粗糙也喜欢精巧,索菲娅马的嘶鸣和芳子的风穿过缝隙的尖细叫声,他都喜欢。 
  “你怎么叫我芳子,她是谁?”索菲娅问。 
  “一个女人。”林田数马说得很淡,清汤寡水的语言里蕴藏着他的深深怀念,思念有时很稠,有时很清澈,思念到了一碗见底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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