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月钟情(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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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妞这样,姞月心里有了数。
等二妞一走,她的怒火立即飚上来了:“小河!你在白家就这么被人欺负,为什么回家了不说?你怎么可以为了让大娘他们不担心就不说呢?实在不行,不干了就是,不需要为了这几个钱就来受罪啊!家里我也能帮着绣些小东西赚钱了,你……你这又是何苦!”
小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什么可说的。出来干活,总会看人脸色的,我这些苦算不得什么。其实三姐儿比我惨,她和……算了,我没事,我能理解三姐儿,她是真的不容易。”
愣愣地看着小河继续低头认命地洗着衣服,姞月终于将被她刻意遗忘了很久的事情找了回来——这里毕竟不是法制社会,更没人给你讲道理说文明!
通过这件在其他人看来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姞月幡然悔悟:就算没有权力的倾轧,这里也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姞月想起了自己已经过世的父母。
她的父亲是名建筑工程负责人,却轻信了一个贪官的话,投资建设了郊区的一处居民区,还为此贷款千万。没想到那个贪官携款逃走,银行又在付款期限过后冻结了所有流动资金。父母卖掉了一切东西,包括自家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也没能还上银行贷款的零头。父母狠心自杀了……却忘记把自己一起带走。
该不该回去?姞月陷入思考。就算能回去,那回去又能干什么呢?而且回去之后,也只能靠着打工和远房亲戚们或多或少的资助继续生活。可是,即使如此,也还是想回去……
姞月无法再欺骗自己。古代是好,可就能保持住永远的田园生活吗?呵,只是一个梦想而已!梦要醒了,也该醒了……
姞月自打穿越以来,首次强烈地泛起想要回家的念头。
“说干就干”一直是姞月的作风。她与小狗子回到村里,立即向小河的父母告别,撒谎说自己今天在城里巧遇了父母的旧识,他们夫妻没有孩子,希望自己能去做干女儿。
小河的娘叹了口气,说道:“姑娘,我们知道你住在我们家是难为你了。虽然我们家的情况在村里还算可以,但还是不如姑娘父母的朋友吧?姑娘不要在意我们的想法,这是好事。我们也为姑娘高兴呀!”
姞月想解释,可转念一想,倒不如不解释,就让他们误会着。她欠了小河一家的情,这个情欠的十分大,自己一辈子都难还尽——可是,他们一家子在自己最落魄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手,自己就这么走了,真是没良心啊!
姞月顿时被强烈的罪恶感包围住。
哪知小河的爹发话了:“姑娘,收拾收拾东西就去吧!他们夫妻没孩子,你去了也让他们有个伴。方便的话,抽空回来看看我们就行……”
听了这些话,姞月在一天之内再次落泪。
晚上小河回家,她娘把姞月要走的事情说了。小河立刻就红了眼眶:“姞月……”
姞月强颜欢笑地编织着谎言:“这又是怎么了?你看你,我去的地方又不是天涯海角,只要有空……我一定回来看你们……”
第二天,姞月谢绝了小河一家人送她一程的好意,裹紧了来时穿的那身衣服,下了狠心,没让自己一步一回头的出村,而是坚定地抱着一个信念:不能再回来了!
她凭借记忆找到当初落下的地点,躲在草丛里换了衣服。她穿越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没带,只是这么一身舞台装,手机之类的全在后台服务人员那里。所以姞月自认为不会存在因忘了某物而无法回去的情况。
于是姞月就跑到了自己降落的地方,穿着以前穿的那身衣服躺下。
……不管用?呃,这是肯定的了,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回去,那还不满大街都跑着穿越人士啊!看来还是缺少某些因素。
姞月睁眼,决定爬树,然后再从树上摔下去。虽然这个计划有些冒险……现在管不了许多了!
确定了方针,她马上就笨手笨脚地去爬树。
费了好大劲才在树上坐稳,姞月有些头晕地看了一眼地面。似乎很高啊……到底跳不跳?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向后一倒……
“……姑娘?”
姞月再次悲愤了:为啥每次我一摔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总有喊我“姑娘”的声音出现啊?
计划失败
这次喊她“姑娘”的人,听声音像是一名年轻男子。
姞月意外地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稍稍偏头后才发现,自己之所以没有重温穿越时那种无限下落的感觉,是因为有人在她身后半托半架地扶住了她。
恨恨地在心里诅咒了一句,姞月几乎想要抱住近在咫尺的大树嚎啕大哭一番——可惜她不能。
那个“好心”救了她的男子再度发话了:“姑娘,人生苦短,有什么事想不开也不要轻易放弃活下去的念头。小生以为,姑娘要是被男人抛弃了或者是家境败落了,更应该振作起来面对困难。逃避不是办法,如果姑娘觉得实在是想不开,不妨……”
姞月忍耐地深呼吸好几次,终于回头,忧愤地直视惨淡的人生:“不用劝了!我才不是要……呃!”
一旦她看清了这个啰嗦男子的长相,姞月就在一秒钟内确定:在没做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回头,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瘦高男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他的容貌本来没什么可挑剔的,但也太过漂亮了,让人顿感他柔弱可欺。看起来,似乎谁都能把他随时推到啊……
小受!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蹦进姞月的脑中。
然而,就是这位看似“柔弱可欺”的小受同志在树下接住了姞月,制止了她挨摔的可能性。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没被砸死!
一想到这点,姞月就眯起了眼。
她不是笨蛋,自然知道一个人从树上落下时产生的冲击力有多大,可这个男子不仅准确而稳稳地接住了她,还一副没被撞疼任何地方的样子。
这人有问题!
在姞月的认知中,漂亮不代表什么,但漂亮又行为举止不合常理,这就等于妖孽了。这等荒郊野外的,除了会来一些砍柴打猎的人,怎么就凭空出现了如此美丽的男人?他是不是山中妖孽?
妖孽现身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现代,姞月大约还不会很相信,可她都能穿越了,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信的?
于是姞月立马将该男子漂亮的长相抛掷脑后,警惕地打量着他。
身着白色长衫,怎么看怎么都还是这里人的打扮——由此可见,她的反穿越行动并没有取得成功……当然,这个目前不是重点;背着个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的小箱子——里面不会有死人骨头或是亡者灵魂吧……好可怕!
迅速思考中的姞月越想越害怕,但她完全忘记了另一个问题:此等荒郊野外,穿着这么一身奇怪衣服的她,其实比眼前的男子更像可疑人物。
而且,这位男子背着的箱子里,装的只是笔墨纸砚和几本快被翻烂了的书而已……
男子在姞月吃人的视线中居然还能淡定自若地继续说着:“……姑娘无需害怕,小生不是妖怪。小生名叫苏清,实乃进京赶考的学生,路过此处,惊见姑娘正在跳树自尽,才一时救人心切,唐突了姑娘。小生没有恶意,只是想开导开导姑娘……”
什么“跳树自尽”!姞月满头黑线,她只听说过“跳楼自杀”。再说……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认为他是个妖怪的?
姞月戒备的目光委实太过明显。
苏清微笑着解释道:“在这种地方出现,确实会引人怀疑,但请姑娘相信小生,小生的确是进京赶考的学生。姑娘若是本地人,就会清楚这是从封北到京城的必经之路,每隔三年,来自封北赶考的学生都会从这里路过。”
姞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似乎前些日子小河说过关于“又要有人经过咱们这里去赶考”的话题。她稍稍打消了一些顾虑。
“那个……谁说我要自杀,我、我只是爬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姞月不想被人误会是个轻生的人,却又不能说出真相,只好随便扯出一个理由搪塞“救命恩人”。
被她打断了话头的苏清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言。他老远就看到姞月缩手缩脚地爬上了树,嘟囔了好久,然而自己松开了抓着树干的手。这不是自杀是什么?当然……苏清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思及此,苏清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背着的书箱,对姞月说道:“既然姑娘已经安然无恙,小生也该告辞了。后会有期!”
说完,苏清就慢慢地走远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姞月总感觉他的话别有用意。但看他的态度谦恭有礼,也不像坏人。刚刚救了自己,不图回报地说走就走,怎么说都不该再怀疑他的目的不纯正。
等苏清走得看不到一丝人影了,姞月才颓废地靠着树干坐在了地上。
不过,姞月的颓废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着刚才的反穿越大业。尽管她被苏清那番话搅得有些失去刚才跳树之前的那种信心和胆量,她也还要坚持下去。
可万一自己真的穿不回去,却又摔死摔残在这个地方……姞月一个激灵,不敢再往深处多想。
是不是要换个方式呢?
姞月神经兮兮地在那棵树边绕了好几圈,跟道士做法似的念念有词,还左三圈右三圈地几乎要把自己弄晕。只可惜——
失败了一次不代表什么,两次也没什么关系,三次更是不在话下……可姞月在接下来的半天当中,连续失败了不知多少次。现在她一抬头,仍然是能看到那茂密的树冠随风婆娑,像是在极力地嘲笑着她的反穿越无能。
“……呼!”姞月累得不行,最后瘫倒在了树下。过去的这半天里,她试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全都不行,这令她有些绝望,“难道我真的不能离开这里么……”
这真是来了就走不了。
姞月闭上了眼睛,自嘲地一笑:到底这里有什么光荣的使命在等着我?我什么时候也成了一个能肩负重任的人了?还是这一切根本只是个玩笑,我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还是在学校的舞台上跑着龙套?
姞月抬起胳膊,扯了扯穿着的这身不伦不类的黑衣。嘿,这衣服看起来还挺像古代的杀手呢!会不会下一秒就能跳出来一个穿越之神,让自己去完成某项“不可能任务”啊?她自娱自乐地想着。
又坐了好一会儿,她才收起所有的天马行空,叹着气爬起身来。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否则很容易被村里来砍柴的人发现。
右手搭成一个凉棚望望天空。太阳与地面成九十度角——已到正午,怪不得有些饿了。
由于姞月撒谎说自己到了城里就会被接走,所以小河他们一家没有为她准备干粮之类的东西。翻翻包袱,她只带了一壶水,还有就是身上这件来时穿的舞台装。告别小河一家时穿的衣服,在她刚才要穿越的时候就已经换下来放在包袱里了。
姞月不抱任何希望地信手又翻了翻,却发现包袱里层夹了个小小的红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吊铜钱。不用说,这肯定是小河偷偷从工钱里拿出来塞进她包袱里的。
看着这些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