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七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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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轻叹了声:“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当初,你不知道她的存在,或许,我们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可是,她还是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所以,我不能假装不知道。
所以,我没办法若无其事。
所以,我选择无法谅解。
所以,我坚持不肯回头。
“一念错,百行皆非!”他一脸苦笑,“我那时,真的是想跟你一路走到底的!”
可是,却忍不住左顾右盼,肖想着左拥右抱。
于是,才会让她硬生生插进一笔,即便成不了主色调,却已将画面破坏殆尽。
“一直都想对你说一句,希望你早日找到真正的幸福,可是,我做不到!”他交错十指,“现在的我,还没办法看你和别人手牵手的画面,所以,我要找一处不会看到那种场景的地方,非洲,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桃花源吧!”
我在心底暗自喃喃:“我也是!”
所以,才会在出门时,每每刻意绕过他所在的实验室。
因为深爱过,所以我和他,都没办法做到大度的送上祝福。
“明天我就不去给你送机了,就在这里对你说声一路顺风吧!”
说完,我站起身,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七襄!”他忽然叫了我一声,声音一如既往,和记忆中一般温柔。
“嗯!”我亦轻声应道。
“下次过马路时,别那么匆忙,还有,别吃太多饼干!”声音愈来愈低,“还有,早日找到你的幸福!”
我胡乱的点头,转身时,眼泪已不听使唤的纷纷落下,很多年后,不知还有没有人会想起,那个站在街角泪如泉涌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递来一方手帕:“擦擦眼泪吧!”
伸手接过,我抬首轻笑:“终于知道,为什么言情小说中,都会用哭红的小兔子来形容女主角!”
他拉开车门:“走吧,该回家了!”
将身子重重的靠在座椅上,我闭上双眼,任着思绪飘飞。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孩童时期,和父母一同游玩的情景。彼时,是那般快乐无忧。
在我不甚清晰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从未有过一次争吵,似乎连意见不合时,都是笑着相互讨论。
“我和你爸爸,三十岁才遇上彼此,自然格外的珍惜!”
父亲走后,每每回忆那时的温馨,母亲的脸上,就会闪现着一种光芒,很淡,很柔,却也很灿烂。
“你知道么,我从未见过像我父母那么恩爱的夫妻了!”
可是,即便是那般的相爱,都没能白头到老!
“想说什么?”
我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恋人之间说得最多的,就是那一句“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呵,没到垂没的那一刻,谁都没有资格说一生一世。
“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刻意提醒自己,要忘记过去。放不下,我就先搁在心里!”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房,“反正空间也不大,总有一天,会被其他东西挤出去的!”
第十章
翌日清晨,在床铺上弹了许久,都没能直坐起身。
小腿肚的酸痛毫不留情的提醒着我,逞能不服老的悲惨下场,最重要的是,几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的牙齿,竟然也开始出状况。
止痛片吞了三颗,还是毫无效果,忍了许久,末了,依然“忍无可忍”,不得已,只能披衣出门。
平素很不喜欢去医院,记忆中悲郁的部分,大都和它相连,可是,这一次,我却恨不能立马飞奔到达目的地。
看见身穿白大褂的护士小姐,大喜过望,终于明白为何称她们为“白衣天使”!
一手捂着腮帮,安安静静的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等着挂号。
和身体上的伤痛比起来,什么情绪低落,什么愁情满怀,通通变得微不足道。
忽然想起之前和人的笑谈:“饿你个三天三夜,看你还有没有心情风花雪月,顾影自怜!”
哈,竟是一句金玉良言。
看吧,一个小小的牙痛,就可以让我忘却其他所有的不快,满心牵挂的,就是这一方口腔内的某颗牙齿。
排了近半个小时的队伍,挂完号,我也疼的有些麻木了。
走近牙科室,一溜的器材,每个人都仰面躺着,张大嘴巴,一旁的医生还念念有词:“嘴巴再张开一点!”
忽然想到四个字“血盆大嘴”,差点笑出声,嘴角弧度刚划到一半,想及一会自己也是这种情形,登时失了笑容。
看到身旁站着的是位清秀的女医生,心情大好。
我喜欢女医生。
年少时看的那本《人到中年》,陆文婷给我的印象实在太好,所以,连带的对所有穿白大褂的女子有特别的好感。
于是,忍不住和她闲聊。
“每天看这些龋齿啊,蛀虫啊,不会觉得很难受么?”
她笑:“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呵,是啊,什么东西,只要习惯了,就都变得自然起来。
就像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而且,比想象中的要容易的多。
“把头往右偏一点!”她轻声的在我耳边说道。
“是蛀牙么?”
她点点头:“我今天先帮你把牙神经弄断,过两天你再过来一趟!”
“还要过来啊?不能一次就弄完么?”
她笑了笑:“不行!”
听着器械在口腔内“嗤嗤”作响,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从胸口慢慢升起。
“怎么了?”她关掉电源,俯身问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只是突然想起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嫣然一笑,将清水注入我口中:“把水吐出来!”
几分钟后,终于可以站起身,坏掉的那颗牙齿,底下的牙神经,也已经悉数弄死,整个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只是,牙齿间被塞了一团棉花,外加弥漫在口腔内刺激的药水味道,多多少少还是让人有些不适。
想到几日后,还要再躺在那张椅子上,忍不住轻蹙了眉头。
“沈……七襄?”身后,忽然有人叫我。
我转过头,正看见有些欣然的靳方叙。
“我看背影挺像的,没想到真的是你!”他颇为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吃饭的家伙出了问题?”
他顿时了然,看了我一眼,继而笑道:“在牙科椅上躺着的感觉很不好吧?”
“是啊,任人宰割的滋味,真的是不太好受!”
他不禁莞尔:“所以说呢,大手术中,麻醉剂的另一大功效,也在于此,除了减少病人的疼痛,也减少他们被人摆弄的挫败感!”
亦不由得失笑,我看了看他:“你来医院,也是来看病么?”
“不是,来看我朋友!”他轻叹了声,“昨天晚上喝醉酒,在酒吧和别人起了一点冲突!”
恍然大悟,“原来你昨天匆匆忙忙离开,就是因为他!”
他点了点头,继而问道:“对了,庆典还顺利么?”
“还好!”忍不住问他,“那你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只是要再留院观察两天!”他低首看了一下时间:“一会我请你吃饭吧,弥补上次没能请你跳成舞的遗憾!”
“不好意思,恐怕不行!”
他微敛了下笑容:“已经有约了?”
“不是!”我扬了扬手中的病例卡:“医生吩咐,四个小时内不许吃东西!”
他登时笑出声:“看来我得去庙里求点福运回来了,每次都是这么不凑巧!”
我亦微笑以对:“下次好了!”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我笑着摇手:“不用了,杂志社就在下个路口,我走过去就行了!”
说完,两人都隐忍不住,相视而笑。
“这回我真的是要去求神拜佛了!”与我道别时,他依然止不住笑意,“那下次我们再约?”
“好!”我亦忍俊不禁,“那我先走了!”
回到杂志社,回想刚才的情景,依然觉得有趣。
所处的这个城市说大不大,可是,也至于像个螺蛳小壳,随便转个身,就能迎面相撞。
若让昱文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兴奋的立马把我打包,快递到对方面前?
忽然想起前日看的一个小品,范伟拉着赵本山的手,深情的说了句“缘分哪”,不觉莞尔。
“沈姐!”同事小周凑上来,“一个人在偷乐什么?笑得这么暧昧?”
“你认为,除了男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乐成一朵花的?”被牙痛折磨了一早上,难得这会有心情,索性陪着这群小姑娘打诨。
“当然有啦!”小许接过话茬,“帅哥啊!”
隔壁的小谢也闻声走了进来:“帅哥就不是男人了么?”
小许撇了撇嘴:“用那两个字,就想把帅哥涵盖在内,不是便宜了天底下的男人了么?”
“是是是,许美女的话,什么时候没有道理了?”
“下次可别再叫我美女了!”小许刻意在办公桌前摆了一个颇为优雅的姿势,“本人已经决定向沈姐看齐,做一个知性女子!”
“为何?”
“你不知道么,现在大街上最多的是什么,就是美女啊!”她轻盈的坐下,“一抓就是一把,怎么凸现我们知识女性的与众不同!”
众人齐笑出声。
幸而几人都只是说笑,不多时,已然恢复安静,各自埋头工作。
看着重又平静的办公室,我不禁摇头轻笑。
世人都说,两个女人一台戏,今天,不大的办公室里,四个女人轮番登场,却没有天翻地覆,算不算是万幸?
吃完午饭,大家坐定休息,插科打诨,偶尔埋怨几句老编,周末的时间也要剥削殆尽。
“沈姐,能不能求你帮个忙?”摄影的许强忽然敲门进来,“丁姐临时有事,跟人约好的那个采访,她去不了了……”
“好吧,我去,几点?”
“约好了下午三点,不过,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半小时后,我们就得出门!”
第十一章
“七襄,我先在你这里睡一下,一个小时后再叫醒我,明璋要过来接我!”喝完粥,昱文打了个哈欠,往卧室走去。
我应了一声,随即动手收拾桌上的碗碟。
将厨房整理完毕,擦干手,出来时,房内已经没有她的动静。
走进一看,她早已睡去,嘴角,有恬淡的笑容。
果真是幸福的人,我笑着摇了摇头,正待走出,突然发现窗帘的一角掀起,于是,走到窗边,将它拉回。合上的那一刹那,下意识的往右侧看了看,那边的阳台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很自然的呆愣了一下。
心底,一种很怪异的情绪,在慢慢上涌,张嘴许久,不知是该叹气还是深吸气。末了,还是选择轻声叹息。
随手拿了一本书,在客厅坐下。
看了片刻,复又放下。
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无心阅读之时,语言文字,不过是无意义的记录符号。
听到明璋在门外按着门铃,心底,顿起羡慕之意。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大吃了一惊,门外赫然站着的,竟是乔柏舟。条件反射性的,差点就当着他的面,把门合上。关了一半,才醒悟过来,于是,重又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