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月1.16-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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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讨巧,在牌桌上说些俏皮话逗女主人高兴。忽地,她想到一件事,道:“太太,那绣花鞋刺客找到了。”
“哦,怎么说?”
“也是运气,嬷嬷去后园子,找到几只黑老鼠,那物正在食鼠肉,嬷嬷带着玉儿在那儿伏了一天,就把人给等着。太太,您猜是哪个?”
“酒屠铁三娘?”
“可不就是,她叫四少爷打成重伤,又逃不出去,便在废园那儿,还想着再找机会哩。亏得嬷嬷经验老到,才把人找出来。”
忽而,萧如月想起自己当时喝的那两瓶牛奶,当时还以为藏得隐蔽呢,万料不到早给下毒虫卵。想到这儿,萧如月超想吐。
简三太太高兴:“好,统统有赏。”
秦嬷嬷端了些茶果点心进来,她经过窗边,道:“太太,苏家那丫头还跪着呢。”
“爱跪就跪着,不是有能耐么?”简三太太专心看牌,懒得理会。
秦嬷嬷给碧玉递了个眼色,碧玉微摇头,简三太太正在气头上,谁劝都没有用。后来,苏贞秀到底给秦嬷嬷劝回去了。
赏梅意外引发蛊虫事件后第三天,孟九白来了。
小孩跟着碧玉走出信芳园,孟九白等着湖边的树下,来回地走动取暖,脚边放着几个大礼包。孟九白照例先给侍女塞银票,再送礼盒子。
“九爷,久未见囡囡吧?不若带出去走走,太太那儿碧玉回一声就成。”
萧如月嘲讽地看着对方,孟九白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来只要给了银票,就可走人的。
碧玉见他不动,大概以为时隔日久父女情分有生,她取出一把花花绿绿的什锦糖,说小孩爱吃糖,让孟九白拿着哄小孩。
在小孩直勾勾的眼神中,孟九白像被烫着手似的,倒退数步。
碧玉小心地捡起散乱在雪地里的糖果,细细地收在手绢里。看着看着,萧如月心惊得抖起来:绣花鞋,碧玉脚上穿着的是那双紫茶花绣面粉色软鞋。碧玉似有所觉,忽地抬头,阴阴一笑,裙摆盖住鞋面。
萧如月心里突寒,她不由得微微发抖。她想跑开,却被碧玉牢牢地抓住手腕,她想叫,嗓子眼莫名地一堵,点穴!?
碧玉起身,面带柔柔笑意,问起迟一月来看小孩的缘故。孟九白搓着手,一言难尽。
“九爷莫不是碰上为难的事?”
孟九白点头,因为去年在简文公府订购麦芽蔗糖酒这件事上尝到甜头,今年早在七八月淡季时,他就囤起大批蔗糖,眼下简文公府出事这东西没销路,他从年前发愁到年后,好不容易牵到线能高价处理掉手中的货,不料对方忽然变卦,真是急死人。
“瞧九爷这话说的,简三太太还不至落魄到摆不平这事儿。”
“是,是,孟九急糊涂了。”孟九白手搓得更急,“只是那府上事委实难办。”
“不知是哪府的管事?”碧玉问道。
“威远侯府。”
“不正是四少夫人的娘家,那可巧了。”碧玉笑容可掬,她转了个身,瞧见雪地那头慢步行来一对撑红绸伞主仆,“那不是四少夫人么,九爷今儿来得正是时候。”
萧如月一颗心沉到底,哪里是巧,分明是局。她看向孟九白,此贪婪商人正两眼发光,欲欲跃试和他眼中的金山银山套近乎。
037.蔓蔓生烟
更新时间2009…8…7 17:08:40 字数:3161
不一会儿,苏贞秀主仆走近孟氏父女。她和碧玉寒暄数句,碧玉便把话头转到孟九白处。碧玉道:“这都是一房的姐妹,还请少夫人帮衬则个。”
苏贞秀淡淡地微笑,没有说话。孟九白本是媚笑的神情忽地收住,问道:“囡囡许了四少爷?”
“先生亲口许的,”碧玉惊讶地反问,“莫非九爷不知道么?”
孟九白急急摇头,他眼中的欢喜和光亮已被另一种未来的幻象熊熊点燃。
这时,苏贞秀缓缓地说道:“妾身看孟先生还是把自家女儿带回去养,才有出头之日。”
孟九白愣住,苏贞秀手摊开,旁边的丫环递上一叠厚厚的借倨,高利贷的字据,还款日就在这几天。孟九白眼微眯,他现在有依仗,腰板更直,丝毫不受威胁:“不劳少夫人担心,这点钱,孟家还拿得出。”
苏贞秀又笑,道:“妾身听闻,孟府有大批货扣在码头?”
“等于老板回来,货就可上岸。”
“于春?”苏贞秀娇笑,讽刺道,“孟先生是个明白人,如今的津州,不是简三太太的津州。”她瞄向孟九白,口气有些阴冷,“这三十万现银的缺口,孟老爷子的面子能挡多久?”
孟九白神色数变,却也不辩。他不可能为这点小利放弃未来的大利,当即抱拳告辞。
“得罪威远侯府,你孟家的生意,甭想做了!”
孟九白继续走,充耳不闻。
苏贞秀急得又喊:“想你女儿服侍相公,你们孟家等得住么?孟家倒了,什么都不是!”
孟九白越行越远,充耳不闻苏贞秀无用功的咆哮。
苏贞秀气白一张脸,扭头瞪小孩,恶狠狠地,苦大仇深地,她冲小孩吼道:“为什么你还在这儿?你为什么不去死?”
萧如月磨牙,这个疯女人。旁边有碧玉和丫环,三面都被人困住。
蓦然,碧玉松开制箍,萧如月刚要动,只见苏贞秀步步逼近,边说边骂边推搡小孩:“你这个下贱胚,敢勾我的明武哥哥!不要脸的烂货,敢夜夜和明武哥哥睡在一起,我杀了你,你这个妖精!”
萧如月克制着小步不后退,但是,旁边有三个女人同时逼近,真是该死!萧如月瞄中苏贞秀的衣袖,就算要被推下湖,也要抓个垫背的!苏贞秀的小脸上布满嫉恨之色,她喊道:“该死的贱种!去死吧。”
这次大约用足她的气力,小孩摇摇欲晃,伸手抓向苏贞秀的衣摆,却见碧玉面目狰狞,高举双手,指甲黑尖,手心透着黑气。小孩惊得脚下一软,速度滑进湖里。冰面给人凿开了洞,小孩从那儿落入水底,又暗又冷。
刺骨的寒冷,激得萧如月全身都停摆。她想摆手踢脚游上岸,恍觉四肢都不能动,该死的碧玉!忽听到苏贞秀大叫:“明武哥哥!”
“滚开!”扑通一声,李明武下水。
萧如月急得大骂,他的腿不能浸水。真好笑,她不顾念自己的小命,竟去担心那头莽牛的腿脚。模糊清冷的湖水里,李明武抓住小孩,将她抱出水面,他的脸上除了焦急,还有冷水入断骨引起的苍白痛楚色。
李明武的伤腿上渗出血来,他根本不管自己的腿,抱着小孩向紫煌院跑,瘸拐得厉害,边跑边喊叫人找大夫。少年眼眶里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明明很冰,却烫得萧如月心直抖。
“阿武!”李明章和李明文急得慌了神,就听李明武忍着痛意叫:“二哥,囡囡。。。”
李明章随手把小孩扔给李明文,自己搀起弟弟送进最近的楼屋。
小厮和丫环们纷乱,闹哄哄地叫着找大夫。李明宪给惊动了,他从楼上走下来,冷喝一声,镇住慌乱的人群,命令蘅兰驱散人群,整出房间,让两个病员有地方休养。
大夫很快赶来,动作麻利地给李明武换药。李明章和李明武绕着兄弟的病床急不可切追问情况。大夫很坦白地说出结果,寒气随热血倒逆入骨,这腿以后是不能利索了。李明章、李明文大骂不止,要去收拾苏贞秀,砍她的腿赔给李明武。
李明武倒是坦然,似乎瘸腿的不是他一般:“程大夫,劳烦看看那个孩子。”
“阿武!”这是生气的叫声,李明武白着脸,看着兄弟说道:“从那天起,我就有觉悟,这脚是好不了的,它是要拿来恕罪的。”
“屁,你有什么罪!”李明章恨恨地吼道,李明文拉了一把兄长:“二哥,我们可想别的办法。现下,养伤要紧。”
大夫把脉后,道好生奇怪,看脉象这小孩是被点穴后落水的。
“不可能,”李明章斥道,“园子里有规矩,不得擅武害人。”
“仅是猜测,也有可能是寒气堵塞所致。”大夫收回眼,专心给小孩推拿僵硬的四肢活血脉。
李明宪让他们两人去查清怎么回事。很快,蘅兰把苏贞秀等人带进来,苏贞秀哭哭啼啼,什么也说不清楚。
李明武的小厮说,四少爷当时在演武厅,远远地瞧见众人齐聚湖边,担心林小姐受委屈,直接冲下楼,冲到半路,见林小姐落水,四少爷想也不想便跳湖去救了。
苏贞秀的丫环说,林小姐贪玩,要去玩冰,小姐正要阻止,不巧岸边结满水草小孩滑进湖里。
碧玉的说辞大体与之相似,小孩这日特别不听话,硬要去玩飞飞,她们仨人要把小孩抓回来,小孩就吵闹,步步倒退,最后滑入湖里。
关键证人小孩的父亲,孟九白回道:“大致上就是这样,今年家里事多,不能接回家看她娘亲和妹妹,囡囡就和丫环吵闹,落湖是个意外,真是对不住四少爷。”
萧如月身上发冷又发热,听得迷迷糊糊,既生气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的压力已经积压到再也承受不住的地步,碧玉一个狰狞的表情,就把自己吓傻了。蘅兰要喂她喝药的时候,萧如月尤如惊弓之鸟,即使烧得发糊也恐惧旁人靠近。
最终还是喝了药,萧如月沉沉睡去,梦里黑色的蜈蚣、白色的游虫、玉质的千脚虫蛊包围着她,害怕是有一点,更多的是恶心,还有因愤怒而燃烧的仇恨之火。
她睁开眼,房间里很黑,也很静,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在思考,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揭露碧玉的真面目?
第二天,萧如月醒来,眼不花头不晕,昨天那场几乎要夺去小孩性命的伤寒,消失无踪。
不是在做梦,她知道在东皋一心楼专属自己的客房里,她甚至能说得出床的对头缺角的书架,划满涂鸦的小人书,扎着羽毛飞针的丑面具。
萧如月奇怪,小孩的体质有这么好吗?她还记得三岁那年的小感冒几乎要去她半条命。
不多会儿,侍女进屋,见小孩已醒,不由地说道:“程大夫的药真有效。”
“是啊,一晚就不烧了。”侍女们边给小孩穿衣,边讨论那位程姓的年轻大夫,“听说是专给慕容皇妃看病的。”“长得不比罗刹皇子差呢。”
侍女们赞小孩乖,手脚不停地把她带到客厅。
李明武见她身体全好,抱在怀里很用力。李明章和李明文都提醒他小心脚上的木板,李明章说道:“吃了千年雪花冰玉蟾,能出什么大事,先管好你自己。”
李明武笑笑,把小孩带到餐桌旁。李明文越过桌子,捏了把小孩的脸蛋:“小家伙,快快长大吧。”他笑得古里古怪,李明武拍开他的手,道:“三哥,胡说什么。”
“人醒了,问问昨天怎么回事?”坐在首位的李明宪说话,兄弟仨人把目光投到小孩处。李明武先问,小孩捧着牛奶杯,瞪着大眼睛,看着乳白的牛奶,犹豫不决。酒屠铁三娘应该是碧玉编的吧?如果是真的呢?不能确定,不就是虫卵么,吐出来就完,喝!
李明章嗤一声,道:“怕是吓懵了,算那女人走运。”
“大哥,把人扔回苏家得。”李明文说道,银勺随意地甩着。李明章冲他挑眉一笑:“你家容容不是求你说情?”
李明文反笑,摊摊手道:“做决定的是大哥,跟我可没关系。”
兄弟们哈一声笑起来:“就你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