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蜜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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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花瓶。她不在乎这些花瓶到底值多少钱,但是总算是父亲的遗物,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肯定会不痛快。
“我周末回去一趟,你和那个黄先生约个时间吧。”语气冷淡地挂了电话。脸色沉重地看着桌子上的文件,感觉很压抑,他走了之后,不知道应该把重心放在哪里,每天都是工作,回家……知道他忙,就算常常动了打电话的念头,也很快消沉下去了,更不用说视频聊。
她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了内线的号码,对秘书说:“今晚帮我约S。E。”
S。E是城中最有名的spa,设计风格具有十分明显的前卫古典特征,内部装修大量运用了大理石、玻璃、浅色原木和不锈钢。自然光线,充分的日照、以及朝向大海的窗户配合柔软、宁静的氛围。这里是会员制的,所以环境更显得幽静。
其实馨懿也不太常来,家里就有很好的按摩浴缸了,她也有私人美疗师……可是今天就是不想回家去,她怕自己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解释这种缺乏安全感的行为来源于哪里。
迷离灯光下芳香的环境,一连串的脸部护理,水疗,蒸气浴,还有修甲,浴足……反而更让她觉得精疲力竭,才发现不是环境的问题,没有他,哪里都不是天堂。
弄完整个疗程,她直接打电话叫司机来接她回家了,哪里还有力气再开车回去。就在她在一楼大堂里等车来的时候,竟然意外地见到了何舒敏。
何舒敏见到她也有一丝诧异,但旋即又笑了笑上前打招呼,“林总,这么巧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从不叫馨懿江太太。她和宇正也算是熟络,私底下也是直呼英文名的,可是对馨懿却一直怀着点点敌意。
馨懿强打精神也笑笑点了点头,这两个女人,似乎永远没有办法放下对对方的戒心。
在何舒敏继续往电梯门走的时候,馨懿忽然问了句:“JL最近还好吗?”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写不尽的落寞,自己丈夫的公司,旁人竟会比自己更清楚。
何舒敏背着她,嘴角扬起一个嘲笑的弧度,“你也有关心过吗?”
她不知道何舒敏所说的关心指的是什么,话里似乎含着什么意味。
可何舒敏没给时间她想清楚,叹了口气,说了句:“你这个女人是修了几生的福气才能遇上他?”说完后便立刻走开了,只剩下对着玻璃桌上轻轻冒着烟气的花茶发呆。
……·……
晚上回到时已经10点多了,当车驶进院子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他的书房,他不在,灯自然就不会亮了。可是她就那么执拗地看着那间房,仿佛她一直看着,那里的灯就亮了,表示他回来了。只不过短短的三个星期,她觉得每一天都在熬得那么辛苦。她才发现自己当初是那么的自私,走的那么潇洒,她可以抛下一切背着背囊流浪旅行。而他呢?在这一千多天里,在这间屋子里苦苦守着,为的又是什么?
轻轻搁下装着红酒的高脚酒杯,她趴在床上,脸紧紧贴着他的枕头,那里还残留着他的味道,甚至他的体温还能感觉到。本来家里的被褥是佣人定期换洗的,可是他走了后她就不让她们再动,太久没见他了,泛滥的思念快要把她淹没的时候,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安慰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是傻,如他所说,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用得着这样么?
她想,是很爱很爱一个人,才会这样吧。
凌晨三点钟,醒了,手中还紧紧握着手机,怎么都没办法入睡,那种沁透心扉的思念又开始撕裂般的疼痛,她终究忍不住了,按了快捷键打过去。一遍一遍都是没人接听,最后转到留言信箱。她还是一直在打,从没觉得自己能够那样的任性,或许那只是在他一个人面前表现的任性。
电话最后还是通了,接电话的却是Kelvin,那边的他明显怔了一下,才慢慢开口说:“江太太……”声音有点紧张却瞬间恢复了。
馨懿只是问了句,“他很忙?”心生疑惑。
那边没有声音,良久才听到声音,“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声音无力而沙哑,低沉得让她心疼。
她一听到他的声音眼泪便划过了脸颊,知道他肯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咬了咬唇,“我明天去美国。”她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这种折磨。
那边明显错愕了很久,才又轻笑说,“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呢?快点去睡吧。不然明天又多了一只熊猫到江林上班了。”
她的眼泪留得越来越凶,从来只有他和父亲说过她孩子气,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她身边了。两个人停顿了好久,她才小声的说:“我害怕……”
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半夜时分醒来,只有自己一个的影子,一个人闻着寂寞的味道,想到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悄悄流泪。
“我要进去开会了……”径自挂掉电话,她一直听着电话里千篇一律的“嘟……嘟……”声音,一整晚没有合上眼睛。
……
周末开着车回去林家的旧宅,其实并不是特别想回去的,那个地方曾经是她的最痛,即使是现在,也仿佛是所有矛盾的根源,她在刻意逃避着,只希望只要躲得远远的,所有的伤口都能够掩盖好,小心翼翼如此,却还是会扯痛伤痕,再揭开一看,原来伤口早就溃烂了。
她一步步地走向父亲的书房,连呼吸都在压抑着,三年前的一幕幕又重现在眼前,让她心底收藏着的恨与痛不断地翻滚,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血肉模糊的疼。
手僵硬地打开那个房间的门,冷清而寂寥,每一处都和从前一样,连桌子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可是,爸爸他不在了,最疼她的父亲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她的手指抚过一件件当年父亲的曾经用过的物品,心生悲凉。
书案旁边放着一个一个清代青花瓷花瓶,父亲说是他做成第一单生意的时候买的,一直被他搁在书桌旁放一卷卷的字画。他的字写得极好,画的画也漂亮,商场上的人每每提起父亲时都说他不像个做生意的,反倒儒雅得像个隐士一样。
她记得小时候换牙,行姐和保姆都把糖藏得牢牢的不让她找到,每次她偷偷藏起来的也会被她们找到,无可奈何最后想到了最好的办法藏起来,这个花瓶就是她的聚宝盆。因为父亲书房里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碰,即使是妈妈都要征得他的用意才可以,但惟独是她可以胡闹。
有一次她伸手进去拿糖时被父亲撞见了,他并没有骂她,只是抱着她说,现在不要碰那里,等到你换了牙以后,里面满满的都是糖果了。她半信半疑地问:“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拉?”最后她冲着父亲笑,露出只有零零星星几只牙齿。
后来每一次,父亲到其它地方时带回来给她的礼物,都放进这个花瓶里让她自己拿。她至今还记得每一次从花瓶中拿出礼物时的喜悦与期待。
她轻轻把手伸进花瓶中,就算心里知道里面不会再有父亲给自己的礼物了,却还是不自禁地伸了进去。
手在里面摸索着,空空的,却忽然抓住了一个硬硬的异物,她心里疑惑,里面竟然会有东西?小心翼翼把手抽出来,手中握着的是一支商务录音笔,款式老旧,应该是几年前的产品了。
手指轻按着播放键开机,却没有半点反应,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黄先生已经在楼下了。”
她随手把录音笔放进了手提包,走出书房。
看了看快黑的天,馨懿叹了口气,今天几乎一整下午都浪费在那个黄先生身上了,都说了只是碎了一个花瓶而且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他还要死缠着说要一定请她吃一顿饭来赔罪,她歉意推了后又扯到公司上的事,说他们的公司或多或少也江林有联系,望以后多多联系。
临上车时还是决定去看妈妈一趟,毕竟已经很久没回去了,虽然妈妈还是对她重回宇正身边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但妈妈还是妈妈啊,怎么丢的下呢?
走进花园时,远远看到叔叔一个人坐在泳池旁边的椅子上抽着烟,婶婶则站在他身边一直说话,她也懒得理,自从那次宇正摔下楼梯,她便和叔叔闹翻了,而且最近他在江林里屡遭打压,她和他更是没话说了。
“……”
“他一个残废的能找出些什么来?当年所有的证据明明都给我们给毁掉了。”林达广狠狠抽一口烟。
“可是……那天在墓地里,你又那么激动,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那天我是被他摆了一道,他这招苦肉计可真狠,再说,他要是有证据了,还用得着差点把命都赔进去只为了让馨懿对我有戒备吗?”
“……”
“还有,那个以前在林家的佣人你有没有见过她?”
“我怎么还会见她,当时都慌的六神无主了,给了一笔钱她打发走便算了。”
林达广看见馨懿走进,立即住口,只是狠狠盯着她,而婶婶则是看着地上,眼神闪避着馨懿。
馨懿根本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只是走近时轻轻说了一句:“叔叔最近还真是闲,这不?还有时间和婶婶落日里谈情说爱呢。”语气里尽是嘲弄。
母亲对她不冷不热,明显不太像搭理她的样子,她也知道要妈妈忽然放下那份心中的怨恨谈何容易?所以只是交代了行姐好好照顾她之类的话便走了。
……
“可能是受潮或者是其它原因,录音笔应该已经用不了了,不过文件还是可以修复的,放到电脑里就可以听了。”予真对坐在他面前有点心不在焉的馨懿说。
馨懿轻轻地应了一声,说了声谢谢。刚才她拿着录音笔正打算到技术部找人弄好时,便在电梯门口遇到了予真。可是想不到他竟是这个录音笔品牌的超级爱好者,而且这又是几年前限量版,他刚好没买的上的一款。所以,自称比专业技术人员还专业的他便抢了去研究。
他看着江宇正走后一直魂不守舍的馨懿,良久才挤出一句话说:“这个不是你当年录给哪个男朋友听的吧?”
馨懿抬起头看了看他,轻笑呢喃了一句,“从来就只有他,哪来的其他人。”
他一愣,还是笑着走开了。
可是他没想过这支录音笔会有着这样的内容,他把文件存入电脑后发到她邮箱的时候,连手都有点抖了,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秘密。
馨懿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旋转,模糊得看不清任何的东西。脑子里只是重复地播放着刚才从文件中听到的声音……像是在做梦一样……遥远,不真实……
……
“大哥,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能把林氏所有的股权都给了江宇正,那是我们兄弟多少年花了多少血汗打下的江山啊?”林达广的声音中充满着愤怒与难以置信。
“要是放在你手上也迟早败光的……再说,宇正也是半子,馨懿……”
林达广打断林达平的话,“你总是说馨懿,馨懿……我是你亲弟弟你也不念吗?就那么相信那个残废?”摔破玻璃和瓷器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林氏里头做些什么吗?林氏交到你手中迟早都会垮掉的。”林父的声音有点颤抖,而且喘气声越来越重。
“我做了什么?我做的事都是为了林氏好,都是为了……”清脆一巴掌的声音异常清晰。然后像是文件夹摔在桌上的声音。
“你要看看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