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幸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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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怎么够,至少三杯。”澜帝也笑道。
“是。”英骅很乖巧地笑了笑。他迟到是因他在犹豫,他很清楚今晚璀色又会被拿出来当话题,乜崇愚日前提议他迎娶璀色,以断绝澜帝的非分之想,但英骅不想澜帝误会他和乜崇愚联手,因为如今的鼎足之势对他而言最为有利,英骅想得出神,连乐班停止奏乐也未察觉,直到澜帝连声唤他,他才回过神来,澜帝对他举了举酒杯,英骅这才意识到澜帝正向他敬酒,英骅急忙双手擎起夔纹酒尊,一饮而尽。
“那就由英骅开始吧。”
英骅听见澜帝这么说,他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每个人都举着酒尊,原来他们在玩献诗饮酒的游戏,先饮酒者先吟,英骅无可推脱,清了清嗓子:“英骅僭越了。”英骅朗声吟道,“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陲……”澜帝听完大喜,英骅吟的是白马篇中的名句,当年英骅大破焰赤军,入京朝觐的时候,澜帝喜其英武,曾亲口赞其为:“狡黠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这两句也是白马篇中的句子,自此英骅多了一个绰号,白马郎。
乜崇愚皱了皱眉头,一口干尽杯中酒,嚷道:“轮到老夫了。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澜帝听得大怒,白马篇是曹植所作,乜崇愚念的却是曹操的观沧海,堂而皇之地以英骅的父辈自居。英骅乃他青木王族的王子,乜崇愚此心可诛。澜帝想到这里满脸堆笑,“英骅,怎么你真的决定向乜大将军提亲不成,若是这样朕也不便召乜小姐入宫献舞了。”
澜帝和乜崇愚一起看向英骅,英骅无奈,只好说:“英骅若真的寻到意中人,一定求陛下为英骅赐婚。”
此言一出,倒像是和乜璀色撇清关系了,乜崇愚不由重重一哼。英骅低下了头,破天荒地显得垂头丧气。
独益感觉到一股气流直落在头上,他困惑,从来没听说风还会从上到下直吹的,他抬头,看到璀色,倒吊在屋梁上,腮帮有点鼓,嘴巴有点噘,独益没见过璀色如此顽皮的模样,不觉看呆了。
第75节:第七章 保护(2)
璀色翻身落下来,似只归巢的|乳燕,轻轻巧巧的,带着一缕细细的香风,落在独益旁边。
“你一直躲在上面看我?”
“我不是故意的。”璀色用力摇头,挤出一个讨好的微笑,她双手捧着一个白玉食盒,“刚刚一直有人来来去去,我只好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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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刚刚我盹着了,分明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独益揭穿她。
璀色脸红,她是偷看了他睡着的样子,一不留神忘了时间,其实他睡觉的时候脸压得扁扁的,还会流口水,也没有多么好看,可是很亲切很贴心,璀色看呀看的就看呆了,“你只是睡了一小会儿而已。”
“哦?”独益望了望沙漏,“快点老实交代,你都到底偷看多久了。”
“我只看到你为我娘换药,又重新给她写药方,然后坐下来看书,打了个喷嚏,又看书,最后倦极盹着了。”璀色说话的声音一向细而乱,一定要很仔细地听,才能听出其中的清甜。
打了个喷嚏?独益有点尴尬,又想笑,脸上怪怪的。
“独益。”璀色走过来牵住他的手,“你随我来。”
独益觉得自己的脚尖都软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被璀色牵住的那只手上。她的手好小好软,独益偷偷地想。
璀色推开后窗,窗外有株枝叶繁碧的老槐,“你不要怕。”璀色嘱咐了一句,轻轻挽住独益的腰,独益正诧异间,璀色手臂一紧,独益呆了呆,下一刻,风声贯耳,再下一刻,他和璀色已经蹲在老槐树顶。
槐树下锦灿灿的一片花海。
“你不要怕呀。”离老槐十几步远的地方就是炼制花肥的棚屋。
独益定了定神,“怕?怕死人?死人有什么好怕的,真正可怕的都是活人。”
璀色牵了牵嘴角,“我也不怕死人。”
这时,又有几个美婢拖了一个瘦骨嶙峋不成|人形仅剩最后一口气的年轻男子进了棚屋,他嘴唇翕动,不知道想说什么,拖进棚屋后,没过一会儿,就听一声低微的“啊呀”,就再也没有响动了,几个美婢又相继走出来,媚笑连连,不一会儿,去远了。
璀色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对不住。”璀色不好意思地放下捂在独益嘴巴上的手。
独益讪讪的。刚刚,她的手指一直贴着他的嘴唇呀,独益这么想,不由伸出舌尖润了润嘴唇。
“吃墨晶葡萄呀!”璀色忙把一直抱在胸前的白玉食盒递到独益面前,食盒里放着墨紫透亮的葡萄,是焰赤族的进贡之物,据说一年的产量也不足十筐,葡萄下面铺着一层碎冰,璀色一直抱着,胸腹间难免弄湿一点。
独益也不去接葡萄,只管伸手要帮璀色拂掉水迹,拂了几下才想到水迹是拂不掉的,独益正为自己呆傻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璀色格格笑了。独益急忙抬头,璀色把一颗剥好皮的葡萄塞入他口中,“好吃吧?”
“唔。”墨晶葡萄香味浓郁,掩住了璀色身上淡淡的体香,独益着恼,恨不得一口气把它们全部吃光。“那你多吃一点。”璀色很大方地说,说的时候脸上挂着很自然的笑容。
独益目不转睛地看着璀色,璀色脸上的笑容立即变了,又变得讨好巴结,独益只好不再盯着她不放,“这么罕见的葡萄,谁给你的?”
“小娘呀。她说这种东西是给小孩子吃的,她才不要呢,于是都给了我。”璀色开心地说,从小她就馋墨晶葡萄,不过从来轮不到她大快朵颐的,能分到一两颗就不错了。
“你小娘对你真好。”
“可不是,你瞧我的发髻,是小娘亲手帮我梳的。”
独益这才留意到璀色梳了两个高高的锥髻,每次看到璀色,独益满心满眼都仅是璀色而已,从不会特别留意她穿了什么衣服梳了什么发型,“这两支玉簪也很漂亮。”
“也是小娘送的,我原来那对少掉了一支。”璀色抬头摸了摸发簪,“这对发簪……”璀色突然不好意思,没有继续往下说,一阵薄红漫到脸颊上。
“很漂亮。玉簪漂亮,你比玉簪更漂亮。”独益轻声说。也许因为和璀色靠得太近的关系,她奇丽的样貌涨满了他的眼,他实在不吐不快。
第76节:第七章 保护(3)
最近,似乎老是听到人夸她漂亮,璀色有点不习惯,毕竟从小她听得最多的就是黄发黄目不堪入目这类的评价。
见璀色沉默,独益有点着急,“我不是骗你的,我真心真意这么觉得,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信你,我信你。”璀色急忙点头,“其实——”她顿了顿,“如果我的样子你看着觉得开心,就很好呀。”
“嗯,我开心,好开心。”独益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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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色格格笑起来。
“璀色,以后一直都像这样笑好不好?”
“嗯?”璀色听不懂。
“就是很自然的笑,因为开心所以笑。”
“我尽量。”璀色又笑得很牵强很卑微。
独益叹了口气,“那要记得呀。”他没有点破她又笑得很难看,“对了,你竟然会武功?”独益到现在还觉得无法置信。
“对呀。”璀色拔下头上的发簪,“我不能佩剑带刀,所以发簪就是我的兵器。”璀色说话间双簪已经在独益手臂上每个|穴道上都走了一遍,独益懂针灸,自然一下就体会出来。
“璀色,你既然会这个,你娘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独益犹豫了一下,问。
璀色慢慢把发簪插回去,“我不敢呀。”她垂下头,为自己的懦弱而羞愧。
独益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谁没有不敢面对的事情呢?独益不知道别人如何,总之他有,“我还怕你一直不来看我呢,你和你小娘学的那些东西都学会了吗?”
“我怎么会不来看你呢?”璀色忙说,“小娘教我的——”璀色顿了顿,脸上一阵黯然,“我这么笨,不是想学会就能学会的。对了,你真的有把握把我娘变得比小娘更漂亮?”璀色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把握十足,绝无意外。”独益很笃定地说。
璀色微微松下一口气来,“那就好,我不要你有事。”璀色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发簪,捏得那么紧,她脸上的笑容又开始扭曲,“我娘她、我娘她一定会放你安全离开的,她会的,会的。”璀色的声音一直抖,一直抖,璀色怎么可能忘得了她娘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美丽的男孩子才能滋养出最美丽的花。独益真的很美丽,细润的肤色,明亮的眼睛……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独益颇为不自在,他脸上有脏物?还是刚刚趴在桌上小憩留下了红印?
璀色突然用力搂住独益的脖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的。”璀色的声音从没如此尖细而锋利过,像准备蜇人的蜂。
虽然在娇娘看来,璀色聪明绝顶,但璀色却认为娇娘教她的某些事情她永远都学不会。
比如,诱惑英骅。
小娘说,英骅钟情她,是因为她柔,因为她弱,因为她奴性十足,对于英骅这种胸怀天下,一心想四夷拱手八方宾服的男人而言,璀色这种不懂反抗的软性子自然叫英骅觉得十分可爱。
只要她在英骅面前表现得更软,更弱,英骅自然更动心,到时将军的大计得逞,她也可尽早嫁给英骅,不必留在家中再受委屈。
英骅一再放慢速度迁就璀色,因为时节近夏,锦鸣山一片葱茏,时有鸟语,间有花香,英骅择了一条僻静的小道,撇开了随从,与璀色双骑并行,这么难得才能有一个与璀色单独相处的机会,英骅自然竭力把握。
璀色也披了一件明甲,背着雕弓、箭壶,腰畔的牛皮锦囊里面放着备用的弓弦和火石等物,身上累累赘赘挂了不少东西,却显得更瘦怯,风一起,她发丝一扬,整个人似乎都要被风拉起来一样。
英骅一再放慢速度,璀色却越骑越慢,缰绳在手背上绕了一道又一道。英骅无奈,只好去看地上的影子,他们靠得并不近,但是影子却是贴合的、亲密的。英骅心里一甜,又抬头去看璀色,璀色今天梳了一个简单的圆髻,一左一右插着两支碧玉簪,薄施粉黛,容色更亮了,但神情有点忧郁,细嫩的耳珠上戴着一对翠色点金的耳环,配合她猎装的服色,璀色侧骑在马上,鞋尖在裙摆露出一点,很微妙的一个小圆弧,英骅清了清嗓子,说:“侧骑不安全,不如我们共乘一骑?”
第77节:第七章 保护(4)
璀色脸上恍惚了一下,似乎刚刚从梦中醒过来,她四下看了看,没有旁的人了,她立即抬腿稳稳地跨鞍而骑,“不用。”她硬邦邦地说,同时挺直了背脊,凛然的英姿勃勃而起。
英骅一怔。
璀色冷下面孔,薄唇紧闭,咬牙硬撑,她想好了,正如小娘所言,英骅喜欢她的柔弱,那么她就装出刚强的样子,一定可以惹他讨厌她。
英骅拧了拧墨浓的长眉,嘴唇一张,刚要说什么,璀色马鞭一扬,策马疾去。
“璀色!”英骅急追,锦鸣山日常仅有山鸡野兔之类无害的小动物,但今天是开放狩猎的日子,狮虎豹熊等猛物都被放了出来,璀色这样乱跑很容易遭遇危险。
璀色骑术的精湛大大出乎英骅的意料,他几次与她并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