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要休夫-于兰(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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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个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大家闺秀,当初大胆和他私奔,并在破庙欲献身给他,以图生米做成熟饭的女子,如今,眼里再没有他了。失望、愤怒、不舍等种种矛盾的心理一下子涌现心头,无力感充斥全身,他早该想到的,如今的功成名就,还是晚了一步,她已为人妇,再无力改变什么。
墨白见他阴晴不定的脸,只道他受了大的打击,再想想,她毕竟占了人家爱人的身体,便安慰他道:“孙大人年轻有为,他日,定当鸿图大展,并能娶个如花美眷。”
“你让我娶个如花美眷?”“哈哈哈”孙俊连笑三声,转身欲离去,却是心里泛酸,他早该料到的,当日在破庙放弃了她,便再没有资格拥有了,也许,当日,真和她一起浸猪笼共死也是个美丽的选择,好过现在,明明近在咫尺,却要两两相忘。
再回头,看到墨白的手放在于淡定肩头,而于淡定的手,反手握住她的,两人相视温柔地笑着,大概是因为他起身离开的原因,两个人分明还有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般和谐恩爱的场面,彻底刺激了他,他得不到的,为什么让别人得到?他怒火中烧,如果没有墨白,或许,他不会那么勤奋,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可是,今天再大的成就,却已永远和她失之交臂,再往前走时,他满脸的肃杀之情,心里竟然有了毁灭一切,毁灭他的过往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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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俊走后,墨白和于淡定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笑,携手并肩走进了后花园,园中桃李正是开得最娇艳的时候,蜜蜂、蝴蝶在花丛中飞舞,阳光灿烂,但还没到正午,正是春光最浓时,尽管春天即将远去,这不过是最后繁华。
“夫君,孙俊会不会找于家的麻烦?”墨白心事重重地问道。
“没事!”于淡定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这个单纯的女子,自从做了他的妻子,开始一点一滴地长大,开始想事情为他担心了。
墨白不信地看着他,却见他面容平静,想静下心来,却又安静不下来,两个人默默无语地看着花园里的花。
扑蝶,一直是闺中女子的消遣,身着绿衣的于淡梅拿着小网在花园中灵动的身影,如同一个精灵,分外娇媚,于淡定叹了口气感慨道:“二妹长大了,三弟也不小了,或者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带着你走遍天涯海角,找处四季如春的地方住下来。”
墨白回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那我要找个春暖花开,靠近大海的地方住下来。”说完,又有点沮丧:“在新安城,你有这么多店铺,真放的下?”
于淡定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我们去春游吧,最好登山,爬上山顶,极目远望,大地一片生机,最喜金黄色的油菜花铺满地,既是花的美丽,也意味着丰收的喜悦。”
“你知道这些?”于淡定笑着看着她。
“当然,说不定我们可以到乡下去,种上一亩三分地,自耕自种,自给自足。”
“你会纺纱织布缝补衣裳吗?”于淡定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她,就从来没见她拿过针线。
“不会不行吗?可以学~”
“是~~”于淡定拖长声音忍笑说道,除了学过几天琵琶,还真没看到她学过什么,更多的时候,她宁愿上窜下跳地在花园里玩,一点女人样子都没有。
两个人都将心事放在心中,面上说笑着。
“去不去郊外?”墨白心急地追问道,其实,她并不是特别想出去玩,只是觉得有些压抑,想做点事,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孙俊一天没有离开新安城,她就一天不能放心,如今,他正得势的时候,要知道,新安城的知县,也不过是个进士而已,而状元,不知道皇上会授个多大的官给他,自古,官官相护,她昨天看到于淡定颓丧的样子,就知道,今天,不过是试探,而后面,还有什么,实在是不得而知。
“好!”
“那就走吧。”墨白急切地拉着他的手,往大门那边走。
于淡定轻笑着,任由她拉着走,趁现在,还没有什么事,多和她在一起,多做些她爱做的事,即使哪一天,真的不能在一起了,也可以少些遗憾。
郊外青石山,山脚遍种桃花,此时,游人如织,许多小媳妇大姑娘都来郊外踏青,桃花丛中的月老庙,香火鼎盛,于淡定陪着墨白四处走着,看到月老庙时,墨白拉着他往里面走,正好,碰到扶着母亲出来的孙俊。
于淡定作揖问好,墨白福身请安,孙母慈祥地说道:“于少爷和夫人真是般配,几时我儿能找到这样志趣相投的良配,我就安心颐养天年,等着抱孙子啰。”
她此话一出,于淡定和墨白的脸色都变了,孙俊脸色晦暗地冲他们轻轻摇头,他们才放下心来,看样子,那事,孙母并不知情。于淡定和墨白不自然地笑笑,逃也似地进了庙内,点香参拜时,墨白虔诚地许下了今生与于淡定白首携老的心愿。
出来后,走到小溪边,择一处平整些的大石头,坐下后,吃着从家里带出来的杏花饼,填饱了肚子,墨白见水上漂浮的花瓣很美,便去捡落花,丢入水中。
于淡定见她这样乐此不疲地瞎忙活,想起一些事,便起身离开,找自家的马车以及仆从交待他们办事去了。
墨白一个人认真拾花瓣的时候,身后传来讽刺的声音。
“墨小姐岂不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孙俊说着,嘴巴微翘,讥讽地说道:“墨小姐似乎向来都博爱,就如同这本不属于溪水的落花,也要去招惹一样,招惹过了,又随意抛弃,我说的是也不是?”
墨白嘴巴大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福身说道:“孙大人说笑了,妾身做事,向来随心随意,没有孙大人想的那般远。”
“好个随心随意,孙某是不是成了你随心随意的玩偶?如今,忘的干干净净了?”
“孙大人误会了,当年,不过是年少时做下的荒唐事,忘了,于彼此有益!”
“误会?荒唐事?我的一片真情,得来误会、荒唐这四个字?近两年来,我寒窗苦读,足不出户,不过是想着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弥补对你的亏欠,我想着,你不爱于淡定,再加之他知道你失身之事,必定不会善待你,此番我回来,我本想着,如果你不幸,我会请求他成全我们,我带着你,或去京城,或去我上任的地方,两个人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你可知破庙的那次放弃,让我终日活在内疚和自卑中?”
“过去的就过去了,孙大人何必纠结于过去?我和我的夫君,现在生活得幸福安康,他是个大度的人,并不计较过往,对我再好不过了,孙大人不妨也忘了过往,重觅佳偶!”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是呀,所以,我不值得你放在心上,请你忘掉过去的点点滴滴。”墨白展颜一笑,水性杨花?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从来不在意名声和名节。
“你不觉得无耻么?”孙俊瞪着她,鄙夷地说道。
“无耻?这世上无耻之人多了,比如,私奔时扔下女人、只为活命的没种男人,比如……”
“你住嘴!”
“孙俊,是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再纠缠不清,我现在对你,没有一丝半点兴趣,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你竟然这样说我!哼!”孙俊气得脸都青了,双眼怒瞪着她。
“孙大人,好巧啊,没想到你在和我的娘子聊天呢!”春风满面的于淡定在旁边偷听了会儿,墨白的表现,让他很骄傲,但是后来,见话说的越来越僵,才出来插话说道。
孙俊看到他的笑脸,分外刺目,而他那得意的笑脸,分明就是在嘲笑他这个失败者。
于淡定站在墨白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语,说到他的心里去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有情,有什么坎不能过去,孙俊虽势大,也不敢公然拆散恩爱夫妻,这世间,毕竟还是有天理和王道的。
不知何时,这两个男人相互对望,谁也不甘示弱,过了好一会儿,墨白扯了扯于淡定的袖子,他才回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告辞道:“孙大人,我和内人还要爬山赏玩,就先告退了。”说完,牵着墨白的手快步离开。
孙俊看着那两个相互扶持的身影,握拳,她既无情,他亦无义!昔日那般美好的爱情,那个不计较他门第出身,鼓励和支持他的女子,如今,全盘否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将他的美好记忆践踏!伸手,将眼前粉团似的桃花揉碎,扔入溪水中,再细细净了手,平静无波的脸上,竟隐藏着一丝决绝。
墨白和于淡定,沿着山路慢慢爬着,到了无人处时,于淡定抱紧了她说道:“谢谢你对孙俊说的那些话,谢谢你给了全身心的爱!”
她脸一红,他们正好在半山腰,向山下望去,一片花海,青草翠绿,天地一片生机,墨白缓缓说道:“我对孙俊,本来就不熟,那些话,只是当说的,在月老庙,我许下了今生和你白首到老的心愿,只希望你日后也能记得今天,不要忘记我才是!”
“今生?我可是许下了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墨白眼一湿,并非是她不愿,她只是想起了父母双亲,如果不能回去,如果不能尽孝,再幸福美满的生活,对她来说,心也有缺失。
“娘子为何这么伤感?”
“夫君,在另一个世界,我也有父母亲人,当初送我来的石头,说过还能让我回去的,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了,你要好好保重!”
“你忍心丢下我?”于淡定有些忧伤地问道。
“我不忍,我也不忍丢下双亲,万事难两全,去也罢,留也罢,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能做的,就是在这里一日,和你在一起一日。”
“好!那我们把每一日就当做最后一日来过,每天都要加倍地恩爱,好不好?”
墨白点头,感动得泪流满面,于淡定抱着她,而她的脖子,不久之后也有了湿意,也许,伤心流泪的不止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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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归来,墨白和于淡定着实过了几天甜蜜平静的日子,只是,这般甜蜜的日子,没过几天,却等来了衙差上门。
两个衙差走进大厅,管家未及找人上茶,他们就为难地说道:“于家大少爷呢?今日有人击鼓鸣冤,有人状告五年前,于氏仗势欺人霸铺,还将人赶出了新安城。”
管家诚惶诚恐地说道:“这话怎么说的,于家乃是良善人家,岂会做此等没天良的事?”
“我们也不信,不过县太爷要问案,我们也没办法。”
“两位衙差大哥请稍等,我去禀报大少爷。”管家说完,又从衣袖里掏出两个银元宝,悄声说道:“请两位多多照应。”
“好说好说!我们弟兄受于家恩惠多年,岂会为难于大少爷?这是上头的意思,还望你们早日找到证据,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