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夜系列第一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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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话说回来,打电话叫谁来陪我好呢?我又不能出去。」揉着嘴角,漱源忍自言自语地道。
「你乖乖待着不好吗?要快点恢复原状,老板的脸孔也是事务所的招牌呀。」
叮咚,叮咚。
一阵嘹亮的门铃,打断了两人互相瞪视着的谈话。
「有客人上门了?」
「真罕见一大早就有客人呀!」赶在老板之前,川崎千代子喜滋滋地迎了出去,对于奉行女权主义,又已经三十岁的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LV、美容与金钱,男人排在第四位。
已经过了上学高峰期,地铁站里的人少了许多,寺岛真一搭上车,在空荡荡的车厢里,闭起眼睛补眠,既然已经迟到了,他再赶也没有用。
寺岛真一就读关西学院大学,是文学部地理系的一年级生,会选择这样冷门的专业,是因为他酷爱野外涉足和攀岩运动,而且还小有名气,现在是学校登山社的骨干。
「xx站到了。」
地铁到站后停了一下,走进来三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女生,她们发现了寺岛真一,拿着粉色的hello kitty手机偷偷地拍着寺岛真一的睡脸。
「好帅啊,你看他长得好像明星哦。」
「说不定就是尊尼的新人呢,他没穿校服呀,嘿,这个角度更好看耶。」
「真的,我看看!」
见寺岛真一没有反应,她们更肆无忌惮地嬉闹起来,抢夺彼此手机拍到的照片,其中一个女生,不小心撞到邻座一个小孩,孩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裕子。」一旁的母亲赶紧抱起孩子,女孩子们在拼命道歉!
寺岛真一因为孩子的哭声而惊醒,这个声音和他的记忆突然重叠在了一起。
「妈妈……」
「滚开!你这个怪物!魔鬼!」
「我怎么会生下这样的东西!这样的……」
嘭咚!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寺岛真一搭在膝盖上的手也不觉握成了拳头!
在记忆里,妈妈的脸永远是朦胧的。
寺岛真一深吸了口气,地铁仍在前进着,窗户两边非常黑暗,空气有点湿冷,是一种黏糊糊的带着泥土味的湿气,窗玻璃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奇怪,怎么还没到啊。」一个玩着手机游戏的女生首先发出质疑,她的同伴看起来也有些不安。
「从刚才起窗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一盏灯,一根电缆都没有!」
「地铁站停电了吗?」
「那也不会什么都看不见啊!喂,我觉得很冷耶。」搭话的女生哆哆嗦地说,抱紧了双臂,车窗上,水汽在凝结,结成霜一样的物体。
又来了吗?
寺岛真一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有这样的能力真是让人觉得悲哀,头顶上的灯闪烁了一下,眼角瞥到最里面的座位,一个高中女生低着头坐在那里。
她安静地坐着,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发紫的皮肤,被车轮碾过的脸有什么不妥。
()
寺岛真一心跳得厉害,恍惚中看见一个少女,拿着黑色书包,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失足掉下站台.被刚好到站的地铁碾到……
这时,脚下的地铁也摇晃了一下,好像压了什么东西,寺岛真一惊出一身冷汗,在被恐惧彻底打败之前,他站了起来,想放出净化之火,可是才集中精神地铁就到站了!
车厢内的灯光突然明亮了起来,把难闻的泥地湿气驱散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驶不到尽头的黑暗,只是幻觉而已。
「又跑掉了?」寺岛真一有些困惑地踏出了地铁门,不一会儿,身后的地铁门就又合上了,以前,「恶灵」一旦抓到他的足迹,必定穷追猛打,散发着非置他于死地的凶残执念。
而现在,「恶灵」会突然地自己消失,寺岛真一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因为他的净化之火也是真实的火焰,除灵的时候经常会造成破坏,还要请川崎千代子消除路人的记忆,价格不菲。这就是为什么,替「不灭」事务所工作了五年,他还是穷人的原因。
「算了。」没事最好,既然能轻松松的过日子,寺岛真一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拎起牛仔挎包,快步走向地铁出口。
「不愧是寺岛君,连『相扑大神』的课也敢翘!」
大老远就冲寺岛真一打招呼的男人,有着一米八零的个子,俊朗的五官,穿着时尚的休闲套装,风度翩翩,天生的衣服架子!
「我也是没办法的。」嘟哝着,寺岛真一朝他跑去。一路上很多女生向他们行注目礼,关西学院大学有着一百一十二年的历史,是一所实力雄厚的名牌私立大学,因此不仅很难考上,学费也是非常的昂贵,这里的学生多为富家子弟,将来都要继承家族事业,是典型的贵族学校。
这个一脸笑容的青年就是这样,他叫夏衍,十九岁,祖籍中国台湾,父亲在大阪工业区拥有六间化妆品加工厂,也在银座开设高级时装连锁店,夏衍是未来的社长。
夏衍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夏央,是这里法学部三年级的学生,和夏衍相同的是,夏央长得很可爱,睫毛浓密,有点卷,浅褐色的眼睛,笑起来甜甜的,憨憨的,让人联想起维尼熊,个子也只到夏衍的肩膀处,因此被学院的女生们冠以「维尼宝宝」的绰号。
夏央从不承认这个绰号,他能说会道,言辞犀利,外表和性格完全不同。寺岛真一是先认识夏央,再认识夏衍的。
那个时候,学校风云人物之一的夏央突然来到登山社,要求加入。
「医生说我的眼睛不好,因此夏衍从不带我一起登山,但是只要一次就行,我想从山崖上俯瞰整个日出的景色。」
很难想像眼睛这么漂亮的人,竟会患有先天性视网膜萎缩的恶疾.那时候寺岛真一吓了一大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样喜欢上了这个人。后来经由夏央的介绍,同为攀岩爱好者的夏衍也加入了登山社,这可是学校的大新闻,一直默默无闻的登山社突然热闹了起来,夏衍还动用了父亲和校长多年的交情,增加了登山社的活动经费,现在他们三人是大学内登山社团的骨干,寺岛真一和夏衍负责培训新招募的成员,夏央学长则是社团活动的财务和法律顾问。夏衍和夏央都是属于天才级别的学生,校内风云人物,能得到他们的友情,寺岛真一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事故体质,老是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为了不连累别人他总是一个人独处。
可就算这样,中学时代他还是被人议论成「会走路的瘟神」,「有寺岛在,我们就不参加!」「谁知道兔子是怎么死的?我们组毕竟有寺岛嘛!」等等攻击性话语。老师也怕他,常常找借口把他排在课外活动之外,就算有女孩子喜欢寺岛,也怕染上不好的名声,而放弃告白。
源赖忍曾经非常担心寺岛真一会患上抑郁症,封闭在黑暗、血腥的世界里,这五年下来,他既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白暴自弃,反而直面这一切,让濑源忍直呼他是粗神经!
夏央和夏衍都丝毫不介意他的事故体质,夏央说:「我生来眼睛就差,这也是运气差的表示吧,所以你不需要担心这个。」
夏衍则是从来不相信什么坏运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的信念太强烈,认识的三个月来,虽然有过好几次意外,像高压线漏电,电车脱轨,电梯掉下来,却没有任何人受伤!
「真是不可思议,难道那些恶灵都转性了?」寺岛真一很困惑,根据老板的话,不吞噬他,恶灵是永远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夏衍笑着拍了拍寺岛真一的肩膀。
「没什么。」寺岛真一也笑了笑,两人肩并肩地走向教学大楼。
「对了,放学后我能不能去你那里?夏央说下个月有社团活动,让我们把需要买的东西全写下来,他好分配资金,还有这次会让新社员参加,实地体验一下攀岩的乐趣。」
「行啊,今天正好是周末,要是太晚了,你还可以住下来。」
「真的吗?」
「嗯,有哪里奇怪吗?」寺岛真一见夏衍笑得都快咧嘴了。
「没有,就这么说定了!」
当两人踏进阶梯教室时,上课铃声正好鸣响,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寺岛真一坐了下来,夏衍也放下地质学的课本,坐在他身旁。
教室里大概有一百多名学生,身材发福,头顶微秃的森本教授拿起点名册,开始逐个点名,那拉得长长的音调和催眠无异,寺岛真一实在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支起下颌,侧头看着窗外明媚的景色。
()
最显眼地是那棵高大的古樱,好像已经有八十年历史了,枝干粗壮,绿叶浓密,古樱花树的下面是一个花坛,开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花,一种淡淡地芳香随徐徐吹进来的初夏暖风,熏染着空气。
沙沙。古樱的枝叶在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仿佛人们在窃窃私语,「好困……」寺岛真一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打起盹来。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真一……」
「嗯?!是谁!」寺岛真一猛弹起身,像做了噩梦一样冷汗淋漓!
「真、真一。」夏衍急急拉扯着他的衣袖, 「教授叫你呢。」
话音刚落,一个粗涩的男低音不快地响起, 「寺岛君,怎么点了三次名才回答?」
「真对不起。」鞠躬道歉后,寺岛真一惶惶地坐了下来,心跳仍然很快。
森本教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打开讲义,开始讲课。
「最近的兼职很辛苦?」夏衍一边做笔记,一边小声问道, 「你好像不够睡。」
「没有啊,那些孩子还是满听话的。」真一在游泳池做救生员,周日的兼职是某俱乐部的室内攀岩教练,他还在加油站打工,为了付昂贵的学费他全年奔波个不停。
夏衍很想替真一付学费,可是也知道真一绝对不会接受,自己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寺岛真一决不会要求别人出手。
「怎么,你有话和我说吗?」见夏衍盯着他看的样子,寺岛真一问道,他现在已经平静许多了,刚才也许是幻听,大白天的,梦魇怎么会出现?
「不,没事。」夏衍摇了摇头, 「我只是……」
「什么?」
「算了,今晚我能去你家吧?」
「当然了,不是已经说好了,你又不是没去过。」寺岛真一微笑着。
「真一……」不知道为什么,夏衍始终有点担心。
「不灭」事务所远离大阪市中心,在一片宁静的高级住宅区内,这片仿欧洲小镇风格的住宅区有一百五十多栋别墅,大多建于昭和时期,这些别墅的面积虽然不一样,但是铁门上的家族徽标全是一样的,都是一条有着蝙蝠翅膀的黑蛇。这片豪宅包括后山和公路,都属于日本一个古老的家族——源赖氏。
虽然和老板源赖忍朝夕相处了五年,寺岛真一却一点都不了解他,或者说,原以为了解了,但未必真的了解,源赖忍是个花花公子,左拥右抱,看上去很没有节操,却是十分地尊重女性,极度厌恶男性,真正了解他的人,大概只有川崎千代子了。
川崎千代子倒提起过源赖忍不少事情,说他是个「自以为是的大少爷」,「本家最无可救药的继承人」,「迷恋鬼神学说结果被家族踢出来的笨蛋。」等等。
后来寺岛真一了解到,源赖忍是为了开这家处理灵异事件的公司,才被家族断绝经济来源的。
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开这样诡异的公司,为什么五年来都不出事务所一步,这些寺岛真一都不明白,甚至川崎千代子也不知道。
源赖忍是一个奇怪的人,同时也是救了他一命,收留他的人,寺岛真一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那铁门上的家族徽标。
「每次看到它,都觉得它像活的一样,很可怕。」夏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一回过神来,「有吗?」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