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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0282-刘向--新序-第2部分

小说: 0282-刘向--新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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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绝畜云,负苍天,翱翔乎窈冥之上,夫粪田之鴳,岂能与之断天地之高哉!鲸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鲸也,士亦有之。夫圣人之瑰意奇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 
  晋平公闲居,师旷侍坐。平公曰:“子生无目眹,甚矣!子之墨墨也。”师旷对曰:“天下有五墨墨,而臣不得与一焉。”平公曰:“何谓也?”师旷曰:“群臣行赂,以釆名誉,百姓侵冤,无所告诉,而君不悟,此一墨墨也。忠臣不用,用臣不忠,下才处高,不肖临贤,而君不悟,此二墨墨也。奸臣欺轴,空虚府库,以其少才,覆塞其恶,贤人逐,奸邪贵,而君不悟,此三墨墨也。国贫民罢,上下不和,而好财用兵,嗜欲无厌,谄谀之人,容容在旁,而君不悟,此四墨墨也。至道不明,法令不行,吏民不正,百姓不安,而君不悟,此五墨墨也。国有五墨墨而不危者,未之有也。臣之墨墨,小墨墨耳!何害乎国家哉!” 
  赵文子问于叔向曰:“晋六将军,庸先亡乎?”对曰:“其中行氏乎!”文子曰:“何故先亡?”对曰:“中行氏之为政也,以苛为察,以欺为明,以刻为忠,以计多为善,以聚歛为良。譬之其犹■革者也,大则大矣,裂之道也,当先亡。” 
  楚庄王既讨陈灵公之贼,杀夏征舒,得夏姬而悦之。将近之,申公巫臣谏曰:“此女乱陈国,败其群臣,嬖女不可近也。”庄王从之。令尹又欲取,申公巫臣谏,令尹从之。后襄尹取之,至恭王与晋战于鄢陵,楚兵败,襄尹死,其尸不反,数求晋,不与。夏姬请如晋求尸,楚方遣之,申公巫臣将使齐,私说夏姬与谋。及夏姬行,而申公巫臣废使命,随夏姬之晋。令尹将徙其族,言于王曰:“申公巫臣谏先王以无近夏姬,今身废使命,与夏姬逃之晋,是欺先王也,请徙其族。”王曰:“申公巫臣为先王谋则忠,自为谋则不忠,是厚于先王而自薄也,何罪于先王?”遂不徙。 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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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事第二



  昔者,唐虞崇举九贤,布之于位,而海内大康,要荒来宾,麟凤在郊。商汤用伊尹,而文武用太公闳夭,成王任周召,而海内大治,越裳重译,祥瑞并降,遂安千载。皆由任贤之功也。无贤臣,虽五帝三王,不能以兴。 
  齐桓公得管仲,有霸诸侯之荣;失管仲,而有危乱之辱。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缪公用之而霸。楚不用伍子胥而破,吴阖庐用之而霸。夫差非不用子胥也,又杀之,而国卒以亡。燕昭王用乐毅,推弱燕之兵,破强齐之雠,屠七十城,而惠王废乐毅,更代以骑劫,兵立破,亡七十城。此父用之,子不用,其事可见也。故阖庐用子胥以兴,夫差杀之而以亡;昭王用乐毅以胜,惠王逐之而败,此的的然若白黑。 
  秦不用叔孙通,项王不用陈平、韩信而皆灭,汉用之而大兴,此未远也。夫失贤者,其祸如此。人君莫不求贤以自辅,然而国以乱亡者,所谓贤者不贤也。或使贤者为之,与不贤者议之,使智者图之,与愚者谋之。不肖嫉贤,愚者嫉智,是贤者之所以隔蔽也,所以千载不合者也。或不肖用贤而不能久也,或久而不能终也;或不肖子废贤父之忠臣,其祸败难一二录也,然其要在于己不明而听众口,■愬不行,斯为明也。 
  魏庞恭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来言市中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曰:“二人言,王信之乎?”曰:“寡人疑矣。”曰:“三人言,王信之乎?”曰:“寡人信之矣。”庞恭曰:“夫市之无虎明矣,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魏远于市,议臣者过三人,愿王察之也。”魏王曰:“寡人知之矣。”及庞恭自邯郸反,谗口果至,遂不得见。 
  甘茂,下蔡人也。西入秦,数有功,至武王以为左丞相,樗里子为右丞相。樗里子及公孙子,皆秦诸公子也,其外家韩也,数攻韩。秦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容车至周室者,其道乎韩之宜阳。”欲使甘茂伐韩取宜阳,以信道至周室。甘茂曰:“请约魏以伐韩。”令向寿辅行。甘茂既约魏,魏许,甘茂还至息壤,谓向寿曰:“子归言之王,魏听臣矣,然愿王勿伐也。”向寿归以告王,王迎甘茂于息壤,问其故,对曰:“宜阳,大县也。名为县,其实郡也。今王倍数险,行千里攻之难。……” 
  昔者,曾参之处,郑人有与曾参同名姓者杀人,人告其母曰:‘曾参杀人。’其母织自若也。顷然一人又来告之,其母曰:‘吾子不杀人。’有顷,一人又来告,其母投杼下机,踰墙而走。夫以曾参之贤,与其母信之也,然三人疑之,其母惧焉。今臣之贤也不若曾参,王之信臣也,又不如曾参之母之信曾参也,疑臣者非特三人也,臣恐大王投杼也。 
  魏文侯令乐羊将攻中山,三年而拔之,乐羊反而语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今臣羁旅也,樗里子,公孙子二人挟韩而议,王必信之,是王欺魏而臣受韩之怨也。”王曰:“寡人不听也。”使伐宜阳,五月而宜阳未拔。樗里子,公孙子果争之,武王召甘茂,欲罢兵。甘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使甘茂将击之,遂拔宜阳。及武王薨,昭王立,樗里子,公孙子谗之,甘茂遇罪,卒奔齐。故非至明,其庸能毋用谗乎? 
  楚王问群臣曰:“吾闻北方畏昭奚恤,亦诚何如?”江乙答曰:“虎求百兽食之,得一狐。狐曰:‘子毋敢食我也,天帝令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帝命也,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见我无不走。’虎以为然,随而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今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而专任之于昭奚恤也,北方非畏昭奚恤也,其实畏王之甲兵也,犹百兽之畏虎。”故人臣而见畏者,是见君之威也,君不用则威亡矣。 
  鲁君使宓子贱为单父宰,子贱辞去,因请借善书者二人,使书宪为教品;鲁君予之。至单父,使书,子贱从旁引其肘,书丑则怒之,欲好书则又引之,书者患之,请辞而去。归以告鲁君,鲁君曰:“子贱苦吾扰之。使不得施其善政也。”乃命有司无得擅征发单父,单父之化大治。故孔子曰:“君子哉子贱,鲁无君子者,斯安取斯?”美其德也。 
  楚人有献鱼楚王者曰:“今日渔获,食之不尽,卖之不售,弃之又惜,故来献也。”左右曰:“鄙哉!辞也。”楚王曰:“子不知渔者仁人也。盖闻囷仓粟有余者,国有饿民;后宫多幽女者,下民多旷夫;余衍之蓄,聚于府库者,境内多贫困之民;皆失君人之道。故庖有肥鱼,厩有肥马,民有饿色,是以亡国之君,藏于府库,寡人闻之久矣,未能行也。渔者知之,其以比喻寡人也,且今行之。”于是乃遣使恤鳏寡而存孤独,出仓粟,发币帛而振不足,罢去后宫不御者,出以妻鳏夫。楚民欣欣大悦,邻国归之。故渔者一献余鱼,而楚国赖之,可谓仁智矣。 
  昔者,邹忌以鼓琴见齐宣王,宣王善之。邹忌曰:“夫琴所以象政也。”遂为王言琴之象政状及霸王之事。宣王大悦,与语三日,遂拜以为相。齐有稷下先生,喜议政事,邹忌既为齐相,稷下先生淳于髡之属七十二人,皆轻忌,以谓设以辞,邹忌不能及。乃相与俱往见邹忌。 
  淳于髡之徒礼倨,邹忌之礼卑。淳于髡等曰:“狐白之裘,补之以弊羊皮,何如?”邹忌曰:“敬诺,请不敢杂贤以不肖。”淳于髡等曰:“方内而员釭,如何?”邹忌曰:“敬诺,请谨门内,不敢留宾客。”淳于髡等曰:“三人共牧一羊,羊不得食,人亦不得息,何如?”邹忌曰:“敬诺,减吏省员,使无扰民也。”淳于髡等三称,邹忌三知之如应响。淳于髡等辞屈而去。邹忌之礼倨,淳于髡等之礼卑。 
  故所以尚干将莫邪者,贵其立断也;所以贵骐骥者,为其立至也。必且历日旷久乎?丝牦犹能挈石,驽马亦能致远,是以聪明捷敏,人之美材也。子贡曰:“回也,闻一以知十。”美敏捷也。 
  昔者,燕相得罪于君,将出亡,召门下诸大夫曰:“有能从我出者乎?”三问,诸大夫莫对,燕相曰:“嘻!亦有士之不足养也。”大夫有进者曰:“亦有君之不能养士,安有士之不足养者?凶年饥岁,糟粕不厌,而君之犬马,有余谷粟;隆冬烈寒,士短褐不完,四體不蔽,而君之臺觀,帷■謇C,隨風飄飄而弊。财者,君之所轻;死者,士之所重也。君不能施君之所轻,而求得士之所重,不亦难乎?”燕相遂惭,遁逃不复敢见。 
  晋文公出猎,前驱曰:“前有大蛇,高如堤,阻道竟之。”文公曰:“寡人闻之,诸侯梦恶则修德,大夫梦恶则修官,士梦恶则修身,如是而祸不至矣。今寡人有过,天以戒寡人。”还车而反。前驱曰:“臣闻之,喜者无赏,怒者无刑。今祸福已在前矣,不可变,何不逐驱之?”文公曰:“不然,夫神不胜道,而妖亦不胜德,祸福未发,犹可化也。”还车反,宿斋三日,请于庙曰:“孤少牺不肥,币不厚,罪一也。孤好弋猎,无度数,罪二也。孤多赋歛,重刑罚,罪三也。请自今以来者,关市无征,泽梁无赋歛,赦罪人,旧田半税,新田不税。”行此令未半旬,守蛇吏梦天帝杀蛇曰:“何故当圣君道为,而罪当死。”发梦视蛇臭腐矣。谒之,文公曰:“然夫神果不胜道,而妖不胜德,奈何其无究理而任天也,应之以德而已。” 
  梁君出猎,见白雁群,梁君下车,彀弓欲射之。道有行者,梁君谓行者止,行者不止,白雁群骇。梁君怒,欲射行者。其御公孙袭下车抚矢曰:“君止。”梁君忿然作色而怒曰:“袭不与其君,而顾与他人,何也?”公孙袭对曰:“昔齐景公之时,天大旱三年,卜之曰:‘必以人祠,乃雨。’景公下堂顿首曰:‘凡吾所以求雨者,为吾民也,今必使吾以人祠乃且雨,寡人将自当之。’言未卒而天大雨方千里者,何也?为有德于天而惠于民也。今主君以白雁之故而欲射人,袭谓主君无异于虎狼。”梁君援其手与上车,归入庙门,呼万岁,曰:“幸哉!今日也他人猎,皆得禽兽,吾猎得善言而归。” 
  武王胜殷,得二虏而问焉。曰:“而国有妖乎?”一虏答曰:“吾国有妖,昼见星而天雨血,比吾国之妖也。”一虏答曰:“此则妖也,虽然,非其大者也。吾国之妖,其大者子不听父,弟不听兄,君令不行,此妖之大者也。” 
  晋文公出田逐兽,砀入大泽,迷不知所出,其中有渔者,文公谓曰:“我若君也,道安从出,我且厚赐若。”渔者曰:“臣愿有献。”公曰:“出泽而受之。”于是遂出泽。公令曰:“子之所欲以教寡人者,何等也?愿受之。”渔者曰:“槛鹄保河海之中,厌而欲移徙之小泽,则必有丸缯之忧,鼋鼍保深渊,厌而出之浅渚,则必有罗网钓射之忧。今君逐兽,砀入至此。何行之太远也?”文公曰:“善哉!”谓从者记渔者名。渔者曰:“君何以名,为君尊天事地,敬社稷,固四国,慈爱万民,薄赋歛,轻租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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