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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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希特勒后来那样,苏尔策先生的死是因为他“不择手段”。
或许有人会这样认为,儒勒·凡尔纳在写这部书的时候,流露出沙文主义的情绪;其实,他仅仅显示了自己的远见卓识,他只希望一点:让今天的敌人变成明天的朋友。不少德国人也抱这种情感,“从敌对力量的灭亡中捞不到好处。”很显然。钢城斯达尔施塔特就是埃森和克虏伯工厂的翻版。法兰西城只不过是一座理想都市的蓝图。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房屋之间互相隔开,街道宽敞而通风,道旁种满树木,一切都是合理的、豪华的、符合卫生的,城里的居民过着一种既愉快又富裕的生活。
《蓓根的五亿法郎》发表于1879年;正如儒勒·凡尔纳原先所担心的那样,这部书有点太短,因此在出版时附上一个中篇《邦蒂岛的造反者》。这个中篇叙述的是刚开始对波特凯恩岛实行殖民化时所发生的一起历史事件。
凡尔纳传第三十五章 一只机器象
第三十五章 一只机器象
我们可乘坐这只机器象跑遍整个印度,这个国家当时仍处在殖民军中印度兵起义的影响下;小说以《机器房子》为题发表于二880年;儒勒·凡尔纳在南特结识一个名叫阿里斯蒂德·布里昂的年轻人,作家受这个年轻人的启发,将《两年假期》中的一个主人公取名为布里昂
1877年和1878年,儒勒·凡尔纳搬到南特,住在絮弗朗街1号,希望南特的家庭环境能对他儿子的心理产生一种有益的影响,希望那里的温和气候能促进他妻子病愈康复。
在此期间,他有机会跟一位中学生通信。这位学生住在圣纳泽尔,家境贫寒,父母早已分居。
他对这位小青年产生了好感。后者的聪慧深深地打动了他,其敏感也曾引起过他的注意。这种敏感尤其加深了这个年轻人遭遗弃的情感。
在给赫泽尔的一封信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这种关系的痕迹,“我到南特的乡间住了几天,把布里昂也带去了。在一个这么和睦、人口这么众多的家庭环境里,我把他变成一个宁静的人。要知道,直到如今,他尚未领略过家庭的温暖。”
1927年前后,我在外交部受到一位名声显赫的政治家的接见。这位政治家对我说,儒勒·凡尔纳曾跟他有过通信关系;他甚至有点得意地说,卢瓦尔河入海口的一艘引水船曾将儒勒·凡尔纳的名字换成阿里斯蒂德·布里昂的名字。
儒勒·凡尔纳对这位学生似乎保留着一种鲜明的记忆,在《两年假期》这部作品中,他甚至将他的一个主人公取名为布里昂,只将名字最末一个字母d改为t,并且赋予这位主人公以南特中学生的各种优秀品质。此外,到了巴黎,他俩也似乎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
这两个头脑灵活的人虽年纪相差较大,但都乐于促膝交谈。就当时而言,这位作家的见解是非常进步的,毫无疑问,他曾宣扬过自由与和平的美德;而那位年轻人大概对自己的命运极为不满。他受到鼓励,逐渐培养起跟他的“保护人”一致的见解。在他的头脑中,1848年革命党人的梦想跟第三共和时代人们的梦想,兴许就这样结合起来了。他是第三共和那批最著名的代表之一。
1878年9月,儒勒·凡尔纳心绪乎和地离开了南特;跟他一起上船的儿子暂时没给他带来忧虑,因此,他宽心地寄希望于大海的思泽。他到了特雷波特,在那儿租了一所房子。他的游船过于庞大,无法进入克罗托瓦的小港口。随后,圣米歇尔号驶回南特,并在那里拆掉帆槁索具。
秋末,他跟奥诺里哪重新返回亚眠朗格维尔林荫道44号居住。
《蓓根的五亿法郎》刚接近完成,他头脑中已在酝酿另一个题材。
我们已经说过,他少年时代便曾对印度产生过幻想,现在这个题材是否得之于童年的幻想?抑或更有理由地认为,他儿子的印度之行吸引了他对这个国度的注意,使他必然地对它发生兴趣?米歇尔虽然已从印度归来,但他也许比儿子更了解印度!
他很想到他儿子没到过的地方去逛逛。要不然,他将一辈子呆在这座扎根于亚限土地上的房子里。哦!要是将这座房子搬到他的想象所驰及的地方,那该多好呵!一所装上轮子、由某种蒸气机车牵引的房子!或者由一头大象牵引,因为这可是要横穿印度啊……最好将这两者融为一体。变成一种外形似大象的机器。为什么不设计一只“机器大象”?一位印度总督也许就曾产生过这种怪念头!这种奇特的构思肯定会激发《教育与娱乐杂志》的读者们的好奇心;他完全可以这样希望,这种构思将能让读者接受一些简单的史、地知识,从而了解印度的状况。
英国人的仇敌、迈索尔的苏丹铁普·萨希布于1799年战死;但那那·萨希布在1857年又领导中印度坎普尔城的印军起义;有人认为他死于1862年前后。
这些事件至今仍历历在目;把这些事件变成小说的主线,借助到一个英国统治下暂时安定下来的国家所作的一次旅游,就能构想出由印度抵抗运动的余波所引起的一系列悲剧事件。
第一章便引出那那·萨希布;人们都以为他死了。1867年,有人传闻在孟买见过他,于是,他被悬赏通缉。
第二章给我们介绍了门罗上校。他曾参加过镇压1857年那次起义。在那那·萨希布的命令和亲自监督下,有二百名妇孺在坎普尔被杀害,而他的妻子也生死不明;他极度绝望,主动退伍,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那那·萨希布,替他那位不幸的妻子报仇。
门罗上校的一位先人——这是一个重要的细节——在1760年曾指挥孟加拉军极其残酷地镇压过一次起义,甚至毫不犹豫地将28名反叛者绑在大炮的炮口上处死。
为了让上校开开心,一位英国工程师班克斯鼓动他下决心购买他为刚去世的总督制造的古怪的机器——一只机器象,后面拖着两座装了轮子的宝塔。
上校和他的朋友们使用这种设备,开始了周游印度的旅程。这种设备使他们感到极为舒适,要不是专门描述殖民军中印度兵起义的那一章写得十分动人,读者对这次过于轻松的旅行无疑会感到厌倦。继这次起义之后,接连出现多次谋杀和屠杀事件,英国人对此实行恐怖镇压,但格拉德斯通挺身而出,反对这种镇压活动。枪决、绞刑、炮轰,各种方法都用尽了;仅在勒克蹈一地,就有2000名起义者遭受杀戮。
作者采取不偏不倚的态度,给我们描述了双方的暴行。最后,瓜和奥尔被占领,拉妮,这位可怕的王妃,那那·萨希布的忠实伴侣,在一次前哨遭遇战中被门罗上校亲手杀死。
此后,两位男人将他们的个人冤仇跟民族怨恨连在一起,互相搜寻,一个要为门罗夫人报仇,一个要为王妃雪很;小说的主题就在于此。
“钢铁巨人”穿过表面平静的印度半岛继续它的行程,必要时,它甚至可以漂浮或溏水渡过江河。那那·萨希布和他的弟弟巴洛·拉奥重新露面;与此同时,手执火把——具有诗意的“游窜的火焰”——的一位叫人可怜的疯女人,无意识地将英军引向谋反者的栖隐处;巴洛·拉奥被杀,但他的尸体被当成他哥哥那那·萨希布的尸体。
门罗陷入一个叛徒为他设置的圈套,被那那·萨希布手下的人俘获。门罗的传令兵幸得逃脱。其余的旅伴仍呆在出了故障的“机器房子”里。
上校被押到里波尔堡,与那那·萨希布碰面;那那·萨希布将他绑在枪口上旧出时,按他的先人曾采用过的方式,他将被处死;半夜里,“游窜的火焰”出现;上校认出这是他已经变疯的妻子。
她无意识地将火把挪近大炮,差点儿把导火索点着。幸好,传令兵古米将绑住上校的绳索割断,把他从可怕的死亡中解救出来。两人抱着门罗夫人一起逃跑,半路上正好撞着那那·萨希布。正当门罗的朋友们修好钢铁巨人后突然赶到时,古米将那那·萨希布按倒在地。一切全解决了,那那·萨希布被绑在旅客们丢弃的这只机器动物的脖子上,一俟锅炉爆炸,他将粉身碎骨。
写作这部作品的真实目的是要探讨印度问题。这是作者的儿子本该作的一次旅行,对这一点,似乎是不容怀疑的。悲剧在门罗与那那·萨希布之间发生,一个代表侵略者,一个代表被侵略者。两国人民很少介入他们的头领之间所进行的竞争角逐。总的来说,印度人民是相当冷漠的。那次造反并没波及全国,而仅仅限于当地的军队。这次造反受到印度王公们的鼓动和利用,而印度王公们的爱国情绪又是受到他们的本身利益所支持的;人们群众只是缓慢地、部分地参加到他们昔日的主人们的事业中来。
小说中强调的正是这样的情景。这场充满双方犯下的残暴罪行的无情斗争,在第二卷中通过一系列悲剧事件而体现出来。对那那·萨希布的报复是一个教人悲伤的插曲。在小说家的心目中,那那·萨希布与门罗相遇,这是主要的场景。对这幕场景的描写,绝不允许“失败”。他无法像赫泽尔所设想的那样,甘愿“极其愚蠢地光导致”门罗与那那·萨希布之间的一场决斗。
赫泽尔对其中一个次要人物范·基特所提出的某些意见,大概深深地触动了作者。这些意见引起他一连串的深思,甚至使他流露出一定程度的失望情绪。
一般地说,如果读者的确对这种体裁或对作者本人
感到厌倦,我并非最后一个觉察到了这一点,请您相信好
了。我甚至早就想过,以后每年只写一卷,很显然,我实
在感到疲劳。我对您这样说,别以为我是在发火。您肯
定还会对我有所了解的!您知道,我对于自己和自己所
作的事情是很少发火的。您了解我对探险小说的十分明
确的见解。就算曾获得成功,但并非总是成功。一位作
家被撇在一边,这是常有的事,而且更好一些。我对此作
好了充分的准备。我向您保证,读者肯定会对《机器房
子》的悲剧情节发生兴趣,事件很多,而且关于印度问题,
这部书写得极其认真,书中充满了这个国家特有的风土
人情。要是我弄错。即使是在这一点上,那就说明我再
不能写小说了。
这种失望情绪正好产生于家庭气氛逐渐恶化的时刻。然而,当米歇尔到勒阿弗尔跟他带走的那位年轻女歌手一起生活时,儒勒·凡尔纳把整个儿身心都扑在他的这份手稿上了。他极力想通过创作活动克服自己的愁绪,但他没能很好地作到这一点。
他埋头创作,而且非常专心致志,因而在写这部书时仍能保持一定的激情。他表白说:“我对门罗被绑在他的大炮炮口上的处境极为激动,事实上,我委实难以写下去。”由此可以看出,他并没像他自艾自怨的那样已经“完了”,而且,他虽然没享受到多少人生的乐趣,但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全部毅力。
机器房子》发表于1880年。
凡尔纳传第三十六章 一条长藤、一缕光线和几片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