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岁月--陈香梅自传 作者:陈香梅-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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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离开。
我自50年代和他相识后,与他交情特别深切,岳公先生为人风趣,平易近人,七八十岁时还常和他人谈诗词书画及人生哲学。我常劝他写自传,把中国近代史做一个总交代,尤其是他对中日关系的一段历史更值得大家参考。后来在1975年,他的《我和日本六十年》一书出版了,他在书后特别感谢我,我写了《与张岳军先生谈话》一书,也在台北出版了。
春秋岁月义务奉献
义务奉献
我1949年离开大陆,到1980年再旧地重游,回到我的出生地北京市。30年代,我们生活在北京,对北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们小的时候,夏天经常到青岛去避暑,这些几时的回忆,至今仍让我心潮激荡。
自从1980年回到祖国来以后,我每一年都回来很多次,各方面邀请的也很多。比如说海南岛,我们建议中国政府把海南开发起来,因为我觉得台湾是第一宝岛,海南是第二宝岛。所以我们免费设计了海南岛凤凰机场搞机场不但不会赚钱,还要花很多心力,并且要有专业,我们就找专家进行设计。国家对我们很重视,我们不是来中国赚钱,我们是为祖国做事情的。其他人来做进出口贸易什么的,我们一样也没有做,我们都是义务奉献。
李鹏先生1984年访问美国的时候,就三峡工程问题和美国的有关方面签订技术协定,准备中美合作事宜。我们请匡本先生去三峡考察。他写了很长的报告,认为三峡工程在当时的情况下还不能上马,又是移动人口又是经费什么的,问题大多,应该缓一下。中国政府接受了我们的意见,还是缓了一下。后来因为水灾的问题,三峡工程就被提上来了。上海开发、特区建设,以及民航局建设,我们都有很多建议。我们说交通搞不好,四个现代化怎么实现?所以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搞好交通运输,是实现四个现代化的第一步。
我在美国30多年了,各方面的人都很熟。我现在虽然是一个美国人,但是能为我的祖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也心甘情愿。尤其是里根时代,凡是中国的事情,他们多半都去问我。我觉得中国跟美国的关系搞得好,对亚洲、对整个世界都有好处,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所以我尽力促进中美关系向好的方向发展。当时,邓小平、杨尚昆、李先念等领导人访问美国,我都参与的。
“北京风波”以后,我顶住各方面的压力,带台湾、香港的两个代表团到大陆来进行投资访问,当时台湾方面就有好多人骂我,可是我不反应。好多人就说你为什么不反应啊?我觉得没有必要,一切由时间来验证好了,因为当时尽管有好多人反对我,但也有不少人赞成我,李登辉先生就赞成我,但是他不讲。现在大家都感激我了,可是在当时,有两个人跟我们回去以后就被台湾当局扣留了,台湾当局警告他们一年内不许离开台湾。北京方面对我们的大陆投资访问团很重视,安排我们住钓鱼台18号总统楼。现在回想起来,在当时的情况下,不是我开这个路大家不敢走。所以有时候做事要有点勇气,有了勇气以后呢,还要眼光看得远一点,并且没有私心,正所谓“无欲刚刚”。
当时的投资访问团副团长朱伯舜先生,后来写了一本书——《与陈香梅两访中国大陆》也成名了。他是上海人,生意做得很好。我这个人比较超然,甘心做一名学者,我如果做生意不晓得能赚多少钱!可在生意场上,我只是给他们介绍一下,让他们去做,穿针引线而已。
国家旅游局局长刘毅今年7月份访美,是我安排的,这是“北京风波”事件以后第一个部长级官员到美国去访问,所以现在很多事情我是在暗中帮忙。总之,一个人想要做点好事,老天都会照顾他的。
12年来,我到大陆来了多少次,已记不清楚了,反正不下几十次了吧,因为我每年都来好几次。就说今年吧,到6月份为止,我已经来了4次,我在大陆交了许多朋友,许多省市请我做他们的顾问,可是,我时间不够用,多半是从北京到上海,办完事就走。我自己觉得,晚年能够回到大陆来,能为祖国做点事情,是我的本份。就中国领导人方面来说,有时候听我讲一讲,我做他们的眼睛,做他们的耳朵,大家关起门来聊一聊,也不无好处。
春秋岁月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有两句话,我经常跟中国人讲,那就是“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这两包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头一句,一个人心里能够容得人,人家来讲是非,你听了能不生气,听了以后还不去计较,这是很困难的。虽然心里讲不要计较不要计较,你还是有点不痛快的。不管做什么事,你真能做到自己没有私心,你就站得稳。
我在华府30年,风风雨雨经过了许多,虽然,这两句话没有完全做到,可是我觉得最低限度做到了一半,这样才能比较风平浪静,不然的话,一个亚裔女人在美国这么多年,怎么过?美国现在还是有种族歧视,什么对黑人呀,反亚裔啊,搞来搞去。当然这也很难怪人家。比方讲,自种人到我们中国来,我们对他们可能也会有点歧视。
进入主流以后,我一直都是我做得对的就不怕,就站出来讲,所以大家对我还是比较看得重的。就是说,有理我就气壮!当然,没有理你不能去胡闹。1980年,里根总统派我做代表到北京来,许多人都很妒忌,连基辛格都很妒忌,因为他心里老是想着我像他一样,想名又想利,其实我心里根本没有这些。
尼克松曾跟基辛格讲:“亚洲的事情你一定会问陈香梅。”因为当时越南的事他都是委托我办的。基辛格认识尼克松的时间没我这么久,他是1968年由副总统安格纽介绍进去的,当时他没有钱也没有名。尼克松给他讲,你要去问这个女人,他心里边讲:“唉,问她?”他当然不高兴,心里一直很低估我。我心里却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后来,基辛格几次到水门去看我,因为尼克松叫他去,他不敢不去,但他心里还是有点渣滓。
基辛格是犹太人,犹太人在美国的势力很大。他们很团结,控制着报纸、广播、金融、银行等行业,所以我心里想我怎么可以斗得过他呢?那个时候,尼克松让我入阁我都不要,因为我到国务院去一定在他手下干,受不了啊!后来里根上来了,他竞选的时候,我是他竞选核心小组的核心人物。他们里面只有七八个人,我是其中一个,况且只我一个女的,所以里根对我也很重视。他跟我做朋友差不多20几年了,他还没有出山的时候,我们经常在洛杉矶碰面。后来里根总统请我出来做事,我就接受了,出来做出口委员会的副主席。布什做总统的时候,就请我做白宫学者委员会主席。这些都是有职无薪的工作,我自己还得另外做事情,目的就是不需要被人家管。
这几十年来,可以说在亚裔里面,有的人做大实业很成功,比如香港的霍英东、李嘉诚、包玉刚等,他们做实业赚钱都很成功,可是能够在政治方面有一个地位的,我想除了新加坡的李光耀,他是自己打天下的,不做第二人想。
美国也有很多电影界人士,要给我拍电影什么的,我说现在还不到时候。在美国,大家提起我的名字,还是比较尊重的。我已经67岁了,有一点我觉得我这一生人缘很好。也许因为我比较平易近人,新闻界从来不会骂我,我跟他们处得很好。在政治方面呢,我小的事情不去计较,所以也就没事了。
不然,限他们去争吧,那怎么能争得过人家?现在布什总统又去竞选,这个说代表什么,那个说代表什么,我都不去争,光是亚裔共和党就有几十个,他们就是不能够集中来做事情。不管怎么说吧,“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这两句话,不失为做人的一条最基本的准则。
春秋岁月中国人,日本人……
中国人,日本人……
有一个笑话,说是一个中国人对一个日本人,中国人肯定能赢;两个中国人对两个日本人,打个平手;三个中国人对三个日本人,中国人一定失败。就是说日本人团结,中国人不团结,现在还有这个问题。
我们的文化有传统的问题,比如说“各人自扫门前雪,甭管他人瓦上霜”,就是告诉你不要管别人的闲事。中国地方很大,看起来像一个欧洲,每一个地方有每一个地方的特色。以前语言不统一的时候,大家连言语都搞不清楚。你是山东人,我是北京人,他是广州人,地方观念很强。一直到今天,包括进入政治圈子里的人在内,还是有点不团结。比方说我介绍一个人给总统办公用,别的人又吃醋了,唉呀,怎么不介绍我?现在,韩国人、日本人已经进入政治圈子了,民主党里面有许多日本人了,韩国人现在慢慢比中国人还团结,中国人整天要拿个什么名啊利啊的,争来斗去。现在很多华侨回来,名堂一大堆,其实都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日本军国主义把我们中国害得好惨。日本这个民族很有自己的持点,它内部不管怎么争斗,对外却是一致的。日本人接受能力很强,很善于吸收各种外来文化的补养。日本以前也是模仿人家,学习人家,现在它的经济腾飞了,要改写历史,这是很可怕的事情。日本人卖点东西给你或者是贷款给你,可是他技术不转移,他不是什么东西都给你,总是有所保留。
美国人个性比较开朗一点,他说这个东西转移就转移,不转移就不转移,讲得比较清楚。美国尽管还存在着许许多多的问题,但也有她好的地方。今天之所以有那么多人想到美国去,是因为你只要有能力,肯吃苦,你不会饿死。
我到以色列去,发现这个犹太人的国家实在了不起。犹太人到底有办法,也真能干,他们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使一个四面被包围着的国家,由沙漠变成了绿洲。新加坡的李光耀也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使你不能不佩服他。
春秋岁月勿忽略近代史
勿忽略近代史
1994年5月我应中国教育委员会主任委员朱开轩之邀到北京和教委谈中国教育问题。刚好中国在北京召开的全国教育会议开了一个星期后结束,各省市的教育工作人员都参加了会议,而且有不少建议和提案,这是可喜的现象;因为光是经济提升,教育不能普遍,不能配合起飞的经贸,那么今后中国的前景是相当值得忧虑的。数年来我做了些推动和促进的工作,使我感触最深的印象之一是当代人对于近代历史的肤浅认识,甚至可以说迷糊。推动教育,了解历史真是重要。
1995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50周年,美国在太平洋的珍珠港、关岛等地都会举行纪念典礼,中国大陆和台湾海峡两岸有何准备?
且看在美国,为了纪念1944年美军在法国诺曼地海滩展开登陆战,也是协助欧洲盟军收复失地,展开双管齐下的殊死战来对付德国纳粹军队,是盟军胜利的先声,也是德军败退的号角。为了纪念这一系列壮举的50周年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