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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大学人文读本 夏中义-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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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的女人结婚的苦闷。在《裸体流浪汉中》         ,作者回忆自己在加勒比美丽的海滩上碰见一
位妖娆女士,一见钟情,上前搭话,才得知她是一位崇尚独立的女权主义者,正在驾船只身
一人穿越大洋。女子告诉他:     “我绝不会结婚,绝不,绝不,在今天,结婚是件愚蠢透顶的
事情。”主人翁遭拒绝后情绪恶劣,在海岸边游荡,不小心从一块岩石上跌下,伤势不轻。
于是作者开始感叹:如今男人结不成婚,都是女权主义者太多的缘故。男人不能成家,他的
种种潜能便难以开发出来。单身男人往往情绪沮丧,心理不健康,他们很容易陷入贫困,死
亡率也远比已结婚的男人高,     “单身男人是性革命战争中的阵亡将士”   。但是,这些“裸体的
流浪汉”无聊之余会去酗酒、买枪、吸毒,走向犯罪,唯有一只结婚戒指才能驯服那些野蛮
人。对年轻女人而言,与其在黑乎乎的胡同里与那些单身的流浪汉狭路相逢,不如趁早挽着
他们的胳膊上教堂接受牧师的祝福。         八十年代初贾尔德时来运转,他替里根主义经济政策鼓
吹的《富裕与贫穷》一书售出一百多万册,他自己也一度成为白宫的笔杆子。         《富裕与贫穷》
主要谈社会问题和经济问题,      同时发挥作者的反女权思路。   该书指责妇女运动不仅使一部分
男人无法结婚陷入困境,而且妨碍已经结婚的男人到达事业的顶峰。已婚的女人外出工作,
丈夫便不再是家庭经济的唯一来源,         丈夫作为一家之主的感觉消失了,他的责任感和创造力
也就随之消失了,     男人慢慢地就成了窝囊废。   从狩猎时期经工业革命到现代社会原本一直属
于男人的事务许多已经被女人抢走了,     而女人却不能做好她抢到手的那一份工作。           所有这些
都造成整个社会效率的低下。     政府的福利政策为离婚独居的女人提供了某种经济保障,           这一
类的福利政策所起的作用是在变相鼓励离婚,        瓦解组成社会的基本单位。       妇女解放运动使一
个社会趋向于贫穷而不是富裕。
     与贾尔德类似,罗伯特·布莱(Robert Bly)主要也是从男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布莱是
六十年代末反越战时期成名的左翼诗人,他从格林童话翻新出来的《铁人约翰》是八十年代
中期的畅销书。     作者努力在书中塑造出新时代的男子汉形象。          布莱声称他所倡导的男人文化
和男子汉气概并不一定是反女权的,     相反它可能与女权主义的指向殊途同归,           他只是试图去
关心和解决女权主义兴起以后男人身上出现的问题。          当今的美国有许多单亲家庭,      小男孩与
母亲一起生活,摹仿学习的榜样都是女人,这些男孩长大之后必然阴柔盛于阳刚。女权主义
造就了不少女强人,     女强人喜欢的又都是些弱男人,    温柔一些的男人在女权运动的大潮流下
获得“性”的可能性多一些,所以社会上便出现了女人的男性化和男人的女性化趋势。美国
的男人都像是些傍着妈妈要酸奶吃的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             而女人也总是把男人当成小孩子
对待。   影视媒体上的男人多是艾兰·  伍德一类的娘娘腔,     社会生活中自然也就不能产生出     《伊
利亚特》《奥德赛》类型的英雄好汉。阴盛阳衰是一种时代病,是反自然的,也是妇女运动
        、
造成的消极因素。     布莱和他的同道们为此想出了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          举办男子汉周末研习
班。把几十个男人集中到一处休闲胜地,先让大家熟读《铁人约翰》               ,然后让男人们戴上面
具,穿上兽皮,或者击鼓,或者嚎叫,或者摹仿野兽以四肢爬行,扑打格斗,用近乎宗教的
仪式来唤醒沉睡在现代男人心中的勇武刚烈气慨,         恢复男人应有的本性。      男子汉研习班一期
期地办,加上巡回讲演的收入,布莱的日子比当一个穷诗人好过多了。
     贾尔德和布莱似乎都只是从男人的立场上对妇女运动作出回应。            写有《美国人心智的封
闭》的原芝加哥大学哲学教授艾兰·布鲁姆除了认定女权主义是他自己所珍爱的西方“经典
作品生命力的最新崛起的敌对势力”以外,还从女人的角度来批评了女权运动。他认为妇女
解放运动与女人的本性相冲突,     女权主义欺骗了女人,     它使女人得不到爱情,     无法缔结婚姻,
它唆使女人把物质的追求置于伦理和道德之上。         极端的女权主义者都像是些女巫,       纯洁的小
姑娘容易入其魔障,而它自己也由于失去了应有的生育能力而灵魂痛苦,所以“女权主义是
女人的大敌” 另一位男权倡导者华伦·
          。            法瑞尔(Warren Farrell)在他的畅销书《男人为何如此》
中也表达了与布鲁姆类似的见解,     他发现 “愈是女权主义倾向严重的女人对男人便愈加自我
封闭”“我们处在一个男人不被女人所理解的时代”
      ,                         。法瑞尔认为传统的社会模式并不是女
权主义所说的“男人中心”     ,传统社会模式并不仅仅是为了男人建立的,它是为了男女两种
性别而建立的,而且尤其地对女性有利。比如在美国的六、七十年代的妇女解放运动之前,
妇女在传统的婚姻模式中虽然在经济上不能充分独立,           但是她们的经济生活是有保障的。     一
个女人,不管她在事业上是否成功,她都可以获得爱情,而男人却必须到社会上去打拚。如
果他在事业上失败,他在婚姻与爱情上也绝不会幸运。人们常常说的“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
后都站着一个女人”这一句话,不妨理解为男人未必愿意成功,未必在乎成功与否,是社会
逼迫他去奋斗,     是站在他背后的向往功名利禄的女人把他当成了自我实现的工具。           夫荣自然
妻贵,女人不必直接面对外界的压力便可以享受成功带来的一切。在这层意义上,男人不过
是挣钱的机器,是工作压迫下的奴隶,他比女人受到的压迫要深重许多。所以首要的问题应
该是男人的解放而不是妇女的解放,     而女权运动所做的一切,          不过是把原有的社会设计中对
妇女有利的一些方面给瓦解掉了。
     以上种种说法的“知识产权”所有者都是男人,说他们是男人沙文主义的代表没有什么
不妥。给男人沙文主义提供理论根据的是加州大学人类学系教授温森特·萨里奇(Vincent
        萨里奇教授的一个引人注目的 “学术推测”    是女人的脑容量低于男人。      一九九一年,
Sarich),
由萨里奇教授发起,上百名教授参加组成了“加州学者联盟”            ,他们反对在大学里设立女性
研究学科, 反对七十年代初由当时的约翰逊总统签署的、           旨在保护少数族裔和女性受教育和
就职权益的“反歧视法案”(Affirmative Action),声称大学里鼓励招收女性和少数族裔学生、
雇用女性和少数族裔教师将不可避免地造成学术水准的下降,而“反歧视法案”已经反过来
对白种男性造成了歧视。  萨里奇与他的同道的努力已经有了结果,          他们在政界已经有了不少
代言人,最近一段时期国会山庄的议题之一便是修正甚至取消教育界的“反歧视法案”                    。
   问题在于男权反扑的浪潮中搀进了若干女人的声音。           八十年代以来对女权运动进行批评
和反思的著作不少出自女人之手,       把这类著作称为    “后女权主义的” 可能比 “反女权主义的”
要合适一些。修丽特(Sylria Ann Hewlett)在《美国妇女解放的神话》中将女人这一社会群体
作了比较仔细的区分。 妇女在社会上的地位有上层中层和下层的区别,            有职业女性也有家庭
妇女,职业女性又分为白领层和蓝领层,白领女性又可分为精英类和普通类。修丽特认为美
国女权主义运动的诉求往往只是有利于那些上层的、            精英的、功名心特别强的处于传统婚姻
模式之外的职业女性,与广大中下层妇女的愿望和要求脱节,有时甚至会损害后者的利益。
比如关于男女平等法案,许多妇女宁肯选择呆在家中,她们不愿意到社会上去工作,与男人
一样被平等对待;对职业妇女而言,平等法案由于不考虑性别差别,从而会取消对女性的职
业保护。又如关于性解放、关于无过失离婚法案,结果都是成全了男人,伤害了女人。六十
年代性解放运动中一个响亮的口号是“自由使用自己身上的器官”            ,这个貌似女权主义的口
号轻易地让男人获得了以前要花较大的代价才能到手的“性”            ,制造出了数目庞大的单身母
亲家庭。 女权运动曾经大力推动的无过失离婚法案为男人逃避责任提供了方便。               女权主义试
图去破坏或者改造原有的家庭结构,        而家庭恰恰是广大妇女应付社会危机的保障,          大多数妇
女希望巩固而不是毁坏家庭。     女权运动忽视了女人的生养责任,       不关心生儿育女期间的女人
的权益。以走向社会、男女平等为口号的女权运动步入了歧路,它把孩子与洗澡水一起倒掉
了。愈是推进妇女解放运动,妇女的生活便愈是尴尬,妇女的日子便愈是活得没有滋味,就
像修丽特的书名副题所说的,     “解放”以后妇女所过的是 A Lesser Life。总之,妇女解放是
一个神话,女权运动没有能够帮助女人,相反它害了女人。
   可以批评修丽特与男权反扑的势力沆瀣一气,           修丽特也并不声称自己为女权主义者。         但
是像卡米拉·帕格利亚(Camille Paglia)那样以女权主义者自居,却又以十分尖刻的语言痛骂
她心中的 “浅薄的女权主义者” 情况就变得复杂了。
                   ,               帕格利亚的《性面具》 (Sexual Personae)
是我读到过的探讨性别与文化关系的一本最有份量的著作,简单地说,帕格利亚反对德·波
伏娃在《第二性》中提出的著名论点:女人不是天生的,女人是后天造成的,男性中心社会
按自己的需要塑造女人,压迫女人。帕格利亚把以上的论点颠倒过来了:她认为女人是天生
的,男人创造出来的文明拯救了自己也保护了女人;           若是女人充当了物质文明的主要承担者,
人类今天也许还住在茅草棚里。      帕格利亚最后这一句话为许许多多的女权主义者所诟病,               按
她们的标准帕格利亚是伪装的女权主义者。           这或许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六十和七十年代女权
运动的一些领袖人物到八十年代也表现出了某种程度的转向,            这种转向是女权运动成熟后的
反思还是迎合男权的回潮?这的确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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