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书评100年精选-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一种法西斯式的思想:即通过利他主义的观念来破坏个人的完整,通过打哈哈和忍受来混淆一切是非标准,通过牺牲来进行奴役。
兰德小姐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反对集体主义,“二流货色的圭臬,古代的猛兽”,它们将人们的智力降至“下流的水平”。她为个性唱了一曲赞歌。
作品中所有的人物都有光耀夺目的文学色彩,他们都以她的声调开口说话,分成两班展开论争。她使用了滑稽模仿、讽刺、还原等手法来刻划这些二流货色。她的人物都经过了浪漫化处理,以大于生活实态的方式来展示善与恶。可是她不得不道出的所有东西中没有一样是用二流的方式道出的。当你回味这部《源头》时,你不禁会想起《魔山》,想起《建筑大师》。
(洛琳·普鲁埃特,1943年3月16日)
被火烧毁——《四个四重奏》,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着
依我之见,有人曾在某处,根本没有动脑筋地说,在目前的战争年月里还没有产生可以永垂诗史的诗作,意思是说,不知怎么搞的,诗歌竟没有对得起它所处的伟大的历史境遇。有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先生的《四个四重奏》在我面前,我想纠正一下这种认为我们时代稍微像样一点的诗人都对世事“漠不关心”、都没有意识到我们这段艰难岁月事态之严重的含混的指责。在过去20年里,英美卓越的诗人都已觉察到下一场世界大战的潜在危险,他们已提醒读者注意一些隐患,后来果然出事了。在这种意义上,目前这一代所写的一些佳作仍然可称作是“战争诗”。
预料到(虽然并没有公然预言)过去20年里人们情感所发生的变化,对艾略特先生来说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他的洞察力使他发言时已不仅仅具有个人权威,在《四个四重奏》中他这样声明道:这就是我,路走了一半,已经是20年——20年大部分都虚度过,这两次大战间的年月。
人们还记得艾略特先生在慕尼黑协定之前很早就写的那首《政治家的难题》,人们不会忘记其中警世的文字、反讽的段落和虔敬的精神,因为艾略特先生恪守了他在《灰星期三》中对读者允诺的东西。他继续在向前迈进,以其《岩石》中的合唱,《大教堂谋杀案》中的场景,更重要的是,从其最近由四首诗组成的集子来贯穿始终,这四首诗的标题中都含有一个地名,它们是《燃烧的诺顿》、《东库克》、《干赛尔维其斯》和《小吉丁》。
我们认得出,“东库克”位于由伦敦去往艾克赛特的途中,附近有许多美丽的教堂和古代的作坊园子,干赛尔维其斯是北大西洋海岸的一小群礁石,更有意义的是,小吉丁是尼克拉斯·法拉尔的《路德派女修道院》中英国圣公会败退的地方,关于这次败退,J·H·肖特豪斯在其浪漫历史剧《约翰·英格尔桑特》中的描写让人印象至深。不过,认出这些地方只能算是了解这四首诗脚注中的内容。你可以迫不及待地给每个地方都拍了照,可仍然感受不到四重奏以其旋律和诗般的间奏传达的情感。而我们读这些诗必须是因为其情感和内涵的分量——我想我这样说不会有错,《四个四重奏》(可以不用有任何华兹华斯式的东西)是自华兹华斯写了《序曲》以来,所有这一类诗中最出色的一首。
你可能会觉得《序曲》由于有一个副标题“或一个诗人思想的成长史:一部自传体的诗”而显得自命不凡。不用说,艾略特先生并不想给对诗的构成哲学感兴趣的读者加上这样一个不堪负重和假模假样的声明,但是有一点却是事实,艾略特先生想在此书中囊括自1922年《荒原》在《日昝》杂志发表以来他所写的几乎所有东西。在《燃烧的诺顿》中(顺便讲一下,这首诗是他《诗合集,1909-1935》一书中的最末一篇,现在他又将之重印,用作《四个四重奏》的第一首),他极大充实了《灰星期三》中的虔敬的基调,读完《小吉丁》后我们发现较早的那首诗第一次以一种新的方式表达了艾略特先生极具个人特征的主题。这些主题中,有一个绝非次要的主题:只到那儿去寻找吧在那个灰色的光线与绿色的空气相遇的地方隐士的祈祷室,朝圣者的祷告不管新诗中的某些篇章看上去如何直接地回应了《岩石》和《大教堂谋杀案》中的合唱,或呼应了《家庭重聚》最后一幕中的一些诗句,艾略特先生的几个四重奏都给人的印象是,传达的是一些新近醒悟的洞见,其分寸感也使作品很少会不愉悦读者的思维耳目。拿《干赛尔维其斯》第三节作结尾的诗段来说吧,其情感的质地让人想起《福者之歌》(《摩诃婆罗多》的一部分)中克里希纳和阿求纳之间的谈话。如果你对此有兴趣,你可以在读的时候往那些似为非时间性的话语中加入一些时间性的包义:啊,航海者,啊,水手你们这些要到这港口来的人,你们这些身经海洋的折磨和审判的人或不管是什么事,这都是你真正的归宿克里希纳就是如此,如在战场告诫阿求纳不用告别勇往直前吧,航海者我们完全可以说,这是艾略特先生对他《荒原》中《临水而死》一节所做的成熟而决断的回答。比这还重要的是这个新的陈述的优美和其情感的深度。因为我正好认为,人们为了不遗余力地称赞艾略特先生的智慧和无可辩驳的学识,而将他的敏锐的一面大大低估了。他的作品给那些喜欢钻牛角尖的书呆子提供了走样的乐趣,由于这些人钻研它并非不为利益所驱,所以研究到最后己与真正的诗歌天赋八杆子打不着了,而这种天赋使《小吉丁》中的这样一些段落如此彪焕、灵秀、得当:俯冲的鸽子划破天空以其白热化的恐惧之焰对此舌头大声宣布这是从罪恶和谬误解脱出来的一种方式唯一的希望,或绝望是对柴堆的选择,或就是柴堆是被火由火中拯救出来,那么又是谁发明了这种磨难?
“是爱情/爱是一个不大熟悉的神明/藏在编织那件让人无法忍受的火焰之衣的双手后面/人的力量无法将它搬开/我们只是活着/仅仅呼着气/被火或者火烧毁”我敢说所引的这段诗是我们时代诗作中的极品之一。对那些想鼓起勇气抵御他人,认为诗歌属于目前这场战争中最早一批伤亡之列的人,我郑重推荐他读一读艾略特先生的《四个四重奏》。
(贺拉斯·格里高利,1943年5月16日)
光阴的遗迹——《重访布拉兹赫德》,伊夫林·沃着
“我的主题,”伊夫林·沃的最新、写作最认真的、引起强烈的共鸣的小说中的叙事者说,“是记忆,那生着双翼的主人。”带着这样的主题,这位英国二、三十年代杰出的讽刺作家,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从嘲笑伦敦上流社会的疯狂——运笔流畅而滑稽,用闹剧来掩饰严肃的主题——到描绘一个人的认真地去思考和感受的世界。《重访布拉兹赫德》从技术上来讲是否可以和《衰退与堕落》、《污秽的身躯》或《纤尘》相比,是可以商榷的。重要的是这本书规模更宏大、内容更丰富,对于那些怀疑沃先生正在探究一个有限领域的他的崇拜者来说,几乎可以肯定这将是他10年来最为有趣的书,其故事与风格更为吸引人,而在显示其作者及其作为分析家和艺术家的成长方面也是最不逊色的。
沃先生毫无疑问是一位艺术家,他的精确与清晰的风格简直可称上是天赋,他同时代的用英文写作的小说家无人能出其右。这一点从他的写作生涯的开始阶段就十分明显了,——而他的《重访布拉兹赫德》正是这种开端的一个符合逻辑的发展,尽管其背景、氛围和技巧与其早期的创作不同。
《重访布拉兹赫德》拥有一种只有在一个处于创作高峰期的作家那里才会找得到的深度与份量,这种作家必须拥有热情良好的心绪和娴熟的技巧,能够维持他所达到的最好的水平。这本书以富有想象力的语言讲述了一个引人的故事。用迂回曲折的手法总括和评价了一个时代和一个社会。于他那用现实主义眼光看待生活的发人深思的个人的视角之外,这本书甚至带有一种浪漫主义的神奇色彩。简而言之,这是一部恢宏的小说作品,1946年将以这部作品开始。这是一部比本年度其他任何作品都更真实的作品——不论这些作品有哪些方面的长处。
沃先生仍然保持着早年的道德主义的特色。沃先生当然是个道德主义者,而且始终如此。如果你稍微留心一下他对伦敦上流社会的浮华的研究背后的东西,你就会发现他是仍在完成讽刺作家的古老的使命,他是在鞭挞社会的道德和标准。自不必说,他不仅仅是个艺术家——他过于敏锐而不可能成为一个为人提供娱乐享受的人——而且一直都在进行道德说教,自然不可避免地就存在着讽刺作家处理荒诞性的手法的问题,包括在空无一物的传统中什么是荒诞的问题,同时也存在着道德主义者对于不公正的憎恨和对于智力和朴素的礼仪的价值的信仰。
这部作品中描写的仍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英国,只是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写的。不再是通过沃早期的作品中的喜剧人物保罗·帕尼弗德或是威廉·布特的眼睛来看所发生的故事。故事是以一个敏锐而聪明的观察者的第一人称角度来讲述的。这个名叫查理斯·莱德的人是一个建筑绘画师、英国陆军上尉,故事以他在中年时回顾青年时代的角度来讲述。在《重访布拉兹赫德》的结构中,聚焦的转移是极为重要的,这种将故事置于前言和后序之间的结构,为故事提供了一种观察和叙事的灵活性,和回顾与过渡往事的令人陶醉的魅力。《重访布拉兹赫德》的情感语调和内容也同样得到了加强,从而超出了沃先生在以往任何作品中所达到的水平。
故事的开篇是欢快的——作者满怀深情地描绘了1923年牛津的一副具有讽刺意味的画面,太阳花的美学,驼鸟的蛋,午饭时渐觉微熏,活泼而戏谑的小玩笑,令人愉快的无责任感,“滑稽的圆圈舞”。就是在那里,莱德遇见了塞波斯坦·弗莱特阁下并与他建立了充满浪漫情调的友谊。塞波斯坦这位聪明而富有魅力的古老的天主教家庭出身的“半个异教徒”,正处在崩溃的边缘,沃先生似乎在表明,他的这种近临崩溃的情形和英国从旧秩序向新秩序的转换相似。然而,随着小说场景换到了布拉兹赫德和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城堡,小说的语气也随着主题的发展而变得严肃起来:莱德和塞波斯坦的姐姐的爱情故事,莱德和塞波斯坦的友谊是这一段爱情故事的精神先导,教堂为精神上痛苦不堪的酗酒者塞波斯坦提供了避难所,并且感化了朱丽娅乃至她的具有拜伦风格的父亲,他最后终于从意大利回到家乡以卒天年。
这里包含了伍尔芙早期作品的许多特色:尖锐的措词,敏锐而精确的细节描写,栩栩如生的语言,对庸俗的鄙夷不屑,对次要人物的简略的概括(安东尼·布兰奇,一个王尔德式的美学家,叙事者的狡猾的父亲,一位轻度疯狂的老绅士)——这些特色和技巧自然地出现在本书中,在沃的任何一部书中你都可以发现这些特色,因为它们已经成为沃的一部分。在这本书中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