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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第一武将(绿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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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停了,照这种天候来看,或许上回的那场雪,将会是冬日最后的一场雪。
  只在师门住了几日,就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夜色,在将行李收拾妥当走出房门时,住在她邻房的风破晓,已站在水井边,打了满满一桶水后,不畏冷天地以汗巾擦拭着自己的身躯,从没见过他打赤膊的夜色,在双眼接触到他胸前与腹部那两道由她造成的刀伤时,这才知道他的伤势为何会拖了那么久都没好,在看过他的伤口后,她不禁觉得,他能够在这种伤势中活下来,根本就是个奇迹。
  虽然如此,但今日他的气色看起来仍是好多了,想必是她师父出手相助之故,至今她仍不明白,性格冷淡,就连自己的徒弟都不太搭理的解神,为何会对他这个外人破了例让他留下不说,竟还亲自动手帮他疗伤。
  看着那具伤痕累累的宽背,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黄琮,虽然说,他的长相与黄琮一点也不相似,他也没有黄综武人正直不屈的强烈个性,可他关怀她的一言一行,他包容她的耐心,都与黄琮好像,有时她甚至觉得,这个姓风的男人……会让她有种黄琮仍活在世上的错觉。
  一串刻意让她察觉的足音,停留在廊侧,夜色转首看去,手执两柄弯刀的截空,站在长廊的另一头瞧着她,夜色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地在截空离开时跟上他。
  “有必要吗?”在走至远处的院落里时,夜色轻声问着已在那里等着她的截空。
  “你可知他人都在私底下说,掌门之位,是你让给我的?”早就想与她一战的截空,对她扬起了手中的双刀。
  夜色盯着他充满怨怼的双眼,“从一开始,师父就没打算将掌门之位传给我或是大师兄,师父指名的对象是你。”
  他无一日遗忘,“但当年你的功夫在我之上是不争的事实。”
  “非要打败我,这掌门的位置你才能坐得安稳?”夜色本是不想理会他个人的心结,但他眼中那种非胜不可的眸光,令她不得不去想,这男人究竟因她的出现,而为此很她恨了多少年。,“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她怎会知道,心中插了根怎么也拔不掉的刺的那种感觉?
  虽然解神并不怎么愿收夜色为徒,但他知道,在解神心底,夜色是接他衣钵的最佳人选,无论是旬空或是他,管没有夜色那般奇佳的资质,而本门的弟子们也都知道,夜色这个只入门短短不过数年的师姐,功夫只在解神之下,因此当夜色回到中土,解神将掌门之位传给他时,每个人虽在口头上承认他的地位,但他很清楚,所有人都认为,这位置,根本就该是夜色的。
  他不是夜色的替身,身为她的师兄,他更不认为自己必须去承受这种难堪。
  “好,今日我就让你一偿宿愿。”心里已经够烦的夜色,并不想让这种师门恩怨再来烦她,于是她搁下手中的包袱,取出风破晓为她准备好的弯刀,刀才出鞘,早已准备妥当的截空已朝她掷出一刀。
  她看也不看地扬刀将它击回截空的手中,在截空扬刀冲向她时,她边回手连想,到底该不该打败他,好让他更恨他?或是刻意放水输给他,好让他一圆心愿,安安稳稳地当他的掌门,别再把她当成眼中钉来看待?
  听见刀声的风破晓,才赶至院里,所见的,就是夜色的退让,他不解地看着从不肯输给任何人的她,在与截空交手时,非但没有专心,反倒像是敷衍,这让也看出来的截空攻势更加凌厉,然而夜色依然不肯亮出真本事。
  风破晓在他一刀砍向夜色的面门时!及时挤进他俩之间一掌握住它,并以另一掌将夜色推往一旁。
  “够了!她并不想跟你打,你看不出来吗?”
  “由不得她。”截空试着抽回手中的刀,但风破晓却将它紧紧握住。
  他不禁为夜色感到心疼,“她无处可栖,她只是想回师门而已。”
  “就算师父容得下她,我也容不下她。”截空冷冷说着。
  “她是你的师妹。”难得一见的厉色出现在风破晓的面上,“黄琮将军死了,她又被逐出中土,眼下解神是她唯一能够投靠的对象,她需要你们。”
  “本门的家务事用不着一个外人来插手!”也不管风破晓手中还握着他的刀,截空一鼓作气地将刀抽回,掌心遭划破的风破晓也立即架剑在手,而被赶至一旁的夜色,则是无言地看着风破晓代她与截空刀剑相向。
  与他拆了几招后,赫然发觉风破晓的一招一式皆与自己如出一辙,只是风破晓将刀换成了剑而已,登时截空更是怒火中烧。
  他回首喝声问向夜色,“你将本门的功夫传授给他?”
  “她没有。”赶在夜色开口前,风破晓己先替她辩护,“功夫,是我偷的,你要算就算在我头上。”
  “偷?”截空逼近他的面前问,“你可知偷了本门的功夫有何下场?”。
  “愿闻其详。”眼中充满杀意的风破晓微微扬起唇角。
  他飞快地舞动双刃,“我要卸掉你的一双臂膀!”
  没打算成全他,好让他再去找夜色算帐的风破晓,将手中之剑换至无伤的另一手,在截空开始手下不留情时,也卯足了全力与他杠上。在与夜色交手数回后,早就已适应夜色力道的他,并不觉得截空的内力有夜色深厚,在动作上,亦没有夜色敏捷,他是能明白年纪长了夜色一截的裁空,在夜色无人可及的光芒下!有多妒怨与不平,但很显然的,截空并不知,夜色虽有天分,但她后天的努力不是任何人能够及得上的,至少,截空没有像他一样,曾在那种大雪天里,亲眼见过夜色练刀练到两掌掌心都磨破,才愿停止练刀的情景。
  就因他见过夜色是如何练武的,因此,技不如人的他,从不觉得输给一个女人,该感到羞辱或是惭愧,他只在想,他该如何向她看齐,该如何比她更下功夫好迎头赶上她,可这个截空不是,他只见得着表面上的胜负,他看不见夜色努力的那一面。
  在已然掌握了截空的刀法后,风破晓开始回击,使出一套套各大家剑法的风破晓,在截空还没适应这一个门派的剑法时,立即再换过另一套,在截空有些应变不及时,站在一旁的夜色不但已看出了风破晓与截空的差距,亦明白了风破晓会被称为天宫希望的原因。
  他的确是面世上绝无仅有的镜子,且他明白百川汇海这道理,他将所学来的一切,全都融合成他自己的,也因此,各家大成在他身上也就成了独一无二,她想,若是再过个几年她再与风破晓交手,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在他身上留下两刀。
  一剑将截空飞掷而出的弯刀击向院旁的大树,令它深插至里头后,风破晓再次将剑换手,在截空还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做时,他已一掌击向他握刀的肩头,逼他弃刀之余,亦将剑架上他的颈子阻止他再动分毫。
  “我的手,我得留着自己用。”风破晓连说还缓缓将剑自他的颈间移开,“很抱歉,它们不能留给你。”
  风破晓沁出掌心的鲜血,顺着剑身,点点滴落在地面上,截空喘息不定地看着他好一会,而后转首瞪向夜色。
  “你走,别再让我见到你……”
  失望自夜色的眼中一闪而过,她不置一词地拾起了搁在地上的包袱,头也不回地走出院中,风破晓见了,忙追着她出去。
  冬日已尽,已是融雪时分,天气因此格外寒冷,漫着云雾的山阶上,静静地回响着两人的足音,在离开了山阶,已远离山门之时,走在她身后的风破晓,见她的肩头在风中微微瑟缩,于是他脱下身上的大氅,走至她的身后为她披上,并等待她的拒绝,然而她并没有,只是持续地往前走,他走至她的身边看着她的侧脸,在那面无表情的芳容上,他寻找不到此刻她心情的蛛丝马迹,但他却一直记得,方才她那不想让人察觉的失望眼神。
  在肩上的大氅快自肩头滑下时!夜色伸手将它拉紧些,但一手却触着了些微湿的湿意,她低首一看,只见大氅上沾染了点血迹。
  “手。”她突地停下脚步,没头没脑地对他说着。
  “什么?”
  “你的手。”她转身看着他方才为她握住一刀的右掌,只见在他随意的包裹下,沁出的血水已将他手中的绫巾给染红。
  风破晓笑笑地将手藏至身后,“无碍。”
  “我二师兄那一刀可不轻。”她木着脸,伸长了手拉来他的掌心,扯掉他胡乱包裹的绫巾,仔细看了那令他皮开肉绽的伤口后,她不语的自袖中取出个小瓶,替他倒上些令他觉得刺痛的药粉,再取出自己的绣帕替他重新包扎。
  身材高大的风破晓,低首看着她为他裹伤的模样,突然觉得,眼前的她好娇小,绝美的容颜、细心的动作,让人完全无法联想起她以往的身分。
  “自认识我后,你似乎不是伤就是病。”已经很习惯打理这种大小伤口的夜色,在绑紧绣帕时对他说着。
  他轻声笑着,“这已是个常态了。”
  “离我远点你就能保住你的命。”将它绑妥后,她才想转过身,却遭他一掌握住。“我不在乎。”
  一线天光自云朵中露脸,直视着她的黑瞳,在阳光下泛着灿亮的虹泽,她望进他的眼底,一如以往,所找到的仍然是不变的关心,仍然是隐藏不住的热烈,回想起方才二师兄和全师门的人的眼神,她觉得现下的自己,像是自毫无温暖的隆冬里,重回了春日的面前,不知怎地,这让她觉得有点感慨。那些她极力想要寻找的人,皆带着防备的眼神不欢迎她的出现,而这个她极力想要摆脱的男人,却固执地带给她他所有能够给予的温柔,即使遭挫,即使她常不领情,可她从没听他说过半字怨言。
  握紧她的大掌,出乎她想像的大,轻轻一握,便包容了她整只手,一如全面包容她的他般,而此时微俯着身子的他,在她的眼中也变得好不高大,像座可倚靠的山,不变地在她身畔守候。
  “我不想说话。”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后,她别过脸,不想让已经够烦乱的心情因他而变得更加复杂。
  “我会安静的陪着你。”他也已经习惯了,照旧地走在她身后两步之处。
  她不禁因此而停下脚步。
  “为什么?”
  他大抵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喜欢一个人,愿为她做任何事,这需要理由吗?”
  “我不懂。”她就是无法理解他的无怨无悔,对她来说,那根本是种痴心的盲目。
  “你想懂吗?”他想了一会,定看着她的背影,沉声地问。
  “我——”
  他出声阻止她,“别回头,让我说完。”
  听着他那异于以往,再认真不过的嗓音,夜色有些心慌,在来不及逃开时,他似伽锁般的话语,已将她困在原地。
  “自七年前见过你后,这些年来,我一直思念着你的侧脸,日里夜里,所想的皆是你。我想你,无时无刻的想,因此想念你,那已是一种习惯,一种只要我还活着就无法戒除的瘾。”
  来得措手不及的剖白,令她胸坎里那颗原本轻柔而缓慢跳着的心,在浓得化不开的情意里,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她像是不经意打开了个藏在暗地里不愿见光的箱子,开箱后,就再也搁挡不住里头关锁已久,渴盼能够浴沐在阳光下的情意。
  “我常在想,你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又那般日夜不分、筋疲力竭的在练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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