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列夫斯基-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草,冬季里有时也随父亲一起做些本工活儿。
家境虽然如此,但严格说来,他们一家的生活还不是最坏的,尤其比起当地的
那些纯粹的农民家庭来说要好得多。后者的家庭生活往往更为艰难,于女们也很少
能有书读。在他的幼年小伙伴中,有许多刚满10岁就不得不到附近的工厂里为财主
当童工。他们的工作有时与成年人一样,但工厂主给的工钱却少得可怜。这种情况
在童年的华西列夫斯基的心灵深处留下了最初的不平。他常常想,自己的命运和遭
遇至少要比这些可爱的小伙伴们好上许多倍,因为他自幼就有书读,也不缺乏必需
的裹腹之食与蔽体之衣。
按照父亲的安排,从8岁起,华百列夫斯基就在故乡的教会学校读小学。小学毕
业后,父亲又送他到县城的基涅什马神学校去读神学。在欧洲,一般的神学校或神
学院都具备较好的教学条件,学生在那里既可以专攻神学专业,以求毕业后谋得一
可靠而稳定的神职,此外也可在自然科学方面获得丰富知识,并兼顾某些人文科学
常识,即类似于旧低时代的普通中学的内容。
1909年春,即在华西列夫斯基快要在基涅什马神学校毕业前,他的家遭了一场
大火,家中所有的房子和财产几乎全部烧光。于是,华西列夫斯基向父亲提出,他
不准备再去省城所在地的科斯特罗马神学校读书了。因为那里每年的食宿费高达75
卢布,而这对他遭难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种新的沉重负担。此外,他不便言明的另
一种理由便是,他不想再去攻读父亲执意要他去学的神学专业。因为,他从内心里
并不喜欢父亲所从事的神职事业,更不愿意永久地保留自己的僧侣身份。但是,最
后父亲还是东挪西借地为他凑足了这笔读书费用。于是,华西列夫斯基的心软了。
毕竟父情殷殷,父心拳拳,怎好执拗相拂呢?这样,这年秋季,华西列夫斯基便带
着学具和行李到科斯特罗马神学校报到了。
正像当年由小小的诺沃波克罗夫斯克耶村来到县城基涅什马眼界大开一样,这
次来到科斯特罗马省城,更使华西列夫斯基感受到这外面世界的更新更大与更加奇
妙。
那时,科斯特罗马城大约有居民5万余人,比起县城基涅什马来,自然要大得多
了。市中心耸立着当地的一位人民英雄苏萨宁的巨大塑像,塑像下面的巨大广场也
是以这位英雄的名字命名的。这个广场上还有一座八面体的城区消防了望塔,它旁
边是地方警备队的装饰华丽的大楼。在大楼前面,有一排漂亮的柱廊和亭亭玉立的
铁铸华灯,周围则是鳞次栉比的商店、食品店、面粉店、鱼店等建筑群。紧挨着这
些华丽的商店后面的,是议会广场和一座美丽的公园,修筑在人造土堤上的一条公
园林荫路,一直伸到伏尔加河岸边。每逢黄昏时分,市民和在这里就读的外乡学生
们,都喜欢到这里散步。
科斯特罗马神学校就坐落在临河街的上游。春秋季节,学生常常三五成群地在
河对岸观赏风景宜人的美丽市景。在科斯特罗马河流人伏尔加河的入口处,有一所
在当地颇为著名的修道院——伊帕季耶夫修道院。它悠久的历史,以及它那镶嵌着
无数神奇壁画的墙院和塔楼、教堂、楼阁,无不散发着古代俄罗斯文化所特有的幽
光。每一个到过这里的人,无不为之倾倒。
在当地各种门类的学校中,华西列夫斯基就读的神学校颇负盛名。比之周围的
普通中学、师范学校、女子学校等学校,它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学生的思想相当进
步。有些布尔什维克党人就利用与教会的特殊关系,亲自在学校的学生中进行宜传
工作。然后再由这些学生将革命思想逐步传播到附近的科斯特罗马工厂的工人中去。
为此,也曾有学生遭到当地旧俄政权逮捕,但是,反动派的镇压非但不能阻止革命
思想的传布,反而在更多的学生中引起了同情和复仇的情愫。1909年全俄神学校罢
课事件在科斯特罗马神学校的反响就足以说明这一问题。
当时,华西列夫斯基刚刚入学不久。这次全俄性质的神学校罢课事件,主要是
为了抗议国民教育部禁止神学校普通教育四年级毕业生升入世俗大学或专科学院这
一决定而举行的。华西列夫斯基原本就对神学专业及毕业后的僧侣身份极不感兴趣。
实际上,这也是革命前很多神学教育系统内的进步学生的普遍观念。他们中的大多
数人都没有谋求神职立身的打算,而只是想把读神学校当作进入世俗高等学校的跳
板而已。因此,当全俄性的罢课消息传来后,该校的学生立即奋起积极响应,实行
全校罢课,华西列夫斯基自然也是这一行动的积极参加者之一。罢课事件发生后,
省长亲自来到该校,并与校长一起在大礼堂会见罢课学生,劝说他们停止罢课,并
要求罢课委员会收回他们递交的请愿书,明令立即复课。但是,学生们当场嘘了他
们,致使他们不得不在一片反对声中退出会场。嗣后不久,地方当局采取了暴力手
段,出动警察在24小时内把全部学生赶出科斯特罗马城,学校也被强行关闭。
当局的这种做法,更大地激怒了学生。学生们虽被赶出学校和科斯特罗马城,
但他们把抗议的思想撒向遍布全省城乡的各个角落,以至很多基层的教会学校和神
学组织也大感压力。最后,当局无奈,乃通过谈判答应了学生们的部分要求。于是,
经过几个月的斗争,学生们又回到了学校,当然,这次他们是以胜利者的高昂姿态
重返校园的。事实上,当时不惟科斯特罗马神学校的学生们不乐意毕业后奉职神业,
就是在全俄的许多地方也全皆如此。据当时的《基涅什马人报》载:“……上年伊
尔库茨克神学校有16人毕业,其中只有两人希望继续保留僧侣身份,其余的都想升
入高等学校……克拉斯诺雅尔斯克神学校今年有15人毕业,其中愿意接受神父头衔
的连一个也没有。”
也许是事出偶然的阴差阳错,也许是历史命运的召唤与注定,到底华西列夫斯
基也没有像他父亲希冀的那样成为一名神职人员。不仅如此,就连他老父殷殷盼望
的科斯特罗马神学校的4年学习他也没有如期完成。当然,这并不是由于华西列夫斯
基的偷懒不学或学业欠佳。完全相反,这是因为另一个极其重大的事件——第一次
世界大战——的爆发,才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个年轻的神学校学生的终生命运!
1914年夏,像往常一样,华西列夫斯基回到生养他的诺沃波克罗夫斯克耶村度
最后一个暑假。俄历7月20日,他正与家人在菜园里从事劳动,突然听说第一次世界
大战已于先一天爆发了。他提前赶回了学校。他怀着纯朴的爱国主义感情,立即与
几位同学商议,要求提前参加毕业考试,然后报名参军,以求报效祖国。
他的要求当然得到了满足……
但是,他没有意料到这次战争能打得那么久。他更没有预料到的是,此次投军
竟改变了他终生的命运……
华西列夫斯基在回首这段经历时曾不无感慨地写道:
战争打破了我原先的一切计划,将我一生推向了原来根
本没有想象过的另外一条道路。我曾经幻想在神学校毕业后
到某个农村学校当上3年教师,积攒一点钱,然后再进农业
学校,或者进莫斯科测地学院。然而,现在战争打起来了,爱
国主义的感情激励着我,保卫祖国的口号使我心潮澎湃。因
此,我当了兵,这是出乎我自己和亲人意料的……
(进入莫斯科阿列克谢耶夫军事学校之后),我所以决定
当一名军官,并非为了想在军界飞黄腾达。我仍然幻想着成
为一名衣学家,打完仗之后,在俄罗斯广阔无垠的大地的某
个角落里从事劳动。当时我并没想到一切都将来个大变样:不
仅俄罗斯变了样,我自己也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在这里,华西列夫斯基所说的“大变样”,当然是指俄国1917年十月社会主义
革命之后的事情。正如我们已经知道的那样,他由一个旧俄军官成了苏联红军的一
员,到后来甚至成为苏军的高级领导人和统帅。
梦想中的农学家没有当成,不知华西列夫斯基后来作何感想,也许干脆早就忘
了。但是,尽管他不喜欢神学和神职,可他的出身于神职家庭这一不可更改的事实,
却在后来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以至他在1926年以后不得不与自己的生身父母断绝
了一切关系——不然,他很难在苏联红军中得到重用,更难于加入他所竭诚拥护的
共产党组织。或者,他也很可能被迫要求脱离军界。因为,他的父亲直到30年代—
—那是一个可怕的年代——仍然没有脱离教会组织,仍在从事他大半生一贯从事的
神职事业。
华西列夫斯基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从小因很得父母的喜欢和宠爱,所以他向来
都敬重自己的父母,留恋自己那亲切的童年时光。但当革命和党的事业要求他在这
两者之间作出非此即彼的选择时,他还是选择了后者,就像当年许多出身于所谓非
革命家庭的革命者一样。对此,恐怕我们中国读者是最好理解不过的了。可是,尽
管如此,这并不能说明在华西列夫斯基的内心世界中没有产生过任何想法。
说来有趣的是,这个问题的解决还是在斯大林的亲自过问和关怀下实现的。
大概是在1940年春天吧。那时,华西列夫斯基已经是总参谋部作战部第一副部
长了。为了讨论当时还在秘密状态下的对德“反击侵略计划”,他经常与当时的总
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元帅到斯大林那里去汇报工作或研究问题。由此开始,他便与
最高统帅熟悉起来了,斯大林也赏识他的机敏和干练。由于工作关系,斯大林有时
也请他们与自己一道吃饭,席间话题非常广泛。有时斯大林还与他们一起开玩笑或
随便聊天。一般地说,在称呼华西列夫斯基的时候,斯大林喜欢直呼其名,有时也
加“同志”二字,而有时干脆则称他为“沙波什尼科夫的人”。这一方面是因为他
是总参谋部的人,而沙波什尼科夫元帅是当时的总参谋长。另一方面,斯大林知道
沙波什尼科夫特别欣赏这位中年人,后者经常在他面前对其夸奖不断。此外,他还
知道华西列夫斯基的调入总参及升职,都是由沙波什尼科夫举荐的。
一次,在开得相当冗长的政治局讨论会议过后,斯大林邀请所有与会人员在克
里姆林宫进餐,其中包括向政治局委员们报告“反击侵略计划”起草经过的沙波什
尼科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由于会上就总参谋长的工作报告通过了一系列有关作战部
署的相当紧迫的决定,沙波什尼科夫便指示华西列夫斯基立刻返回总参,以便从那
里立即发出与此有关的新命令给各作战部队首长。待华西列夫斯基回到总参45分钟
之后,斯大林便叫秘书打电话给他,说是现在克里姆林宫内所有的人都在等他吃饭。
华西列夫斯基很快便办完了交代的事情,几分钟后便谦恭地回到了克里姆林宫。
在祝酒中间,斯大林忽然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