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 贵宾室的怪客 作者:内田康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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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事态严重,可眼下这种情形根本无法采取什么措施,只有一味地等待消息。是吉是凶尚不得而知,但八田野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表面上,船内仍是一片宁静样和的气氛。大部分乘客应该都知道了“误船事件”,但反正事不关己,没有人关心这种事。村田满独自一人一定也是无人问津的理由之一。
明天早上,“飞鸟”号将进入新加坡港。这附近的海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发生有名的“马来海战”的地方,英国军队引以为豪的“威尔士亲王”号战舰被日本海军航空队击沉。大约在三年之后的莱特岛海战中,日本联合舰队反遭毁灭性打击,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在接近菲律宾海沟的这一带的海底,长眠着那些海战中无数的牺牲者。
从那之后才不过经历了短短五十几年,人们便在这悲切的海面上享受着豪华的旅游,八田野对此有一种难以排解的心境。再加上在香港又有乘客耽误了上船,更使得他心情无比沉重。
然而即使与这种个人的感慨无关,乘客下落不明对于客船来说,仍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三天过去了,没有村田的任何消息。
船员们和公司方面都做出了种种悲观的推测。
固然有出事的可能,但有一种观点甚至认为村田的失踪可能是有计划的偷渡。
这天,“飞鸟”号上开展了一场名为“亚洲之夜”的文娱活动。
晚餐之后,乘客们尽量穿着亚洲各国的民族服装走出房间。“丽德”餐厅外的甲板上有香港龙舞、中国乐器演奏、巴厘岛舞以及竹杠舞等的表演,最后乘客们也一起跳起了康茄舞,气氛十分热烈。
九楼的甲板上为豪华套间的客人们准备了二张大桌。侍者为客人送上土耳其烤羊肉串和大虾等。
桌子的周围,豪华套间的客人们都到齐了。从他们各自不同的服装上可以看出乘客们为此下了不少功夫。
神田夫人千惠子大胆地穿了一套开叉的中国旗袍,开口处一直到腰部,大腿时隐时现,吸引了周围诸多男士的目光。丈夫神田功平也穿了一旁有大人物风范的中国服装坐在旁边,但由于千惠子夫人背后站着英俊时髦的魔术师志藤以及体格强健的运动教练埸原,所以神田的存在总显得不太显眼。
内田康夫·夏纪夫妇当然也在那里。内田仍旧那么不擅交际,待别是连一件亚洲风格的衣服也没穿。真纪夫人则腼腆地穿上了刚在香港买的中国服装,高兴地和同桌的客人谈着话。
同桌的客人除了后闲姐妹以外还有松原夫妻,以及920号房间就大平正树·信枝夫妇等。
这个时候,内田靠近神田千惠子,小声地说道:“夫人,阳台上出现人影那件事,那以后怎么样了?”
不管甲板上有多么热闹的表演,也不管桌上的话题多么愉快而充满热情,内田就只对与“案件”扯得上关系的话题感兴趣。
“啊,那件事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发生了。离开香港以来,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大概那个人得知我请内田先生帮忙的事,现在有所顾忌,不敢靠近了吧。”
“有道理,这的确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是,这不表明以后不会再有危险。如果再有情况发生请立即通知我。我已经安排好一切,可以立即从我上次跟您说过的那个家伙那儿得到协助。”
“那真是谢谢你了。现在多亏了志藤先生和家原先生,我觉得很安心。只是他们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也不可能从早到晚都给他们添麻烦呀。”
“您说得对。危险必须从根本上解除呀!”内田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过,内田先生的本意是不是觉得发生点儿什么案件会比较有趣啊?”
“啊?哈哈哈,我可没这么想。的确,有案件发生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谁也不希望像夫人这样的美人遇上危险呀。”
在千钓一发之际不忘溜须拍马也是这个男人的特长。
“我想到了一件事,”神田夫人压低了嗓门凑在内田耳朵边低声私语道,“内田先生知道在香港有个客人没赶上船的事吗?”
“啊,我听说过这事儿。可真是个糊涂的家伙。对‘飞鸟’号来说也够呛吧。那个笨蛋客人到底是谁呀?”
内田口无遮拦地说别人坏话,惹得真纪夫人戳了戳他的肚子。
“行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呀!”
“有什么不对?这是事实。我最讨厌那种不负责任、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了。”
“可是,那个人也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吧?”
“那倒也是,也有这种可能。”
不管如何趾高气扬,只要夫人一训斥,他就会彻底反省、乖乖投降。这种软弱的一面也应该算是内田的一个特征。
“那个人不在之后,怪事就没有发生了,所以我觉得这不会只是一种偶然吧。”
“啊,啊?您是什么意思?您是说那个人很可疑啰?”
“这只是我的想像而已。”
神田夫人一本正经地说完后便结束了谈话。
为了应付“亚洲之夜”的食物供给,厨房工作人员几乎全体出动。八楼”丽德”餐厅外的甲板上设有多处烹调桌,他们必须在这里不停地制作土耳其烤羊肉串和鱼贝类料理等丰富的菜肴,以提供给甲板上面的客人们。
对于厌倦了长时间船上生活的客人们来说,这种活动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使人无比兴奋。
不过,作为管理整个厨房的厨师长,对于向客人们提供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食品多少有些抵触。厨师长高原胜彦并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但的确不太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也是由于这个原因,高原没去甲板上,而是和空闲的下作人员一起协助仓库管理员开始了停靠新加坡的一些准备工作。
“飞鸟”号绕世界一周所需的大部分物资都是在横滨港装上船的。最重要的船上用水可以通过将海水淡化的“造水器”来解决。“飞鸟”号的造水器日产淡水400吨,足以供给船内的所有用水。
需在停靠地筹集的主要是燃料和生鲜食品。环球航行的情况下,燃料柴油通常在六个地方补给。当然,地点尽量选择在价格便宜的港口。产油国的油价不一定就便宜,在接近产油国而且石油提炼工厂众多的港口购买最为理想。但不会因为便宜而把油箱溜满。这与陆地上的汽车是同一个道理,载重量太大会造成能源的浪费。
生鲜食品,特别是蔬菜和水果等,在停靠地购买比在高物价的日本购买要便宜得多。尤其是东南亚是一个水果瓜菜的宝库,新加坡则是它的中心和物资集散地。
预计要在新加坡大量采购物资,所以“飞鸟”号的厨房和食品仓库的负责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在之后的漫长的印度洋航海中,“飞鸟”号将开展一个“热带水果任你吃”的活动。平日里,午餐时提供的水果也没有量的限制。要填饱乘客和工作人员共七百人的肚子,一般的量实在难以应付。因此现在必须将仓库进行整理,为新购进的食品腾出空间。
水果主要储藏在温度较常温稍低的仓库中。暂时不用的肉和鱼类都放在冷藏库或冷冻库内。物资购入量大时,腾出空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飞鸟”号备有安置遗体用的柜子,可安置两具遗体。这不是“飞鸟”号所独有,在长期的航海中出现人员死亡的情况是有可能的。在海外火化还是将遗体运回日本另当别论,至少在到达最近的一个停靠地之他、具有冷藏功能的遗体安置设备是必要的。
话虽如此,然而在航海中出现死亡的情况毕竟太少了,“飞鸟”号过去从未使用过那台柜子。但邢台什么也没装的柜子却是一台拥有相当于四个大型冷藏库的冷藏设备。在里面可以储存一整条金枪鱼。把那台柜子白白空在那里不能不说是种很大的浪费。
一名年轻的菲律宾仓库保管员提议将牛肘子储藏在遗体安置柜内。牛肘子的储藏是个难题,又占地方又需要温度管理。厨师长高原也同意了这个提案。
这个菲律宾人吹着口哨提着牛肘子扳动了遗体安置柜的把手。需要补充的是,柜子是用硬铝做成的抽屉式的容器。正要往拉开的柜子里放入牛肘子的时候,非律宾青年“啊”地一声大叫,吓得半死。那柜子里竟然有一具尸体!
厨房仓库立即骚动起来。谁也没有听说船上有人死亡的事。不但没有通知船上有人死亡的消息,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尸体放进了柜子,这是对厨房和仓库部门的愚弄。高原愤怒地向花冈事务总长提出了抗议。
花冈当然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仓皇地赶到了仓库。往开着的遗体安置柜里一看,花冈的脸变得比死人的脸还难看。虽然尸体与死前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还是可以认出死者就是402号房间的客人村田满。
八田野船长立刻得到了消息,船越医生也被叫来了,主要的负责人都相继赶到了现场。
江藤美希和倔田久代也在不远的位置不安地窥视着现场的情况。
最后,和村田同室的客人浅见光彦也被叫到了现场。
“啊,是村田先生。”
浅见看了一眼后断言道,不太熟悉村田的工作人员们也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他死了大概有多长时间了?”浅见向船越医生问道。
“这个……准确的时间还不清楚,可能已经死了两三天了吧。由于尸体一直被冷藏着,不解剖很难判断准确的死亡时间、”
“从船还在香港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下落不明了。可以认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吧。”八田野说道。
“可即使这样,村田先生怎么会死在这里呢?”花冈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
“村田先生应该上岸以后就没有回来的。他是什么时候怎样回到船上的呢?”
“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呢?首先,村田先生不可能是自己跑到这柜子里来的,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要这么干。”
八出野的语气中有一种无法压抑的恐惧和愤怒。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一桩明显的谋杀案。”浅见显得出奇地镇静,“这种情况下,司法权在船长手里吗?”
“没错,在停靠新加坡之前我握有全部司法权,可是现在也不可能展开对杀人案的调查呀。”
八田野说完,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正在想像新加坡警察介入时的混乱局面。
停靠新加坡将在七点,晚上十一点离港。停泊时间虽长,但无法想像在这段时间内能完成搜查。那时,“飞鸟”早会不会被迫延长停留时间呢?这毕竟是第—次经历这种情况,谁也无法预测事情会怎么发展。
“问题是这艘船上谁犯罪的可能性较大呢?”
浅见用新闻播报者平淡的语调说道:“显而易见,新加坡警察当局也会这样考虑,并以乘客和工作人员为询问对象听取情况。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搜查。对新加坡方面来说也会造成负担,说不定他们心里面也希望我们赶快出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请日本警察局派遣搜查员。那样的话就可以在‘飞鸟’号的航行过程中进行案件的调查。”
“说得有道理……”
八田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其他的工作人员也一齐把目光集中在了浅见身上。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