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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晩清文学丛钞·小说戏曲硏究卷-第4部分

小说: 晩清文学丛钞·小说戏曲硏究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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黼m啓,而未盡明也,獉狉之族雖衰,而未盡滅也;開化之民,合五洲計之,則爲數甚少也;地利之所生,人工之所造,資本之所出,若全地之人,皆欲遂其生,而又使將來之孶息,各遂其生,則此數不能給也。天下之民,風化不齊,最下之人,野蠻如虎兕,不可敎訓,不知話言,如此者不能不御之以鋒刃;稍次之民,則昏昏如家畜之禽獸,馴良固其分,而奔蹄泛瘢驎r時一見之,如此者不能不馭之以覊勒;半開化之國,稍有學問之民,習俗未盡,政體未善,往往以兼人之國、奪人之利以爲得計者,旣與此國並列於世,則不能不待之以海陸之軍,持之以飛箝鉤楗之術。如此則必有爭,蓋去太平之世尙遠也。百餘年來,大彼得、華盛頓、拿破崙奪匹夫,建大業,固以兵得天下矣;其後有若南北花旗之戰、俄土之戰、普法之戰,器械之精,士卒之練,攻戰之慘,勝負之速,皆爲古之所無。然此猶白種與白種戰耳。而白種之人,又於其間西驅紅種而得其地,北開悉畢爾,枺詠喖殎啠蠐⒎抢印⑽逵《龋瑬|南踪迹徧於各島,以及澳洲,凡夫地球所載横目之民,無不識有歐羅巴之人,而推白種爲諸種之冠,雖曰文治,抑亦未嘗不由師武臣力也。至於路得之改敎,倍根之叛古,歌白尼之明地學,奈端之詳力理,達爾文之考生物,皆開闢鴻濛,流益後世,視拿破崙、華盛頓爲更進一解矣。蓋血氣之世界,已變爲腦氣之世界矣,所謂天衍自然之咭病S晌嵘皵蛋倌辏廖嵘釘蛋倌辏蠹s並居此界。嗟乎!上帝旣生人,而又使人不能無五官四體之欲,又使其所欲者必假物而後成,而物又常不給於用,遂使此無邊之土、無邊之時、無邊之校黝I略其無邊之苦。咄哉!上帝何其多事乎?往者不可作,來者茫茫無終極,但見大瀛之內,血氣所同,各有其所謂英雄,所謂之事業。其人若生,小則爲帝王,大則爲敎主,使天下之民,身心歸命,不敢自私;其人已往,則金石以像之,竹素以紀之,歌舞以陳之,其身心歸命、不敢自私者,猶其人之生也。英雄之爲人所不能忘,旣已若此,若夫男女之感,若絕無與乎英雄。然而其事實與英雄相倚以俱生;而動浪萬殊,深根亡極,則更較英雄而過之。當其由火輪、風輪、金輪而有植物,植物之初,其始分身而已;至於莓苔,遂以稍繁;至有桃李梅杏,而植物之官品大成。植物傳種之法,由於交媾;或則樹各爲雌雄,其雄樹之粉,飛著於雌樹,而雌樹以實;或則於一花中自具雌雄,花鬚之粉爲雄,花蒂之瓣爲雌,鬚之黄粉落著花蒂,而樹以實。再變而爲?葵、星魚、海膽、海參、海蜇、海菌、海梳,以至諸涼血、圓節之?,而動物雌雄之界漸明,彼此相待之法亦以漸顯。圓節之類,雌爲最貴,雄者次之,而又有不雌不雄之一?,蜂與蟻是矣。方蜂之成窠,蟻之成穴,雌者爲王,一巢祗一枚,不能有二,二則必分爭;雄者數稍多,均飽食無事,與雌者交而已;不雌不雄者數至多,亦至賤,爲兵爲工,皆其所執。涼血之?,覺識最微,尙未聞有部勒之法,故亦不知其雌雄相待之禮。熱血中能飛?往往各有其偶,雌雄各一,不相攜貳,其道平等,頗爲文明。熱血之哺乳?,則其性與人近,大率以力爲尊,故雄率貴而雌率賤,有一雄而制數十雌,生殺惟所命者,哥栗、拉倭蘭、烏丹是矣。洎乎衍哺乳之一種而有人。人者,哺乳?中今日之至繁者也。然而其初,則與猿狙爲至近。非洲黑種之氓,美洲紅色之種,澳洲馬來細,與夫中國之苗、蠻、僮、黎諸族,獉狉相承,去猴未遠。大都男尊女卑,男役女若役牲畜。其酋恆蓄姬妾數十人,等威之別,當夕之規,至繁且密,彼固自以爲天秩、天敍也,蓋未開化之人例如此矣。中古之時,基督之徒,起於西極,凡其宗旨,姑不深言,而其一男?可娶一女之條,不得不謂爲人之進境。至於浮屠之說,分爲四敎,其大乘不復言此,小乘言此,而有天人之別。人則始於鬱單越,種種差別,制各不同,要皆爲千年以後之事,而非今人腦氣所能思。吾黨所能思者,獨往事耳。問嘗發陳編,考前事,見夫興亡之迹,波譎雲湧,而交柯亂葉,試討其源,大都女子敗之,英雄成之;英雄敗之,女子成之;英雄副之,女子主之;英雄主之,女子副之。事莫難於取人之天下,而黄帝、顓頊、帝嚳、堯、舜、禹、湯、文、武、高、光,以至列朝之令主,莫不以得内助而興;禍莫慘於失天下於人,而桀、紂、幽、厲、哀、平以及後世亂亡之主,又莫不以眷一女子,因而不恤其國,不恤其家,其卒也不恤其身。中國之事,人知之矣,請言西史。西之學始於希臘。希臘之和美爾有書曰:海王尼利亞斯有五十女,皆美,而德梯司稱最。德梯司嫁德沙利王子,名佩理亞。方其嫁時,海王會諸神,雲車風馬,恍惚畢集。有女神名伊栗斯,司人間反目之事,因其不吉,未爲邀致。而此神遂怒,現身於座而謂性唬骸肝嵊薪鹛O果,惟天下之最美者受之。」有三女神最美:第一額拉,乃太歲后;第二雅典,主智慧文明;第三阿勿洛的帝,主因緣。各自負,爭蘋果不能決,乃相與衷唬骸割辆腿碎g之美丈夫所斷之?」乃同適禿累,見其王子巴黎斯。王子方牧羊,王女仙人僉謂之曰:「若認我爲至美,我卽以我所握之福賜之。」巴黎斯之意,天下之福莫得美婦若也,卽認阿勿洛的帝爲最美。阿勿洛的帝遂默導以往希臘。斯巴打王美那拉斯之后希利拿者,國色也,以神之佑,見巴黎斯而悅之,與之逃歸。希人惡之,傾國以伐禿累,索希利拿。其時軍中,攸利時以种瑏啔饫枰杂轮c禿累血戰十年,而亞氣黎爲巴黎斯所射死。巴黎斯旣射死亞氣黎之後,復爲非洛特毒箭所傷。此是神箭,無人能醫,惟巴黎斯前妻名嬰訥尼者能醫之。但巴黎斯旣得希利拿之後,遂逐前妻,前妻恨之,不復與藥,而巴黎斯死於伊打山,卽往之牧羊處。牧人用希禮作木塔,燒巴黎斯屍,嬰訥尼見之,亦自投火山,與之同死。其後以攸利時計,禿累終破,迎希利拿歸,而用兵已十年矣。歐洲上下千古之局,關鍵於羅馬;前後三雄之際,又羅馬之關鍵也。昔埃及女王克里倭巴土拉,生於漢地節元年,爲前王多祿某女,姱容修態,冠絕古今,而讀書浩博,通七國語言,於斐洛素非爲尤邃。甘露三年,多祿某死,克里倭與其弟亦名多祿某者同嗣位,爲共和治。至黄龍元年,爲其弟所逐。克里倭求迹读_馬皇愷撒,於是羅馬勝埃及,殺多祿某,復與其幼弟爲共和治,繼復往羅馬,與愷撒共居。初元五年,羅馬人布魯達殺愷撒,克里倭懼禍返埃及。而愷撒舊臣安敦尼伏屍誓校箞髳鹑鲋穑瑲⒉剪斶_。於時,羅馬人不更立專王,分國政爲三部,號鼎足治,而安敦尼主枺桨蚕ⅰl支各土事。克里倭奔之,由海道往安息,樓船千艘,所費鉅萬。安敦尼磊落喜功名,一見克里倭而悅之,爲去其故妻阿太維亞,妻弟興兵伐安敦尼,而安息與埃及連兵拒之,然終爲妻弟所敗。克里倭走埃及,安敦尼從之,中途譌傳克里倭死,安敦尼自殺,克里倭聞之,亦自殺。至奥古士多興,羅馬又爲帝政。其在中國也若此,其在西方也若彼,非常之原,俟其一決。安危系於千古,倂千夫之命,不能爲之郑缓轨i之簡,朦瞍之謳,千載留遺,不能爲之諱;而樞機之發,常在於袵席之間,燕閒之地,無古今中外一也。而況於匹夫匹婦,不得其意,纏綿怨慕,與天無極,肇灲鹗詣庸砩瘢狡錁O愚,又豈不肖之名、殺身之患所能可阻者哉?甚哉!男女之情,蓋幾幾乎爲禮樂文章之本,豈?詞賦之宗已也。觀乎電氣爲萬物之根源,而電氣可見之性情,則同類相拒,異類相吸,爲其公例。相拒之理,其英雄之根耶?相吸之理,其男女之根耶?此理幽深,無從定論。論其必然之勢,則可以二言斷之,曰:非有英雄之性,不能爭存;非有男女之性,不能傳種也。六合之大,萬物之繁,其問境界,難以智測,其亦有勿具此二性者乎?則吾雖不敢知,然可決此物之不足以存於世,卽幸而暫存,而亦不能傳至今也。夫若此,此其所以斯世之物之無不具此性,豈偶然哉?明乎此理,則於斯二者之間,有人作爲可駭、可愕、可泣、可歌之事,其震動於一時,而流傳於後世,亦至常之理,而無足怪矣。不寧惟是,謂英雄必傳於世,則古來之英雄何限;謂男女之事之?異者必傳於世,則古來纏綿悱惻之事亦何限。茫茫大宙,有人以來,二百萬年,其事夥矣,其人多矣,而何以惟曹、劉、崔、張等之獨傳,而且傳之若是其博而大也?生平孤露,早迫铮專瑖L溯長江,觀六代之故都,北至長城,西度函關,觀秦、漢、唐之遺迹,懀麖t其興亡;而歲時伏臘,鄕鄰賽社,萍踪絮跡,偶然相値,未嘗不撸ъ镀鋷垼嵠滹L俗,而恍然於中原敎化之所以成也。何以言之?古人死矣,古之人與其不可傳者俱死矣,色不接於目,聲不接於耳,衣裳杖履不接於吾手足,然則何以知有古之人?古之人則未有文字之前賴語言,旣有文字之後賴文字矣。舉古人之事,載之文字,謂之書。書之爲國敎所出者,謂之「經」;書之實欲創敎而其敎不行者,謂之「子」;書之出於後人一偏一曲,偶有所託,不必當於道,過而存之,謂之「集」:此三者,皆言理之書,而事實則涉及焉。書之紀人事者,謂之「史」;書之紀人事而不必果有此事者,謂之「稗史」。此二者,並紀事之書,而難言之理則耄г⒀伞4藭蠓惨病H粍t古之人恃何種書而傳乎?古之人莫不傳,而紀事之書爲甲。然而同一紀事之書,而傳之易不易則各有故焉,不能強也。書中所用之語言文字,必爲此種人所行用,則其書易傳,其語言文字爲此族人所不行者,則其書不傳。此一也。卽此語言文字爲本種所通行矣,而今世之俗,出於口之語言與載之紙之語言,其語言大不同。若其書之所陳,與口說之語言相近者,則其書易傳;若其書與口說之語言相遠者,則其書不傳。故書傳之界之大小,卽以其與口說之語言相去之遠近爲比例。此二也?卽其書載之文字之語言,與宣之口舌之語言彌相近矣,而語言之例,又大不同:有用簡法之語言,有用繁法之語言。簡法之語言,以一語而括數事,故讀其書者,先見其語,而此中之層累曲折,必用心力以體會之,而後能得其故。繁法之語言,則衍一事爲數十語,或至百語、千語,微細纖末,羅列秩然,讀其書者,一望之頃,卽恍然若親見其事者然。故讀簡法之語言,則目力逸而心力勞;讀繁法之語言,則目力勞而心力逸。而人之畏勞其心力也,甚於畏勞其目力。何以證之?譬如有一景於此,或繪之於畫,或演之於說,吾知人必樂觀其畫,甚於樂觀其說,蓋說雖曲肖詳盡,猶必稍歷於腦,而後得此景,不若畫之一樱u知爲更易也。惟欲傳一事,始末甚長,畫斷不能繪至無窮之幅,而且事之情狀反復幽耄В亢鋈f變,又斷非畫所能傳乎?故說仍不能廢,而繁言亦如畫焉。若然,則繁法之語言易傳,簡法之語言難傳。此三也。卽用繁語觀之,不勞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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