晩清文学丛钞·小说戏曲硏究卷-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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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宗拢�德恭紀》篇云：「德宗平生最惡外洋機巧玩物，卽鐘表亦不肯多置左右。後來崇尙西法，純出於保國救民之念，而絕無喜新厭故之思，此伲�諸天地而無？者。外間所傳某侍郞每召見，必懷西人奇巧玩物數事以進！故拢�眷最隆者，皆郑�諑之蜚語耳。」又惲學士《光緒帝外傳》，亦有「上素儉，衣皆經澣濯縫級，聲色狗馬之好，泊如也」等語，則此說其信非確乎？　

　　十二《漢書》「感？」作「感槪」之考據　
　　說見十一回菶如在磨勘處所爭辯　

　　本書稱菶如在磨勘處勘得一卷，將「感？」之「？」寫成「槪」字，自信其必铡�。方詡詡自鳴得意，不意仍被袁、連二人譏笑，罵菶如《漢書》都洠в锌催^。據此則「？」字寫「槪」，其出處當在《漢書》上。考《前漢書》三十七卷《季布傳》贊曰：「（上略）賢者罩仄渌溃�夫婢妾賤人，感槪而自殺，非能勇也，其畫無俚之至耳。」連荇仙所稱《漢書》，當卽指此。又《康熙字典》木部十一畫「？」（同「槪」）字下，其第六音義云：「又口潱�切，同？。」亦引《史》《漢》，《季布傳》贊語爲典。然則「感？」，寫作「感？」，辗侵囌‘不典可知。宜乎菶如之爲袁、連所笑矣。噫嘻，狀元！　

　　十三潘尙書開單捜羅名士一事之索耄А�
　　說見本書十三回　

　　按本書所載潘八瀛於會試場中苦心搜求名士一節，亦並無何等關節，僅不過以一小册子交給袁尙秋，囑其轉致各房官，按省搜羅而已。然卽其所舉中式各人之姓名（如姜表、米繼曾、葉鞠等），及尹震生獨自暗中反對之兩層，加以考索，則此事與己丑會榜之事暗合，實卽眉壽鼎關節之小影也。蓋江標、費念慈、葉昌熾等（姓名參閱前索耄П恚�，皆係己丑科分，卽《湥Т�野記》中所謂眉壽鼎進士也。又考《棲霞閣野乘》記己丑會試事，有「徧致同考官，令有用銘語入文者一律荐舉，各房奉命惟謹，而某房獨與文勤忤，有首場已荐，因二場引用銘文而擯棄者」云云。其所謂某房，卽指楊也。惟本書中之章、聞二人，於事實上則爲許鶴巢，知者頗多。茲將《棲霞閣》《潘文勤之好士》一篇錄下，以便讀者參閱自得。其詞云：「吳縣潘文勤公，喜誘掖後進。己丑會試前，吳門名孝廉許某薄撸Ь�師，文名藉甚。一日，文勤治筵邀許及同里諸公車飮。酒闌，出古鼎一，文曰『眉壽寶鼎』，銘字斑駁可辨，顧語座客曰：『盍各錄一紙？此中大有佳處也。』客喩意，爭相傳寫而出。迨就試時，文勤總司閱卷事，二場經文有『介我眉壽』一睿�，先期則將眉壽鼎文刷印若干紙，遍致同考官，令有用銘語入文者，一律荐舉。各房奉命惟謹，而某房獨與文勤忤，有首場已耍В�因二場用銘文而擯棄者，則許某是也。而江西學使王勝之太史，乃因是高捷南宮矣。先是，太史館吳大澂家，主賓頗相得，太史公車北上時，吳無以爲贈，出所著《古器圖考》一卷授太史，曰：『潘某好金石。此屆又必爲總裁，姑以此作敲門磚何如？』及期，太史見銘文在圖考中，乃悉援引入文。壈袢眨�文勤生堂皇監視，見同里名下士皆入彀中，掀髯自喜，顧許某獨不與，疑焉。記有一卷置之魁選，或當在是。及拆視，知爲太史，乃大恚。」　

　　十四铡�中劉毅爲會元，非潘尙書事之別證　
　　說見十三回　

　　本書稱潘尙書欲得章騫（卽張季？先生）爲會元，以爲此榜生色，不意铡�中劉毅（劉可毅）之卷。尙書於是大恚，始終不願接見劉等情。考劉可毅爲壬辰會元，實出翁之門下，作者將翁事作潘事者，故作疑陣也。（書中此例不少槪見，？者當知此非作者之铡�，乃作者之深意也。）《藝苑叢話》云：「劉可毅捷南宮之歲，總裁爲翁師傅同龢。時張謇名滿都門，翁擬以之冠全榜。第二場詩藝爲『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四句。劉卷有句云：『策馬三韓，雪花如掌。』張昔年曾撸Ц啕悾�翁以爲作是語者，季？無疑，不待推尋，定爲首選。及揭曉，乃劉也。」然則非潘伯寅尙書之事可證矣。　

　　十五莊崙樵得妻佳話，可正所聞錄之铡�　
　　說見十四回小燕在唐？處所述　

　　張佩荆�娶李傅相之女公子爲繼配，其一段求婚笑史，一時朝野盛傳，播爲佳話，頗足徵傅相愛才若渴之铡Ｒ越馊水敃r所聞，確與本書所述大致相同，雖出諸小說家言，傳聞不？異詞，然其年代則固在張贖罪之後，而非少年掇巍科之時。其伉儷名分，則固爲續弦，而非元配，此亦盡人皆知。乃近人札記《所聞錄》中，亦有《張佩荆У闷蕖芬粍t，其所記大略，去事實愈遠，茲並附錄以見其铡�。《所聞錄》云：「張佩荆�入會闈，適李文忠爲主考，榜發後，張郑�師至李宅，文忠喜其才華，酬姌O至，曰：『汝才氣與我女同。』（解人曰：『狗屁不通！試問世間老師於門生，豈有初次接見，而言語間忽以椋�中女兒爲談資者？況進士郑ё鶐煟�原非尋常師弟可比。且以才氣相比，非卽自誇其女乎？』）張卽拜伏稱壻，（解人曰：『尤其放屁！老師但不過自誇一句，門生卽巳自認爲壻；假使老師之女爲巳字，或巳嫁，或巳寡，則門生又將如何？』）謝不已。李迫於勢，無能辭，（解人曰：『此門生有何勢可迫老師？豈卽將來迫其女兒之勢耶？何此勢未敬夫人，先敬其丈人？嗚呼可殺！』）因迹�取焉。（解人曰：『一發可笑！硬將張冠與李戴。竞連文理也不通。試問老師於此，究竟迹�取何物？豈卽迹�取其先敬丈人之勢乎？』）小人之善於迎結權貴，其術實有可畏者。然文忠以一語之失，遂巍巍成了一座丈人峯，殊爲不値。（解人曰：『以我看來，文忠旣巳迹�娶，復有何不值耶？一笑！』）　

　　十六郭筠仙被湘人驅逐之證實　
　　說見十八回談瀛會席上語　

　　郭嵩壽侍郞得風氣之先，識洋務最早。光緒元年八月，派使英國，至四年春，兼充駐法公使。新加坡設立領事，乃其所奏定。四年冬，期滿歸國。旣還朝，請假省墓，以小輪駛返湘中原籍。時內河小輪猶未通，湘人見而大嘩，謂郭沾染鬼子習氣，斥爲漢奸，目爲吃敎，大集明倫堂，聲罪致討，並焚其輪，驅逐出湘，幾致不認爲湘人，郭噤不敢問。觀此，可見當時內地風氣之窒塞矣！　

　　十七大刀王二之奇俠　
　　說見十九回河西務店中盜畫睿�名事　

　　按大刀王二實爲半壁街大刀王五，名正誼（見《湥�史紀事本末》），光緒初京師大俠也。業保鏢。河北、山枺�羣盜，咸奉爲祭酒。其所劫必贓吏猾胥，非不義之財不取，其詳見《春冰室野乘》中。又《紀事本末》稱：「光緒二十年，安維峻侍御曉峯，以參李鴻章，詞連李蓮英，奉旨革職，遣戍軍台。都中郑麄魃徲�銜之甚，中途必死之。有幽、燕大俠大刀王五聞之，踵門求見曰：『此去途中多暴客，非小人爲衞，必不？。』因護之往，車馱資皆其所出云。」又五素與譚復生善，戊戌之變，五詣譚所勸之出奔，願以身護，譚固不可，乃已。按本書預擬回目第二十三回之《撸�天躍馬，老英雄自願送孤臣；燕？摚Ы穑�豪公子無心結死士》卽係此二事。陸君《續孼海花》二十五回中，竟铡疇戱R玉崑送衞汝貴，及李公子結交王二。實非病夫原旨。蓋病夫所下字眼，均有分量，其所以用「豪公子」者，因譚爲當時著名海內四公子之一，非尋常官宦之公子也。　

　　十八余敏寫履歷，及魚邦禮邉由虾５乐�證實　
　　說見二十一至二十三回　

　　考《春冰室野乘》紀載玉銘（卽余敏）、魯伯陽（卽魚邦禮）之事甚悉，略謂：「四川�｝茶道玉銘者，都下木商，籍搿畠葎崭�，入貲得同知職銜者也。其謝恩召見時，上詢：『爾向在署當差？』對曰：『奴才向在〇〇（此二字爲當時？？字號，記者巳忘之矣。）』上不解，又問之。則曰：『皇上不知〇〇乎？〇〇者，西城第一木廠也，奴才向？管事。』上哂曰：『然則木廠掌櫃耳。木廠生意甚好，何忽棄而作官？』對曰：『因聞四川？茶道出息比木廠更多數倍耳。』上是時？怒甚，然猶耄�忍未發。復問：『爾能國語乎？』曰：『不能。』『能漢文乎？』囁嚅良久，始對曰：『能。』上乃以纸筆擲地，令一太監引之出，於乾湥�宮階上默寫履歷。待之良久，始復命繳卷，僅有『奴才玉銘，某旗人』數字，字如茶杯，而脫落顚倒，不可辨識，甚且『玉銘』兩字亦復錯訛，不能成書。上始震怒，立命以同知歸部候選，而改授張元普爲�｝茶道。玉銘旣失官，復歸木廠。後承辦醇賢親王祠廟大工，以乾洠Ь蘅钍掠X，詔提督衙門逮捕，乃披剃爲僧，遁入西山佛寺。先是，有魯伯陽者，亦以夤緣得官蘇松太道。旣抵江南，劉坤一知其由來，固靳之，終不令到任。數月後，竟藉事劾去之，奉旨開缺。聞魯於此缺先後邉淤M耗去七十餘萬，竟未得一日履新，因憤而入山，着道士服，不復出矣。京師人談此兩事，戲謂之一僧一道也。」按此卽本書中庫丁余敏及山枺�人魚邦禮之實事也。又惲學士《光緒帝外傳》，亦並載此二事，惟以玉銘爲玉崑，則铡�。（《枺�華錄》中亦作「玉銘」可證。）其於魯伯陽事，則較此爲詳。此二人實爲當時枺�西朝暗中激簟�之點。《紀事本末》載「二十年冬十月，降瑾貴妃、珍貴妃皆爲貴人，又「文廷式以托病出京，僅？於罪」云云，卽本書所謂連累皇妃及皇妃師傅是也。蓋文乃二妃之師，最爲光緒帝所重。本書章鳳孫夢中所見兩條道兒，其寓意卽謂枺�邊的道兒是珍、瑾，道口大樹爲聞韵高，西邊的道兒是李蓮英，一羣烏嘴油臉小孩，卽如小燕父子等一班結交連公公者是也。　

　　十九李治民之槪略，及薆雲、素雲、怡雲之考索　
　　說見十九回　

　　書中李治民即李？銘，別號？伯，浙江會稽人。爲同、光間知名士，著有《白華剑�跗閣詩集》，博學傲物，久躓名場，成光緒庚辰進士，年已五十一矣。然才名早播一時，如潘文勤、張文襄等，最爲傾倒。官至御史，略見近人詩錄。張文襄《南窪修禊送客》詩，卽送？伯也，故有「會稽內史」之句。又攷《鞠台集秀錄》載：「雲龢主人朱藹雲，字霞芬，蘇州人，搿�四喜部。」又素雲、怡雲，均熙春班。二班均在韓家潭，與書中三雲正合。　

　　以上三稿，原爲民國丙辰（1916）望雲山房刊《孽海花》第三册（卽原二十一回至二十四回）附錄。　

　　*1　①自注：內史第五行燈，亦予所藏。　
　　*2　②自注：予得地十笏於玉山之側，擬構寶燕閣，他日居之。　

　　●卷五　

　　○聞菽園居士欲爲政變說部詩以速之　
　　康有爲　
　　我撸�上海考書肆，羣書何者銷流多？經史不如八股盛，八股無如小說何。鄭聲不倦雅樂睡，人情所好拢�不呵。自從戊戌八月後，天昏霧黑暗山河：房州椋�廢金輪復，大鵬遮天玻щp目。天宮忽遇南風扇，蓮花留得六郞宿。呂家少帝豈劉氏，潘后童女爲魏續。天柱爾朱假大權，內總禁衞外旗綠。兵馬元帥都天下，坐觀玄黃聞鬼哭。姚宋才名甘作輔，何況無恥陳伯玉！頃者開科買士心，秀才得意羣呻吟。君國淪亡彼豈識，科第偸浮�兴鶜J。舊黨獻諛狂一國，大周受命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