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 作者:西奥多·索伦森-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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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一次异常迅速的动员。我负责的十三个人的名单,是根据人事档案、朋友关系和肯尼迪班底里各个人的记忆,以及每个小组主持者的推荐而获得的。
据我记忆,没有一个人拒绝到特别工作组工作的邀请。这一方面是由于那时正值知识界对新政府抱有希望并愿意合作,一方面是由于通过委以备受尊敬的职务而使他们的才能得到了赏识。在某些情况下,他们接受任务的口气,比起他们最初听到接线员的话——“索伦森先生从棕榈滩打电话来给你”——的时候的反应,热情略差一些。
这些特别工作组的成员是没有酬劳的,而且往往连工作经费都没有。在许多情况下,只有小组主持人才能获得公众的称赞,并得到当选总统的亲自接见。在这些专家中,有许多人不久便在肯尼迪政府中获得了职位——这些人是杰罗姆·威斯纳、沃尔特·赫勒、威尔伯·科恩、莫蒂默·卡普林、亨利·福勒、詹姆斯·托宾、斯坦利·萨里、阿道夫·伯利、乔·麦克默里、汤姆·芬勒特、罗伯特·谢策尔、唐纳德·霍尼格、弗兰克·凯佩尔、林肯·戈登、杰里·斯平加恩、钱皮恩·沃德、阿图罗·莫拉莱斯·卡里翁以及其他许多人,其中包括前面提到的名单中的“学术界顾问”。但是有些人没有受到邀请,有些人未能接受邀请。此外,财政上的限制,立法方面的反对或者其他实际上的束缚,往往严重地阻碍了他们履行自己的职责,使他们如果不是沮丧的话,至少也是感到失望的。
在1961年1月初,这些特别工作组的报告送给肯尼迪的时候,当选总统私下对它们的评价是“很有助益”以至“极好”①不等。有些报告,例如主张对各个军种根据职能界线加以大规模改组的赛明顿报告,引起的争论太大,只能对将来的规划起到刺激作用而已。其他有些报告,例如珀杜大学校长弗雷德里克·霍夫德及其第一流的教育问题特别工作组所提出的九十亿美元经费的那项计划,只是确定了一种不可能立即达到的标准。但是,所有报告都提供了有益的材料、论点和主张,并且所有的报告几乎都在立法中得到了直接的反映。例如,保罗·塞缪尔森的反衰退特别工作组,在制订新政府最初的一些经济计划方面起了重大的作用(并且使肯尼迪枉费心机地加倍努力,想劝诱塞缪尔森离开他所爱好的学院的宁静生活并参加到“新边疆”来)。
①这些报告或报告的摘要,一般在送交当选总统后就予以披露,尽管有些建议——例如在拉美报告中有关古巴问题的建议,在税收报告中有关改革赋税的建议——被认为最好保密。凡一经被任命为相应的内阁成员和次一级的内阁成员都可以看到这些报告。在某些情况下,后者在他们所分工的范围内与相应的特别工作组配合工作。
但是新总统施政纲领的制定既没有等待。也没有取决于各特别工作组报告的完成。1960年11月和12月,在预算局工作人员和我的同事们的帮助下,一份包括总统可能采取行动的所有有关立法、预算和行政问题的查核清单已经拟定好了。①经过同我们新任命的预算局长和留用的副局长开了一次会议之后,我们把这份清单加以提炼,压缩到便于处理的规模。12月21日,我们在棕榈滩跟当选总统开了一个日以继夜的、争论激烈的会议,对这份包括二百五十多个项目、从地区的复兴问题到奈基式三型地对空导弹问题等内容的清单进行了研究。肯尼迪看了这份既长又复杂的清单之后说,“现在我明白为什么艾克少不了谢尔曼·亚当斯了。”
①这份清单是根据肯尼迪的竞选诺言和书面声明而编制的,并且已由我们的工作人员和预算局作了分类索引。它还根据1960年的民主党竞选纲领和我们的各种竞选会议及委员会提出的主张,第八十六届国会没有通过的民主党的和无党派的立法提案,需要延长或修改的即将到期的法案以及其他由预算局对各个机关、各个问题搜集整理的简明材料,其中包括艾森豪威尔提出的一些与党派哲学无关的建议。
那时候,肯尼迪已作了很好的休息。比起大选结束后两个星期我上次到棕榈滩去时,他的头脑要敏锐和清楚得多。那时,他看上去仍然很疲惫的样子,勉强地在应付人事和方案选择中的一些细节问题。现在,他晒得很黑。当他在卧室里换下游泳裤的时候,他开玩笑地说自己看上去多么胖。他的意见是明确而果断的,看到他那种还未到真正负起全部责任时就已迫不及待的心情,使我感到颇为振奋。
根据12月21日那次会议的决定,他向每个未来的内阁成员发出了一封详细开列了各种问题和要求的信件,分派给他们草拟详尽的建议和文件的任务,新的预算已准备就绪,各个特别工作组的报告也适当地加以采纳——早在肯尼迪就任总统之前,一份肯尼迪总统的施政纲领业已定型了。为此而进行的大量准备工作是空前的。显然,这使新总统有可能马上在立法方面采取主动行动。在政府政策的几乎所有紧要的方面——包括经济衰退的复苏、经济的增长、预算、收支平衡、保健、住宅、公路、教育、税务、资源保护、农业、制订规章的机构、对外援助、拉丁美洲、防务及利益冲突等问题——内容充实的总统咨文和大约二百七十七个单项的要求,将在肯尼迪执政的头一百天内提交国会。
就职典礼
1月初,他的施政纲领制定工作正在顺利地进行着,一些主要的职位也已决定了人选,这时,当选总统的注意力就越来越多地转向就职典礼的准备工作了。他对于庆祝总统就职的音乐会和同时举行的五个舞会(他都将参加)的计划,对于长达四小时的总统就职典礼的游行(他将在二十度的气温中检阅这些队伍)的计划,对于民主党为筹集百万美元基金而组织的总统就职庆祝会(尽管由于大风雪,庆祝会推迟了两个小时,他还是极为欣赏),以及对于所有其他的庆祝活动都是兴致勃勃的。他请罗伯特·弗罗斯特在就职典礼中发表一首诗。他要玛丽安·安德森歌唱《星条旗》。他找出一本家用《圣经》,用它进行就职宣誓,这就不致刺激“新教徒及其他美国人联合会”了。他指示,参加正式宴会时要戴大礼帽,而不要戴霍姆堡帽。①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开始写他的就职演说了。
①男子所戴的一种窄边凹顶之毡帽,最初用于德国的霍姆堡。——译者
他在11月第一次同我谈起就职演说的事。他需要来自每个人的建议。他要求讲稿写得简短,并集中于谈对外政策。他不要演说带有党派色彩、调子低沉或对前任有所非议。他既不要沿用关于共产主义的威胁之类的冷战词汇,也不要用任何可能会使赫鲁晓夫误会的含糊的话。而且,他要求这篇演说给这个即将开始的时代定下一个调子来。
肯尼迪的演说稿从来没有改过那么多遍。每段话都经过了一再的润色、修改和删节。
起初,肯尼迪在棕榈滩构思时,我在华盛顿郊区自己的家里根据当选总统的电话指示以及从其他来源搜集来的材料进行工作。后来我飞往棕榈滩,被送到肯尼迪父亲的海滨寓所去,把我为正式起草和集中材料用的底稿交给他看。我们坐在俯瞰大西洋的一个室外就餐用的阳台上工作了一个上午。
他对于概述国内目标的每种想法都不满意。他说,那听起来是党派宣传,起了分裂作用,太象是竞选了。最后他说,“让我们把国内方面的材料全部删掉。反正,演说稿太长了。”他说他要这篇演说成为二十世纪最短的一篇。“这个办法效果较好,我不希望人们把我看成一个夸夸其谈的人。”我说,他不可能搞得比1944年富兰克林·D·罗斯福压缩了的战时演说更短,可是他却决定要写出1905年以来最短的一篇总统就职演说(不到一千九百字)。
在就职前一天的1月19日,就职演说完稿了。他叫筹备委员会查一下放讲稿的台架的高度。一份大字不的打字稿放进一本活页的笔记簿里。在肯尼迪家里他的椅子旁边,以及在他去纽约的一次急速旅行的座位旁边,都放了一份演说稿,以便他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去熟悉它的内容(他从不背诵演说稿)。在那闹哄哄的、排满会议和筹备工作的最后一天的活动日程中,肯尼迪还抽空会见了我的七个小侄女和侄子以及他们的双亲,这时在他的身边仍放着那份演说稿。
就职那天的早晨寒冷而晴朗。驻扎在华盛顿地区的三千名军人干了一桩惊人的事,他们开动七百台扫雪机和卡车彻夜奋战,把厚达八英寸的积雪扫清——头一天,这场雪几乎把华盛顿市困死了。(听到下达扫雪的命令时。一个肯尼迪新任命的经济顾问——他已经负担着十几项任务了——疲乏地对顾问委员会的主席说,“如果他们叫我们去扫雪,那也不要感到惊奇。”)从各州来的观光者,自从预选后我们就很少见过面的、喜气洋洋的肯尼迪竞选工作人员,外国的使节和显要人物,上任和卸任的官员,一个特邀的由一百五十五名作家、艺术家和学者组成的团体,以及数千名各种年龄、各种背景的普通公民,云集在首都和国会山上。在油漆一新的国会大厦东端,临时的木制观礼台上,在闪耀的阳光下和严寒的天气里,聚集着致力于“新边疆”的内阁成员以及白宫的官员。我们这些人的穿着跟“边疆居民”有些相象,礼服里穿着毛线衫,戴着毛线手套和大礼帽。当我们相互愉快地打招呼的时候,寒气只会振奋我们的青春活力和朝气蓬勃的精神。
几乎没有人会忘记中午十二点举行庄严典礼那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虽然阳光和白雪刺眼,使得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老眼难以看着稿子朗诵一篇新的献辞(……一个充满诗意和力量的黄金时代——今天中午就是开始的时刻……),他还是果断地凭着记忆,背诵了他的一首旧诗……
红衣主教理查德·库欣为这位知名的教区居民发表了一篇感到自豪的(而又拖得很长的)祈祷。同时,消防队员和保安人员不对付着在读经台里冒起烟来的短路电线。
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合众国第三十五任总统,以惊人清晰的语调,重复着首席法官厄尔·沃伦领他朗诵的就职誓言。他曾对休斯敦的牧师们说过他可以无条件、无保留地接受这个誓言,他说,“让上帝保佑我吧。”
几乎没有人会忘记就任与卸任总统这两人之间显示出来的强烈的对比。一个是可爱的而又富于献身精神的中西部农村和军事学院的产物。另一个则是出身于东部城市的温文尔雅的人物。两个人都把他们成年后的整个生涯贡献给他们的祖国,但是他们又有着巨大的差异,这不仅表现在年龄、宗教信仰和政治哲学方面,而且表现在对于政治这个职业以及总统职位的权力的看法上。他们就座时,人人都注视着他们。一个是历届总统中年龄最大的,另一个是被选入白宫的人中年龄最轻的。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已经七十岁——在他的继任者看来,仍然显得很健壮——坐在约翰·肯尼迪旁边,后者只有四十三岁,在二十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