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杀手:美国欺诈全球真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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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2005年1月前往巴西,参加世界社会论坛①(World Social Forum,WSF)的时候,正赶上一场声讨公司帝国势力的、几乎上升到革命高度的运动。除了查韦斯、卢拉及古铁雷斯之外,内斯托尔· 基什内尔及塔瓦雷·拉蒙·巴斯克斯也分别赢得阿根廷和乌拉圭总统选举。尽管也有人可能在压力下做出某些让步,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发起了公开谴责美国干预和外国公司掠夺行径的民众运动。美国的媒体可能会将他们视为“左翼偏激分子”、“卡斯特罗的支持者”,甚至“共产主义”分子,但在非洲、亚洲、欧洲及中美和南美洲,人们都知道这些当选的每一位总统,都是致力于捍卫本国利益的民族主义者,决意将他们国家的资源用到帮助穷人摆脱贫苦的事业中来。
智利也正在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已刊载的报道和近来解密的美国档案,证实多年来一直盛行的流言飞语确有其事:尼克松政府、中情局与美国公司、智利军方沆瀣一气,相互勾结,于1973年颠覆、暗杀了民选总统萨尔瓦多·阿连德。而阿连德总统所谓的“罪名”竟然是兑现了竞选承诺—智利的资源应属于智利人民—在其竞选胜利后,将外资铜矿、煤矿、钢铁行业及60%的私人银行收归国有。就像以前在伊朗、伊拉克、危地马拉、印度尼西亚及其他众多国家所干的勾当那样,美国照样要扶植一个人替代阿连德。有个人正好符合嗜杀成性的暴君形象:奥古斯托·皮诺切特将军。20年之后的今天,世界社会论坛与会代表对新发布新闻的议论也是喋喋不休:美国参议院调查官员和智利法官,揭露了皮诺切特的贪污腐败内幕—他在华盛顿的里格斯银行①和其他银行开设有好几个秘密账户,存款额至少1 600万美元;皮诺切特本人将因为他领导的警察武装和军队屠杀2 000人而最终被送上审判席。
世界社会论坛大会上也议论着另一个传闻,关于一位智利女性。她的父亲是空军少将,因为反对皮诺切特总统而被迫害,死于监狱。这位女性将成为2005年总统选举的一个热门候选人,她就是米歇尔·巴切莱特②(Michelle Bachelet)。她的事业蒸蒸日上,曾历任智利卫生部和国防部部长,业绩斐然。她已向世人证明她捍卫本国利益的决心及敢于叫板公司帝国势力的非凡勇气。如果她赢得大选胜利,那将意味着超过80%的南美国家都选出了反对公司帝国势力的总统,也就是说3 亿人民(约相当于美国人口总数)都选择了敢于反抗公司帝国的总统。
世界社会论坛是席卷整个世界的变革象征。该论坛在21世纪初作为世界经济论坛—政府和企业领导云集,展开合作、达成交易、精心制定贸易政策及协调公司帝国策略的会议—的相对组织而成立。2005年1月,来自130多个国家的15万名与会代表,云集巴西的阿雷格里港,共商经济、社会、环境和政治事宜,同时提出改善体制的对策。包括巴西卢拉总统和委内瑞拉查韦斯总统的其他众多知名人物,都出席了该论坛。
一家瑞典非营利组织—达格·哈马舍尔德基金会—邀请我作一个主题演说,题目是《一个经济杀手的自白—未来世界将何去何从》。为了这次演说,主办方支起了巨大的帐篷。《一个经济杀手的自白》一书的众多语言版权已被出售,但其中大多数翻译版都还未出版。这似乎并不重要,因为英语版本在广泛流传。听众把演讲地点挤得水泄不通,好几百把椅子座无虚席,没有座位的人排到了帐篷的入口。演讲结束之后,有数十人排在话筒旁边,等着向我提问,或发表他们的看法。一个年轻的巴西男人严厉地抨击了他自己的政府,让我感触良深。他指控卢拉在经济杀手面前退却,不兑现竞选承诺。他简明扼要的发言,与我在厄瓜多尔听过对古铁雷斯的评论类似。
我的发言打破了坚冰,气氛随之活跃。有的成群结队地过来和我在那里讨论,还有为数众多的人过来和我私下沟通,其中不乏非洲人、亚洲人和拉丁美洲人。他们都想与我分享他们知道的故事和想法,也想从我这里打听更多的东西。
其中有一个人,穿着比多数人更得体,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注意到他是巴西总统卢拉的高级顾问。他请求和我见一面,见面地点定在我下榻宾馆附近的小公园里。“就我们两人,请严格保密。”他补充说。
在约定的时间,我向公园走过去。心中忐忑不安,不禁怀疑是不是我的发言在某种程度上冒犯了巴西政府。是怎样冒犯的,我想不出来。不管怎么说,一个巴西官员主动过来和我谈话,而且我又要鬼鬼祟祟地去和他见面,这的确很蹊跷。
我在公园边缘站了几分钟,想放松情绪。过往车辆的喇叭,车中飘出的音乐发出的低沉而富有节拍的重音,听起来十分嘈杂。我弯下腰,嗅了嗅灌木丛中盛开的花朵,然而闻到的除了汽车尾气之外,没有任何花香。我的思绪转到这个城市。阿雷格里港是一个工业中心城市,人口接近150万,与我交谈过的美国人中,极少有人听说过这个城市。我直起身子,走进公园。
约瑟就坐在树下的一张长椅上。一改笔挺西裤套装,换上了Polo休闲衫和蓝色牛仔裤。戴着超大的太阳眼镜,看起来很夸张,就好像是一对蜻蜓似的。头上一顶松软的草帽,一直遮到了前额。我走近的时候,他站起来,神经兮兮地四处张望,然后和我握手。“谢谢你能来。”他说。他仍然站在原地,用流利完美的英语向我解释说,如果有任何人就我们此次见面而盘问他的话,他只会告诉他们,他是来了解我的底细的,想了解我的《一个经济杀手的自白》一书即将出版的葡萄牙翻译版的情况。“但我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他补充说,然后又一次扫视了公园周边,“但是,如今,谁知道会不会……”他的嗓音逐渐变弱,归于平静,然后示意我在长椅上坐下来谈:“请坐。”我们并排而坐。
他问了《一个经济杀手的自白》一书中提到的几个人物,对伊朗“亚明”和那位“博士”先生尤其是刨根问底。在我再三提醒我永远不会透露亚明和那位博士先生的真实身份之后,看得出,约瑟的神情随之宽慰。他说,他想让我把他的声音传达给美国民众,但条件是,我首先得严格保守信息来源。他主动要求我记录要点,只要我不透露他的名字即可。在谈话过程中,他提到,在我1968年从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刚好26岁。
他告诉我,他读过我写的书,对我披露的东西很有同感。然而,他说:“这不过是冰山之一角,我想你自己也知道。但我感到,我必须说出来。即使你写的书也不可能如实地反映那赤裸裸的内幕交易。”
他给我描述了他的老板—卢拉—所面临着的极大压力。“这不仅是贿赂和政变的威胁或暗杀的问题,也不是达成秘密交易和提供虚假经济预测这么简单,甚至也不仅仅是通过让我们背负无法偿还的贷款来奴役我们。事实要比这严重、丑陋、肮脏得多。”
他接着告诉我,在巴西和其他很多国家,公司帝国势力基本上控制了所有党派。“即使是那些似乎反对美国的激进的候选人,华盛顿也有办法对付。”
我问他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内幕,他笑了起来。“我也算是精于世故的老手了。”他说,“我一直混迹于政界。从约翰逊政府到大小布什政府,我都经历过。你们的情报机构,以及你所描述的经济杀手,比你想象的可厉害多了。”
约瑟描述了学生在还天真、易遭诱惑的时候是如何被收买而误入歧途的。他谈到了自己年轻时的个人经历,以及如何沉溺于声色、滥用酒精和毒品的。“因此你就明白了,即使当一个极端反美的人当选为总统时,我们假设他在人生的这个时刻,真的想叫板美国,你们的中情局同样可以搞到对他不利的你们称之为‘把柄’的东西,从而迫使他就范。”
“讹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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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词,他笑出了声。“你可以这么说,或者也可称之为‘现代外交手段’。当然,并非只有美国才这样做。你肯定也听说了关于诺列加的传闻,为什么把他缉拿到美国,关进大牢。”
“我听说是他在孔塔多拉岛暗设了相机。”这是巴拿马海岸线上的一个臭名昭著的度假胜地,是美国商人“款待”政客的“安全天堂”,声色娱乐方式往往无所不用其极,目的只有一个,将他们拖下水。在我是经济杀手的时候,曾好几次逗留此地,也曾在那里款待过客人。
“都有谁被这些相机逮住了,听说过吗?”
“传言乔治·W·布什被拍,是正在吸食白粉和进行怪癖性行为的镜头,那时他的老爸担任美国总统。”拉丁美洲流传的推测认为,诺列加曾使用小布什和其密友的照片,以此要挟老布什总统在关键问题上与巴拿马政府保持一致。作为报复,老布什入侵巴拿马,掳走诺列加,将其关在迈阿密一所监狱中。藏匿诺列加机密档案的建筑,被炸弹夷为平地,烧成灰烬。这一报复的牺牲品太多。1989年12月的那一天,巴拿马城的2 000无辜居民被烧死。很多人公开宣称,对一个没有军队、对美国不构成任何威胁的主权国家实施这种惨无人道的军事打击,只有上述推测才能给出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
约瑟点了点头。“从我的位置来看,这种传言非常可信。以我经历的事情推测,这些传言绝非凭空捏造。”他抬起头,“你也经历过。”他停下,向四周扫视了一遍,“那些内幕让我不寒而栗。”
我问他卢拉是否也很腐败,已持续多久。很明显,这个问题让他极为反感。长久停顿之后,他承认,卢拉也是腐败系统中的一员。“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爬到如此显赫的位置?”然而,他也公开承认了他对卢拉的景仰之情:“他是个现实主义者,他很清楚,为了能帮民众做点事,他别无选择……”然后他摇了摇头。“我很害怕。”他说,“如果卢拉干得太过火,华盛顿会搞掉他。”
“你认为他们将怎么对付他?”
“每个人的—正如你们的说法—壁橱中都有骷髅。每位政客都干过很糟糕的事,如果公之于众,至少在某种程度上看上去会很糟糕。克林顿和莫尼卡,当然她只是个牺牲品。克林顿在推进世界货币的政策上太过激进,直接威胁了共和党未来的总统竞选—他涉世太浅,富有干劲,魅力十足。所以,莫尼卡被推到了镁光灯下。难道你不相信小布什在外面也有一大把女人吗?但是有谁敢说呢?卢拉自然也有不可外扬的丑闻。如果管理你们帝国的权贵想把他搞垮,他们就会把手中掌握的把柄亮出来。暗杀一个对美国霸权构成威胁的领袖,可以有多种方式。”他朝我瞥了一眼,那个眼神好几个月后我还记得,似乎意味着什么。果然,几个月后,卢拉领导的政党中有四位高级官员被迫辞职,他们面临的指控是,精心策划了涉及数百万美元的交易内幕:为了换取议员的投票支持,给他们支付巨额好处费。看来这桩政治丑闻将为卢拉的政治生涯画上句号。
我问他如何才能阻止帝国为所欲为的勾当和行径,他这样回答:“这就是我要见你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