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笑红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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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飘萍悠然道:“或者他们认为我根本就不值得他们三人联手。”
欧阳小蝶道:“那倒不至於,要不然仙人掌就只需要派一个人来,何必大费周章,浪费人力呢。”
任飘萍道:“所以呢,他们三人一定会一起来,至於不和,则无关联手,杀手之宗旨自是不择手段完成任务全身而退,所以那二人一定是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欧阳小蝶反问道:“对他们而言,还有什麽事比杀你更重要呢?”
任飘萍答道:“说句实话,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欧阳小蝶忽道:“依千里莺啼所言,他们二人必然会马上赶来。”
任飘萍道:“想来他们必然会有一种方法来保持联络,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
欧阳小蝶手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道:“不如我们隐藏在那棵树上也给他们一个偷袭。”
任飘萍笑道:“哦,你何时起也学会了做杀手了。”
欧阳小蝶脸色突变又迅速地莞尔一笑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藉著月光任飘萍还是看出了小蝶脸上表情的变化,虽不知为何,却也没有多问。二人先後跃至树上,一起坐在一个碗口粗细的树干上。
树是槐树,正值开花时节,阵阵槐花香在这微风中弥漫,自是沁人心扉,只是又如何比得上伊人身上的淡淡的兰花香味呢?槐花虽香却过太香太腻,兰花淡淡幽香一缕却最是宜人。任飘萍自忖自己的鼻子没有什麽问题,可是欧阳小蝶和欧阳紫身上的兰花香味居然完全一样。
欧阳小蝶的身子轻轻地软软地倚在任飘萍的身上,双眼微闭,似是已熟睡,嘴角泛起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怎样的幸福,心头暗想:但愿此夜绵绵无绝期。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又见火光或明或暗渐渐逼近。欧阳小蝶突闻马蹄声,这才想起二人只顾谈话却忘了适才与李冰玉一战时,马儿已惊吓的不知踪影,不禁悚然一惊,道:“我的马?”便欲起身,不想任飘萍环臂一揽她的腰肢,道:“不是你的马,也不是一匹马,只怕至少也有七八匹马。”欧阳小蝶被他这一揽腰肢,全身已是柔若无骨。
转瞬间,先後有十匹马到了这棵槐树下,十匹马上骑著十个汉子,俱是黑衣,手持火把,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高峰。
任飘萍正欲呼唤第一高峰,突然芦苇荡处一声马儿的悲痛嘶鸣,一匹白马从中窜起,直向火光处疯狂奔来。欧阳小蝶定睛一看,附在任飘萍的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是我的马。”
任飘萍没有作声,只见第一高峰飞身纵起,自空中直向那匹白马追去,那白马疯狂奔来,奔跑的速度当若离弦之箭,奇快无比,纵使如此,第一高峰还是落在了那马背上,其余九人高喊:好!却见那白马前脚离地,长嘶一声,第一高峰单手一勒缰绳,双腿一夹马肚,白马立时被驯服得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马肚下一丝火光明灭间,只听‘轰’的一声,爆炸已自马肚下炸起,整个马已是炸成了无数血肉碎片,第一高峰被炸弹起空中足有九尺之距。顿时,马鸣声,人声,风声,水声融在一起,乱成一片。
第一高峰瘫坐在地上,手抚前胸,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出,众人俱已围上前去:“大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变生骤起,就连任飘萍也是未曾料到事情竟是如此的诡异,欧阳小蝶惊异紧紧抓住任飘萍。
第一高峰一抹嘴角血迹,伸手一挥直指芦苇荡,其余九人便悄无声息地呈包围式逐渐从北至南向芦苇荡靠近。
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风儿也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无情,吹得芦苇沙沙作响,火光顿时暗淡了许多,河岸边的一座座茕茕孑立的坟头上闪烁著星星点点的鬼火,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无尽黑夜中显得异常的诡异。
任飘萍原本打算下去一探第一高峰,谁知此刻的小蝶竟似有些害怕,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不由得又担心起小蝶的安危,心道:“也罢,先静观其变吧!”
芦苇荡不是很大,大概二亩地左右的样子,呈不规则的椭圆形,这个季节里,芦苇初长,并不高大,却是很密集。
这九名壮汉俱是第一高峰自河南府挑选出的一等一的精兵,平日里当是训练有素,此刻尽管心存恐惧却是步伐不乱,各自相互打著手势一步步向芦苇荡深处走去。忽然,一名壮汉手中的火把熄灭了,熄灭在他脚下的浅水中,旁边一壮汉喊道:“魏老二,你怎地把火把掉到水里了。”魏老二并未回应他,他这才举著火把照向魏老二的脸,只见魏老二一张惊恐的脸上已是乌青,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扑通一声面朝下栽了下去。他的面色已是煞白,嘶声叫道:“魏老二,魏老二……”
他这不叫则已,他这心惊肉跳的一叫,已是大乱军心。第一高峰疾呼:“王老三!不可自乱阵脚!”王老三这才清醒了三分,正待回头,却是喉头一甜,当场毙命。其余七人更是方寸大乱,用火把四处漫无目的的照著,脚下在芦苇荡中胡乱地蹬踹著,口中喊道:狗娘养的,给大爷滚出来。第一高峰大叫:“尔等速退!”他的话音方落,剩下的七支火把便在瞬间熄灭。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浓了,一切的声音都化归为一片沈寂,死一般的沈寂,除了那犹自还在风中沙沙作响的芦苇和那滔滔东去的黄河水。
第一高峰仰天长啸,道:“猫欲捕鼠被鼠戏,朋友想必不是一般的鼠,出来吧,杀人不过点头地!”此刻,第一高峰已经以刀做拐站了起来,只要第一高峰站了起来,他的身躯就笔直如刀,他本身就是一把刀,一把砍向天地黑暗的刀。
‘月上枝头’凤如烟和‘春风不度’李思然现在就站在第一高峰面前。
第一高峰冷眼一看,只见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瘦高者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脸色苍白,浑身泛著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右手执一把同样寒气四射的长剑,只是这把剑极为狭窄,只有一指宽的宽度,端的是一把杀人的好剑,此刻,剑尖犹自滴著血,而胖矮者却满脸的和蔼,脸上的每一个器官和部位似乎都在笑,看上去实在是一个好人,只是这个好人的衣袖很是奇怪,居然长及膝下。
胖矮者开始笑呵呵地说话:“御赐神捕,果然名下无虚,端的是一条汉子。”
瘦高者接口,一个像似来自地狱的声音冷冷道:“只是这年头,好汉子也不可多管闲事,多管闲事者总是死得比较早。”
胖矮者笑道:“对极对极。”
二人一问一答,在他们的眼中此时的第一高峰分明已经是一个死人。
第一高峰没有说话,提气举刀,刀身横卧,与眉头平行。
任飘萍知道此刻的第一高峰已是受伤不轻,只怕这一刀劈出已是强弩之末,於是任飘萍动,已是闪现在三人面前。第一高峰感觉道一只有力而温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道:“这一次就让给我吧,总得让我还你这个人情吧。”
第一高峰冷峻的双目中滑过一丝暖意,谁知他倔强地说道:“多谢,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
任飘萍一双眼睛看著第一高峰一字字说道:“你别忘了,还有人在等你。”第一高峰听到此话,整个人似乎是一块烈日下的寒冰,脸上的豪气干云为儿女情长所代替,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人已退下。
那‘春风不度’和‘月上枝头’见二人争来争去,似乎他们两不堪一击的样子,居然没有生气,只因刚才任飘萍从树上来到他们的眼前只是鼻子吸口气的功夫,而且这身法似乎不带一点烟火之气的灵动轻盈。
任飘萍适才根本就没有正眼敲过他们,这时才看向胖矮著,笑道:“阁下一定是春风不度李思然吧!”
这下胖矮者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代之为吃惊,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任飘萍道:“没有。”
胖矮者道:“那你是如何得知?”
任飘萍笑道:“因为前辈的袖子,前辈你不觉得你的袖子太长了麽?”
胖矮者笑道:“娃儿,你真有意思,只是老夫的袖子难道长不得吗?”
任飘萍道:“前辈的手一定有一只手是假手,因为前辈你擅用火器,应当是当年配置火药时不慎炸所致,长袖自是用来遮丑来著。”
胖矮这下更为吃惊了,道:“你怎知老夫擅用火器,马下所设置的火器为何就不是风老头所为?”
任飘萍当然知道李思然嘴里的凤老头就是‘月上枝头’凤如烟,悠然道:“那永远都是不可能的。”
这次轮到凤如烟吃惊了,凤如烟阴森森问道:“这又是为何?”
任飘萍笑道:“因为你的手。”
凤如烟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看了又看,又把剑换到左手,去看自己的右手,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问道:“老朽的手怎麽了?”
任飘萍道:“凤前辈的手粗大无比,十个手指更是又粗又短,自是十分笨拙,又怎能做得了配制火药巧制火器的事呢?想必李前辈的手一定是小巧精致,十指纤长灵活。”
那李思然已是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左手左瞧瞧右看看,说道:“任飘萍,老夫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抬头又看了一眼凤如烟。
凤如烟本来心中就不是滋味了,这时又见李思然似乎有点儿嘲笑和幸灾乐祸的样子看他,不由得怒火中烧,道:“装假手的,你在笑什麽?”
李思然乐道:“没甚麽,就算我是一只手也比某些人的两只手强。”只是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顺便又多看了一眼凤如烟的手。
凤如烟已是气极,厉声道:“手是用来杀人的,长得漂亮又有何用,老三刚才说我俩人若是单打独斗都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今日你我各自以一百招为限,谁若先杀得了这小子,另一个以後见面必须叫爷爷,如何?”
那李思然心道:这老六平日里看似和我最为要好,其实心里一直不服我这老五的位置,也罢,今日就让他知道我这老五不是平白无故地排在他老六的前面。遂开口道:“好,只是不知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树上的欧阳小蝶笑了,心知任飘萍的离间计已是得逞。
凤如烟听到此话,想也没想,道:“随便!”
李思然心想老三千里莺啼的话绝不会有假,是以让凤如烟先刺探一下这小子的虚实,到时凤老头自是不济,我再出手偷袭击杀任飘萍,自是既可以完成任务又可以一挫凤老头的锐气,遂笑道:“既是如此,老六你就先吧。”
凤如烟不屑道:“哼!就让你沾点儿便宜吧。”
任飘萍此刻虽没有必胜的把握,心里却并不畏惧,淡然道:“两位前辈一定要这麽做吗?”
凤如烟已是不耐烦,道:“你不觉得你的废话太多了。”说罢就要把左手的剑转至右手。然而就在这时,刚才还静若处子的任飘萍却已经出手,动若脱兔,迅雷不及掩耳,出手就是十招,凤如烟没有想到对方出手如此之快,而自己左手又不会使剑,只好退了十步,然而任飘萍自是不会给他机会把剑交至右手,出手更是快了十分,凤如烟此刻更是慌乱,居然险些中招。
其实论综合实力而言,任飘萍的武功还是在凤如烟之上,更何况任飘萍此刻已尽占先机,而凤如烟若是右手使剑或是扔掉手中的剑,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