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女性演说精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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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过去并没有什么两样。
让我重复一遍,妇女是受条件限制的。她们不仅受从父母和老师那里直接受到的教育的限制,而且也受到她们,受到她们所读的书——包括女作家们所写的书——所传给她们的那些神话的限制。她们受到传统的妇女形象的限制,而她们感到要脱离这种模式又是极其困难的。另外,我刚才所提到的有关妇女选择职业的几种因素——她们在男人面前感到羞怯,她们害怕如果自己的事业太成功就会搅乱家庭生活的平静——在这里也起一些作用。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妇女都是如此。有一些妇女就拒绝接受传统的妇女形象,她们设法创作对她们来说难度大、份量重的作品。她们一心致力于自己的创作。在今天的法国,对一些妇女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写作,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她们每天的生活是围绕着这个基本点而安排的。除此之外,她们对世事感兴趣,参加各种社会和政治活动。就她们的生活方式和艺术成就而言,她们和许多男作家不相上下。然而,在她们任何一个人中我们都找不到我称之为某种极端的品质,因为她们无法摆脱那些关于女性的神话。每个世纪中只有五六个人对自己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自信和如此严格的标准。她们这些人要想开花结果就需要有特殊的条件,而其中第一条就是要做一个人。妇女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因为别人对她们没有信心。她们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极端的要求,而仅这些极端的要求就能使一个人得以取得最高的成就。由于妇女没有这种严格的标准,因此她们就缺乏那种极大的耐心,而布丰则把这种极大的耐心称之为天才的真髓。她们没有这些品质不是因为她们本质上有什么缺陷,而是由她们所经历的条件作用所造成的。
因此,最后我想说,很多人关于创造力的本质的看法是完全错误的。他们认为创造力是某种自然的东西,艺术家和作家就像奶牛产奶那样创作艺术作品。妇女的本质决定了她们不能有这种生产力。说实话,创造力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它受到社会名个方面的制约。所以说问题是很清楚的,男人和女人的处境完全不同,女人的条件比男人的条件差,给予她们的机会要少,因此她们的成就也就会少。确实不能说如果给妇女以均等的机会她们会比男人们干得差些,因为机会确实不是均等的,从来就不是,在当今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机会都远不是均等的。如果说我强调了这一点作为我演讲的主题,那是因为我们正处在一个恶性循环之中,我想让妇女逃离这一恶性循环。
人们总是告诉她们,过去的妇女没有取得任何伟大或持久价值的成就,这是
为了使她们泄气。他们说这话的基本意思是:明智一点,你们永远也不会取得任何真正有价值的成就,所以也就不必浪费时间去尝试了。考虑到公众舆论的巨大力量,妇女们很容易地就相信了。我想让她们认识到情况并非如此;她们还没有取得更多的成就只是因为她们还没有得到一次真正的机会;如果她们为得到更多的机会而斗争,她们同时也是在为自己的成就而斗争。妇女不可被过去所吓倒,因为在这一领域里和在其他一切领域里一样,过去决不能证明将来。
节选自《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
我是一个女性主义者1972年
爱丽丝。史瓦兹(以下简称“爱”):你对妇女处境的分析一直是最激进的,自从1949年你出版《第二性》后,还没有人能超越你。新的妇女运动主要受到你的启发。但是在23年之后的现在,你才以实际行动参加了妇女的集体奋斗,你加入去年11月的国际妇女游行行列,这是为什么?
西蒙。波娃(以下简称“西”):因为我发现在过去20年内,法国妇女的处境并没有改变。在法律方面有一些小的改进,像婚姻及离婚法。避孕虽然比较普及了,但普及的程度还不够,只有7%的法国妇女服用避孕药。在工作方面,妇女并未获得任何重要的进展。职业妇女虽较过去多了些,但人数并不很多,而且仍局限于低级工作。多担任秘书而不是经理,做护士而不是医生。比较有趣的行业把妇女完全排除在外,在职业的升迁发展方面,妇女也受到很大的限制。这种情形迫使我思考。我认为妇女如果真想改变处境,必须采取主动。当法国的妇运者来和我接触时,我自愿加入她们的奋斗。她们问我是否愿意一起来策划堕胎宣言,和其他妇女一起公开曾经堕胎的事实。我认为这是引起大家注意的有效方式。因此,很自然地我走到街头加入激进分子的游行,接纳她们的口号,主张堕胎自由化,避孕自由化,做母亲自由化。
爱:你谈到法国妇女的处境,不过你也曾访问过若干社会主义国家,在那边妇女的处境是否有根本的改变?
西:是有些不同,几乎所有俄国妇女都工作,不工作的妇女(政要的妻子们)会被别人轻视。俄国妇女颇以工作为荣,她们负有颇多的政治与社会责任,而且真正体验到承担责任的感受。然而,在中央委员会或人代会中握有实权的妇女代表,其人数远低于男性。其他专业领域也是如此。最不吸引人及最不具名声的工作通常都是妇女担任的。在苏联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是妇女,因为医疗免费,国家发给医生的薪水很微薄,而医疗工作又特别辛劳。
妇女们被期望能从事医药及教育方面的工作,而真正重要的工作,像科学或工程方面的工作则很少让妇女参与。在苏俄的妇女,一方面仍难获得与男人一样的职业平等,另一方面处境也和其他地方一样恶劣,家事与照顾小孩仍然由妇女独力负担,妇女运动正在攻击这种状况。换言之,她们在繁重的职业工作之外,还须承担家务琐事,和其他国家的妇女并无两样,实际上可能更辛苦。从某些方面来说,俄国妇女的处境比资本主义国家好,但也更困难。
总之,在苏联,两性之间也没有真正的平等。
爱:女性主义受到诸多误解,你如何界定它?
西:在《第二性》一书的结尾,我曾说过我不是一个女性主义者,因为我相信在社会主义的发展中,妇女问题将自动获得解决。此处所说的女性主义,是指独立于阶级斗争之外,专门为女性问题而奋斗的主义。现在我仍然这样界定女性主义。在我看来,女性主义者是结合阶级斗争,但独立于阶级斗争之外,力求改变妇女处境的女性——甚至男性。她(他)们谋求的改革并不完全依赖整个社会的改革。基于以上的解释。我说我现在是一个女性主义者。因为我了解:在社会主义的美梦成真之前,我们必须为此时此地的妇女地位奋斗。此外,我发现即使在社会主义国家,男女之间的平等亦未达到。
所以,对妇女而言,将命运操在自己手中是绝对必须的。这是我现在参加妇女解放运动的原因。
另一个原因,便是甚至在法国左派及革命团体和组织中,男女之间仍存在极大的不平等。我相信这也是妇女集合在一起缔造妇女运动的原因之一。
妇女通常只做些最低等的、最乏味的工作,或幕后的事情,而男人永远是发言人;他们写稿,做所有有趣的事,承担重要的责任。在理论上,这些团体的目的是使每一个人,包括妇女,获得自由;但事实上,即使在这些团体中,妇女仍然居于次要地位。尤有甚者,许多(但非全部)左派男士极端地敌视女权运动,他们公开地鄙视我们。我想他们现在已开始改变这种态度,只因为妇女不再依赖他们,开始独立采取激烈行动了。
爱:你在《第二性》一书中,提及女性特质并未对你个人造成影响,你认为自己处于非常持平的地位。你是否意谓:妇女可以以个人之力,在职业上及人际关系中,避免女性的处境?
西:能完全逃避身为女性的处境吗?不可能!我拥有女性的身体,但是显然我很幸运,我确实已经避开了许多奴役女性的事,像做母亲及做家庭主妇的责任。在职业上也是如此——在我的年代,受教育的妇女比现在少。我在哲学方面得到博士学位,使我在妇女间享有优势地位。简单地说,我让男士肯定我,他们以朋友的方式对待一个和他们同样有成就的妇女,因为这种女性在过去是很少有的。现在有许多妇女受很好的教育,男士已经开始为他们自己的工作担忧。像我这样,一个女人不必做妻子或母亲,而仍然有充实而快乐的生活,就表示将来会有一些妇女可以获得充实的生活,且不必承担妇女的苦役。当然,她们必须生长在优裕的家庭,或须拥有某些才智。
爱:1968年5月之后,你积极参与阶级斗争。例如,你曾主编过一份激进的左派杂志,并参加街头行动。依照你的观点,阶级斗争及两性间的战争,其间的关联是什么?
西:我能得到的结论是,严格地说,阶级斗争并不解放妇女。这使我在《第二性》出版之后,想法有所改变。不管打交道的对象是共产主义者、托洛茨基派或毛派,妇女仍然永远是男人的附属品。结果,使我深信妇女必须变成真正的女性主义者,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工人受剥削和妇女受剥削之间的关联,以及推翻资本主义能对妇女解放有多大助益,都需要更深入的严谨分析,目前我并不了解。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推翻资本主义可以立即创造较有利于妇女解放的条件,但真正要获得解放,仍有漫长的路要走。如果家庭制度不变,推翻资本主义并不表示推翻了父系社会的传统。我深信不仅要推翻资本主义及改变生产方式,还要改变家庭结构。我认为必须取消家庭,代之以共营生活的公社,或其他尚待发明的新形式。
爱:在个人层面及集体层面,你觉得妇女解放各有哪些具体的可能性?
西:就个人的层面而言,妇女应该出外工作。假如可能,应该拒绝结婚。
我认为婚姻对妇女是危险的。假如真想独立,最重要的是有一份工作,这是我对所有问此问题的妇女的忠告。工作是必要的先决条件。假如你已结婚而想离婚,这表示你有能力离开,有能力负担子女,拥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当然,工作并非仙丹。现在的工作有自由的一面,也有疏离的一面。结果,许多妇女必须在两种疏离:家庭主妇的疏离与职业妇女的疏离中作一选择。
工作不是万灵药,但仍是独立的首要条件。
爱:妇女能以个人方式奋斗,使她们自己获得自由吗?还是必须以集体的努力争取自由?
西:她们必须采取集体行动。截至目前为止,我自己并未这样做,因为
还没有一个有组织的运动是我赞同的。
爱:你对现有妇女运动迄至目前的发展有何意见?
西:我认为会有进展,但不敢确定。在法国,正像其他地方一样,大部
分妇女是保守的,她们想做“女性化”的女人。我认为现代的家事环境已经给妇女一些自由,使她们有一些时间去思考。她们不会主动反抗,她们需要有人领导,才会反抗。在职业方面,毫无疑问,在资本主义国家,男人失业时,妇女将永不可能获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