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舞阎罗 若雨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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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四声金属嵌人木头的声响后,“啪啦”声起,马车当场被四分五裂!在同一瞬间,一抹黑影直窜而出,在周边洒下一串剑花后,隐身于一株榕怕的绿荫下。
“围上!”四名汉子颇有默契地分占四角,将舞影困在中央,仿佛这种仗阵对他们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崆峒八怪?”认出了他们的身分后,舞影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月影堂的堂主好眼力!没想到堂主竟认得咱们这几位跳梁小丑,我八怪深感荣幸之至啊!”八怪的脸上露出磔磔怪笑。
崆峒八怪原本为崆峒派门下的八位弟子,因生性残暴、无恶不做,终被崆峒逐出门;后自封为“崆峒八怪”,以此行走江湖。
八怪是江湖上有名的“赏金猎人”,只认钱不认人,自从接下取财杀人的工作之后,从未失手过;他们黑白两道通吃,谁给钱便替谁办事、不达目的绝不罢手。因此成为黑白两道共同忌讳的人物。
八怪向来集体行动从未例外,八人的武功各异,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几乎无人能自他们的围杀之下存活。
如此万无一失的杀手,价码当然比一般杀手高出许多。
高出多少呢?自然是高出八倍,因为他们是八人一体。
鲜少人付得出此天价般的价码,除非对方真的对你恨之人骨,唯有你死才能消除他的心头大患,否则没人敢请八怪,一般人是不愿让自己倾家荡产的。
“我以为崆峒八怪向来是焦不离孟的。”舞影试探地问。
“是如此没错,只是今日狙杀的对象有两位,不得不做一些调配,不过也离此不远就是了。”八一怪不在乎地告知,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对象有两位?另一位该不会是指笑阎罗吧?她的心底一凉,双眸四下搜寻,握剑的手心微微沁汗,皮肤的灼热感已逐渐加剧。
“甭看啦!若你是在等你的同伴来救你,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因为他已先一步到阴曹地府等你。哈哈!”八三怪“好心”地提醒她,笑得很阴。
“不可能!你们杀不了他的。”舞影煞白了一张俏脸。
她不得不这么告诉自己,否则她压不下内心对他的担忧。
四人闻言张狂大笑。“天下没有我们崆峒八怪杀不了的人。”
“大哥,别同她罗嗦了,赶快让她上路去会情郎吧。”
八三怪调侃着。
八一怪看了眼色得只剩下一双美眸的舞影,假惺惺道:“可惜喔,像你这样的美人,如此短命,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遗憾的是,我今天才发党魁影门的人见不得光的传闻原来是假的,枉费咱们拆了马车。逼你现身,我还以为能见着什么天下奇观呢,由此可知,江湖传闻皆不足以采信。”
“杀了她!”八一怪话声甫落,四条人影已同时动作,宛如嗜血的狼。
舞影本能地使出毕生绝学,窒闷的胸口几乎夺去了她的呼吸,若非浓荫蔽日,此刻的她早已倒下。她倔强地撑住自己,发挥十成的功力在四人间游走,因为她想活下来;活下来确定他的生死,活下来见他最后一面,否则她死不甘心!
“咦?”八一怪邪恶地笑了。“魅影门的顶尖杀手果非没得虚名,就由咱们陪你玩玩吧!”
舞影的全力反击激起了四人的斗志,他们决定不让她死得太快。
“唔!”舞影的胸、腹、背部各中了一掌,鲜血狂涌出口的同时,复面的黑纱亦被人揭去。
“噗……”舞影连吐几口鲜血,纤盈的身子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苍白的侧颜无损于她的美丽。令四人同时歇手。
“大哥,想不到这娘们长得这么标致,真是便宜阎罗王了。”八三怪惋惜地大叹。早知道应来个先奸后杀的,真真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八五怪闻言,贼溜溜的眼扫过那道天然瀑布。“咱们来观赏一出美人葬生湖底的戏码如何?”
八一怪咧开了嘴,向五弟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半昏厥的舞影只觉得腹下一痛,破败的身子已坠入冷冽的清泉中。
冰凉的湖水卷走了她一身的燥热,加重了她胸口的痛楚,不断自口鼻灌人的水,仿佛一根根的针,搓刺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挣扎着想浮出水面,无奈伤重的身子宛如千斤重的巨石,将她的身子直往下拖。
好难受……谁来救救她?她还不能死,至少让她确定他无恙;至少让她告诉他,她有多欢喜能成为他的妾真的欢喜!真的。单倣……自她得知他的名字那天起,她便牢牢地烙在心坎里。她好想能亲口唤他的名,等待他深情的回眸,就算只有一次也好……
她的神智迷离了,只觉得身子变得好轻好轻,压在胸口的剧痛也慢慢消失,整个人轻飘飘地宛如浮在云端。
谁?你是谁?为什么抱我?为什么吻我?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
为什么你的神情如此忧惧?
为什么你的声音如此熟悉?
为什么你的怀抱如此温暖,就如同他……
“……倣……”舞影艰涩地吐出这个字,吸入胸腔的空气刺灼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喘息地望着逐渐在眼前清晰的人影。
“舞影!”冷单倣发狂地拥紧她,又连忙担忧地松开她。“继续吸呼,别停!”
天啊!他差点便失去她了。
他知道执义山庄的人会对她不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低估了魅影门对他们的重要性,及他们不容许魅影门脱离他们掌控的决心。
是他的错!他太大意了,才会留下舞影一人在她所惧怕的白日遭到重创,他应该与她寸步不离的。
在他目击舞影伤重坠湖那一刻起,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在乎她,原来对她的爱早已在心底生根萌芽,他却高傲得不去正视它,仍假想自己是不会受爱羁绊的落拓男子,想来真是可笑。
幸好一切仍来得及!自今日起,他会好好地守护她,用他的生命宋守护。
“……单倣……真的……是你?你没……没……”舞影一口气喘不上来,胸口剧烈地起伏,她虚软无力地靠在冷单倣身上,固执地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冷单倣俯唇再为她渡上一口真气。
“嘘,别说话,你伤得很重。”抚上她娇颜的手仍有些颤抖。
“可是你……”她焦急的双眸不断在他身上打转。
“我没事。”原来这是她想要知道的。他的心突然觉得好痛,好不舍。
她笑了,笑得好美、好柔。
只要他没事,她便安心了。心情一放松,漫无的黑暗便袭上她,她笑着在冷单倣的怀里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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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影好想睁开眼,但沉重的眼皮似乎已脱离了她的掌控,兀自沉沉地闭着。
她听见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温厚的手掌轻抚她的颊与唇;她知道有人会定时喂她喝下苦涩艰咽的药汁,轻柔地拭去额际的冷汗,并为她更衣沐浴。
她喜欢沐浴后那种清爽的感觉,她喜欢那股沾在她身上的花香,喜欢靠在那副拥有伟岸身躯的人身上,喜欢聆听他稳定有力的心跳……
虽然她总是无法看清楚他的脸,过重的内伤让她犹在神智迷离间,但她心底非常明白,他是唯一信得过的人,唯一能依靠的人。
睁开了。她终于战胜眼皮,也唤回飘游的魂魄,只是在她眼前放大的,不是她所熟悉的他,而是一位白发苍苍,有着皱纹与慈样笑容的婆婆。
“冷公子料得可真准,他说姑娘会在此刻醒来,特地要老身在这儿守着你,因为冷公子说醒来后的你,身子仍是非常的虚,要老身代为照顾。”婆婆主动开口。这位姑娘的神情虽然冷漠,却是美得惊人。
“冷公子?”是冷单倣吗?“他人在哪?”她想见他。
婆婆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安抚道:“姑娘别急,冷公子人在前厅,因为我那老头子老毛病忽然犯了,疼得厉害,幸好有冷公子医治,否则就糟了。”
“他有受伤吗?”这是她所关心的。
婆婆含笑地看着舞影,笑里有许久未见的兴奋。“姑娘和冷公子很恩爱吧?瞧冷公子这几天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便知道你们有多相爱了。冷公子可是老身见过最俊俏、最体贴的相公哦,姑娘真是好福气。”
相公?相爱?
婆婆认为冷单倣是她的相公,而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怎么会……
舞影脸红地低下头,不敢望向婆婆倾羡的眸光,她怕自己会甘心陷入这场误解中,不愿跳开。
掀开衿被,舞影使劲想站起来,却教婆婆接住。
“姑娘,冷公子特别交代,一定要你先喝了这碗药才能起来。”
舞影微微一愣,惊讶于他对自己的了解。她讨厌喝药。
犹豫地接过药碗,婆婆紧盯着她的模样,让她明白她是非喝不可了。
“把这个吃了吧。”婆婆拿出一颗类似梅子的果子。
“冷公子说这果子能化去你口中的苦味。”
皱眉吞下药汁的舞影,连忙接过果子含在口中,并对婆婆投以感激的一眼。
“呵呵,冷公子真的很了解姑娘喔,否则不可能如此贴心的。”哪像她家那口子,粗心得令人生气。
舞影努力平息心中的震荡,然而加速的心跳骗不了人。也许他真的很关心、很了解她,可那绝不会是爱,绝对不是的……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他不可能爱上她,但内心的那股悸动又是为何?
算了,不想了,她根本是庸人自扰。
“婆婆,谢谢你这些天来帮我沐浴更衣。”在婆婆的挽扶下,舞影一步步向前厅走去。她喜欢这位和蔼的婆婆,便自然地开口道谢。
婆婆神情有异地看着她。“这你可谢错人喽!这些日子全是由冷公子照顾你的,所有事情皆由他一手包办,当然也包括……嗯,你不知道吗?”
“呃……”舞影只觉得所有的热气全往上涌,热得她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她原以为她所记忆的一切全是梦……
茫然地跟着婆婆来到前厅,被动地被安置在铺有软垫的坐椅上,全然失去了身为杀手应有的冷静_冷单倣忧心地瞄了失神的舞影,为老伯针上最后一针后,来至她身边。
“身子仍是不舒服吗?我瞧瞧。”他不避讳地在他人面前与她亲呢地相抵额。
直至他温热的鼻息刷过她的面颊,空茫的眼神方转为清明。
“你做啥?”她的身子往后一缩,拉开彼此的距离。
她的脸又红了,冷单倣发觉她脸红的次数似乎愈来愈频繁了,一抹兴味的笑意在他唇间化开。
“婆婆,麻烦您照顾老伯,我和我的娘子有话要谈。”
冷单倣语毕,未等舞影有所反应,轻松抱起她往后院而去。
“笑阎罗,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舞影脸红斥道。她什么时候由妾变成“娘子”了?又是什么时候应允让他抱她的?
冷单倣对她的娇斥充耳不闻,迳自抱着她来到栽满花草的后院。
“笑阎罗!”她真的生气了,又羞又气。
“好,如你所愿。”他真的放下她,而后自在地坐在身旁的藤椅上,大张的双臂似乎在等待什么。
没料到他真的松开手,仍虚弱无比的她根本站不住脚,她低呼一声,恰好跌人冷单倣早已准备就绪的胸怀。
“原来你喜欢‘主动’对我投怀送抱,下回我会记得的。”冷单倣难掩心中的得意,对她笑道。
“笑阎罗,你故意的!”她被戏弄了。气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