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尽棋亡-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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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左边，这铜墙铁壁的地方居然有个漏洞！”
是个大“勺子”！
这对一个围棋高手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艾秦后悔不迭，他怨自己太轻敌，现在自己面临着尴尬的选择，棋势已经被逆转了，他痛苦地低下头，手很沉很沉。
能不难受吗？艾秦现在的心是乱的：“非要围住中央，让白棋进角，那不单是实地损失大，连中央的厚棋的子力也浪费太多了，成了‘肿瘤’”。
艾秦心存侥幸地等待着，他多么渴望对手也犯晕呀。唉，他还是想错了，局势向着他期待地背面发展着。
左角被掏空了，黑虽然吃住了上边一子，并且获得先手，但角地一下损失了30多目，抵消之后，还是损了15目左右，这让艾秦的心一下提了起来。15目，足以把双方的优劣势扭个头。
艾秦不愿意就这么屈服，他用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把局面稳定了下来，然后无力地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舒一口气。小雪看着他额头晶莹的汗珠，心疼地擦一下，没有声音。
夜在窗外越来越黑，霓虹灯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客厅，益显得气氛的沉闷。艾秦在读秒前的最后4分钟做了最后一次长考：“一直抢着先手，自己的棋薄味渐浓，唯一的办法是能找到对手棋形的弱点，一举击溃，才能拿下比赛。”可转念，他又犹豫了，难道是自己的天元一子的威力没发挥好？
时间过得很快，双方在接下来的十多手又过去了，这回是白在搜刮黑棋，黑形势危急。
在艾秦的对局里，勺子并不多见，也很少在序盘如此落后，着急的他似乎陷入了困境。
艾秦印象最深的是不久前差点被小韩逆转的那盘棋，自己领先30多目的棋居然最后是半目胜，小韩的顽强和对官子的执着，一直激励着艾秦。
他在每下一步棋的时候都在窥探着对手右上角的弱点，到这危急时刻，他终于看出点眉目：“哈哈，右上角有着个‘赖皮劫’”。他又审视着全盘，发现白下的棋一直在制造着劫材，是想通过在劫材上占得便宜，不需要花一手棋去补自己的弱点。
看样子，对手还真不赖，在局部计算上还是很有工夫的。
艾秦始终没敢对右上角动手，劫材对自己很不利。白在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去补棋。
好个艾秦，他终于在和对手纠缠中腹的时候断开了白的3个子，这3子白是可以回家的，但是黑可以不断骚扰他，这样，右上角的劫争成立。
艾秦这次可以放心地端起茶杯了。
右上角到底怎么回事呢？
这是个典型的赖皮劫，还缓气，也就是说黑只少要花四手棋才能吃白，但是白也不能置之不理，因为棋盘已经很小了，这里如果白让步，哪怕一手棋，也会成为黑搜刮别处官子的最大武器，那最后就要比较双方的劫材。之前白劫材占优，现在这个情况完全变了。
扑，艾秦不再犹豫。
“刚从TOM来”五段来到了对局室，并且打出了一句话：“黑棋好强悍！”
小雪在边上轻声地说：“这个五段获胜了。他是你下一个对手。”
“哦。”艾秦心头一凛，继续和对手打劫。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有40多手棋，白终于在打最后一个劫之前投子认负。
艾秦赢了。
艾秦有点沮丧，这么容易掌握的局面，自己居然要靠一个赖皮劫来获胜！不过只要赢了棋就好，他反复用赢棋来原谅自己的过失。
对手的感觉则不是这样，他们在复盘的时候，对手频频说到，天元一子下得很好，说他一直被天元及天元附近的黑棋限制了自由，不过对手在私人短信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艾秦印象特别深刻。
“天元太重复了，我棋力不高，下不过你正常，但是你太在意那个子了，换个对手你肯定要麻烦。”
艾秦陷入了沉思，他手离开鼠标，疲惫地走进卧室，迅速地抓过已经蒙了灰尘的背包，掸了掸，抽出发黄的手抄书，急急切切地翻起来。
小雪进厨房做点心。
艾秦已经拿出珍藏很久的棋盘，半透明的云子星星点点地码在棋盘上，脸色专注，像是一尊木雕。
“吃点东西吧。”小雪捧着热腾腾的饺子和蘸料走了进来。敢情这小雪还有点自知之明，她习惯了速食，做菜那根本就不行。这饺子是艾秦在超市买的，只要过水一抄，基本就可以了，连蘸料也都是购买饺子时候配好的。
“你说，饺子的馅重要还是饺子皮重要？”艾秦的问话让小雪莫名其妙。她狡黠一笑：“我做的才重要！”
艾秦用筷子反复地翻动着一个开了口子的饺子，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
“不会是凉的饺子才好吃吧？”小雪揶揄着偷笑。
“顶上的一点没粘好，这饺子就散了。”中了邪了，艾秦答非所问。
“吃啊……”小雪催促着，眼睛里充满快乐，她发现捧着盘子，盘腿坐着的艾秦有点憨态。
“我是说，顶上这个口子很重要！”艾秦有点不耐。他把目光从盘子移到棋上，又从棋盘移到饺子上，夹起那破了口子的饺子往嘴里送。嚼了几下，“咕”地有声吞了下去。皱起眉头，含糊地开口：“味道的确不好，水分大了。”
小雪这下是丈二的尼姑摸不着头脑了，一脸惊讶。
“这个顶太重要了”艾秦望着小雪的迷茫解释说：“就好象天元，天地之英华尽聚于此，《周易》说‘乾乾为天乾上乾下’，乾就是天，《周易》又说‘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可见这天元一点与周围配置的这个‘合’字太重要了。”
“掉那么多书袋，和我说这些？仿佛是你写的《周易》似的，不过我听着还是有道理的。”小雪近乎拍马屁，她真的没想那么多，所有心思都集中在了艾秦这个人身上，这些日子来的相处，她越来越觉得自己需要面前这个男人。
“得谢谢你的饺子！”艾秦从床上下来，夹了个饺子：“来，也犒劳你一下！”说着把饺子送到小雪唇边。
小雪有一低头，饺子落地，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去捡饺子。（地板怕油污）
“扑”，头碰在了一起。
“你……”
“你……”
第八十五章 白雪公主
艾秦和小雪的头碰在了一起，一丝长发拂过艾秦的眼睛，他抬手想擦下眼，却正好触在了小雪的脸部，嫩滑的肌肤传来柔软的电流，艾秦的手滞留在空中半晌，小雪半伏的身子一动不动。
手开始轻轻地动了，轻柔得和水波一样，小雪的头更低了，眼里噙着泪花，气息开始发生变化。
艾秦缓慢地闭上眼睛，他不敢看小雪，一股热血马上就要溢出脑壳，修长的手指轻轻地颤抖，他沉醉了，贪婪地吸着小雪发间传来的清新味道。
小雪没有退却，反而用手紧紧地搂住艾秦的颈部，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五个月来，她的梦里无数次地出现这样的场景，她现在是按照神的指示在做着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筷子落地的声音丝毫没有惊动他和她，艾秦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一支手环在小雪的后背，使劲地向内抠着，像是渔人在水里搂住一条大鱼似的生怕失去方向。小雪起伏的胸膛在艾秦的身体不断地撞击，马上就要带出艾秦的心脏。
这样的拥抱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已经倒在了床边，不过他们始终没敢对视一眼，就这么相拥着。
都已经是成熟的人，他们彼此都感觉到了焦渴和需要，隔着衣裳，这样的拥抱不再静止，相互用身体的摩擦让周围的一切都丧失了存在的意义。
艾秦把手伸进小雪的睡衣里，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让他一阵阵地战栗，小雪的声音已经变调，一声：“可以吗？”就如被风撕碎的余响进入艾秦的耳朵。
“啊！”艾秦抽出手来，无力地平躺在床上，小雪眼里原先激动的泪花终于变成了伤感随着眼角滑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艾秦是声音几不可闻，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男人的借口永远比女人的充分！”小雪的话带着哀怨。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艾秦没说下去，他也说不下去。
“朋友，哦，我明白了。”小雪的泪水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滑落：“是我在痴心妄想。”她准备坐起来。
“不，不是，我……”艾秦换了个话题；“如果不是先遇到藜藜，我会……”他猛然感觉自己的话有问题，煞住了。
“你会怎样？爱上我吗？”小雪很机敏，有点兴奋，不过她的话是用讥讽的语气表达的。
沉默，艾秦不敢再回答。
据说女人是世界上最感性的动物，小雪莫名地感到一阵委屈，她坐起来：“我那么不值得你看一眼吗？”
“不是，不，不是，你……”艾秦语塞，他心里好矛盾，他很难说不爱小雪，这些日子来他也想过这样的问题，他更不敢说他喜欢身边的这个女孩，这几个月来，他连小雪的卧室都没去过。他想到了藜藜，想到了毛毛，他告诫自己，不能再犯错了。
“你很可爱，我们做朋友吧，最好的朋友，好吗？”艾秦的语气近乎乞求。
“好象我强迫你一样，我那么下贱吗？”
“……”艾秦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被逼进了一条死胡同。侧起身子，望着小雪梨花带雨的脸，有点心疼。他真想再把她拥入怀中，刚想伸手，又缩了回来，心里暗骂自己无耻。
“不说话就可以推脱责任了吗？”小雪责问他，现出一副母老虎的神气。
女人真是不讲理的动物，艾秦心想，可他实在找不到小雪话里的问题，他再次选择了沉默。
“那好吧，我不碍你眼！”小雪说着话，气冲冲地作势要走。
不能惹女人哭，女人哭了又生气更要坏事，艾秦虽然不怎么懂女人，他也在这时候意识到事情不太妙，霍地一下起身，用手拦住小雪，急切地说：“等等。”
小雪没搭理他，径自要强行出门。这可不太好办，再往前一步，就要撞到艾秦怀里了，艾秦躲闪不是，拦阻也不是，呆了。
“走开！”小雪命令道，如果艾秦此刻很冷静的话，还能从中嗅出外强中干的味道。
“你先坐下，我有话对你说。”艾秦也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只是这么一说，想缓和下局面。
“还有什么好说的？”小雪的脸上又添了两道新的泪痕。
“你不听话，我就不让你出去。”
“哟，你不是要留我在你房间睡觉吧？”
“……”还能说什么？一个未婚的女孩这么直截地诘问他，他还能说什么？
见艾秦没答话，小雪继续往外走，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愤怒。
事情真有那么凑巧，艾秦的右手软软地垂下还没收回来的时候，小雪的胸脯刚好撞在了他的小臂上。同时的一谔之后，艾秦忍不住把她再一次搂进怀里。
藜藜这个名字在此刻已经被置之脑后，他强烈地希望拥有眼前的一切。
怀里有轻轻的挣扎，艾秦的手越搂越紧，他低下头，焦渴的嘴唇全力地寻觅着另两片焦渴的嘴唇。艾秦的身体靠在门上，侧着头，小雪几乎就趴在他斜着的身体上。窒息的拥抱，让小雪柔软的身躯僵直了起来，艾秦已经有点着急，两只手开始不老实。
对于小雪来说，这无边的温存让她陶醉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