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战-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还没到那里就快天黑了。〃
〃我们再讲下去就半夜了!〃克撒没好气的回他一句,〃现在就去。十五分钟之内,我要做一次全面的空中巡逻!〃
夏拉曼站直身躯,敏捷的行礼,然后退下。退出营帐的时候,他已经在下达命令,召集所有的飞行员和技术支援;整个动作很迅速的展开,全基地的人员都开始动了起来。其实早在上尉往驸马的营房走去时,这些飞行员和技术生们就已经在做最后检查的准备了。
夏拉曼觉得不妥。黄昏时分的攻击行动最危险了,况且他们有可能在敌人的领上上降落,又要面对沙漠夜晚严寒而凄厉的风。可是首席神器师一向这么坚持己见,特别是面对他弟弟的问题。
一切在十分钟之内就完全就绪:五架扑翼一机,加上克撒自己驾驶的一架。这六架都是最新的机型,机翼都是S型款式,和他当年飞去寇林达的一样。克撒自己的爱机一直都保持在最佳状态,也是全队中维护得最好的一架,它能在空中盘旋更久的时间,也能比其它的扑翼机载运更多的鬼怪炸弹,稍早才从梭地岭飞过来,这期间也一直都用湿布包起来,不让机身受热影响。
他们在暮色中不停的向前飞。夕阳已经低垂,夏拉曼看着沙丘的影子长长的拖在粗糙起伏的地表,知道自己座机的影子一定落在更远的前方。
他们做最后一次爬升的时候,看见了那个营地;白色的帐篷在余辉照映下,反射出红色的光芒。营区的中间就是米斯拉那四方庞大的战斗兵器。
事情不对劲,夏拉曼却没能当场反应。他还来不及多想,就在这时,克撒已经摇摆机翼,打出攻击的信号了。
六架扑翼机分成二队,夏拉曼和克撒各领着二架员机。克撒那一队的拉升高度,围成阵势。而夏拉曼则开始俯冲,并和队友一起进行低空轰炸。
夏拉曼锁定机翼,以滑行的方式一面投下鬼怪炸弹,投掷的时候并不往下看;这项作战只是要吓唬并驱散营区里的人,第二阶段的真正目标才是那具大货柜,所以现阶段的投弹并不须要太准确。
炸弹投下去了,地面却没出现立即的反应,夏拉曼便往前看。那个方形的大箱子就在眼前,高度大约有五十码,如果照这样飞下去,他们三机可能会撞壁。其它的机员投弹速度比夏拉曼预期的快,载弹都已经投完了,因此他们便准备拉升高度,重整态势。
突然间那个大箱子就开火了。夏拉曼的高度还不够躲避。
原本毫无动静的大货柜,在一瞬间变成活动装置,四面的门窗全都开启了,枪炮弩弓也都显露在外面,其间还有很多夏拉曼叫不出名字的武器。货柜的中间缓缓升起一个大管,看起来像是抽水的帮浦,结果从中喷出的却是火焰。
第十六章 亡羊补牢
克撒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已是废墟的萼城。在这段期间,他先带着受伤的夏拉曼上尉走出沙漠,接着在梭地岭重整佑天军势,让他们并而有序的向南撤退。他们一走,梭地岭就完了;其它佑天的北境据地也一样。不过严格的说起来,只能算是旧佑天的政治势力瓦解,并不是被敌人攻陷的,因为那一带早就没有人烟、没有战士们值得去保护的东西,战后的残破中也再没有物资足够支援一支军队了。
边境在法拉吉人的掠夺之下,只剩一片空荡荡。所幸北境还有三部扑翼机,克撒的军队便在二天之内飞回萼城,这个目前仍在敌军占领下的佑天首都。女王失踪,她的夫婿便是最高权力的统治者。
米斯拉现在又多了一个称号——萼城屠夫;他早就已经离开此地,他的机器龙在破坏一切之后,也跟着离去了。从城外看去,昔日的高大城墙依旧完好如初,简直丝毫未损,可是墙内的市街已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城内没有一处不曾遭到祝融之灾,要不就是粉碎在巨龙的脚掌之下。焚城之时的烟尘和灰烬、加上屋墙崩毁的石沙粉末,让萼城在浩劫之后足足飘了三天的尘雨。当机队载着皇城男主人回家时,他看到的只是一片灰扑扑的景象,还有蜷缩在破墙之后的难民们,不愿离去或不知该何去何从。
三架扑翼机停在一处缓丘上,那里本来应该是皇宫的所在处。克撒和夏拉曼爬出机舱,只留下第三驾驶在座位上待命。
他们根本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这一切,其实除了被埋在灰烬下的残垣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克撒站得定定的,然后往旁边走几步,又往另一边走几步。他偶尔捡起一块石头,放在手心里掂掂,端详一会儿。看在夏拉曼的眼里,克撒好像回想原本矗立在这里的建筑物,揣测他现在应该在皇居中的那个地方。
在这片残砖破瓦之中,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里有被焚烧过的痕迹,也看得出屋瓦受攻击的景象。可是却没有一片瓦砾留下来。夏拉曼这才想起,那里原来是克撒的圆顶屋,因为它的地基特别深;可是现在,除了地基,那里什么也没有。克撒站在那个光秃秃的圆圈中间,双手掩面;他甚至找不到一块破片可缅怀过往。
开始有人从旧城门涌进来,夏拉曼紧张了一会儿,以为是敌人,然后才发现原来是暂时露宿在城外的难民们又回来了。他便把克撒留下,自己向难民们走去。
夏拉曼只不过是个出身东乡的小伙子,初到萼城时还是个少年;他永远不会忘记接到飞行训令的那一天,心中的那份期待和雀跃。他待在萼城的时间并不多,因为自从克撒飞往寇林达那一次后,他就负责起扑翼机队的指挥任务,可是这里对他来说,永远是那个少年心目中充满惊奇的大城市。可是,天哪,那感觉已经恍如隔世,伟大的萼城已经是个死了的废墟。
夏拉曼走到难民群里,和他们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到克撒呆立的地方,还拉着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孩子。
〃长官。〃夏拉曼轻轻的说。
〃我以前还总是骂我弟,说他做事有头没尾的,〃克撒失神的喃喃说道。然后他重新定睛,再抬头看着夏拉曼时,克撒已经又是那个首席神器师了。〃什么事?〃
〃现在来了不少人,〃夏拉曼说,〃他们想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办?〃克撒的声音听起来好像高了八度。〃他们能怎么办?叫他们逃哇!往南边、往东边还是西边,随便哪!哪里安全就往哪里去吧!跟他们说这里已经完了啦。〃
〃也许您亲自告诉他们会比较好点。〃
〃我去?〃克撒看着夏拉曼,〃说什么?说我很抱歉害他们这么惨?说都是我不好没有留在这里保护他们?说我弟弟把我当个傻瓜耍?还是说对不起,我太太跟我的大徒弟还有我的心血全都不见了!〃
克撒的语气越说越激动,夏拉曼以为他要哭出来了。但是这个头发已斑白的统治者只是摇摇头,〃不行,我没有这个资格,是我抛弃了他们。他们应该去找个更可靠的人去跟随,不能找我。〃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个男孩,〃这位是?〃
〃他说他是您的学生。〃夏拉曼回答。
克撒端详着他的面孔。〃好像是吧。你是叫……润达尔?〃
〃我是山威尔,老师。〃少年恭恭敬敬的说,〃润达尔是我弟弟。达硌士先生选他去开走扑翼机了。〃
克撒看着夏拉曼,眼中仿佛又燃起新光。〃扑翼机?这么说来,有人坐扑翼机逃过这一劫 ?〃
克撒开始发问,山威尔便慢慢的把事情始末说出来,他自己也是在战后才听另一个学生转述的。他的弟弟开扑翼机飞往东边,载走了大部分重要的文件和设计图。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在机上。对,是叫他在最紧急的状况下也可以往阿基夫飞去。不晓得,他也不知道达硌士先生和女王陛下怎么了。山威尔的复仇者是被一帮沙漠战士给撂倒的,之前它也打败过好几个敌人,可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
克撒站起身,目光炯炯仿佛火光。〃所以 ,老弟,〃他自顾自的说,〃你还没做完哪。夏拉曼!〃
〃是!长官!〃
〃我要你带领我们所剩的兵力往南走。尽可能重整军力、利用一切资源,强化阵容!〃
〃是的,长官。那您呢?〃
〃我要去找达硌士替我保存下来的知识。润达尔!〃
〃老师,我是山威尔。〃
〃还有学校里的其他人在吗?〃
山威尔环顾这个孤绝之地。〃没有了。〃
〃那就你,跟我来!〃克撒钢铁般的下令,〃我们得去找你弟弟,看看我的研究成果在哪里,然后重新开始!〃
〃这一次,〃佑天的首席神器师站在残破的家园中说道,〃老弟,这次我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我发誓绝对要让你一辈子也忘不掉,等着瞧吧!〃
仿佛回应他咬牙切齿间吐出的字句,一阵凉风从河面上吹起,烟尘飞扬在他的脚下。
※ ※ ※ ※ ※
喀洛斯石窟来了一群访客,他们都不是阿基夫人。
他们全都来自大陆北方沿海的一个修道院,那是尊奉索蓝文明和权力的神权政治体系,他们更敬奉索蓝的机器设备。这个政权宣称自己拥有非常广大的领土,可是大陆上几乎没什么国家与他们来往,等于是被排外的。他们发现其它的文明世界并不尊敬他们所侍奉的信仰,有的甚至还拿他们的神器去跟人家交易,像是法拉吉人;要不就是偷盗或挖出来研究,像阿基夫人那样;就再也不愿跟人家打交道,宁愿闭上嘴巴,只在国境内活动。
直到那个梦境来到。大约是一年多前开始的,先是兄弟会的某位弟兄梦见,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全都梦见同样的景象:有个完全由机械构成的世界,里面的科技远远超越索蓝的水准;钢铁和粗细不同的电线组成活生生的动物,里面还有个奇形怪状的帮浦,像是个难以形容的心脏,把那个机器活物赖以维生的油质抽送到全身。梦境里还有铁片做成的叶子和尖如利齿的草地,天空中下着机油般澄黄黏稠的雨,机关花到处开放。
不用说,那是个乐园天堂。
就像女妖塞连的歌声,梦境迷惑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催促他们离开故土,往梦境的中心前去,去引发神秘之地的奇迹。
二十几个基克斯兄弟会的弟兄们义无反顾的离开家;他们全都是最虔诚最可信的弟兄,侍奉机械至上的信条也最为热诚。他们设法避开沙漠中的土匪,却仍必须面对大自然最严苛的考验——日晒、高温,还有防不胜防的强盗。一年之后,只剩下一半的人抵达喀洛斯,形容憔悴,衣着褴褛,眼神狂乱,但是表情却充满了坚定和服从。
越接近目的地,他们的梦境就越清晰。梦境不但指示他们方向,甚至也告诉他们峡谷和洞窟的一切,在那里能如何实现他们的目标。于是这些修士死命的挖开老旧的石块,爬进洞窟,点起随身的火摺子,借着微弱的光芒检视地上的机械残骸;在他们伟大的机械之神眼下,这些破骨董大概是没用了才会被丢掉。
终于,他们来到巨型机器的面前。在先前一连串梦境的指点下,修士们把他们沿路上收集来的发光小石头全都放进机器里,然后一个个用手摸过那本神秘的象形文字之书。他们知道自己看不懂那些字,可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