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战-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一旦离开地平线,整个景象就变了。沙漠中尖锐的石头都变成了日晷,这片大地处处满了时钟,它们的影子随着日照移动,是另一种壮观的景致。原本深而险峻的峡谷,其实是色彩鲜明的花刚岩和沙岩层组成,看起来就像一道彩虹。干湖床上的盐结晶,在太阳照射下闪闪发光,点缀在烟黄沙漠中更显动人。高空的强风不住地拉扯扑翼机身上的控制缆线,不过他们还是努力的朝北飞去。
克撒驾驶的时候,扑翼机都照着原定的航线直飞。他偶尔会叫米斯拉看看状况,像是查查地图或是目测太阳方位等等,不过每次的状况都是正常,克撒便点点头继续驾驶。
轮到米斯拉驾驶的时候,花样就多了。他们还是保持着北偏西的方向,可是总要在同一条航线上来回绕行,因为米斯拉会为了每个新奇的景观折回去一次;就这样往来反复,克撒终于警告他,航线偏离了,他才会叹口气乖乖地飞。他们偶尔得停下来修修翅膀,顺便看看机位正不正,这时候克撒总要检查地图三次才放心。
在长达一天的飞行之后,他们找了个高地降落,然后就睡在机舱里。这里不是营区,没有围墙和散弹投石器的保护,所以他们连火都不敢升起,免得引来注意。托卡西雅虽然不必驾驶,可是长时间缩在座位上,再加上缆线间流动的空气害她头痛,所以她一下就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全身僵硬;二个年轻人倒是早就醒了,都在外面舒展筋骨。吃过一顿冷的早餐之后,一行人又上路了。
索蓝古城的中心,也就是阿马荷他们所说的〃秘密的心〃所在地,从空中一望便知。眼下是一道纵深而长的西向峡谷,尽头处有一个台地,看得出以前曾经有河流过,而现在只剩下老早就干涸的河床,在凛凛强风中还托着这块险要之地。
他们终于来到索蓝古城——现在已经是一处废墟;到处都是断垣残壁,不过还依稀看得出建筑的原貌。有的很像阿基夫式的庄园建筑,也有一些就像托玛库那里的圆顶庙宇。还有一些连托卡西雅也没见过的:空荡荡的金属架,上面什么也没有。一堆铁板被丢在一旁,每块都跟人差不多大小,边缘呈锯齿状,要不就是扭曲成恶心的虫状。二旁就是峡谷的岩壁,距离颇远,但是上面布满了像是蜘蛛似的青铜色纹饰,满山片谷。这里也免不了沙漠风沙的吹袭,许多古物都半埋在黄沙中。
〃你 现在还怀疑我的计算吗?老弟。〃克撒微笑着问道。
〃哪有傻瓜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干得好,老哥。〃米斯拉也笑得合不拢嘴。
〃索蓝人的秘密心。〃托卡西雅喃喃道。听到这句话,米斯拉也微微倒抽一口气,收敛起笑容,但是克撒却只是点点头。
〃以前的阿基夫人用'喀洛斯'这个字来代表秘密,〃克撒说,〃我们就把这块隐密的地方叫这个名字吧。老弟,我们去绕绕看,从空中看下面的布局最清楚了。〃
米斯拉点点头,正打算拉起操纵杆的时候,一个黑影却很快地掠过扑翼机的上方;沙沙漠的晴天总是万里无云,不可能是云的影子。
托卡西雅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她大叫警告的时候,米斯拉也惊觉了,机身猛然俯冲,克撒一时来不及坐稳,撞上了驾驶舱的壁面。他暗骂了一声。
扑翼机的后方,他们俯冲前还在的那个位置,一只极其巨大的洛克鸟急速冲过;这种鸟的体型都不小,但是这只特别大。在古老的传说中,洛克鸟常常在平原上猎食,把大象当成点心一样,从天上俯冲而下,一叼就走。身后这只比扑翼机大三倍的食肉鸟,飞过的气流都会造成机身震动,现在它又要飞过来了。
〃它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哪?〃克撒大叫。
〃因为我们很大,又会动!〃托卡西雅在急速飞行的风中尖声喊道,〃它可能以为我们也是洛克鸟!〃
洛克鸟已经追上他们,开始俯冲攻击了。米斯拉猛然拉回翅膀使机身向右转,可是洛克鸟也不笨;二者发生猛烈的擦撞,托卡西雅听到右侧的撕裂声大得吓人。她往外头看,只见一只翅膀已经松脱,扯断了的缆线和帆布在空中激烈的拍打。总比它整个掉下来好,托卡西雅心想,可是这么一来,速度一定锐减。
〃我们甩不掉!〃米斯拉大吼。〃我要降落了!〃
〃到那边去!〃克撒指着石壁上的铁蜘蛛窝,〃那边应该有洞!〃
〃不行啦!〃米斯拉急起来,手中的操纵杆拉来拉去,还想摆脱洛克鸟的追击。
〃谁教你飞得像只鸟!〃克撒更急,把弟弟推向一边,自己抓过了操纵杆。〃这是机器!学机器飞就行!〃
在克撒的操纵下,机身不再左摇右摆的穿梭在空中,而是笔直的朝着古城急速滑翔而去。洛克鸟毕竟头脑简单些,它还以为自己追的是一只鸟,没料到眼前的猎物就这么掉下去。就在它迟疑着要不要追下去的时候,扑翼机便与它拉开了一点距离。
克撒是朝着那片石壁冲去的。米斯拉惊慌得大叫。托卡西雅则记起小时候在庙堂学校学过的一段祈祷文,她低声的喃喃念着,一面看着正朝自己逼近的石壁。
第四章 视像
这是托卡西雅看到的景象。
这个房间里的动力石突然发出猛烈的光亮,瞬间燃尽了它所有的能源。那一瞬间的光芒,就像一块太阳的破片降落到地面来似的。托卡西雅下意识的把手举起来挡住眼睛,却瞥见那二兄弟比她更首当其冲,在宝石刺眼的放射光中就像二个模糊不清的剪影。她大声的叫着他们二人的名字,但是声音却被爆炸吞没。
是发生了爆炸,但是她的耳朵却听不见那阵爆炸波;她只能感觉得到。从石室四面的墙上传回来的空气波动,震撼了她全身的骨骼。
是有那股波动,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推向她,压过她,穿过她的身体,然后过境,把她留在原地。
是有一阵热浪,好像她突然间穿过一片烈焰,随即又消失无踪。
最后来了一阵狂风,来自她的身后,仿佛爆炸使得这个石室在转瞬间成为真空,全世界的空气都急往这里面灌救。这阵风比爆炸的威力更为强烈,而且令人措手不及,令托卡西雅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她往前扑倒,全身的老关节都在抱怨。她的眼睛有一股灼热感,也成了动力石强光下的受害者之一。石头已经不在平台上了,石室中低沉的嗡声也不再震动。
托卡西雅拚命眨眼睛,但是眼前还是一片亮白。过了许久,她的视力才渐渐恢复。每一阵刺痛都挤出许多泪水,最后她总算看得清眼前的景象。
那个平台上真的是空的,动力石不见了。
克撒和米斯拉都趴在地上,也正挣扎着爬起来,他们身上都没有外伤,但是动作却都像个老头子一样。
然后她才发现,动力石并没有消失。原来它只是裂成二半,正好分别落在二兄弟的左手里。
现在这个石室里更亮了,她也听到一种脚步声,像是金属大脚踏在石头上的声音,正从墙外传过来。
※ ※ ※ ※ ※
这是克撒看到的景象。
他想伸手去阻止米斯拉却太迟。一阵强光闪过眼前,把他们二个都包围起来。他最后看到的是弟弟脸上惊讶的表情,嘴巴张得大大的,是在大骂还是警告他?克撒根本听不见,他马上就被一阵白色的爆炸吞没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身在另一个地方。
他在飘浮;飘在一个前所未见的陆块上空,地面上却全都是纠缠的铁块和缆线,密密麻麻,纠结扭曲。许多庞大齿轮从铁块陆地里冒出来,慢慢的转动,拉扯着旁边的电线。数不清的彩皮蛇绕着陆地跑,克撒却发现那只是包了皮的缆绳,蠕动着想要钻进铁块中间。还有巨大的扁圆环、循着不同方向转动的齿轮,厚度看起来竟和克撒的身高一样,外层已被厚厚的绿锈迹腐蚀。
克撒注意到,这块大陆正微微的起伏,仿佛它本身是活的一样,随着齿轮和转轴的动作而变化。他的周围出现推挤之后的隆起,把腐锈掉的东西全都往右手边推。从那股推挤的力量来看——他猜想应该是西边,不过这里实在分不清东南西北——力量的源头有一个红红的火光。
克撒降落在其中一个铁器上,随着它渐渐移动。包着彩色绝缘体的电线在他旁边钻动,可是都碰不到他。整个陆地就像一锅鼎沸的蛇汤。
前方有个风暴。漆黑的天空中矗地卷起惨黯的乌云,蓝色的闪电从云中划过,把乌云照得更立体。
一波大雨扫过大陆,雨水的味道像油一般,不过它很快就从克撒身上经过。现在克撒的脚下漫起一阵阵蒸气,缆线和机械设备也响起一阵嘎嘎声,随即又马上停了。
就在克撒的面前,一座巨塔破地而出,把陆块里的电线和金属都扯裂了。这座塔也是用重金属块砌成,以人形大小的螺丝栓起来,外层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文字。高塔直指向天,但是克撒所站的那块铁器仍然继续前进,遇到高塔的时候甚至就这么攀过去,只当它是个丘陵。于是这座巨塔又很快的钻回地面,速度就和它钻出地面时一样快。克撒继续前进。
然后一阵昆虫摩擦翅膀的尖锐声传来,听起来有上千只虫子。克撒的身边都是这种巨响,但是他看不见。随即这阵声音也消失了。
接着,克撒看见其他的生物,全都站在同一块的金属片上,也正朝着某个方向移动。这些生物看起来很像人类,他们一面随着金属片移动,一面小心翼翼的建造着某样东西;这些人从头到脚都罩着一件发光的白袍子,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头上盖着白色的头巾。克撒很仔细的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在建造东西。
就在这时候,克撒才头一次想到自己是在做梦。他此刻应该和弟弟与托卡西雅老师在石窟里;想到这里,他便把手张开来数手指头。他常听人家说,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数数手指头最有效。数目是没错(至少他记得是这个数目),可是他确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克撒怎么想也想不透。那些白色的人形移动得更快了,不过他也看出来,这些人正在组合一件很大的青铜器具。那件器具高耸入云,就像他之前清醒时看过的青铜蜘蛛脚。克撒推测,如果这里所见的蜘蛛脚和真实世界(他们抛下扑翼机的世界)里的一样大,那么这些白衣人们的身裁,应该只比一般人类矮一点点而已。
这只梦境里的蜘蛛已经接近完成,全体由厚重的青钢块造成,关节处还有蓝白色的闪电流窜而过,并且用手臂般粗的螺丝组合。这个东西没有头,但是在尾部的中央部位却扬起了一根大圆柱。克撒立刻回忆起真实世界里的投石器,发现这只蜘蛛其实是件兵器。
在整个梦境中,克撒不只看到这件武器的外型,也看清了它的功能。蜘蛛的腿能在地面行走,尾部的圆柱能瞄向任何方向,外层覆有装甲能抵御攻击,他也观察出需要多少的动力。
那些白衣人现在都在交头接耳,因为他们发现了克撒,可是好像对这个外来者不知所措。突然间,克撒觉得胸口好沉重,仿佛一个胸腔里有二颗心脏在跳似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