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普尔小姐9 黑麦奇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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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住在高尔夫旅社。” “大概是很亲密的朋友吧?” 尼尔督察露出长辈式的笑容,看来至少老了十五岁。 “我们大概很快就会听到喜讯吧?” 他看见少女手足无措,脸上现出红晕。他几乎有点良心不安哩。她深爱那家伙没错。 “我们——我们并没有正式订婚,而且我们目前当然无法宣布,不过——噢,我想我们——我意思是说我们以后会结婚。” 尼尔督察欣然说:“恭喜。你说莱特先生住在高尔夫旅社?他在那边多久了?” “爹死后,我拍电报给他。” “他立刻赶来。我明白了。”尼尔督察说。 他使用自己爱用的措辞,态度友善,叫人安心不少。 “你问佛特斯库太太能不能让他来,她怎么说?” “噢,她说没问题,我爱请谁都可以。” “那她的态度很好罗?” “不见得多好,我意思是说,她说——” “她说了什么?” 爱兰又脸红了。 “噢,说我现在更能为自己打算……之类的傻话。阿黛儿就爱说这种话。” 尼尔督察说:“啊,算啦,亲戚常说这种话嘛。” “是的,是的,确实如此。不过大家往往很难——欣赏吉拉德。他是知识分子,你知道,而且他有一些不为大家喜欢的反传统和进步的观念。” “所以他跟令尊合不来?” 爱兰脸红得厉害。 “家父有偏见,很不公平。他伤了吉拉德的自尊心。事实上,吉拉德为家父的态度拂袖而去,我好多个礼拜没接到他的音讯。” 尼尔督察暗想:若非令尊去世,留给你一笔钱,他也许到现在还全无音讯哩。 他说:“你和佛特斯库太太还有没有再谈什么?” “不,没有,我想没有。” “那是五点二十五分左右的事,到了六点差五分,有人发现佛特斯库太太已经死了。那半个钟头你没回那个房间吧?” “没有。” “你做些什么?” “我——我出去散步。” “到高尔夫旅社?” “我——噢,是的,但是吉拉德不在。” 尼尔督察又说了一声“我明白了”,不过这次有打发人走的意思。爱兰·佛特斯库站起来说: “没有别的事了?” “没有了,谢谢你,佛特斯库小姐。” 她起身要走的时候,尼尔督察随口说: “你大概没有什么与黑画眉相关的话可以报告吧?” “黑画眉?你是指馅饼里的那几只?” 督察暗想:总是在馅饼里。他只说:“什么时候发生的?” “噢,三四个月以前——家父书桌上也有几只。他气得要命——” “他气疯了?他有没有查问?” “有——当然——但是我们查不出是谁放的。” “你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吗?” “咦——这种行为真可怕,不是吗?” 尼尔思虑重重地望着她——但他看不出她脸上有规避的表情。他说: “噢,还有一件事,佛特斯库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继母有没有立过遗嘱?” 爱兰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我猜有。大家通常都立遗嘱的,对不对?” “应该如此——可是不见得。你自己有没有立过遗嘱呢,佛特斯库小姐?” “不——不——我没有——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东西可以传给别人——现在,当然——” 他由对方的眼神发现她已体会出身分的改变。 他说:“五万英镑是很大的责任哩——佛特斯库小姐,很多事情会因此而改变。” 爱兰·佛特斯库跨出房门后,尼尔督察若有所思地瞪着前面好几分钟。说真的,他有了思考的新材料。玛丽·窦夫说她在四点三十五分左右看见有人在花园里,这一来产生几种新的可能性——当然啦,这是指玛丽·窦夫说实话而言。
尼尔督察向来不习惯肯定人家说实话。但他检讨她的供辞,看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要说谎。玛丽·窦夫说她看见花园里有人,他觉得这是真话,她以为花园里的人是兰斯·佛特斯库,并提出理由,这在当时的情况下是相当自然的,不过那人显然不是他。 那人不是兰斯·佛特斯库,却是一个高度及体型很像兰斯·佛特斯库的人,而那个时间若有人在花园鬼鬼祟祟行动,又在紫杉树篱后面潜行,当然值得深思。 除了这句话,她还说她听见楼上有人走动,此事跟另一条线索有关系。尼尔曾在阿黛儿·佛特斯库闺房的地板上发现一小块泥巴。尼尔督察想起那个房间里的漂亮小书桌。小小的仿制古董,里面有个显眼的秘密抽屉;抽屉中摆着维维安·杜博斯写给阿黛儿·佛特斯库的三封信。尼尔督察办案,曾经手过许多不同类的情书。对于热情的信、愚蠢的信、多愁善感的信和唠唠叨叨的信,他都很熟悉。有些信写得很小心。尼尔督察把上述三封情归为“谨慎”型。这些信就算在离婚法庭上宣读,也会被判为纯友谊函件,不能作数。不过这回督察暗想:“纯友谊个鬼哟!”当初尼尔发现这些信,立刻送往苏格兰场,因为当时的主要问题是公诉所认不认为有足够的证据来指控阿黛儿·佛特斯库一个人或者阿黛儿·佛特斯库和维维安·杜博斯两个人。样样都显示雷克斯·佛特斯库是被妻子毒死的,奸夫是否同谋则无法确定。这些信虽然谨慎,却点明维维安·杜博斯是她的情夫;不过就尼尔督察看来,措辞倒没有鼓励犯罪的迹象。也许他们交谈曾有煽动之意,但是维维安·杜博斯为人谨慎,绝不会把这种话写在纸上。 尼尔督察猜维维安·杜博斯曾叫阿黛儿·佛特斯库把信给毁掉,阿黛儿·佛特斯库也自称毁掉了。 算啦,现在他们手头又多了两桩命案,可见阿黛儿·佛特斯库并未杀害亲夫。 除非——尼尔督察想起一种新的假设——除非阿黛儿·佛特斯库想嫁给维维安·杜博斯,但维维安·杜博斯要的不是阿黛儿,而是她丈夫死后阿黛儿继承的十万英镑。他也许以为雷克斯·佛特斯库会被视为自然死亡——中风或急病发作之类的。毕竟去年人人都为雷克斯·佛特斯库的健康担忧啊(对了,尼尔督察自言自语说,他得调查这个问题。他潜意识总觉得此事也许很重要)。后来雷克斯·佛特斯库的死亡和计划中不同,医生及时诊断是中毒,而且把毒药名称也说出来了。 假如阿黛儿·佛特斯库和维维安·杜博斯犯了罪,那他们的处境如何呢?维维安·杜博斯会心慌,阿黛儿则会失去理智。她可能做出蠢事或说出蠢话来。她也许会打电话给他,没头没脑乱说话,而他知道“紫杉小筑”的人可能会听见。
那维维安·杜博斯接下来会干什么? 现在回答这个问题还太早,不过尼尔督察立刻想要上高尔夫旅社去打听杜博斯四点十五分到六点之间在不在旅馆里。
维维安·杜博斯和兰斯·佛特斯库一样,个子高高的,皮肤黑黑的。他可能由花园溜到侧门,走到楼上,然后呢?找那几封信,发现不见了?也许在那边等待时机,等茶会结束,现场只有阿黛儿的时候,就下楼到图书室? 不过这一切进展得太快了—— 尼尔已盘问过玛丽·窦夫和爱兰·佛特斯库;现在他要看看柏西瓦尔·佛特斯库的太太有什么话可说。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黑麦奇案。16。 尼尔督察发现柏西瓦尔少夫人在楼上她自用的起居室里写信。他进屋,她紧张兮兮站起来。 “有什么事吗——什么——是不是有——” “请坐下,佛特斯库太太。我只是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噢,是的,是的,当然可以,督察。一切都太可怕了,不是吗?好可怕。” 她紧张地坐在一张扶手椅上。尼尔督察坐上她身边的一张直立型小椅。他比上回更仔细地打量她,暗想她可以算是平平凡凡的女人——却又觉得她不大快乐。她心绪不宁,颇多不满,智能的视界不宽,但是对护理这一行也许很熟练,颇能胜任。虽然她跟有钱人结婚,得以过悠闲的生活,但闲暇反而叫她不满。她买衣服、看小说、吃甜食;但他想起雷克斯·佛特斯库死亡那一夜,她兴奋莫名,知道她不是喜好残酷的刺激;而是平日的生活太烦闷了。面对他搜索的目光,她的眼皮颤动几下并垂下来。这一来她显得紧张又内疚,但他不敢确定是否如此。 他安慰道:“我们恐怕得反复侦询。你们大家一定很烦吧。这一点我了解,不过你明白,很多事情要时间算得准才能研判。听说你很晚才下楼喝茶?是窦夫小姐上楼来接你的。” “是的,是的,的确如此,她来说茶点已端进去。我不知道那么晚了。我当时正在写信。” 尼尔督察看看书桌。 他说:“我明白了。我想你曾经出去散步。” “她这么说?是的——我想你说的没有错。我正在写信,屋里很闷,我头疼,便走出去——呃——去散散步。只到花园转转。” “我明白了。你没会见什么人?” 她瞪着他:“会见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知道你散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谁,或者有谁看见你。” “我只远远看见园丁。”她狐疑地望着他。 “然后你进屋,上楼到你房间来,正脱下衣帽,窦夫小姐就来告诉你茶点备好了?” “是的,是的,所以我就下楼了。” “那边有谁在?” “阿黛儿和爱兰,一两分钟后兰斯也来了——我是指我的小叔子,你知道,由肯亚回来的那个人。”“于是你们大家一起喝茶?” “是的,我们喝茶。后来兰斯上楼去看爱菲姨妈,我则回房来继续写信。只剩爱兰跟阿黛儿在一起。” 他劝慰般点点头。 “是的,你们走了以后,佛特斯库小姐好像跟佛特斯库太太在一起五分钟或十分钟左右。你丈夫还没有回来?” “噢,没有。柏西——瓦尔——到六点半或七点左右才到家。他被困在城里。” “他搭火车回来?” “是的,再由火车站乘计程车。” “他搭火车回来是否很特别?” “他有时候搭火车,次数不多就是了。我想他到过市区某些很难停车的地点。他由大炮街坐火车回来比较方便。” 尼尔督察说:“我明白了。”又说:“我问过你丈夫,佛特斯库太太生前有没有立遗嘱。他认为没有。我想你不知道吧?” 没想到珍妮佛·佛特斯库竟拚命点头。 她说:“噢,我知道。阿黛儿立过遗嘱,她告诉我了。” “真的!什么时候?” “噢,事隔没多久。我想大概一个月以前吧。” “这倒有趣。”尼尔督察说。 柏西瓦尔少夫人的身子热切往前倾。现在她的表情生动极了,她显然为自己卓绝的知识而兴奋。 她说:“瓦尔不知道这回事。没有人知道。我是碰巧发现的。我在街上,刚由文具店出来,看见阿黛儿跨出律师事务所。你知道,是‘安瑟和乌拉尔事务所’,在高地街。” 尼尔说:“本地律师?” “是的,我问阿黛儿:‘你到那边干什么?’她笑着说:‘你想不想知道?’我们一起走,她边走边说:‘我告诉你吧,珍妮佛。我去立遗嘱。’我说:‘为什么,阿黛儿,你不是有病吧?’她说她没病,她的身体好得很,可是人人都该立遗嘱。她说她不愿意去找骄傲的伦敦家庭律师毕林斯莱先生,说那个老鬼会向他们家人告状。她说:‘不,珍妮佛,遗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