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的圈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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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的客户手里。当然干这差事也不是我一个人,我的任务是给哥哥们当助手。
户岛帮跟八寻帮一样,也干贩卖兴奋剂的勾当。贩卖兴奋剂利润奇高,但凡上了瘾,想戒是戒不掉的,会无休止地买下去,再贵也要买。贩卖兴奋剂所得到的收入,比征收保护费多得多。为了卖出更多的兴奋剂,户岛帮跟八寻帮一样,也跨出自己的地盘。结果,终于有那么一天,在户岛帮地盘以外的地方出事了。
事情发生在11月5号,那天我跟着世罗和贤太,坐上一辆破旧的小卡车去赤坂的艾司俱乐部送货。驾驶室里坐不下3个人,地位最低的我理所当然地坐在了装货的大厢里。每到一个送货地点,就由两个人去送货,一个人留下来看车。
世罗和贤太去送货的时候,我溜进驾驶室,手握方向盘,踩踩刹车,踩踩离合器,换换挡……自从让我跟车送货以后,我越来越想开车了。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要去考驾照。为此在户岛帮卧底的工作也非得早些结束不可。
前面开过来的开着大灯的车从我的破卡车旁边驶过,后面开过来的车拖着尾灯的红色光带消失在附近的路口。便道上穿着西装的男人们匆匆忙忙地移动着脚步,然后消失在地铁站里。就像在招呼这些西装革履的人们赶快回家似的,临街的建筑物上的霓虹灯在闪烁……
突然,驾驶室的门被拉开了。
“他妈的!”贤太大骂着把头探进来,吓得我赶紧松开方向盘。
“怎么啦?”我这样问并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因为我看见贤太一手捂着右眼,一手按着胃部,表情很痛苦。
“他妈的!”贤太就像没听见我的问话,又骂了一句,从驾驶室里翻出一个发亮的东西装进了上衣口袋里,然后跳下车,逆着人流飞奔而去,转眼就消失在一条黑暗的小巷里。
我也慌慌张张地跳下车,向贤太跑去的方向追过去。他拿走的是手枪。
追进那条黑暗的小巷的第一个拐角处,看见贤太和世罗都在那里。
“喂!人呢?”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的贤太问世罗。
“跑了。”世罗摇摇头说。
“世罗哥,怎么了?”我小声问。
世罗弯着腰,用一只手按着腹部,另一只手按着额头。听见我说话,他抬起头来瞪着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喂!你干什么来了?”我看见他的额头上有一个大紫包,像是被棒子打的。
“我见贤太哥有点儿不对劲,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滚回去!”世罗哥大吼一声,“没人看车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混蛋!”
我吓得身子缩成一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贤太脸色大变,顺着原路狂奔而去,我糊里糊涂地在后面紧追。
回到停放卡车的地方,贤太掀开车篷,跳上卡车。我发现卡车上的纸箱被弄得乱七八糟,有些还被打开了。贤太查看了所有的纸箱以后跳下车,抓住我的脖领子大骂:“你这个混蛋!不好好看车,货都被人偷走了!”
“什么?”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被贤太抓着脖领子乱摇。贤大的右眼又青又肿,像个铃铛。
“怎么样了?”耳旁响起世罗的声音的时候,贤太才放开我。
“货全被偷走了!”
贤太狠命推了我的胸口一把,我的后腰重重地撞在卡车车厢上。
“钱呢?”世罗又问。
“小虎,钱呢?”贤太再次劈胸抓住我,我呻吟着把手伸进夹克衫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棕色的小包。
“那好,咱们回去吧!”世罗把那个小包夺过去,坐上了副驾驶座。贤太松开抓着我的手,坐上了驾驶座。
我还在原地发愣的时候,车子开动了。我慌慌张张地跳上车厢。
卡车直接开回新桥的事务所,从停车场走向事务所的路上,世罗和贤太都用手直捂着伤口,谁也没说话,
事务所里挤满了年轻人,他们正在跟松永力掷骰子赌博。世罗一进屋,立刻低下了头:“大哥,我有罪!”
正玩儿得高兴的松永力抓着骰子的手停了下来。
“我有罪!我失手了。”世罗再次道歉,并跪在地上,额头顶着地磕头。贤太慢了一步,也跪下磕头。我虽然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也跟着跪下了。
“怎么了?”松永力走过来问道。
“货被人抢走了。”世罗回答说。
“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被人袭击,药被抢走了,我有罪!”
“被人袭击?怎么搞的?喂!抬起头来!你们这是怎么了?”看到世罗和贤太的伤,松永惊叫起来。
“我们去艾司俱乐部送货……”
情况是这样的:世罗和贤太去艾司俱乐部送货,走在那条黑暗的小巷里的时候,忽然从两侧窜出来三四个人,用棒球棒劈头就是一顿暴打,手上的货被抢走了。由于小巷里非常昏暗,没看清那群人的脸。而且那群人一言未发,也不知道他们说话的特征。贤太回到车上拿枪准备还击,但那些歹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听了他们描述的被袭击的过程,我忽然发现这跟八寻帮的本间他们被袭击的情况有相似之处。
“小虎也没看见吗?”松永问我。
“我没看见有人从小巷子里出来。”其实我净想着怎么开车了,根本没注意到那条黑暗的小巷里有什么动静。
“这小子离开卡车,结果连留在车上的货也被抢走了。”贤太戳着我的后脑勺说。
我赶紧一边说“我有罪”,一边磕头如捣蒜。
“是不是盐田帮干的?”围在四周的年轻人中有人问了这么一句。盐田帮是盘踞在赤坂一带的黑社会帮派。
“找他们算账去!”有人振臂高呼。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响应起来,并纷纷从身上把匕首掏了出来。
“不要冲动!”松永一摆手,“不要因为冲动误了大事!”
“可是,松永大哥,世罗哥他们被打成这样……”
“不一定是盐田帮干的。”
“一定是盐田帮!”
“搞不好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我们很可能溃不成军。”
“可是……”
“大家听好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要是有谁胆敢抗命不遵,立刻给我滚出户岛帮!听懂了没有!”
小兄弟还是不甘心,松永出去开干部会以后,有人直截了当表示不满。我松了一口气:我才不愿意去跟盐田帮拼个你死我活呢!我还不到19岁,要我去为了黑社会帮派出生入死?对不起,我还没活够呢!
几个年轻的头头也主张慎重行事,最后决定暂时观察盐田帮的动向,不轻易出击。看来户岛帮和八寻帮一样,也希望做一个合乎时代要求的现代黑社会帮派。
我跟着世罗哥回家的路上,他没开口说一句话。虽然每次跟他回家都这样,但今天情况跟平时有所不同,所以感到特别压抑。
迎出门来的京姐看见情夫头上贴着一大块药布,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巴,“打架了?”
世罗看都没看京姐一眼就进屋去了。
“疼不疼啊?”
世罗默默脱下外衣。
“流血了吗?”
世罗默默解开衬衫的扣子。
“要不要躺下来?我帮你铺床。”
世罗脱下长裤,小声嘟囔了一句:“滚出去。”
“你要吃饭吗?”
“滚出去!”世罗大吼一声,当胸推了京姐一把。京姐踉跄着倒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世罗迈开大步跨过去向京姐伸出手,但并不是去帮她站起来。
“滚出去!从这个家滚出去!滚!”世罗拉起京姐,往门外推了一把,自己大踏步走到里屋去了。古旧的窗户被震得哗啦哗啦作响。
“不许再回来!”世罗又吼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关上纸糊的推拉门。这回整个房子都摇晃起来,好像发生了大地震。
京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只穿一身家居时候穿的衣服,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我呆立着,看看敞开的大门,再看看紧闭的推拉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虎!”推拉门那边传来世罗的吼叫声。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走出家门。
京姐站在胡同口,背靠着电线杆子,一只脚抬起来,用脚趾头挑着拖鞋摇晃着。
“我也被赶出来了。”我挠挠头皮,很是无聊地说。京姐点点头,换了一只脚,用脚趾头挑着拖鞋摇晃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地上找小石头乱踢。
过了一会儿,京姐好像想起了什么,问我:“你肚子饿了吧?”
“啊,饿了。”
“那个人要是吃完饭再发火就好了。”
“大哥今天很惨。”
“出什么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发生在赤坂的事告诉了她。
“是吗?原来是被人打了,他是自己生自己的气。”京姐点点头,好像非常理解世罗的心情。
“可是,我觉得他不应该冲你发脾气。”
我还想说,真像个歇斯底里的泼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他冲我发一顿脾气心情能好起来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在外面闹起来,有几条命够他折腾的呀。”
“可是……”
“他的心情要是好起来了,会使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对他还是有用的,还会使我感到我没有白白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京姐仰望着夜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她说的话又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
“不过还真有点麻烦,眼下我们还不能回去吃饭,在外面吃吧,钱包在家里。”京姐转向我,歪着头无奈地说。
“钱,我带着呢。”我从裤兜里把钱包拿出来,把十几张钞票全都抽出来给她看。那天我替帮主的伯父擦车,他一高兴给了我很多零花钱。
“可以借我一些吗?”
“我请客。”
“小孩子不许说大话。”京姐挥动着拳头,装出要打我的样子。
我们走进地铁目黑站附近一家小酒馆,也不知是因为酒不好,还是因为疲倦,还是担心自己的情夫,京姐没喝多少舌头就不听使唤了。一会儿拍拍身旁的客人,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呜咽着大哭,我们成了小酒馆里所有客人注目的对象。但是,在世罗哥没有睡着之前我们是不能回去的,我只好向小酒馆里的客人们频频鞠躬表示歉意。
我们走出小酒店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京姐踉踉跄跄地走不稳,我让她搭着我的肩膀,在已经没有多少灯光的商店街乱逛。
“小虎!你好温柔!”京姐的喊声响彻在昏暗的商店街。
“没有……不是……”我小声说。
“世罗一次都没有对我这样过。”
“世罗哥是堂堂男子汉嘛。”
“我要跟世罗分手,跟小虎在一起!”京姐突然转过身来抱住我。她身上的酒味,香皂味,和女人身体特有的气味,冲进我的鼻孔,又甜又香,难以名状。
“京姐,不要这样……”我轻轻推了她一把,不料她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我赶紧把她扶起来,“京姐,你没事吧?”
“原来小虎跟世罗一样,也这么粗暴。”
“对不起!”
京姐生气地鼓着腮帮子,站起来刚拍了拍衣服,立刻又叫了一声痛倒下去,用手捂住了脚踝。
“脚崴了吗?”我更紧张了,蹲在她的身边关心地问。
“走不了了。”
“对不起!要不要去医院?”
她站起来,摇摇头对我说:“背我!”
我以为我听错了,犹豫之中背上已经感到沉重起来。
我脑袋一下子大了。温热的气息吹着我的耳朵,柔软的乳房压着我的后背,我的双手自然地托住了她那丰满的臀部,否则她会摔下去的。
“去医院吗?”我冷静下来了。我知道,帮规中有那么一条,染指大哥的女人就会受到断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