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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虚幻的情人-第4部分

小说: 虚幻的情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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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情上总想回避现实。老师逝世时,我接到了讣告,参加了葬礼,在对契子小姐
表示哀悼时,也像逃避现实一样,急急忙忙地表示完就回去了。
    契子小姐在我认识她的时候,曾经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可是在我参加她父亲
葬礼的时候见到她,那天真活泼的性格消失了,给我新的印象是沉默寡言,闷闷不
乐。我当时认为,大概是因为场合悲哀的原因吧?
    从那以后,再没听到她的任何消息,我推测她大概是结婚了。我自己也有各种
各样的经历,后来就在这个大学里教学到现在,至今还是独身。
    记得那是去年春天,我偶然和契子小姐再次相会。地点是在新干线的车内,因
为时隔二十六年的漫长岁月,这次重逢,真不敢相信。那次契子小姐偶然进京返回
大皈,我是去名古屋旅行的途中,两人正巧遇上了。彼此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相
互介绍了阔别二十六年以来的情况,并相约下一次契子小姐进京时,我们两人再详
细叙谈。这次谈完后,就在名古屋车站分了手。
    说老实话,我的内心也不是没有情感的波动,她是恩师的女儿,在我们学生的
眼中,她是惹人注目的一个女性。
    话虽这么说,可是不论从哪方面来看,二十六年的春风秋月流逝过去了,她已
经做了高贵的人妻,有了两个长大的儿女,而我自己虽说还是独身,可已不比青年
时代,现在也是疲惫不堪的中年男子了。不,即使是在青年时候,我在风采和学业
方面,也都不是上流学生,我心里很清楚,契子是不会看上我的。
    契子当时正热恋着我们班的另一个学生,我也知道,那个学生和我们相比,确
实有天壤之别,契子对他迷恋不是没有道理的。
    噢!听说情况是这样,契子小姐迷恋的那个学生,后来作为神风特攻队的一员
从木更津航空队出去,在冲绳方面战死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和我同岁,肯定是
个出色的文学家。
    —    —后来,也就是去年以来,契子每逢进京,总要给我打电话。我们在外
面一边吃饭,一边交谈对往事的回忆,有时还一起去拜谒老师的墓。
    我们的关系只到这种程度。我发誓,绝对没有发生肉体关系。首先,我明白,
我在契子的眼里,绝对不能使她动情。我也不是傻瓜,这点自知之明我是有的。
    契子小姐的丈夫是个财雄势大的实业家,还有了两个宠儿。作为关西富裕家庭
的夫人,她得到了一切幸福的生活,这一点我很清楚。她生活在这样优裕的环境里,
时到今天,怎么能把我这个穷学者看在眼里?她和我相会,只不过是为了一起怀念
一下往事而已。
    岁月的流逝,带走了那些欢快的日月。我们在共同回首往事时,一谈到那些死
去的同学,契子小姐的眼睛里就闪出了炽灼的光芒,脸颊也涨起了红潮。在不谈论
这些往事的时候,不能否认,从她那张脸上就已经看得出来,在人生路程上,她已
经超过40岁的坡度了,岁月走过的轨迹,已经深深轧在她的脸上;可是一旦回忆起
往事的时候,她就立即返回到19岁那梳辫子的美少女时代。那时候,她还是个扎辫
子的女学生,身穿水兵式的服装,配以扎腿式的劳动服,拼命摇动太阳旗,目送着
那些头缠白布到前线去送死的青年。
    我们两人的谈话内容除了这些以外,其他并不热烈。契子小姐的话也不多,再
次会见时,相互大致谈谈各自的境况后,别的话题也就很少了。在餐馆里,我们常
常沉默地对桌而坐,一连几个小时凝望着窗外。
    因此,在这一年来,我们疏远了;可是在昨天夜里,我又接到契子小姐很久没
有打来的电话,邀我若是方便的话,是否可以出来和她会见。我接到电话,绝对没
有厌恶的感觉,便欣然出来了。她是去国立剧场看戏,快到夜里9点时,在那附近的
餐馆里和我相会的。她仿佛有点疲劳,但精神是快活的。她的脸颊浮起了两片红润,
那不是因为会见了我搅动了她的心潮,而是因为她刚看过她最喜欢的戏剧,内心的
兴奋在她脸上泛起的红晕。这一点倒使我内心有点儿遗憾。

                                   十

    高浜契子生前的独白:
    我在戏中看到十次郎战死的悲壮场面,他依依不舍地拉着未婚妻的手,就那样
断了气。
    十次郎在初菊怀中断气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二十七年前我自己的姿态。那
是酷热的夏天,离飞机场跑道很远很远,四周围是铁丝网,外面生长着茂密的青草。
我站在草丛中,朝着那人坐的飞机发疯般的呼唤着。——这就是我当时的姿态。
    不去!不去!别死!如果您非要去,我也死!我也……
    我的喊声在旷野里回荡,可是那个人怎么也听不到。在轰轰隆隆的噪音下,我
的眼睛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个人,那个颈项上缠着白绸围巾的人,仿佛正在朝着我
的方向现出一张笑脸,并且,他的一小撮头发和指甲,还正遗留在我的手里。事实
上从那天开始,我就死了。我的肉体虽然还一直活着,可是本来的我却已经死了。
    初菊把十次郎抱在自己的怀里让他死去,这样还好,还得到一点慰藉。他们之
间虽然也没有发生一次肉体关系,但是死的场面却比色情文学还能拨动我的心弦。
二十七年前,我目送着那个人的飞机呼喊着他的一瞬间,产生过惟一的情欲感,至
今还飘忽闪烁在岁月的记忆里。
    我和高浜的夫妻关系,那是一种义务。因为他把我作为他的妻子“饲养”着,
我就要为他尽这份义务。我自己不能独立生活,父亲死后,又不能总是在娘家吃白
饭,这就是我当了高浜的妻子并要为他尽妻子义务的原因。生孩子也是这样。孩子
们不能说不可爱,可是在我心灵上却认为,这只不过是高浜的精血在我体内生长起
来的动物。一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恶心要吐。这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高浜不是
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被高浜压在身下伸开双腿,那不是不得已而屈从吗?想到这,
真是不可思议。人类为什么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还要唯唯诺诺去屈从呢?
    这确实令人不解。
    今夜的心情又是这样矛盾。给松山打电话,把他叫了出来,也不是想给这个独
身汉以什么奉献。
    松山立即回答愿意出来。从他的声音听出来,他是绝对高兴的。他对相隔已久
的这次邀请,就像久旱的土地突然逢到甘露一样喜出望外。
    在剧场附近一家餐馆的角落里,我无精打采地在那里等着他,和往常一样在那
里发呆。
    松山对我抱有好感,我是知道的。从学生时代,他就和其他同学一样,经常到
我父亲那里去。他戴着一副深度眼镜,经常在鼻子上滑动,他身材消瘦,精神抑郁,
是个忠厚老实的男子,什么时候都是站在角落里,悄悄看着父亲、我和其他同学们
在做着什么。我对那个人爱慕,也特意在他面前显示出来。我这样伤了他的自尊心,
在当时,我是不知道的。那时候,我只知为自己考虑,是一个尚不成熟的残酷的少
女。——那个人战死之后,松山等人的事情就在我心里消失了,岂止是松山,什么
也不想了。
    去年,出乎意外,在车内再次遇见了松山。因为他至今仍过着无牵无挂的独身
生活,所以自那以后,只要一有机会,我就约他出来,一起交谈一下值得回顾的往
昔生活。其实,我和松山会见,没有任何不健康的动机,只是觉得和他熟识,和他
面对面坐在一起谈话,没有人世间那种世俗的耻辱感,心里安全踏实。自己确信,
和这个男子在一起,绝对不会发生不道德的行为,只是对坐喝酒,茫然地交换一下
微笑,然后他就举止礼貌地站起来说声:“那么,下次再见!”
    道了别后,我们就分手了。我和他每次会见,都是这样清白地分手。当然,即
使是今夜相会,仍然还是这样——
    噢,松山开门进来了,他寻寻觅觅,不声不响,找寻我的桌位。他是一个礼让
谦恭的、清贫的、安分守己的知识分子,把他和高浜这样的男子相比,我究竟应该
选择哪一个做丈夫呢?

                                  十一

    他们和往常一样,要了简单的菜肴,喝了几杯酒,时而交谈几句,时而又避开
目光看看别处。在这略显老式的店内,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有点儿古老韵味的低沉
的音乐声,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两人都想不起来。
    “有时候,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非要孤独地过上这么一个夜晚呢?”契子喃
喃自语道。
    “戏剧怎么样?”松山问。
    “哦,挺好的。”契子回答。
    “演的什么?”
    “《太十》。”
    “《太十》?”
    “就是《绘本太功记》的第十章。”
    “噢——我对歌舞使不太熟悉。”
    “你不是国文教授吗?”
    契子边笑边问。她并不是要嘲笑这个善良的男子。她要嘲弄、反抗的是这无限
的、永恒的空虚。
    “对不起,我是专攻王朝文学的。”
    “那么,我为什么喜欢《太十》,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喜欢这出戏——”
    “你为什么喜欢这出戏?”
    “一对恋人在一方的死亡中离别了。”
    这句话,契子没有说出口,咽下一口白兰地代替了,又默默地笑了笑。
    “那时候,我没有学习戏剧,尽管老师经常规劝我,可是……”
    “……”
    “我若是懂得歌舞伎就好了。可惜,真对不起。”
    “好啦,不提这些啦!”
    契子举止风雅地站了起来。
    “把你送回旅馆好吗?”
    “当然可以!”

                                  十二

    松山的话:
    将近10点钟,我乘出租汽车把她送到了高地旅馆。
    我觉得她已醉意阑珊,订的菜几乎没有吃。她说早饭是在西宫的家里吃的,以
后什么也没吃。她说她喝了五六杯白兰地,看到好戏之后,非常满足,食欲什么的,
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我把她送到旅馆门前,就应该和她道别。如果这样的话,旅馆职工就不会见到
我,也不会对我产生什么怀疑。
    咦?我看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我心里很踏实;不过,我在人们的心目中
是有信任感的,这是我做人的根本,所以这次让我到这里来的事,请给我保密,这
样我就放心了。
    后来,她说:“我想再少喝点,咱们一起到上面的天空酒吧去好吗?”
    她这一邀请,我答应了。她从账房里拿到钥匙,我们二人就乘电梯上了二十五
层楼的酒吧,每人又唱了两杯兑水威士忌。
    将近11点钟,我再次提出要走,她还不想站起来,只是说你可以先回去。
    我的心情,除了这种会见方式外,也不敢再想别的,而且说不定她还要在那里
等什么呢。不知为什么,我感到有点儿扫兴,便说:“那么,我先走啦!”
    我站了起来。那里的账房的人可能就在这个时候,发现我一个人先回去了。我
记得那时候天空酒吧里的人并不怎么混乱。
    从那里出来,我就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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