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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三点钟-第2部分

小说: 三点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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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内这事还不会发生。
    他径直走向通地下室的门。那是一扇结实的木门。他穿过门,将它关上,顺着
光砖楼梯走进地下室。当然,冬天里,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不得不偶尔下来调节一
下燃油炉,但是一过四月十五日,就只有他随时下来了,现在早已过了四月十五日。
    她甚至不知道他下来过。他每个晚上都是乘她在厨房里洗涤碗碟的时候溜下来
几分钟,等她洗好弄好走出厨房时,他已经回到楼上埋头看报了。将每次弄来的小
包里面的东西加进盒子里已有的东西里,用不了多长时间。接电线花的时间较多,
但是有一个晚上乘她外出看电影,他将电线接好了。(她说是看电影,可是看的什
么片子却又支支吾吾说不清,不过他也没逼问她。)
    地下室的梯子上装着一盏灯,但是除了晚上,那盏灯派不了用处,日光从水平
的窗缝里渗进来,那窗子从外面看紧挨着地面,而从里满看则紧挨着地下室的天花
板。窗玻璃外罩着铁丝保护网,由于没人擦洗,玻璃上积满了污垢,简直像是不透
明似的。
    那只盒子,现在不再仅仅是一只盒子,而是一架极度残酷的机器,靠墙而立,
挨着燃油炉的一边,现在它已接好电线,装好了电池,他再也不敢挪动它了。他走
到它面前,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抚爱地摸着它。他为它而骄傲,胜过他修好或装
配过的任何一只名贵的手表,说到底,手表是没有生命的。而这只机器过不了几分
钟就会产生生命,也许十分凶残,但总算是有生命的。就像——生孩子。
    他打开闹钟的包装纸,把他从店里带来的几件必需的工具摊在身边的地板上。
两根精致的铜丝坚挺地从他在盒子上钻出的一个小洞里穿出来,像某种昆虫的触角
一样严阵以待。死神将通过它们长驱直入。
    他先将闹钟上了发条,因为一旦将它接上电线,他就无法安全地上发条了。他
用一个专家的敏捷简便的手腕动作把发条上到最紧的程度。他这个钟表修理师可不
是白当的。在这宁静的地下室里,这咯啦啦、咯啦啦的声音听起来肯定不详,照理
这是一种充满家庭气息的声音,通常意味着上床,安宁,熟睡,安全;现在则意味
着走向毁灭。如果有人在听的话,一定会觉得是不详之音。但这里没有别人,只有
他自己。对他来说,这不是不详之音,而是那么动人。
    他将闹时定在三点。但现在有一点不同。当时针指向三,分钟指向十二的时候,
它不仅仅是发出无害的闹铃声,接在上面的电线通向电池,会发出一朵火花。转瞬
即逝的一朵小火花——仅此而已。火花出现后,一直到商业区他的钟表店所在的地
方,橱窗会产生震动,而已许一两只精细的手表机械会停摆。街上的人们会停住脚,
彼此询问:“怎么回事?”
    也许事后都没人能肯定地说,当时房子里除了她之外,还会有别的什么人。人
们只有在清理现场的过程中才会知道她在那里;事后她不会在别的什么地方。人们
只能从地上的洞和四周的砖瓦屑才会知道房子本来在那里。
    他纳闷,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人做这样的事;他们不知道他们牵挂的是什么。也
许没有聪明到能够自己打点一切,这就是原因。
    他将闹钟跟自己的怀表对好了时间——一点十五分——然后将闹钟后盖撬下来。
他在店里时已经在后盖上钻了一个小洞。他仔细地将触角似的的电线穿过小洞,更
加仔细地将它们与这架机器的必需部分连接起来,始终没有颤动一下。这是高度危
险的事情,但是他的双手没有辜负他,干起这种事来它们太熟练了。将后盖重新装
上去不是个至关重要的事情,让它敞开或关上对结果都是一样的,但他还是将它装
上去了,他的手艺匠的职业本能觉得有必要这么做,这样这件活儿才算是全部完成
了。干完后,闹钟搁在地板上,好象是被随意地放在那里,滴答、滴答地走着,旁
边是一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铜盖肥皂盒。从他进地下室之后十分钟过去了。还要等
上一小时四十分钟。
    死神在行动。
    他站起来,俯视着自己的杰作。他点点头,在地下室地板上朝后退了一步,依
然朝下看着,又点了点头,好象稍微变换一下视角只是使闹钟走得更快一点。他走
到通往上面的楼梯跟前,又停下来,回头看看。他的视力很好。从他现在站的位置,
他可以确切地看见钟面上的分的刻度。刚刚过去了一分钟。
    他微微一笑,走上楼去,不是偷偷摸摸战战兢兢的,而是像一个在自己家里的
人一样,带着一种房主人的不慌不忙的神色,昂头挺胸,脚步稳健。
    他在地下室里时没听见头顶上有什么声响,他凭经验知道,透过一层薄薄的地
板,很容易听到声响。就连上面的开门关门的声音在地下室里都能听到,如果有人
在底层房间里走动,只要他们不是故意蹑手蹑脚,下面当然也听得见。如果他们站
在某个地方说话,鉴于某种音响效果,说话的声音甚至说话的内容也会清晰地传下
来。
    有好几次他在下面的时候,曾清晰地听到上面收音机里洛威尔·托马斯的声音。
    所以,当他打开地下室的门,走进底层门厅时,听见上面二楼的某个地方有一
种轻微的脚步声,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一种单一的、孤寂的脚步声,单独的、很
不连贯,像鲁宾逊的足印.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紧张地听着动静,脑子飞快地转
着——但愿自己搞错了。但是他没错。他隐约听到了一只五斗橱抽斗被拉开或关上
的声音,接着又是轻微的一声“丁丁”,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敲在了弗兰的梳妆
桌上的一只玻璃梳妆用具上。
    除了她之外还会有谁呢?但是那些不连贯的声音又不像是她发出的,这里面可
有蹊跷。她进来时他应该听得见;她的高跟鞋通常踩在硬木地板上会像小爆竹一样
啪啪地响。
    某种第六感觉使他突然转身,朝餐室看去,正好看见一个男人,半蹲着身子,
肩膀向前隆起,蹑手蹑脚地朝他这边过来。他还在几码之外,在餐室的门槛后面,
但是斯塔普刚张嘴表示惊愕,他就窜了上来,一只手凶猛地抓住他的喉咙,把他摔
到墙上,把他钉在那里。
    “你在这儿干什么?”斯塔普喘着气问道.
    “嗨,比尔,这里有个人!”那人警觉地叫道。然后他用那只空着的手揍他,
在他脑袋边狠狠打了一拳,使他差点昏过去。幸亏身后有堵墙,他才没往后倒下,
但是脑袋又往墙上猛地一撞,一时间弄得他头晕目眩。
    没等神志清醒过来,又有一个人从上面一个房间的楼梯上跃下来,他刚把某件
东西藏进口袋里。
    “你知道该怎么办,快!”第一个人命令道。“拿样东西来,让我把他绑住,
我们离开这里!”
    “看在上帝的面上,别绑——!”斯塔普喉管被人卡住,透不过气来,好歹说
出这半句话。其余的话被他的一阵拼命挣扎淹没了,他死劲地踢着腿,抓住自己的
喉咙,要挣脱出来。他不是要把那个人打走,他只是想把卡着他喉咙的手推开一下,
让他有时间把要告诉他们的话说出来,但是那个揍他的人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凶
狠地揍了他第二拳,第三拳,斯塔普倚着墙倒了下去,不过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那第二个人已经拿着根绳子回来了,好像是从厨房里拿来的弗兰的晾衣绳,她
星期一常用它。斯塔普脑袋昏昏沉沉地朝前冲倒在那只依然卡住他喉咙的臂膀上,
隐隐约约地意识到绳子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将他的腿、胳膊和身体整个儿来
了个五花大绑。
    “别——”他喘着气说。他的嘴巴差点被一撕为二,一块大手帕或抹布塞了过
去,有效地堵住了所有的声音。接着他们又用什么东西在他嘴巴周围包扎起来,不
让塞进他嘴里的那块东西掉出来,最后在他脑袋后面打了个结。他的神志又清醒过
来,但已为时太晚。
    “好打架的,嗯?”其中一个家伙咧嘴狞笑道。“他想保护什么呀?这儿是个
穷地方,什么也没有。”
    斯塔普感觉到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背心口袋里,把他的表掏了出来。然后伸进他
的裤袋里,拿走了他带着的一些零钱。
    “我们把他搁哪儿呢?”
    “就让他待在这里吧。”
    “不行,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甩掉一个可能坐警车快速盯上
我的家伙;他们在一条街区外突然抓住了我。让我们把他送回他来的地方吧。”
    这就造成一种新的猛烈的痉挛,简直像是癫痫。他拼命扭动着身体,前后晃动
着脑袋。他们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他抬起来。踢开地下室的门,把他顺楼梯往地
下室里抬去。他依然无法使他们明白他并不想反抗,他不会报警,不会动一根手指
头让他们害怕——只要他们放他离开这里,和他们一起。
    “这下差不多了,”他们将他放到地板上后,其中一个人说。“不管谁跟他住
在一起,都不会很快就发现他的——”
    斯塔普开始像发疯似的将脑袋在地板上转来转去,转向闹钟,然后转向他们,
又转向闹钟,又转向他们。但是转得太快,最后失去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意义,即使
这么做最初对他们可能有点意义的话,当然本来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他们依然以为
他是想摆脱这个难以克服的处境。
    “瞧那样子!”其中一个人讥笑道。“你这辈子可曾见到过像他这样的人吗?”
他朝那个在挣扎的躯体威胁性地挥挥胳膊。“如果你再不停下来的话,我就结结实
实地揍你一顿,够你受的!”
    “把他绑到那边角落里的那根管子上去,”他的同伴建议道,“否则他这么到
处滚来滚去,会吃不消的。”他们把他在地板上向后拖去,让他坐起来,双腿伸出,
然后用地下室里的一根卷起来的绳子将他绑好。
    接着,他们炫耀地擦擦手,又顺地下室楼梯朝上面走去,一个跟着另一个,刚
才这么收拾了他一番,都累得直喘气儿。“把我们找到的东西带上,这就走吧,”
其中一个轻声说。“今天晚上我们还得光顾另外一家——这次你可得让我来拣果子
噢!”
    “这地方真是棒极了,”他的同伙说。“没人在家,屋子像这样孤零零的。”
    斯塔普被东西塞住的嘴里像过滤似的渗出一丝特别的声音,像是茶壶里的水刚
烧沸时的声音,或者是刚出生的小猫被扔在雨里自生自灭时的咪咪叫声。为了发出
这么一点儿声响,他的声带被拼命扯动,差点都要爆裂了。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恐怖而恳求地盯着他们。
    他们向上走的时候看见了他的这种眼神,但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也许只是
属于一种试图摆脱绑缚的挣扎,也许是他在发火,威胁要报复他们,他们只知道这
些。
    第一个人不以为意地穿过了地下室的门,走出了斯塔普的视线。第二个人在楼
梯半道上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得意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就像短短几分钟之前斯塔
普本人回头看他的杰作时的神情一样。
    “自在点,”他讥笑道,“放松。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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