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七圣-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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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的两岸,绿树成行,疏密相间,一面是旷宇天开,良田万顷,阡陌纵横,绿云如绣,一面是远山萦萦,近岭凝青。
湖波浩渺,天水相涵,加以风帆远近驶行,白鸥遨翔点缀其间,宛然一幅绝好的画景。
偶值一阵风过,稻香扑面,心情为之清爽。
道旁怪石小锋之下,时有不知名的香草、蕙兰之属,因风摇曳,竞吐芬芳,在在供人流连玩赏,不舍离去。
叶明霞心中一动,心忖:“既然出来了,何不去看看林家是个什么情形,还有灵儿妹妹,也有多年不见了,不知出落得怎样美法,竟会引起这么大风波。”
她心中这么一想,就和张晓霞等人说了,晓霞和尤彩练及婉儿,全是年轻人的性情,谁不喜欢热闹,当然全都答应。
于是,她们沿着小溪向前走去,沿途见所有人家的竹篱茅舍,多半都是花竹扶疏,里外清洁,到处干干净净的。
前行不远,已到了运河通湖之处,河面几有七八丈宽,水势自然比小溪大了很多。
对岸尽是成行的桃李之类树木,有一片菜圃,几间茅舍。
她们从水窄之处,飞跃过去,走近一看,茅舍外花木繁荫,门口长着两抱粗的高柳,随风飘拂,门外静悄悄不见一人,只有一条耕牛,在房侧空地上吃草,还有几只鸡正在缓步徘徊,啄食草土间的虫蚁,态甚悠闲,见有人来,一齐惊飞逃散。
叶明霞走近门前,高呼道:“林叔,在家么?”
连问数声,均无回应,探头向内一看,房中遍地狼藉,桌碎椅翻,料是敌人曾来侵扰,林家父女已逃。
正想回走,忽听呼声震耳,偏头一看,见那高柳树下,有一中年穷汉,正在倚树酣睡,身旁放着一根黑木杖,心疑是左近邻人,忙走了过去,唤了两声未醒。
又见那黑木杖,非铁非木,粗如酒杯,似颇沉重,不便伸手,试看用脚微微一拨,竟是重得出奇,少说也有二百来斤,心方惊奇。
忽听那穷汉在梦中大喝一声道:“王寡妇,你敢倚众欺人,我可要叫人拿霹雳子打你了。”
叶明霞一听,心中一动,暗忖:“咦,他怎会说这些话,并且知道自己身带霹雳子,明是异人无疑。”见其将醒,忙即躬身低唤道:“前辈请恕我惊扰,醒来一谈如何?”
那穷汉突然睁开了眼,怒声道:“你这丫头,吵我做什么?快些滚开,免得我老人家生气,拿打狗棒打你了。”
叶明霞闻言,心中一动,已看出对方绝不是常人,但却无法弄清是敌是友,向身后三人使了个眼色,命大家暗中戒备,准备相机应付。及见那穷汉醒转之后,二目神光炯炯射人,貌相越显清奇,想起师父分判正邪之言,料非恶人,刚把敌念一去,那穷汉又道:“你们这样的打扮,就能骗住人么?看你们这副样儿,不男不女的,真讨厌,谁还管你们的闲事?”
叶明霞忙道:“前辈息怒,只为这里与贼巢邻近,不得不生戒心,还望原谅,后辈也无他求,只请指点林家的人到那里去了,感谢不尽。”
穷汉笑道:“你这丫头,倒也诚实,居然知错不说假话,林家父女已然避开,如听我话,先在屋内看完热闹再走,我还教你两手功夫,一举两得,岂不是甚好?”
叶明霞虽是心急林冢父女下落,因见对方遇事先知,料是高人,不敢怠慢,闻言方一迟疑,穷汉又怒道:“你不愿意么?”
叶明霞忙道:“晚辈怎敢,只是林家父女避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担心他们落入敌手,那就糟了。”
穷汉怒道:“放屁,你就是知道人在那里,赶去有什么用,那最厉害的一个魔头,就凭你那两口霹雳剑,也奈何不了人冢,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
叶明霞闻言,越发惊奇,不敢违抗,忙道:“老前辈怎么称呼?”
穷汉笑道:“魔头已快被我徒儿引来,无暇多言,回山去问白衣婆子,就说太湖遇见了我穷要饭的,她就会对你说了。”
叶明霞听出对方竟是师执前辈,方自应诺。
那穷汉已忙道:“快些躲起来,等看热闹,快!”
叶明霞等人依言刚一藏好,便听破空之声,由远而近,晃眼便见一个小花子打扮的幼童,怀中抱了一个大黑葫芦,一落地便急喊道:“师父,那魔崽子好厉害,他追来了。”
叶明霞见那小子,年约十二三岁,生得又瘦又干,凌空飞纵而来,因为他身材太矮,葫芦又大,几乎和他人差不多高,看去十分的滑稽。
小花子用双手抱住,口中乱喊,东张西望着,那穷汉明明在树下,他竟未看见,急得跳脚,唤了几声未应,便跳脚埋怨道:“专门逗着人家着急,这算什么师父嘛,也不想想狗贼有多厉害,如非我下手得快,差点吃亏。师父,你要再不出现,我只好把这葫芦砸碎了,好在这里没人,伤害到别的生物,我可就不管了。”
他话声方落,就听那穷汉已接口道:“你忙什么,拿它去逗那番驴,以毒攻毒,不也好么?穷嚷嚷还有什么出息!”
小花子一听,笑道:“原来师父还是管我呀!这还像话,好,就依你,我看那番驴有多大的能耐。”
叶明霞转头再看,穷汉已不知去向。
现在,庭院里就只有小花子一人,手抱着葫芦,坐在树旁石墩上,不时的探头外望,满脸笑容。
过没多久,就见一道灰色长虹,横空冲云而来,老远便听他厉声大喝道:“小杂种,你敢盗我法宝,今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声到人到,就见在一条长锦迥旋里,飞落下一个貌相丑怪的红衣番僧。
小花子看到他好似害怕的神气,口中咒骂看,抱起葫芦便想纵走,那知,番僧出手更快,一抖手中那条灰绸,没等小花子纵起,已将他连人带葫芦缠住。
番僧哈哈笑道:“小猴儿,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敢和佛爷闹鬼……”
话音未落,忽听“叭”的一声脆响,好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半边脸火辣辣的生疼,气得他暴跳如雷,怒吼一声,喝骂道:“何人大胆?暗算你家佛爷,教你知道厉害!”
说着,双手齐扬,挥出青、红两条丈长丝巾,带着万点火星飞针,四下激射如雨。
叶明霞担心小花子吃亏,忙即取出一双霹雳神威剑,运足一口真杰,手捏剑诀,飞剑出手。
番僧见飞来两道带钓的银虹,威力神妙,不敢硬接,连忙一收灰带,打算收回葫芦,那知刚用力一收灰带,竟然轻着无物,小花子人已不见,只剩葫芦在地,同时,那两道带钩的银虹,已然袭到。
情急之下,抖手抡起灰带,飞舞起来迎架神剑,但他还是舍不得他那葫芦,一面伸手去抓那葫芦。
那知,他那灰带本是刀剑难断之物,遇上神剑,竟然被斩得寸寸飞落,刹那间,满空都是碎屑,宛如群蝶乱舞般,丈余灰带,转眼只剩数尺了。
另方面,当他伸手去抓那葫芦时,抓是抓到了,不过手方触及,立刻又缩了回来。
原来,小花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在葫芦上涂满了秽物,触手滑腻,臭气难闻。
就这一怔神间,茅舍门口出现了那穷汉和小花子师徒二人,穷汉转向叶明霞道:“丫头们,快闭住呼吸,小心番驴的毒物伤人。”
就在这时,小婉儿又在叶明霞革囊中摸出来了一颗霹雳弹,抖手打了出去,“轰”然一声大震,那大葫芦立刻被炸成粉碎。
正当霹雳子投出之际,番僧情急抢救葫芦,向前挨去,不料葫芦未抢到却被炸碎,内中毒汁如暴雨一般,四下飞溅,番僧骤出意外,被炸得遍体鳞伤,满脸流血。
这才知道敌人厉害,自己万非其敌,慌不迭纵身打算逃走。
那知,张晓霞一见明霞和小婉儿出手奏功上时技痒,也抖手掷出了那青蛟剑。
番僧身形方一纵起,突见银虹电射已快上身,方抖起手中青、红两条彩带抵挡,忽听穷汉哈哈笑道:“无知番驴,你连我‘五湖穷神’都不认得,此时想逃,岂非做梦?”
随说,一抡手中黑木杖,纵起身来,兜头打将下去。
那番僧为了闪躲穷汉那黑木杖,就忘了飞斩而来的青蛟剑,他斜闪的身子,正迎上那飞斩而来的银虹,环身一绞,但听他惨叫一声,鲜血飞溅,尸身分做两处落地。
叶明霞等人这才从房中走出,穷神笑道:“想不到,今天还是你那神剑帮了忙……”
叶明霞笑道:“那不是我,这是多亏了晓霞妹妹的青蛟剑。”
穷神吃惊的道:“青蛟剑?那不是九幽鬼婆子的东西么?”
张晓霞道:“但是已被我收了来。”
叶明霞忙道:“前辈,敢问恶僧那葫芦里,装的是什么毒物呀!”
穷神笑道:“这番驴乃是赤发斑禅的师弟,他那葫芦中装的,乃是集苗疆十几种最毒的毒涎精练而成上经施为,除了中毒之人化为浓血之外,方圆五十里内的生物,也均会染上奇毒,就因为这东西太歹毒了,幸好你那伙霹雳子,总算把它全毁了。”
叶明霞愕然道:“你认得霹雳子?”
穷神笑道:“我早看出你是紫云先生公母俩的徒弟,可惜是怎么没有将用法传你?”
叶明霞笑道:“因为那不是我所发的,而且那也不是霹雳子。”
穷神愕然道:“那怎么会不是霹雳于?”
叶明霞笑道:“那是我师父新制成的紫霰弹,威力却较霹雳子差多了。”
穷神哈哈笑道:“好哇!这个假牛鼻子,连我都瞒住了,不行,我得找他去。”
话音未落,蓦地顿足而起,叶明霞见状,高声道:“前辈,你还没有告诉我林叔父女的下落呢!”
遥遥传来穷神的声音,道:“东山脚下溅珠崖,要快去,用霹雳子不可用紫霰弹,除去王寡妇,功便成了大半,快去吧!”
声音越去越远,转头一看,那小花子仍在,忙道:“小兄弟,你怎么不去呀?”
小花子嘻嘻笑道:“别叫得那么客气,干脆就叫我袁生好了,我师父经常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如此倒很好,我可以好好的玩几天,不是很好么?”
张晓霞笑道:“那么袁兄弟,你一定知道林家父女在什么地方了?”
袁生笑道:“我师父不是说了么?可是他没去过,还是我告诉他的,那当然我知道了。”
小婉儿突然道:“你知道就带我们去呀!还蘑菇什么嘛,走呀!”
小花子袁生这算是碰上了克星,在小婉儿催促下,只好领着四人奔赴溅珠崖。
溅珠崖岛东,崖壁高约百丈,下临湖波,危石嵯峨。
四人在袁生引导下,在很远的地方,就攀下了崖底,再踏着危石向溅珠崖奔去。
所谓溅珠崖,乃因湖水掀起拍打崖边危石,溅起点点水花,溅上崖壁,蔚为奇观,所以被称为溅珠崖。
五人走近十丈左右,爬上一块崖石,向下看去,就见在一块大石笋后一块空地上,放着一个木托盘,一大碗净水,水面上浮着三个铜钱,钱眼里各插着一支点燃的香火,直立水中,和钉一样毫不偏倚,钱也不往下沉。
盘外另放着几堆盐、茶、米、豆之类,和一把尺许长短,上系红丝线的竹发,正对着一个崖洞的洞口。
小花子袁生也是个人小鬼大的淘气精,他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四人,朝直向前走去。
正走之间,对于近处也未怎么注意,晃悠着身子,正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