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经济学笔记-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接下来的问题是,假设孩子是物品,算是“正常物品”吗?
如果孩子是“正常物品”,更高的收入就意味着更多的孩子,这称为收入效应(ine effect)。但事实上,越是发达的国家,收入很高,生育率却很低。收入越高的女性,生育率越低。一般来说,农村的生育率高于城市的生育率。
对于这些现象,经济学家提出过一些解释。一是替代效应(substitution effect),收入越高的女性,生育小孩的机会成本就越高,所以生育减少。二是价格效应(price effect),养活农村的孩子比城市的孩子要便宜许多。
随着科技发展,各种避孕措施层出不穷,也让女性有更多的能力来取舍自己的事业和命运。
此外,经济的发展使孩子的“用途”持续减小,“养儿防老”早就不适用于今天的社会。随着服务业日益发展,农业日益萎缩,孩子作为劳动力的用途也越来越小。而且,婴儿的夭折率已经微乎其微,所以现代人在决定是否生孩子,生几个孩子时,不仅仅要求数量而且要求质量。
而贝克尔则是别出心裁地来解释这个问题。
他提出,随着收入的提高,人们对孩子的数量的要求提高了,但因为对质量的要求也提高了,所以每个孩子的“价格”也在同时提高,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随着收入的提高,孩子的数量会减少。
所以,贝克尔认为,孩子仍然是“正常物品”。这是一个颇有创新的看法。
贝克尔对传统的数学模型作了一点改进。
传统的模型中,数量(N)和质量(Q)分别在水平的X轴和垂直的Y轴。“预算限制”(budget constraint)是一条直线。
但贝克尔的创新在于,把这条“预算限制”的直线变成一条曲线,不再是质量和数量的简单乘积,而是质量、数量、及质量的数量的三者的乘积。
贝克尔的理由是,随着人们富裕程度的增长,“预算限制”的扩张,人们愿意在多要孩子的同时,也要求有更高质量的孩子。
人们在欣赏贝克尔的同时,也会对贝克尔展现出的极端理性感到惊讶。
贝克尔的妻子和孩子能接受他的无情的理性吗?
在获诺贝尔奖的自传中,贝克尔提到了他现在的妻子Guity Nashat,Nash at是研究中东地区的历史学家,她对女性在经济和社会中的作用的研究,与贝克尔的研究相重合。
“在个人生活和工作中,她(与我)的匹配和配合,使我的生活好了如此之多。”贝克尔提到。显然,Nash at和贝克尔的思想同样别具一格。■
三十七 一名外国记者眼里的中国
中国实现了30年的高速经济增长,同时在资源、环境和人力方面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应该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建立更好的机制
中国是否像看起来那么强大?这是西方人现在不断在思考的一个问题。难怪以此为题的一个讲座吸引了那么多人。
11月14日,这个讲座在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举行,讲演者是罗伯特·纪福特(Robert Gifford),1998年-2004年间,纪福特作为国家广播电台(National Public Radio)驻北京记者,在中国工作了六年。至少有五六十名听众来听这个讲座,不少人没有座位,只能站在门口。
纪福特是哈佛的毕业生,他于1996年获哈佛东亚地区研究(Regional Studies … East Asia Program;RSEA)的硕士学位,RSEA的目的在于培养了解东亚地区的综合性人才,不少毕业生成为驻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的记者。他的指导老师是威廉·科比(William Kirby),中国近代史教授,现费正清中心主任。科比特地参加这次讲座,对他的学生做简短但富于赞扬的介绍,“罗伯特从RESA毕业后完全可以在哈佛继续攻读中国历史的博士学位,但他选择了记者这个职业。他在北京工作六年后,2005年离开北京成为驻伦敦记者。”
2004年,纪福特沿着横贯中国东西的312国道,从起点上海一直到了终点新疆伊宁,全长4967公里,并从那里跨越边境到了哈萨克斯坦。路上的所见所闻,成为他的新书《中国之路:通往新兴强国的未来的旅途》(ChinaRoad:AJourneyintotheFutureofaRisingPower;RandomHouse;2007年)的基础。
在讲座上,纪福特播放了几十张照片,描述他当年的行程。
他赞扬了中国政府使四亿人脱贫的成功,也指出一些地方政府为了经济利益封死地方的水井,迫使老百姓买水,地方政府拥有制水厂,而老百姓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忍受”。
他对比了繁华的上海和戈壁沙漠;代表外企的中国新富和河南南部的艾滋病患者。
“如果你问从中国沿海城市来美国的中国留学生,你对美国的印象怎么样?他们会说,‘差不多’,‘都差不多’。沿海城市的夜总会、酒吧和其他方面的生活确实和美国差不多;但是如果你走出上海不远,在安徽境内,你就会发现农田里的耕作技术还是19世纪的技术,你仿佛倒退了一百多年。中国大约有一亿五千万流动人口,村子里很少能见到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都在城里打工。如果中国经济增长从11%降低到8%,就业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纪福特说,“几年前,农民对各种税收怨声载道。现在虽然取消了农业税,农民的医疗保险仍然是问题。我还没有仔细研究最近出台的刺激经济的四万亿元新投资方案,是否包括对医疗系统的投资,还仅仅是建更多的桥梁和马路。中国应该把钱花在建立更好的行之有效的系统(system),减少人们对医疗、教育和住房的担忧,让人们敢于花钱。只有这样才能改变出口主导的经济发展。”
他显示了一张爬华山的照片,说,“我问身边爬华山的中国年轻人什么是道教,他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问他们‘你们学什么的?’‘核物理’、‘财经’等等。我想找真正的道教隐士,最后总算在一个庙里找到了,我们聊了一会儿,然后我说以后再来拜访。他拿出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他的另一张照片是一些和尚坐在电脑房里用电脑,说明现代技术和信息深刻地影响了人们的生活。
“中国信基督教的人很多,大约在6000万左右,我路过一个教堂,想看看中国人做礼拜,但是那天正好牧师不能来,人们非常失望。他们看见我,就说,‘老外一定会念经。’我本想拒绝,但想这也许是个好故事,于是打肿脸充胖子,拿起圣经,把小时候学的、模模糊糊还记得一点的段落重复一遍。”纪福特说。他还播放了一张在教堂里传经的照片。
最后,他总结说,“中国30年的高速经济增长一定有它的成本,中国在资源、环境和人力方面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中国应该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建立更好的机制。”■
三十八 高等教育何去何从?
中国这样快的发展给哈佛大学提出了挑战,当然也有合作的机会
21世纪的高等教育的发展,这是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心主任威廉·科比(William Kirby)现在很关心的一个课题。11月21日晚,科比在哈佛法学院做的一个讲座,即是上述题目的一个部分,题为中国高等教育的现状和发展。
今年10月,费正清中心组织了由大中华地区各大学的校长、院长参加的关于高等教育的闭门会议。这为科比的讲座提供了素材。
科比是哈佛大学的中国近代史教授。2002年到2006年,科比担任哈佛文理学院院长,和哈佛大学前校长萨默斯一起,一直把改革本科生核心课程(core curriculum)当成一项重大使命。他们居安思危,认为哈佛大学尽管名列前茅,但不能自满自足,必须锐意改革,否则就不能适应全球化时代的需要。卸任以来;科比一直关注和研究21世纪高等教育的发展。
科比首先描述了中国高等教育近几年的迅猛发展。2000年,中国在校大学生大约是600万人,到2007年增长到了2600万人。相比之下,美国的在校本科生是1300万人,研究生只有200万人。中国大学的数量和校园面积都在飞速增长。上海复旦大学就有四个校园,图书馆、科研设备、科研经费都可以与美国的一流大学相媲美。
“中国这样快的发展,给哈佛大学提出了挑战,当然也有合作的机会。”科比幽默地说,“离哈佛大学越远的地方,哈佛大学的声誉就越好。”
“大约100年以前,如果有世界范围的大学排名,没有一个美国大学会进入前十名。大约有八个大学会是德国的,两个会是英国的。事态是变化的。50年以后,100年以后,哈佛大学未必就名列前茅。哈佛成立于1636年,也就是中国的明朝末年,基本模仿英国的教育制度。通过不断学习和在世界范围内招揽人才,哈佛才成为今天的哈佛。如果我们不广纳人才,如果我们丧失原创性,我们就会丧失在知识创新方面的领先地位。当然,以前哈佛大学为了广纳人才,几乎没有从校内提拔的正教授,绝大多数正教授都是从外校招聘进来的。那是走极端了。近几年有所改变,校内提拔和外校招聘有了比较好的平衡。我访问台湾时,也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拒绝招纳大陆最优秀的学生和老师,他们就会在知识领域落伍。”
科比提到上个月在费正清中心组织的高等教育会议时称,“虽然各个大学有很多不同点,但我们面临很多相同的挑战。例如,大学规模什么时候应该扩张;应该如何扩张;如何在保障教育质量的情况下扩张;如何鼓励教师在做研究的同时教好书、上好课;如何鼓励教师自我审视,自我更新,自我提高;如何做好国际化教育,适应全球化发展——这一点在美国人被视为对其他国家‘一无所知’‘趾高气昂’的今天尤其重要;如何培养一个‘完整的人’(a whole person)。”
在科比看来,教育的目的还不仅仅是培养一个良好的公民,还包括培养一个“完整的人”。这样的教育不是通过重复的训练培养一种技能,而是培养学生的鉴别能力,从不同的角度批判性的思考问题,有独立的完整的人格,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这才是真正的通才教育(或博雅教育,liberalart education)的目的。这一点和哈佛新校长福斯特在今年毕业典礼上,讲的大学对社会的责任和使命如出一辙,遥相呼应。
“这就需要中国重新重视人文教育。自从民国初年,中国致力于建设一个现代化国家,相信科学技术是国家富强之路,就开始重理轻文,经历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变革和‘文革’以后,文史哲方面的专家就更少了。”他注意到中国的最高领导层大多都是工程师出身。“我在一些大学很高兴地看到,孔夫子的塑像在取代毛主席的塑像。”最后,他引用肯尼迪总统的话,说明诗歌的重要性——在暴虐横行或物欲横流的时候,是诗歌在呼唤正常的人性的回归。“肯尼迪在说诗歌,但他的话也使用于各种人文教育。”
有学生问,“学生毕业后最终还是要找到一份工作,你说的这种教育对找工作有什么帮助呢?”
科比回答,“通才教育的重心是开阔学生的眼界,要学生有广阔的知识面,培养学生的创造力和适应力。绝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