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冲基金风云录-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轻松击中棒球那样)?有的人说那是奇迹,有的人说不是邪法就是巫术。这些马语者有的发了财,如果是在中世纪,有的可能被烧死。
我丝毫也不认为对冲基金投资巨星与扔硬币比赛中的偶然获胜者有任何可比性,说他们像马语者也是在开玩笑,虽说股市的狂野和莫测倒真像一匹野马,但总是有人对动物特别有办法。我的真正理论是:投资明星们确实具有某种感知市场的魔力,能让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凭直觉做出正确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明星们能用真谛和智慧滋养自己的头脑,他们也能像斐洛斯特拉图斯所描绘的那样,感知“近前”就要发生的事。这就是丘吉尔1937年在他著名的文集《当代伟人》中所说的“天眼”,他曾用这个词来描写特立独行的首相戴维•;劳埃德•;乔治,说他具有某种“善感知的头脑”。
这个把整个青春用于与贵族斗争的威尔士村庄的后代,这个看到保皇党权贵路过而怒火中烧、晚上偷这些大人们的兔子泄愤的年轻人,他具备某些无价的天赋。这种天赋恰恰是伊顿公学和贝列尔学院所不能传授的,是贵族大人的仙女教母们忘记给予的。而缺少了这种天赋,其他的天赋就都变得无足轻重了。他有“天眼”。
他具备那种最深入、最本质的灵感,可以刺穿话语和事物的表面—就像可以隐约但有把握地看到砖墙的另一面,或是能够提前嗅出猎物。与这种素质相比,专业知识、学问、口才、社会影响、财富、名声、逻辑、勇气这一类优点都一文不值。
再说杰克,那天他教导我关于时间管理和如何对待权威意见的问题。他说,你不可能读遍所有的文章,也不可能和所有的人都谈上一番。原因很简单,你每天只有那么多小时,时间不够用。至于说权威意见,你在研究它们时也得有节制,注意控制自己花费的时间。平时最好把办公室门关上,把过来聊天的人拒于门外。自己的电话也不要接,让秘书替你接听、做出记录。不必强迫自己读完桌上或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每条垃圾。别让销售人员接近你,他们的任务就是和你谈话。在管理时间方面你必须非常理性,别让别人浪费你的时间。有时,你必须得表现得不礼貌一点,学会打断别人的话。你的投资人可不会在意高盛来的某位推销员是不是喜欢你,他们在意的只有你的业绩。
可想而知,杰克在打断别人的谈话方面享有盛誉(或者说是声名狼藉)。即使你费尽力气终于打通他的电话,他也只听上几分钟,毫无反应,然后说一句“谢谢”就挂断。打电话的人总会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不幸的是,一个人如果不与人为善,总是得付出代价。几年前,杰克在美景山买下了一栋大宅,与著名的海滨俱乐部相距不远。我不知道美景山在哪儿,但知道海滨俱乐部—一个身份合乎标准的人们去闲聊、吃饭、游泳和互相大眼瞪小眼的地方。不知那儿是不是沙子更细、海水更蓝、服务更出色(因为服务员都上过私立学校)。我只去过一次,那次只感觉服务员比别处傲慢。不管怎么说,杰克的太太发疯般地想成为那里的会员,不光是为她自己,也是为孩子们—为了让他们在海滩上堆沙子时只和门当户对的小朋友在一块。
于是,杰克请求他的一位投资人推荐自己做会员。海滨俱乐部接受会员十分挑剔。一个审查委员会要暗中对你进行调查,申请人的名字还会被发给每名会员提意见。只要你在餐桌上举止得体、孩子们都上私立学校,并且愿意花上一大笔入会费,成为会员也并不很难。不过,万一什么有势力的会员因为什么原因不喜欢你,你的名字就会被打入候补名单,让你候补上很多年,直到你自己回过味来,主动撤回申请。在杰克的案例里,不幸的是,审查委员会主席是一家老牌投资公司的销售经理,他和杰克的关系一直很僵。没错,这家公司已经好多年没推出什么有新意的东西了,销售员们能谈的也只有高尔夫和棒球。但这并不会影响这位销售经理的自我感觉,他是合伙人,妻子又继承了大笔遗产,因此他仍然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而杰克的态度惹恼了他。
问题在于杰克得罪的还不止他一人。一个在摩根士丹利做承销经理的家伙认为杰克根本不可理喻,还有一个开投资顾问公司的说他傲慢之极。他的客户曾经被杰克抢走过,所以多半是出于妒忌。长话短说吧,推荐人回来告诉杰克俱乐部没有空缺。过了几年后,杰克又一次请他推荐,那人又例行公事一回,这次的答复仍旧不含糊:没门。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其实杰克并不那么在乎入不入会。他财大气粗,东海岸的每家高尔夫俱乐部都把他奉若上宾,但他太太憋了一肚子气,到现在还心有不甘。每天她都要开车经过海滨俱乐部,眼巴巴地看着绅士淑女们进进出出。她指责杰克,说是他接电话时的粗鲁态度严重妨碍了孩子们的社交发展。那一段时间,她让杰克的日子过得很悲惨。
阿尔特
去年冬天,有一次我在佛罗里达和一群做对冲基金的家伙打高尔夫,其中也有阿尔特,一个让我敬重的人物。阿尔特大约55岁,有钱、可爱、直爽。他管理着一只40亿美元的多空头全球股票基金,主要的手法是宏观对冲。他是个说话轻声、心思缜密、自律极严的人。作为投资者,他极度重视分析,对于每一个决定都要前思后想,把一件事所有的影响和后果考虑周全。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和气、公平的好老板,很少对人发火。事实上,他实在太谨小慎微,让人没法想象他会发怒或对人高声。
我对阿尔特的敬畏是因为他开张头一年就惨遭败绩,而竟然幸存了下来。那大约是12年前吧,他开办了自己的基金。那时他的钱不多,是冒着巨大的职业和家庭风险下的决心。他筹到了5 000万美元,在那时不是个小数。可刚一出道,头一年就损失了25%。他预测错了市场大势,在小的方面也不很顺。一半投资人跑掉了,每个人都认为他不可能再翻身。但他咬牙坚持下来,第二年猛赚82%。接下来的10年他带给投资者的复合净回报率是20%,他的基金规模增长到了25亿美元。
然后,在2001年他有所下滑,2002年又损?了15%,这回又有一半的资金撤出了。你能想象吗?在这么多年的好年景之后,仅仅两年失手就吓跑了一半资金—更何况考虑到当时的市场大环境,他的损失也不算太惨重。阿尔特卧薪尝胆,在2003年和2004年大获全胜。不用说,逃散的投资人又涌了回来。
阿尔特在高尔夫上很下工夫,但他开始打球太晚了。他属于那种非常慢、非常小心的球手,打球前总要先站在那儿试着挥杆四五次。他对待每个球都非常认真,仿佛那是奥古斯塔全美冠军赛的决胜一杆。他甚至开始细心地在电脑上统计所有场次自己的成绩,在打球时也从不因为难打而放弃任何一杆。说实话,我和他打的那次他一开始发挥得挺好。然后,我们来到第14洞,球和球洞距离不算远,但中间隔着个池塘。阿尔特出杆很差,球掉进了水里。他宣布要再拿一只球,然后咬着牙打了出去。球飞向佛罗里达湿闷的天空,然后跌落到距草地20码的池塘里,溅起一片水花。
阿尔特直瞪着球落进的那片水面。然后突然攥住球杆不停地往地上戳去,又用它抽打一棵大树,直到把球杆打弯了,最后他用力把坏球杆摔进池塘。他的失态让我们很窘,大家把目光转开,静静地走掉了。在下一个击球点,阿尔特追上了我们,还是什么都不说,脸色阴沉。
一轮结束之后,我们决定去吃午饭。阿尔特说:不,谢谢。他还要回球场。在佛罗里达闷人的中午,顶着白花花的太阳,他想要去练习挥杆。吃过饭后,我信步走向球场。草地上空荡荡的,只有阿尔特在远处的那头。这时,阿尔特连打了两个球,球都没飞上天,而是很难看地贴着地皮向前滚去。不知道我在看着他的阿尔特突然陷入另一阵狂怒中,再一次咬牙切齿地在地上猛戳球杆。我赶紧躲开了。
我在想阿尔特中了什么邪。他的对冲基金表现很好,家庭生活看起来也风平浪静。他拥有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享受,包括Net Jets公司提供的湾流四型喷气机、一座犹他州的滑雪屋、一幢汉普顿的别墅。我想起几年前有一次,我在一个晚宴上坐在阿尔特的夫人旁边。她告诉我,在他的投资表现不佳时他经常会突然发火,还在睡梦里磨牙。阿尔特非常较真,是个完美主义者,也正是这点把他变成了如此成功的投资家,显然他现在对高尔夫也同样追求完美。
或许这是因为高尔夫球技就像投资业绩一样,好坏无法掩饰;又或许是因为做对冲基金的人因为工作的竞争性而变得如此自负。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对自己的差点① 耿耿于怀。人们觉得打高尔夫有好处,认为那种冒着损失大把金钱的风险和压力的工作,与在10英尺外推杆入洞或在第18洞打出一个280码的好球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后者可能是考验投资者心态的最好方法。如果一个人能在关键一击时保持冷静、打出好球,那也就证明他具备钢铁般的意志和勇气,而且方法正确。
那么,你希望把自己的钱交给什么样的人来管理?是在第18洞仍然出手果断、又帅又酷的家伙,还是即便独自练球也小心翼翼的人?“压力之下的优雅”是海明威对勇气的著名定义。看起来,很多卓越的企业领袖都具备类似的素质。明星企业家们也往往是奥古斯塔、辛内寇克、柏树点② 等地的常客。对于真正入迷的人,还有苏格兰和圣安德鲁斯③ 可去,顺便还能享受一下“王室与先人”④ 的高尚晚宴。
高尔夫爱好者们总是坚信:和一个人打一场球比和他做几年生意更容易了解对方的性情。说实话,我觉得这是夸大其词,不过也许我没有发言权,我更爱打网球,还算不上真正的高尔夫迷。我想告诉你们的只是:很多做对冲基金的家伙真的对高尔夫很上心。从某种意义上说,当他们富到一定程度之后,高尔夫就成了他们生活中除家庭外的头等大事。
其实,当你的身家达到5亿美元之后,再赚5亿对你的生活水准和快乐程度已不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当然你可以拥有更多的房子、一家更大的基金会、坐G…5旅行,但这些多余的享受只会使你的生活复杂化。大家相信纨绔出膏梁,也知道富人的脑袋最危险。确实,到了一定程度上,财富仅仅表现为账面上的数字。财富的规模是有一个平衡点的,超过这个点太多,它就变成了一种给生活带来麻烦的债务:你遭遇抢劫、妒忌或是绑架的概率会大大提高。
因此,对于很多人来说,在赚到了头一个5亿之后,能够持续提高自己幸福感的唯一方法就是把高尔夫打好(也就是减少差点)。当然了,女儿进哈佛或是儿子玩橄榄球也挺让人开心,但高兴一阵就过去了。我并不是说做对冲基金的人不热爱家庭,而是说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高尔夫可能会成为与投资业绩同等重要的事。
要想理解这点,那些不打高尔夫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