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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对冲基金风云录-第7部分

小说: 对冲基金风云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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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伤心和失望回家 

  2003年5月6日:我回来了。纽约下着雨,阴冷、凄凉。在低垂的青灰色云层下,柏油路反射着微光。我们继续和一批批潜在投资人见面,但感觉他们的情绪不高。我们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于能募集到的资金的估计已经从乐观的高峰跌入谷底。到目前为止,不算我们自己投进去的钱,真正签约、敲定和交付的资金似乎很少,只有1亿美元左右。每个人都跟我们说,一开始的规模不重要。他们说真正重要的是我们拿到钱之后的表现。但这和Prime经纪公司最初的估计相差太远,他们原来认为我们开张时的资金能达到8亿美元。真会信口开河!看现在的形势,能到2。5亿就不错了。 

  今晚我在中央车站坐上8点11分的火车,刚过125大街站,火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我的目光无意识地飘向窗外一片沥青球场。这是个沉闷的纽约之夜,孩子们在球场上抽着烟、闲聊、拍球。旁边的一角,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正对着一只没有网的篮筐练习中距离投篮。两个梳着长辫子的女孩(我猜是他的妹妹们)在后面为他拣球。他让她们把球扔回给他,她们扔得轻飘飘的,东一个西一个,他总得跑来跑去地接,接到后再投。空气很闷,他好像流了不少汗。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连续投进去4个。我看得入了迷。这时火车启动了,就在他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之前,又进一球。干得漂亮!我想,一切都会好的。 

  2003年5月15日:今天得到了更多的坏消息。两个我们指望会投大钱的机构先后通知我们说,6月2日之前不可能投钱进来了,各有各的理由。不过另一方面,摩根士丹利前董事总经理们的积极回应又鼓起了我们的士气。特别是一些多年老友承诺了巨额投资,这让我心里好受多了。今天我们雇用了谢尔盖,就是马德哈夫和我在伦敦面试过的那个俄罗斯小伙子。这样,我们的研究团队就算是成立了。 

  2003年5月22~23日:这个周末,在田园俱乐部,六个会员(其中包括我的几个老熟人)分别答应投资50万到200万美元。不过事后再一想,我的高兴劲儿就烟消云散了:假如我们的基金表现不好,我该如何去面对这些人?去年我的朋友约翰就遇到了麻烦。约翰是一个出色的价值投资家,但他把不少钱交给一位基金经理,那人掉进了陷阱。虽然不完全是自己的错,约翰还是分外自责。在他所在的乡村俱乐部,很多人都放了钱在他的基金里,他再也不好意思露面了。他又加入了很贵的普切斯高尔夫俱乐部,在那儿他不认识什么人,至少可以静静地练球。约翰是个认真的人。 

  2003年5月23日:又是一个长长的星期,我们得做不少演讲。私人财富管理部门很尽职,替我们引荐的人非常多,但我的感觉是这些人各自投的钱不会超过50万或100万美元,没什么大主顾。作为我们投资大户的那家养老基金在条款和细节上为难起我们来,这尤其让人沮丧,因为正是他们去年8月份的鼓励才让我们最初萌生了发起基金的念头。 

  我和这家养老基金的头头很熟,而且替他管钱已经好多年了。他是个聪明人,是一位投资高手。2002年8月的一天,我坐在他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仍然微微冒汗。我跟他说起我们的想法,拿不准他的反应会是愤怒还是支持。“我们会给你5 000万到7 500万美元,三年不动。”他毫不犹豫地说。马德哈夫当时也在,我们离开时精神振奋。正是这个最初的承诺给了我们发起基金的勇气。而我们现在经历的失望则说明,募集资金的过程真是充满了意外—有时好,有时坏,有时只能怪时机不佳。你永远不知道最后得到的将是什么。 

  与此同时,资本市场表现不错,但这与我们无关,因为我们还坐在候补席上,无缘下场一展身手。或许到我们开张的日子,唯一能让我们宽慰的就是股市还算景气了。我的睡眠很差,西里尔的感冒也一直没有好。 
 
第七章 带着回忆和怀疑向前冲
hexun 2007…05…28 04:57
  现在我们真正拥有了金钱,真正开始投资。同时,过去的记忆时常浮现。我想你们会说,我是衔着银汤匙出生的那种人。我父亲是一位非常成功的职业投资家,曾任纽约银行的首席投资官和多家企业的董事。在我们3个男孩子年满18岁时,各自从父母那儿得到了一个价值约15万美元、包含有15只股票的投资组合。他们鼓励我们了解自己拥有的投资并提出问题。当我们岁数更大一些时,在晚餐桌上开始充满关于市场和经济的话题,但我对此兴趣不大。有一年,我父亲组织了一个家庭选股大赛。我们每个人选出5只股票。结果我的成绩最差,赢的是我母亲。她对股市一窍不通,只是选了那些生产她喜欢的产品或是她有好感的企业,比如说,让她赚了大钱的两只股票分别是宝洁和爱荷华电力公司(她是在爱荷华出生和长大的)。我对此厌烦透了。 

  A•;W•;琼斯开创先河 

  我上耶鲁时,虽然已是和平时期,但兵役仍是强制性的。我选择了海军陆战队军官培训项目。连着两个夏天,我在身体和精神上经受着“排长训练课”的折磨,总算熬了过来。1955年,我从耶鲁毕业,同时获得美国海军陆战队少尉军衔。在匡提科市的基础培训长达10个月,而且比上学时更艰苦。然后我就被派往冲绳岛,在一个步枪连里担任排长。那是和平时期,整个服役期间我从未听到过任何一声枪响。不过,我喜欢军事学校,也喜欢在海军陆战队接受的锻炼。1958年,我退役了,像许多年轻人一样无所事事。然后我进了华盛顿一家叫兰顿的预科学校,在那儿教英语,业余打打橄榄球,还梦想着写出伟大的文学作品。我并不留意股市,虽然也带着兴趣关注我的投资组合的成长。事实上,那时的我对于经济学毫无热情。当时的美联储主席威廉•;麦克切斯尼•;马丁到我家来吃晚饭时,他和我父亲关于经济形势的讨论我甚至听都懒得听。 

  此时,我的二弟杰里米从伦敦经济学院读了两年书回来(他比我晚3年上的耶鲁),很快就在华尔街的“美国钢铁和卡内基养老基金”找到了工作。于是,突然之间,我被排斥在晚餐桌上的谈话之外,像个傻子。我也厌倦了橄榄球和退稿信,于是跑去找我父亲,跟他说我想做投资家。他让我把本杰明•;格雷厄姆的经典大作《证券分析》从头到尾细读一遍,然后再跟他讨论。我认真读完了那本600多页的著作,画了重点,做了笔记,然后去见父亲。他接过被我折满角的书,又递过来一本,说道:“再读读这个。”他希望我打下价值投资的良好基础,并且理解投资是一项艰苦、折磨人的工作。 

  以优异成绩从商学院毕业后,我于1961年进入华尔街,成为赫顿公司的一名分析师。这时我的银匙出身又发挥出了威力:赫顿的董事长西尔万•;科尔曼是我父亲的好友,而我的教父管理着当时最优秀的研究公司贝克•;威克斯。他也给了我一个分析师的职位。我选择赫顿只是因为他们给的工资更高:7 200美元(贝克•;威克斯允诺的工资是6 500美元)。在1964年时美国只有一家对冲基金公司,也就是A•;W•;琼斯公司。它管理着两只基金,总规模大约在8 000万美元。1949年,艾尔弗雷德•;温斯洛•;琼斯拿10万美元的资本金创立了这家公司,钱是他妻子的。琼斯本人曾在美国的外交和新闻界混过几年,不甚得志。他认为自己很聪明,是天生的创业家。作为哥伦比亚大学的社会学研究生,他还发表过一篇题目拗口的论文:《生命、自由和财产:一个关于冲突和冲突中的权力之衡量的故事》。 

  20世纪40年代,琼斯还只是《时代》和《财富》杂志的一名特约撰稿人。到60年代时,他已变成一个家财万贯、自命不凡的大人物。(人们始终叫他艾尔弗雷德而不是阿尔,就像没人敢管阿兰•;格林斯潘叫阿尔•;格林斯潘一样。)他的傲慢自有理由,是他发明了现代对冲基金的观念:使用杠杆对股票进行多头或空头投资的私人基金,积极管理其净多头风险,并收取业绩提成。我父亲告诉我,在1929年大崩盘以前,纽约也有不少使用杠杆的多头基金,但没有任何一家通过空头对冲来系统性地控制风险。 

  早在20世纪20年代,在伦敦,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就管理着一家宏观基金,那是一家多空头基金。 

  然后,到了20世纪30年代,本杰明•;格雷厄姆也管理着一只叫做“格雷厄姆•;纽曼”的基金。他使用缜密的价值基础证券分析方法来选取主要行业中最昂贵和最便宜的股票,然后卖空并进行等值的对冲,但效果不甚理想,原因在于操作时多样性不足。此外,本杰明•;格雷厄姆虽然是一名出色的分析师,却可能有点过于理论化,对价值投资的观念过分执拗。基金卖空的经常是行业内最好的公司,而买入的却是最差的。和同时代的很多人一样,格雷厄姆可能也对1929年股市大崩盘的惨剧心有余悸,因?不愿冒险,在使用杠杆时有些放不开手脚。 

  不知为何,艾尔弗雷德•;琼斯并不认为自己是一名投资家,而是把自己看做创新家和伯乐。这一定位十分准确。20世纪60年代,投资界仍然死气沉沉,大量资金躺在各个银行的信托部里,管理资金的经理们已经不怎么跟得上时代。那时,并没有任何规则去解决分析师们面临的利益冲突问题。琼斯相信,只要抢先挖到信息,再拥有几名头脑敏锐、反应迅速的投资组合经理,他的基金就一定能打败那些愚蠢迟钝的银行信托部。他还认为,这样优秀的基金有理由向客户收取更高的固定管理费,并从盈利中提成20%。 

  他自己的公司拥有几名投资组合经理,但同时他也大量使用各个经纪公司中的研究人才资源。比如说,如果经纪公司中的某位分析师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议,琼斯会让对方做出一个模型或是模拟组合来试运行。他会要求分析师在投资组合发生变动时与公司的三名投资组合经理之一联系,说明自己的想法。 

  作为回报,分析师的公司能够以共享佣金的形式得到慷慨的酬金,共享佣金的一部分直接进入分析师的户头,因为那时最优秀的分析师都为零售经纪公司服务并被登记在册。如果投资组合模型运转良好,那么该模型将被A•;W•;琼斯公司采纳,运用于实战,成为真正的投资组合,而公司可能会继续支付更高的佣金。对于分析师来说,这是一笔重要的收入来源,而且在当时的年代完全合法。投资组合的表现越棒,分析师拿到的佣金就越多。琼斯从未暗示过分析师们应优先为自己服务,他只是明确了一点:分析师们将因好建议直接得到报酬,公司想要的只是这些建议,而不是冗长陈腐的研究报告。此外,琼斯做事不留情面。如果你的组合模型不行,你就只有走人了。艾尔弗雷德•;琼斯对业绩游戏了如指掌,同时也十分懂得通过研究提前获得信息的好处。 

  1966年,他告诉《财富》杂志的卡罗尔•;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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