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飞凤-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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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眉人冷笑道:“如果在下说血剑令命令不了本门呢?”
俊脸突然一变,燕寄云冷笑道:“尊驾以为燕某会相信吗?”
短眉人阴沉的道:“在下相信你一定会相信,因为,在下有使你必信的事实。”
心头升起一丝疑云,燕寄云冷声道:“尊驾没说出来,又怎知燕某一定会相信呢?”
一条红影就在这空当闪射上最靠近低地的林边一棵大树上,由于身手太过於灵巧,轻捷,在场的人,竟没有一个察觉到。
短眉的人冰冷的道:“因为家师当年曾去过三叉村。”
一直没有开口的麻面人,怒火似乎仍未消除,沉声喝道:“师兄,师傅的话你忘了吗?”
短眉人毫无忌讳的笑道:“没忘记,但师傅只说在没有制住姓燕的之前,咱们不能露出任何口风,现在哈哈……”
得意的狂笑声一落,转向燕寄云道:“燕朋友,不同了是吗?”
怒火牵动了真气,那如煎如熬妁痛苦更难以忍受,狠狠的咬咬牙,燕寄云冷笑道:“朋友,你可记得那个日期?”
短眉人嘲弄的盯著燕寄云道:“燕朋友,忍耐著点,否则;嘿嘿,那真象只怕你就听不到了呢。”
豆大的汗珠顺著燕寄云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直滚下来,忍住内腑那种削骨镶心的奇痛,燕寄云厉声道:“少废话,快说!”
慢吞吞的抬头看看天色。短眉人淡淡的道:“六月十五,但却是个没有月亮的十五,那夜,大雨滂佗,府上正在计划逃避的时候,对不对?可要在下说出几年前吗?”
明知道再动真气,内腑必将更加痛苦。但燕寄云却巳顾不了这许多厂,猛然深吸了一大口冷气,把功力集聚於持鞭的左肩上,突然仰天狂笑来。
燕寄云反常的举动,顿使三人吃惊,但却并无惧意,短眉人冷冷的道:“姓燕的,可是忍不住那毒针锁心的奇病了?”
抚在胸上的右掌突然拿了下来,掌心朝上问前一送。冷笑道:“朋友,你可认得这是什么了吗?”
同时向後猛退了一大步,三人齐声惊呼道:“三步断魂针!”
不错,燕寄云掌心上平托著的,正是短眉人原先偷袭出去的那根细如牛毛,长不盈寸的细针了。
三人却看得出燕寄云当初并没有预防,由燕寄云的动作与表情上,他们也以为他当时是真的中了针了,因为,伧促之间,谁也不会做出那么逼真的表情来,因此,呈现三人面前的这件突如其来的暗器,真使他们有点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事实上,三人当时确实没有看错,燕寄云的吃惊也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自己至今仍不明白这三根毒针何以会无法穿迸体内。
就在三人惊愕的同时,燕寄云聚满功力的左臂倏然挥扫出去,一面冷喝道:“躺下吧!”
话落鞭已扫厂出去,但只扫出去一半,左臂上的功力便受内腑的一阵无法忍受的奇痛一牵制而完全消失了。
长鞭只挟著一开始的冲力,扫了过去,没有丝毫内劲而言,不要说是打这三个身滚武技的武林高手,只怕打在全无功力的普通人身上,也无法要人的命。
谁都没料到一个他们以为已临垂死之境的人会突然出手。猛见鞭影扫来,不由自主的一齐啊了一声,本能的各自向外跃去,
由于谁也不知道谁会向那边跳,麻面人才跳起来,恰好撞在短眉人身上,外冲之势被人一一挡硬被反弹回去,相反的,短眉人出去的速度却加快了许多。
一声惨号,麻面人人如匿兔中伏般的猛然跳起两三丈高,然後砰然一声跌在地上,只抽动了几下,便己气绝身亡了。
燕寄云却呆住了,他知道,自己这一鞭决要不了麻面人的命。
短眉人与金飞卫连胆都吓破了,那还敢回头去探望生死,落地头也没回,没命的向来路上奔逃过去。
报仇的怒火掩掉了燕寄云的惊异,猛一用力,满以为可以飞身截在二人面前,那知才跳出五六尺远而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恨与悲哀突然齐涌上心头,布满血丝的双目盯著前面奔驰的两个人的背影空自愤恨。
突然,林边大树上红影一闪,一个婀娜的娇弱身材出现在奔驰著的两个人面前三丈左右处。
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白燕玲,燕寄云忘了自己与人家的关系了,脱口道:“白燕玲,截住他们快啊!”
本能的反应,白燕玲抬起了那双玉掌,向前跨出了两步。
但是,另一个念头却电光石火般的涌迸她脑海中,心说:“我为什么要听他指挥?”
此念一生,双掌立时放了下去。
转眼间,短眉人与金飞卫己从白燕玲身边不到一丈左右的地方,掠人林中了。
怒火冲走了燕寄云的理智,大步奔到白燕玲身前三尺左右处,喘息著道:“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冷冷的,白燕玲道:“听到了又怎么样?”
怒冲冲的,燕寄云道:“那你为什么不截住他们?”
白燕玲冷声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燕寄云怒叫道:“他们之中的一个,是我的杀父仇人的弟子啊!”
芳心上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甜意,因为,燕寄云的话中含意,显然是把她看成了自己的人一样了,否则,他的杀父仇人与她何干呢?
芳心中虽然有这种感觉,口头上可不认输。
白燕玲冷笑道:“你的杀父仇人与姑娘我有什么关系?真是笑…
话只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因为;她突然觉得这句话说得太过份了,过份得如同路人。
燕寄云气声道:“你…你…”
好像突然认清了她是什么人似的;燕寄云底下的话便硬吞下去了。
白燕玲的声音不像开始时那般生硬了,但仍然显得冷冷的,她道:“我怎么样?”
好像完全清醒过来了,燕寄云深深的吸了口气,沉重的道:“没有什么了?”
白燕玲道:“那你大呼小叫的吵什么?”
用力咬咬牙根,燕寄云强撑著,冷漠的道:“燕某方才错了,行了吧?白始娘!”
白燕玲美目在燕寄云自得有点怕人的俊脸上打了个转,语气一缓,道:“我可没有叫你道歉呢!”
燕寄云道:“那么在下是该谢谢了。”
白燕玲道:“谢我怎的?”
燕寄云冷声道:“谢你给燕某解决了一个仇人,对吗?”
声音因吃力而显得十分生硬。
那颗呕气的心终於软下来了,白燕玲温和的道:“我也没有要你谢我啊!”
连吸了几口气,燕寄云淡漠的道:“但燕某却必须那么做。”
白燕玲急声道:“我说过我没有叫你那么做。”
燕寄云道:“燕寄云除了能说上一声道谢的话外,今生只怕已没有什么可以谢你的了。”
话落盯著白燕玲那张蒙著红中的脸儿,痛苦的道:白姑娘,你使燕寄云在人间多留下了一份憾事。”
话落猛然转过身去,由於转得太急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向右侧连迈了两大步才稳住了身子,然後大步向对面林中走过去,步伐飘浮不沉。
白燕玲急上两步,沉声道:“燕寄云,你到那里去?”
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燕寄云冷漠的道:“去在下要去的地方。”
白燕玲急道:“他们到处找你,你自信逃得过他们的耳目吗?”
冷冷的,燕寄云道:“那是燕某自己的事,不劳姑娘费心。”话落人已走到了林边,连想都没想,便大步穿人林中去。
猛然转过娇躯,白燕玲返身欲寻原路回去,但只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
美目中间动著泪光,她又转过身来,委曲的含泪向著燕寄云消失的林中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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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四面楚歌
树,越往内里走越粗,草也越来越密,这片森林。就好似亘古以来,就设有人迸来过似的。
荆棘挂破了燕寄云身上的衣服。也刺破划裂了他手臂上的肌肤。旧创的血末乾,新创口的血又流出来了,他,燕寄云,好似丝毫也不觉得痛,仍然用伤痕累累的双臂向前拨动著。
两条腿,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内腑的闷与痛,使他无法记清自己到底走了多远了。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向里走著,直到无法再抬动腿的时候,他才在一棵生满青苔的大树根上坐了下来。
用手。把双腿搬成盘坐的形状,他无助的长叹一声,闭上了眼晴,内腑的痛苦仍在有增无减的漫延著,冲撞著。
只凭一种潜在的意识支持著,也可以说是一种往日调息练功时的本能反应。
他心中仍存著那丝有意而却无形的调息意念而已,事实上。他体内澎湃的真气巨浪,他根本就无法控制得住。
汗渗著血,从他全身溢出,那张脸,完全变成了死灰色。
黑夜渐渐拢罩下来了,林中本就黑暗,这时,根本已成一片墨黑了。
只有那么一口气,证明燕寄云仍活著而已。
事实上,此刻他已完全麻木了,麻木。虽然是一种痛苦,但是,比之那种刻骨铭心的奇痛,要好得多了。
燕寄云脸上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了。人,也近乎虚脱了。他相信,此刻只要周围窜出一条小蛇来,也足能轻而易举的取走他的性命。当然,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头上的树枝上,正有个红衣人儿在那里守护著他。
当周身的麻木刚刚开始消失时,黑夜已悄悄的溜过去了,燕寄云此时觉得既倦又饥,但却不想动,他怕再引起那种难以抗拒的痛苦。
身後传来了悉悉嗦嗦的拨草声,燕寄云不得不再度握紧了拖在身边的墨龙鞭柄,心中暗叹说道:“看来我燕寄云是非落在他们手中不可了。”
拨草声越来越清楚了。耳目虽然已不如往日那么灵敏。燕寄云仍能估计出,最多不会超过五尺,他手申的鞭抓得更紧
好像发现燕寄云了,拨草声突然停止了。
一个压低了嗓门的声音轻叫道:“前面那位是燕寄云吗?”
虽然不想费力开口,但却不能不开口,燕寄云冷冷的道:“朋友,在下正是燕寄云,你出来吧!”
头上掠过一丝一袂破风之声,人影一闪,燕寄云前面五尺左右的那棵大树下落下一个苍须霜发,皱纹满面的黑衣老者,那张忠厚的老脸,实在使人难以相信他竟会挤身在歹人群中。
老者上下打量了燕寄云一眼,道:“小哥。你此刻觉得怎么样了甲冷冷的盯着前面的老者那张忠厚的脸,燕寄云冰冷的道:“尊驾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我,这答复不知尊驾满意不满意?”
脸上掠过一一丝忧色。老者道:“小哥,你真的抗拒不了那丹药的劲力?”
燕寄云冷笑道:“尊骂何不试试看。”
连连摇著手,老者道:“燕小哥,快别误会,时间有限,老夫得与你商量大计,也许,你不记得老夫是渑但我血戟手却忘不了当年令尊待我之恩,老身虽然算不得什么行侠仗义之辈,却非知恩不报之人,小哥,你还怀疑老夫吗?”
轻轻叹息了一声,燕寄云道:“你就是当年家父从少林寺中救出的那个盗经之人?”
老者点点头道:“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