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色股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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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野在二点四十五分带着曼哈顿证券亚洲区的总裁,他的上司林宝吉来到了君悦大酒店。他们在大堂里翘首等待,但等到三点半还不见陈市长的踪影。王晓野感到很难堪,但好在林宝吉是位台湾长大的华人,对大陆文化习俗很理解。他反而安慰王晓野:“说不定这是一条大鱼,钓大鱼总是要费大劲嘛!”
王晓野说,“只怕陈市长是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如果姜太公四点钟还不到,咱们就撤吧!”
四点钟,还是不见陈市长的踪影,王晓野的牛脾气上来了,他决定再等半小时。林宝吉刚走,陈市长就手提大包小包走进了酒店。显然他刚购物归来,并未将这次约见当回事。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请跟我去房间聊吧!”陈市长总算客套地安抚了王晓野。
房间里,王晓野和陈市长在沙发上对坐着,互相审视。王晓野抓紧时间把曼哈顿证劵的强大背景,以及对渤大机械的恳切之情说了一遍,并强调为了让陈市长充分了解曼哈顿证券在华尔街的实力,公司现在就邀请他访问美国总部。
但陈市长根本不为此所动。他的心思不在王晓野这儿,所以眼光也没再往王晓野那边看。他站起身来,一边将刚买的西服拿出来欣赏,一边不紧不慢地说,“你们怎么现在才来谈这个项目呢?十几家知名的投资银行从半年前就开始和我们谈了,市政府经过慎重的比较和考察,已经为渤大机械和华北食品两家公司选定了投资银行。实在抱歉,你们来晚了一步!”
“您是说主协调人的安排都已经正式确定了吗?”。
“是的,这是市政府综合考虑后的决定。本来我不打算再见投行的人,但因为你是南海证券的陈总介绍的,我才破例见你一面。不过,虽然做不成这个项目,我们仍然希望与贵公司合作,为渤大市招商引资,希望你给我们多介绍一些投资商,也欢迎你们到渤大来做客、考察。”这简直是会谈结束的标准用语。前后也就十几分钟,王晓野就被打发出了客房。
好不容易安排的“幽会”,就这样把王晓野引入令人羞辱的境地。陈邦华在整个见面过程中的傲慢举止以及其亲口证实的有关安排,着实令他陷入了绝望!
3.难道绝望真的存在吗?绝望是否是一种幻象?否极不就泰来了么?王晓野自问,这到底算不算黑到了极限?即便面对同样的情形,两个人为何也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反应?
他在脑子里对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宣告: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一样事物是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戏。他并非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当年以为天将塌下的绝望都经历过,可是结果不是充满了戏剧性么?王晓野叩问自己时,一阵阵哀乐缓缓而入,把他带入了那令人绝望的1976年。
王晓野初中的日子没什么盼头,因为毕业就意味要下乡当知青。熬到1976年,日子突然变得动荡起来:先是周恩来总理去世,然后是唐山大地震,最后黑暗高潮来临:毛主席于九月九日去世。人们都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当时王晓野最担心的有两件事:一是苏修从北方入侵中国,二是资本主义复辟。资本主义复辟了多么恐怖啊!毛主席死了谁来掌舵呢?“大海航行靠舵手”啊!王晓野第一次被绝望所笼罩。那天下午,隔壁的男孩满面泪痕地告诉了他这个惊天动地的悲痛事件。他紧盯着王晓野,希望看到他的眼中流出眼泪,但王晓野几经努力,泪水还是没出来!他当时很沮丧,感到对不起伟大领袖。
为了给毛主席遗体告别,山沟里的电厂架起了一台黑白电视机,王晓野第一次看到了电视。那时一天到晚听的都是缓慢的哀乐,电视画面也都是遗体告别的场面。不知不觉中,王晓野最初的绝望感稀里糊涂地消失了!为什么?他也闹不清。再过一个月,“四人帮”被捕。那天他正蹲在厂门口的那个大厕所里拉屎,手里玩着香烟盒,以便用烟盒上的烟味儿驱逐厕所的臭味儿。突然高音喇叭开播了重大新闻:……一举粉碎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集团……。那时报纸上的事早乱了,不知道明天谁会成反革命。几乎每天见报的领导人,怎么一夜功夫全成了坏人呢?真是匪夷所思!以前怎么一直没发现?他脑子里还没想明白,人们已经开始敲锣打鼓、游行集会,支持以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了。
正是从1976年这令人绝望的一年开始,王晓野的日子出现了希望。圣方济说过:人,是在被世界抛弃的一刹那得救的!那一年,他进县城入校驻读。高考恢复后,他的人生便有了逃亡的手段和目标。后来电视上有了英语讲座,能看老师发音的嘴型,真是奇迹。
王晓野看着电视就纳闷:“为什么好东西总是资本主义的‘奇技淫巧’?”“如果毛主席没死,知识青年肯定会继续上山下乡,恢复高考就更没戏了!”这只是他脑子里的一闪念,可当时连他自己都被这“反动”念头吓得心惊肉跳。
县城是一种典型的中国风景,它处在中国城乡之间的结合部,为乡下的孩子展示了外面世界的精彩。从“绝望”中看到新世界的王晓野,知道他只有通过考大学逃出山沟。他是全年级的异类!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子弟学校的同学们都在等待本厂的招工,后来他们果然如愿以偿,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父母的同事,并开始了“近亲繁殖”,因为大家不是成了夫妻,就是成了谁谁的姐夫、小姨子之类的亲戚。
那些令人绝望的事件,原来都是希望的征兆。与当时的人生挑战相比,此刻的这单业务更像一场儿童游戏!不过对于儿童而言,还有什么比游戏更重要的呢?王晓野每每想到人生如戏,便大为释然!不是还有国际研讨会吗?那儿说不定还有机会!
第八章:国际研讨(1997年2月)
1.国际证券研讨会在渤大市如期举行。会议由沪江证券的副总裁周辉主持。他在主席台中间就座,看上去满面红光,就是胖得有点臃肿。他和王晓野同为新中国的第一代投资银行家,但生活轨迹不同。
周辉出生于河南农村,他爷爷是大地主,刚解放就被枪毙了,可这顶地主的帽子却害了三代人。六十年代初大陆闹饥荒,周辉的老家饿殍遍地,周辉的大姐、二姐都饿死了。他爸因出身地主成为历次运动的批斗对象,终因积忧成疾,在周辉出生前英年早逝。周辉成了遗腹子,命苦,但命也硬!他母亲也是地主的女儿,性格倔犟。她认定儿子只有读书才会后出息,便让周辉的大哥出去挣钱供周辉读书。因为是地主子弟,他大哥只能在采石场干开山放炮的危险活,结果有一次被哑炮炸瞎了右眼。
周辉发愤读书,本来两次以高分考上大学,但都因为政审不合格而落榜,原因是他曾收听过“美国之音”并因此被拘留收审过三个月。后来周辉孤注一掷:既然上不了大学,便自修了大学文凭,然后一举考上了人民银行总行研究生院的研究生。按业内的说法,他是从“五道口”出来的嫡系部队,因为地处北京“五道口”的人民银行总行研究生院相当于金融系统的“黄埔军校”,其毕业生大多就业于中国主要金融机构。
周辉研究生毕业后先被分配到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由于有专业背景和正规学历,几年后便青云直升,成为央行当时最年轻的处长。随后他被调到刚组建不久的证管办,两年后空降到了上海沪江证券任职高管,等他升到现在的沪江证券副总时,中国的银行和证券业务已被他玩得炉火纯青了。他依靠同学、同事、上下级和老乡组成的网络指点江山,激扬股市,为公司和个人都赚取了巨额财富。中国的股市可谓天下一绝:只要有新股上市发行,肯定赚。所以周总的关系户和亲朋好友都跟着发。他的个人财富早已上亿,朋友中的百万富翁都只能算“贫下中农”。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家庭生活不和谐,第一次婚姻以失败而告终,他为前妻花一笔巨款移民去了美国;第二任老婆无法忍受他在外沾花惹草的习性,也带着孩子移民澳洲。他家在北京,却以工作为名长驻上海,这样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用各种手段来招待客户和领导。在实践中他发现:国人讲的是集体主义,但行动起来是个人主义,而且比美国人更个人主义。这个发现使他的生活有了方向,工作有了重点。他口头常挂着《三字经》中的名言:性相近,习相远。他认为人的天性一样,只是习俗不同罢了!于是金钱、女人和权力在他手中都被转化为资本,然后彼此生出各种交易。
研讨会上座无虚席,可惜陈邦华并未出现。一个满面春风、风姿绰约的丰满女人在王晓野和周辉两人之间不断耳语,并在台上台下安排、张罗,俨然一个总导演,连台上的官员们都禁不住好奇地盯着这个来回忙碌的少妇。
这个能干而性感的女人就是周辉的小蜜宋莉红。如今她不仅是周辉的秘书,而且已升任为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女人是王晓野介绍给周辉的尤物。她文化水平不高,但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其特点有三,首先是波大,她的胸部永远鼓鼓囊囊,很招惹男人的目光;其次是屁股翘,她用紧身裤一缩,导致肉感更似喷薄欲出;第三是嘴大,酷似索菲亚。罗兰的那张性感嘴,因为口红抹得重,更显突出。
宋莉红本是良家妇女,跟随老公做家具生意。后来与他们一起出道做生意的朋友大都发了,惟独其老公的生意垮了,两口子的矛盾也因此激化。他老公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热衷于金石篆刻,生意不好也令他消停自在,在自己的爱好中乐此不疲。但这使宋莉红更看不起老公,于是他们终于离婚。为寻找美好生活,她先跟了一位有钱的画家,可惜他年近六十,几乎没有性生活,令宋莉红痛苦难熬;后来她跟了一个东北的养猪专业户,可人家要求她必须生儿子,她只好作罢。正当她万般苦恼之际,王晓野出现了,从此他奇特的想像和行动开始驱动女人的命运之轮。
原来王晓野在京城有个年轻的情人叫张影,而张影正是宋莉红的亲表妹。王晓野见到宋莉红的第一个感觉是:她和周辉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相同的味儿,一种钱味儿和肉味儿的混合气息。那时他感觉自己的直觉简直像个巫师!
张影天生丽质,文学和音乐天赋都很高,可惜在乡下初中毕业后便无从发展,于是17岁便从江苏老家来北京投奔了做生意的表姐,一切都跟宋莉红学。但两年后师徒关系就发生了逆转。张影天生善于与各色男人斡旋,不久就当了一个台湾商人的“二奶”。台湾人年愈五十,他告诉张影自己早已离婚,后来不知怎么又在台湾冒出了一堆妻小。尽管张影与他大吵大闹,寻死觅活,但最后金钱战胜了一切,她便心安理得地当起了二奶。
后来她认识了王晓野,从此王晓野的浪漫和野性渐渐驱散了台湾人留在她心中的乌云。你有老婆孩子,我有情人,咱们现在可以两清了!她甚至秘密地跟着王晓野去了两次韩国度周末。那时宋莉红正几度与男人分手,成天愁眉不展,所以第二次去韩国时,张影建议干脆把表姐宋莉红一块带出去散散心,一男带两女出去玩,而且一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