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色股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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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就不能用个文明点的词吗?”
王晓野一脸正色道,“不!非用‘操’不可!不仅被操了,而且是被强奸的,因为伟大祖国还不愿意!但终究还是被操了,结果被迫杂交出了当时远东最繁华的城市。以此类推,中国其他几个较发达的城市都是被帝国主义强奸的结果,比如青岛、大连、天津、武汉等等。当然香港最惨,被迫当了一百多年的‘二奶’,结果一不留神‘二奶’成了东方明珠!这真是荒谬而又残忍的现实﹗”
沈青青涨红了脸说,“你说的这些的确都是事实,可怎么听起来就是不舒服。好像在给西方殖民主义唱颂歌一样?”
“甚至像卖国贼,像汉奸是吗?可谁天生喜欢被殖民、被强奸呢?难道不是祖国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还拒绝治病吗?非得赞美才是热爱吗?医生难道非得赞美病人的病体而不是找出其病症吗?帝国主义当然不是慈善家,但请记住,大清帝国与西方帝国的区别是,它比外国帝国主义者更坏、更残忍!与其说中国是被西方列强殖民了,还不如说中国自己腐朽到了非垮不可的状态。否则谁殖民谁呀!”
“可租界就是中国本土上外国地盘,这让中国人多痛苦!”
“就算租界里的华人过得很惨,可租界外的华人不是更惨吗?其实老百姓哪管那么多?他们只想过好日子而已,哪里好过就到哪里讨生活。反倒是有些伪知识分子才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事实上,租界等于清朝被逼无奈而搞的特区。中国的近代工业都在这些有租界的城市发展起来。此外,租界还有其它意想不到的功能。从康有为、袁世凯、孙中山,一直到共产党,被当局通缉后总是逃到租界或者香港。上海的租界和香港的割让的确是屈辱,可这终究不还得怪咱们自己不争气么?况且今天它们不又成了我们的自豪吗?也正是这些耻辱之地为中国的改革开放奠定了基础。否则哪会有今天香港的H股?哪会有上海的A股?哪会有李嘉诚这种人?”
沈青青感慨地说,“李嘉诚是在解放前逃到香港的,大批上海的实业家和文人骚客都是这样。我爷爷就逃了,后来从香港去了美国当大学教授。我外公没逃,所以‘反右’一来他就成了右派。”
“等我们长大,因为有户口限制,从单位都逃不出,更甭提出国了!难道逃离祖国就是不爱国吗?美国就是由逃离祖国的人建成的新国家。租界那么坏,中国人干嘛拼命往租界跑?往国外跑?连非法偷渡都愿意!所以邓小平说:不搞改革开放只有死路一条!都快死了才改革开放。面对西方的威胁,日本的反应就大不相同,眼看要被强奸,干脆调整心态,主动跟列强们眉来眼去,互相勾引,直到上床杂交,就跟他们当年与中国的唐朝杂交一样,这就是开放的好处啊!其‘明治维新’就等于我们现在的改革开放,所以日本比我们早开放一百多年,结果先弄出了个杂交势,成了新帝国主义,一得志比老帝国主义还狂!”他见沈青青眉头皱起,就笑着说,“不过,好在中国现在终于改革开放,杂交优势也出现了!中国憋了几千年的这泡尿在我们的时代撒出来!算我们走运!瞧,上海又不是又开始恢复昔日风光了吗?”
“可北京人老说上海人崇洋媚外,好像自己特正统。”女人说。
“如果说上海被帝国主义操了一百多年,那北京岂不更惨,被皇帝操了一千多年?难道被皇上强奸更有快感吗!皇上嫌身体强奸还不够,还大兴文字狱,连精神都强奸了,岂不比帝国主义更坏?老拿皇帝和皇城炫耀,不比崇洋媚外更恶心吗?你看电视里满是皇帝戏,皇城里的人,你不让他当奴才,他跟你急!当然,宫里的太监、大臣也是从全国各地选拔的人才。”
“可北京的文化教育都是最好的,北京人的收入也高过全国平均水平,优势很明显啊!”
“花钱谁不会啊?北京已习惯了花全国人们的银子,享受各地的供品,当年的京杭大运河就是干这个的。也就是说北京人花全国纳税人的钱花了一千多年,而且越花越猛,难道这也值得自豪吗?”
沈青青一直紧盯着王晓野,眉头不断皱起,然后又舒展开,此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刚听起来觉得你很极端,其至反动,可后来你一说又特有道理了。不过你用词就不能文明一点吗?一个银行家,干嘛尽用哪些难听的字眼!”
“没办法,我觉得只有这样才痛快、解气!但更主要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用字更生动形象。理论术语听多了人就会烦,而生活用语大家更容易理解,你现在不就在慢慢适应吗?”
“是啊!可那是被你逼的!”沈青青赶紧反击。
“可是你还没有被逼就范啊!你知道真实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王晓野说完就停在那儿。
“你倒是快说呀!”他一停沈青青反而急了。
“就是一种被逼就范的状态。所以有人说‘生活就像被强奸,你要么拼命反抗,要么乖乖躺着享受!’”
“怎么这么恐怖?难道生活中全是这种可怕的状态吗?”
“可真实的状态不就是这样吗?你难道就从来没有被强奸的感觉?思想被强奸岂不更加残忍?难道你每天都充满自由和幸福地走进办公室、回家?”
沈青青问,“难道就没有一个充满希望的活法吗!”
“当然有!就怕你不敢行动,因为绝大多数人是只说不练的。”
“那你赶快说呀!我想我会敢说敢为的!”
“比如,你可以像明天就要死去一样活着!假如明天真的就要死去,你会怎么活?你一定会重新考虑自己的活法。只有这时你才会真正思考眼前忙碌的意义!”
“这的确令人启发,可这种假设是否太极端了?”沈青青说。
“一点也不极端!事实上每天都有人在死,只不过你认为那是别人的事,可明天死的可能性对任何人都存在。人就这么奇怪,只有当死亡、病痛和灾难发生到自己身上时,关于人生的思考才会浮现。”
沈青青久久望着王晓野,心里产生了一种亲近感。王晓野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轻轻地问,“你活得快乐吗?”
她反问道,“可究竟什么是快乐呢?标准是什么?”
王晓野说,“还是用古人金圣叹的话解释最精彩。他说人生之大乐,就是在一个风雪呼啸之夜,坐在炉火边读一本禁书!这是一幅对比强烈的画面。在物质层面,外面风雪呼啸,你却坐在暖融融的火炉边;外面一片黑暗,你却拥光明,多么惬意;在精神层面,你正享受一种精神大餐;读一本被政府查禁而且不易弄到的禁书。此种快意,能不令人心跳加剧;其乐淘淘么?”
“的确富有诗意,那种氛围甚至有些浪漫!”沈青青眼中放光。
“可是也很危险啊!不过,玩的不就是心跳吗?如果被人告发可能会杀头坐牢呀!可这就是快乐,与危险和痛苦同时存在,若没有黑暗和寒冷对比,哪会有光明和温暖的快乐?所以没有绝对的快乐,只有既痛苦又快乐的痛快。其实还可以在金怪叹的话后面上加一句:炉边还有红袖添香,举案齐眉。哈哈!”
“看把你美得!原形毕露了吧!”女人佯装生气道。
“可是快乐的标准的确是主观的,全在乎你自己的一念!所以人的兴奋点不同,快乐自有不同。”
“可这主观的一念又是怎么产生的呢?”沈青青兴味盎然。
“这正是人生之谜。人生充满偶然,看上去好像是命运或者说神在操纵一切。”王晓野说。
“这岂不太消极悲观了吗?人生根本不用个人努力,等着命运的安排岂不太消极、虚无?”
“我只说‘看上去好像是’。如果反推一下,你看结果如何?比如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你的聪明才智、漂亮的面孔和身材从何而来?”
“当然是爹妈给的啰!”沈青青不加思索地回答。
“真是爹妈给的吗?根本不是!你爹妈不过是在他们寻欢作乐时一不留神把你弄出来了,个中原理他们何从知晓?”王晓野笑曰。
沈青青立刻面露嗔色,但很快也笑出声来,“那你说是怎么来的?”
王晓野说,“其实你是怎么被弄出来的?你有多聪明、多健康,他们全然不知。他们只是按照上帝在他们的身体中安装的密码和程序行事罢了。你出生后的经历也一样,就是按照父母和你都无从知道的密码成长。中国人用的词是‘造化’,这造化成就了你的性格、智慧、欲望,你要笑、要哭、要吃喝,长大了还要找男人做爱,无一不被一种神秘的力所支配。这股力量是命运,或叫密码。命运由个体生命产生的时间和空间决定。然而事实上无论出生的时间还是空间你都无法自己决定,除非你相信灵魂可自由选择何时何地投胎入世。可这一谈就更玄了。消极吗?不!宿命吗?有点!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宿命色彩多少都会加深。但这一点也不消极,因为尽管每人都有命,但你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它由你自己的思想、言语和行为构成!也就是说,你一生的全部活动造就了你的命运。所以命运并非一种既定的结果,而是一种创造!”
沈青青这时笑了,接上说,“所以命运固然存在,但它是神秘的,是吗?我们活着,是因为明天的多种可能性在诱惑着我们。生命看似由一个个偶然的事件点所组成,但当你把一切看似偶然的点串连起来,就成了一条必然的线。”
“很好!孺子可教也!”王晓野兴奋地说,“这就是命运!自由意志的确是神赐给我们的最好礼物,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用它决定我们的下一个‘偶然’点。所谓神,并非一个外来的神,它就是与你自己和万物相连的、无所不在的那个‘一’,也就是中国人说的‘道’!佛教所讲的佛性。宇宙中的一切都是神的一部分,都是他的化身。看上去人在与上帝博弈,其实是人内在的爱与恐惧交战,就是阴阳在博弈。也可以说这都是神自己的游戏。”
“你说神的、道的和佛的境界是一回事吗?”
“对!不过叫法不同,这是语言的局限。真正悟道的人绝不会纠缠这些人间的规条,更不会为此争斗。在绝对的世界里只有爱,那里神就是爱,是自由,与佛和道等同,它是绝对的,是一切、是所有的面向。神化作无数分散的灵体,想体验一下何为爱,便投胎为人,进入相对的世界。因为神只有通过与爱相反的感觉比较才能体验爱,于是就特意创造了恐惧,这就是我们的世界里充满恐惧的原因!”
“听上去有点玄,可我又觉得你有道理。你满脑子里从哪儿搜来了这么多东西,这得读多少书啊!”
“嗨!其实读书还在其次,也有人越读脑子越乱,更重要的是行万里路!行动才更好玩!有人生来就爱浪迹天涯,有人生来就多愁善感。这里没什么对错,只是选择不同而已。想彻底一点儿,人反正都是要死的,无非迈向死亡的方式不同罢了。所以人怎么活也可以说是怎么死。如果你不相信来世,那么死亡便是所有人的相同终点。既然非死不可,就干脆在死之前活出个名堂来,充分穷极生命的可能,而不是消极等待死亡。你看,我从这看似消极的宿命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