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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一课经济学-第3部分

小说: 一课经济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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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基本事实对于大部分人(包括一些被誉为杰出的经济学家的人)来说是不清楚的。他们被工资支付等复杂的机制,以及几乎所有的现代交易都以金钱为媒介间接进行的形式所蒙蔽。约翰·穆勒(John Stuart Mill)等一批古典经济学家,虽然未能详尽阐明货币造成的复杂后果,至少透过“金钱的面纱”看到了现实的根本。就这一点来说,他们比当今那些批评他们的人更胜一筹。那些批评者非但没能从中得到启示,反而被金钱的表象搞糊涂了。单纯的通货膨胀——也就是发行更多的货币,造成工资和物价上扬——看起来也许像创造了更多的需求。但从实际物品的产量和交易量来看,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显然,生产力被摧毁多少,实际购买力就会被摧毁多少。尽管由于通货膨胀的影响,以金钱表示的产品价格或“国民收入”会上升,我们却不应该被此表象迷惑,甚至自欺欺人。

  有人争辩说,德国人和日本人比美国人拥有“战后优势”,因为他们的老旧工厂在战时被完全摧毁,得以更换最现代化的厂房和设备,生产效率得以提高,成本得以降低,非美国那些老旧、过时的厂房与设备可比。如果真是这样,那美国人完全可以立即拆除老旧设施,从而一举消除日本和德国的领先优势。实际上,只要能满足利润最大化,所有国家的所有制造商,都可以每年弃旧换新。

  道理很简单,厂房、设备都有最适当的折旧率,也就是最佳的更新年限。只有在制造商的厂房、设备因为老化过时,净值接近于残值,正要找人来拆除,并且已经订购了新的设备之际,炸弹刚好在这一刻落下,帮忙拆毁了现有设施,才真的对当事人有利。

  当然,如果厂房、设备以前的折旧和过时程度没有适当反映在会计帐簿上,实际损失就不会有账面损失那么更严重。新厂房、新设备的出现,也的确会加快老旧设施的淘汰速度。也就是说使用新装备能创造更大的利润,继续使用旧装备比较而言就是损失。如果那些拥有老厂房、老设备的制造商想继续使用过时装备,已经超过了利润最大化的正常期间(假定他们有预算来添置新厂房和新设备),那么厂房、设备此时被摧毁,将带来比较优势,或者讲得确切一点,可以减低他们的比较损失。

  我们从中得出一个初步结论:厂房毁于战火绝没有什么好处,除非在那些厂房因为折旧和过时,价值接近于破铜烂铁,正处在弃旧迎新的当口。

  弃旧并不意味着就能迎新。上述讨论还忽略了一个核心的事实。即,无论是个人还是政府,必须拥有资金提留,或者通过储蓄取得资本积累,才能实现厂房和设备的更新换代。然而,战争却会摧毁累积下来的资本。

  战争也许会带来一些补偿性的因素。比方说,战争期间的科技进步,可以在某个局部提高个人或国家的生产力,也可能由此带动整个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另外,战后的社会需求形态绝对不会和战前完全相同。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情形而忽视最基本的真理:大肆破坏具有价值的任何东西,都会造成净损失、不幸和灾难。个别特殊情况下或许有这样那样的补偿性利益,但从总体上看,战争的破坏对社会绝不是恩赐或福音。

  第4章  公共工程来自缴税      当今世上,没有哪种信仰能比民众对政府支出抱有的信仰更持久、更具影响力。各国民众都在仰仗政府支出这剂灵丹妙药,坚信它能包治所有的经济弊病。民间产业不景气吗?我们就靠政府支出去拉动产业经济。出现失业问题了吗?这显然也是“私人购买力不足”造成的。开出的药方明摆着还是政府支出。总之,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政府花掉足够多的钱去补齐“不足”。

  无数的文献基于这一谬论,与其他荒唐的说法相互支撑,并使之成为盘根错节的谬论网的一部分。我们还无法在本章解析整个谬论网,不过,我们能在这里剖析孕育其他许多无稽之谈的谬论之母,也就是该谬论网的主干。谬论网的分支留在后面的章节去解析。     除了大自然有限的免费恩赐之外,我们取得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经济学家有的是,这些人个个都有享用“免费午餐”的种种办法。他们说,政府根本不用收税都能有花不完的钱;政府可以无限累积债务,根本不用偿还,因为“钱是我们欠自己的”。后面我们还会再来剖析这类奇谈怪论,但这里必须无情地指出,过去做的这种美梦总是以国家财政破产或者通货膨胀飙升而告终。我们必须认识到:政府所有的支出最后都必须靠纳税人来埋单;通货膨胀本身只是税收的一种表现形式,并且是极其有害的形式。     对于政府推行长期借款和通货膨胀政策这类谬论网,让我们稍后再讨论。这里我们要强调的是这样一种基本观点,那就是:“政府即将或者最终要支出的每一块钱,都必须通过征税来补偿”。一旦我们用这种方式来看问题,所谓政府支出造就的“丰功伟绩”,就不再那么风光了。     一定数额的公共开支对执行基本的政府职能是必要的。一定数量的公共设施建设,如街道、桥梁、隧道、军营、海军基地、议会大厦、警察局和消防队,是提供基本的公共服务所必需的。社会对这些公共建设本身有需要,需要就是其存在的理由。我要讨论的不是这方面的实际建设,而是将公共建设当做一种手段,用以“提供就业”,或者创造出民间无法创造的新财富这类公共工程。     假设要建一座桥,如果它能满足民众的实际需要,缓解难以克服的交通或运输问题,民众不会闹意见。换句话说,如果对纳税人觉得把钱投在这里,比不收税而让他们自己消费更有价值,那么兴建这样的桥梁就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是为了“提高就业机会”而建桥,那就成另外一回事了。当提供就业机会成了目的之后,有无兴建桥梁的实际需要就会成为次要问题。这时,政府必须无中生有,发明各种“公共建设计划”。他们不再只考虑哪里必须建桥,而是开始自问自答:桥可以建在哪里。政府能够找到诸多借口来自圆其说,说为什么需要再建一座桥,把浦东和浦西连接起来。并且,工程很快就会上马,那些对建桥的必要性提出质疑的人,则会被认为是碍手碍脚和不识时务。     关于建桥,一般有两个论调。其一主要发生在造桥之前,另一个主要流传于完工之后。第一个论调指出,造桥能够提供就业机会,比如说,一年可以提供500个工作机会。这其中的暗示是,不建这座桥,就不会有这些工作机会。     这仅是眼前的结果而已。如果我们学会进一步去看背后的结果,也就是说,不只是关注那些政府工程的直接受益者,还要同时考虑那些间接受到影响的人,我们的认识就会迥然不同。没错,造桥工人可能会获得更多的工作机会,然而造桥的钱却必须从税收中支出,造桥每花一块钱,就得向纳税人征一块钱的税。要是建造这座桥得花1 000万美元,纳税人就得贡献出1 000万美元。他们本来可以用这笔钱去购买他们各自急需的东西。     不难发现,造桥工程不过是使就业机会发生了转移而已。造桥工程每制造一个用于公共建设上的工作机会,就必定会破坏掉一个用于私人领域的工作机会。我们看得见桥梁工地上建设者们夜以继日,于是,政府支出能够创造就业机会的论调变得活灵活现,令大多数人深信不疑。但有些东西我们是看不到的,为了建桥它们就无法产生。这些看不到的东西,是从纳税人的口袋拿走1 000万美元之后而破坏掉的工作机会,一方面造桥工人在增加,另一方面汽车工人、电视机工人、制衣工人、农民在越少。     桥终于建好了,不妨假定那是一座漂亮的大桥。第二个论调会说,这都得归功于政府支出的神奇魔法。要是当初那些反对者得遂所愿,还会有这座跨江大桥吗?若少了这座桥,这个城市当然不如现在发达。     主张政府支出的人靠这样的障眼法,轻而易举地说服了那些只顾眼前利益的人。这两类人的眼睛里都只有那座桥。如果他们能学会既看直接的结果又看间接的影响的话,那些原本可能产生而没有产生的东西便会呈现在他们的想象之中。他们将看到没能盖起来的房子、没能生产出来的汽车和洗衣机、没能做出来的礼服和外套、没能种出来和卖出去的粮食。要看到这些没有被创造出来的东西,得靠某种想象力,可惜这正是许多人所缺乏的。我们也许意识到过这些不存在的东西,但当我们每天上下班路过的桥梁时,我们的意识里便只有了桥梁。政府支出的幻象,无非是通过牺牲其他的机会,把特定的财富创造出来而已。   2     这种推理方法同样适用于其他各种形式的公共建设。例如,动用公共资金兴建供低收入家庭居住的廉租房。这么做,只不过是用征税的方式让收入较高的家庭把钱拿出来(也可能有一小部分是其他低收入较低家庭的钱),强迫他们补贴那些政府选定的低收入家庭,让后者以相同或更低的租金,住上比原来更好的房屋。     我不打算在这里探讨兴建廉租房的种种利弊,只想指出,赞成兴建廉租房的最常见的两个论调都存在谬误。其一是它能“创造就业”,其二是它所能创造的财富是其他方式不可替代的。这两个论调都站不住脚,因为它们忽视了赋税造成的损失。用于兴建廉租房的税赋所毁掉的其他行业的工作机会,跟它在住房建设行业创造的工作机会一样多。这也导致有些私人住房无法盖起来,有些洗衣机和电冰箱无法生产出来,使其他不计其数的商品和服务供给减少。     这种得失不可能有别的答案,虽然有人说兴建廉租房不需要一次拨一大笔钱,靠每年的租金补贴就能盖好。但这种技术上的处理并未改变问题的本质,那只是把纳税人的负担分摊到许多年,而不是集中在一年。     兴建廉租房能带来不少心理满足。建设时能看到繁忙的工地,完工后能看到崭新的建筑,开盘后能看到乔迁新居的人喜气洋洋地带领亲朋好友参观房间。相反,因赋税而损失的工作是看不见的,那些无法生产出来的产品和无法提供的服务也是看不见的。每次看到那些房子,看到那些住在里面的幸福快乐的人,我们都需要重新集中精力,才能想象出那些没有被创造出来的财富。主张兴建廉租房的人指着矗立在眼前的楼房反驳说,你说的那些只是想象出来的、不存在的事物,是纯理论的东西。他们的言行令人惊讶吗?就像萧伯纳的剧作《圣女贞德》中的那个家伙,当被告知毕达哥拉斯的理论说地球是圆的、而且绕着太阳转时,他驳斥道: “十足的白痴!他不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吗?”     对于像田纳西河流域治理工程这样的宏伟工程,我们仍需进行同样的推理。这项工程十分浩大,其视觉冲击力更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你看,这是一座巨大的拦水坝,这是一座令人震撼的弧形钢筋混凝土建筑。它“比私人资本能够建造的任何东西都伟大”,它是摄影师的圣殿,也是最常被引述的公共建设、公共所有权、公共设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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