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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华尔街的肉-第3部分

小说: 华尔街的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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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哪份工作轻松呢?”这家伙说个不停,最后结论是:“其实,我想这份工作只是个跳板啦!”

    我当华尔街分析师还不到四小时,根本都还搞不清楚分析师做些什么,这家伙竟然告诉我它是个跳板,呵!

    “嗯,很高兴认识你,安德鲁。”

    回到办公室,康奈尔走上前:“你上哪儿去了?”

    “我和那位安德鲁什么的一起吃午餐,聊到跳板什么的。”

    “别听他的。我们去见其它人。”

    第一个去见的是研究部主任玛戈·亚历山大(MargoAlexander),其实,她才是我的上司,她是华尔街职位最高的女性之一,“你不介意上司是女性吧?”康奈尔先问我。

    “不会,”其实,我心想我不习惯有任何上司,不过,我没说出口。

    玛戈人挺好的,她曾经是零售业分析师,负责西尔斯百货、Gap服饰之类的公司。她欢迎我加入她的部门团队,重申我的工作是预测未来,只需要有51%的时候做出正确预测就行了,并祝我好运,“你会需要好运的”——我想我离开她办公室时,听到她这么说。

    我们绕了研究部一圈,和石油业分析师、汽车业分析师、保险业分析师、饮料容器业分析师、银行业分析师……打招呼,任何你能想到的行业都有专门负责的分析师。

    转过一个角落,那头的喧哗声愈来愈大,最后,我们进入交易大厅,像篮球场般那么大的空间里挤了数百人,有的在讲电话,有的在奔跑,大声叫喊数字、代号、名称。康奈尔凑过来对我大声说道:“现在很安静,才下午两点,等接近四点钟收盘时,就会热闹起来。”我见到了两位营业部领导人,一位是主持晨会的汤姆·麦克德莫特(TomMcDermott),另一位是超级营业员约翰·凯莱赫(JohnKelleher),不过,提醒你,我还搞不清楚这些头衔代表什么意思。我和罗贝尔·约翰逊(RobelJohnson)简短地握握手,他是上市股票交易员,专门经手在纽约证交所上市交易的股票买卖,这我倒是听过。我也和场外交易(over-the-counter)柜台的一些人挥手打招呼,这些人负责的是什么“纳斯达克证券市场”(NASDAQ)的交易。我想,我得找天好好弄清楚这些人在做什么事。

    人事部门那位名叫坎蒂的女士问我参加什么课程计划,其实她没问错,进入华尔街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刚踏出大学或商学院大门的毕业生,他们先进入训练课程计划,在各个部门历练一番,例如营业部门、交易部门、套利部门、银行业务部门,或零售部门,直到某个部门有人相中他们,要他们留在那个部门。也有人完成了训练课程后直接填补空缺,通常是营业部门。这些训练是了解整个体系运作情况的绝佳入门课程。

    我可没有这么幸运,我是分析师,自生自灭,一切得靠自己摸索。第一周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整理自己的档案,并观察格鲁伯曼、史密斯、弗兰姆、甚至那个小大人莫纳什在做些什么,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讲电话。

    康奈尔在星期三早上走进我办公室:“下星期一一大早,我们要去加州,有问题吗?”

    “没。”

    “很好,只带随身携带的东西,不要带任何行李。”

    “OK。”我只要行李背包就够了。

 51%的准确度(4) 

    飞往洛杉矶

    星期一早上七点,我和康奈尔在肯尼迪机场美国航空公司柜台碰头,要飞往洛杉矶。康奈尔手臂下夹的是《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和《投资者商业日报》(InvestorsBusinessDaily),我拿的是《体育新闻》(SportsNews)杂志,嘿,现在是棒球热季,我总有自己的优先偏好吧!是,这过不了多久就会改变了!

    所幸,康奈尔也是个运动迷,我们在飞机上聊棒球,直到飞过爱荷华州上空后,他开始翻阅他的报纸,不过,他并没有阅读哪一条新闻,只是专注在满是获利数字的那一页,摇着他的头,嘴里咕哝“该买进”、“没道理”、“他们在撒谎”之类的话。

    终于,他放下报纸,看着我,深吸口气,开始说他的故事。原来,康奈尔和我一样,拥有技术背景,读的是工程科系,误打误撞进入一家小型券商怀特威尔德(WhiteWeld)当研究分析师,在那里和本·罗森(BenRosen)做同事,在七十年代电脑开始成为热门产业时,罗森是位杰出的技术分析师。康奈尔在华尔街当了十年的顶尖电器产业分析师

    (就是负责研究通用电气之类的公司),已经炉火纯青到闭着眼睛都能做分析工作的境界,后来,他厌倦了单调的研究工作,接受为潘恩·韦伯建构技术研究团队的挑战。康奈尔告诉我,他在我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在很多方面,我就像当年的他(唯独没有他那深沉洪亮的声音吧,我想),他说,华尔街是场竞赛游戏,特别是研究工作,他会把他制胜的功夫传授给我。

    我问了些问题,主要是此行要去哪里,康奈尔说,我们在洛杉矶短暂停留,造访一家公司(康奈尔个人投资持股的公司),然后将转往旧金山和硅谷,参加几场分析师拜访会议。在艾波罗哥餐厅(ElPolloLoco)用过午餐后,我即将展开分析师生涯的第一次公司拜访,奇怪的是,这家公司是牛奶制造商一流努森公司(Foremost-Knudsen),康奈尔解释,我们要拜访的是一家营业收入高达数十亿美元、但股票市值却不到一亿美元的公司。“我们很少有来自华尔街的访客”,一流努森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在虚应的微笑中低声咕哝,我们参观了工厂,品尝了一盒冰冻酸奶酪,几小时后,我终于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这家公司的乳制品营业收入高达数十亿美元,但是,97%的收益转身付给生产牛奶的牧农,只剩下3%是公司的,这么低利润的事业,实在是惨淡经营。康奈尔手上持有这家公司的股票,显然是“错误的长期投资”,我想,我们在前往洛杉矶机场搭机转赴旧金山的路上,他已经认知到这个事实。

    嘿,这是我的分析师生涯中学到的第一课,我以前根本不知道,营业收入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毛利与利润。

    拜会苹果和英特尔

    这对我来说是很棒的热身运动,那晚,我们从旧金山机场开车前往帕罗阿托,住进闻名全球的利克斯凯悦饭店(Rickey‘sHyattHotel),我很确定这家饭店兴建于硅谷黄金时代开始之前,我的房间里有一幅感觉像是风洞的草图。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动身前往苹果电脑公司参加分析师拜访会议。我们比预定时间提早几分钟了到达,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一间相当小的会议室后排座椅上,几分钟后,苹果电脑公司的人员走进房间,被创办人史蒂夫·乔布斯(SteveJobs)请来拯救苹果电脑的百事可乐前任首席执行官约翰·斯卡利走过来和康奈尔还有我打招呼,康奈尔向他介绍:“嗨,我是罗伯·康奈尔,这位是安迪·凯斯勒。”我想,我们聊到了股票市场、苹果电脑股价下跌,以及IBM新的个人电脑事业部门。

    会议一开始,斯卡利先概述苹果电脑公司的前景、新产品和财务境况,我囫囵吞枣一番。接着是发问时间,有些分析师提出关于税负的无聊问题,有一位名叫米歇尔·普雷斯顿(MichelePreston)的分析师问了一个很简单的软件问题。斯卡利指向康奈尔,问道:“康奈尔,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康奈尔先对我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后,用他那深沉洪亮的声音问道:“斯卡利,能不能请你谈谈苹果电脑公司的管理团队?”

    斯卡利看起来似乎有点激动不安,然后开始谈到最近苹果电脑里不同团体之间的问题与对立,以及公司如何聘请他来经营,末了,他语出惊人:“我必须以我认为恰当的方式经营公司,我必须领导公司,因此,乔布斯在苹果电脑公司已无置喙之地。”这段话引起在座人员一阵骚动。

    接下来,还有人问到苹果电脑未来的产品方向和麦金塔(Mac)操作系统的授权问题等,斯卡利指示该公司负责这些领域的主管让-刘易斯·盖西(Jean-LouisGassee)回答,这位法国籍主管假装略过他们的策略,甚至伪装很蹩脚的英语能力,根本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会议就此结束,但苹果电脑的管理团队仍然在现场走动、打招呼,我虽想再问那位盖西先生一些关于产品的问题,例如他们使用哪种芯片,但他站在远远的角落,老是耸耸肩、尽最大能力模仿“克劳塞亚探长”(InspectorClouseau)用伪装的蹩脚英语不断地说:“我不知道。”

    斯卡利那句“乔布斯已无置喙之地”在第二天早上登上了每家报纸的头版。康奈尔和我继续拜访了几家公司,并参加英特尔的分析师会议,我见到英特尔的三位创办人——高登·摩尔(GorgonMoore)、安迪·葛洛夫(AndyGrove)和鲍伯·诺伊斯(BobNoyce)。我也结识了在接下来十年像恶梦般围绕我周围的人物,他们是华尔街其它半导体分析师,也是我的竞争者,包括柯文证券公司(Cowen)的艾伦·里普尔(AlanRieper)、美林证券的汤姆·库拉克(TomKurlak)、美邦证券(SmithBarney)的吉姆·巴拉格(JimBarlage)。康奈尔告诉我:“这些是敌人,这些是全美顶级的机构投资人分析师。要不惜一切代价击败他们。”这些人在我眼中像是一群性情乖戾的老人。

    英特尔没有什么好消息可说,自一九八四年的个人电脑市场繁荣后,芯片业务已经吃紧,价格很糟糕,内存芯片领域出现许多新竞争者,主要是来自日本的厂商;IBM仍然向英特尔采购,但可以立即转向其它供货商。这些家伙诚实得可以,没有人像乔布斯那样被踢出门,因此,英特尔当时的情景展望令人失望。英特尔有一位专门负责投资人关系的主任吉姆·贾勒特(JimJarret),工作就是和投资人打交道,是先头侦察兵,我们交换了名片,他祝我好运,我想,我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你将会需要好运的。”

 凶猛的食人鱼(1) 

    回到纽约,我开始思索如何当个分析师。我们决定,我撰写的第一家公司研究报告将是上一周拜访过的巨积公司(LSILogic),这家公司不久前刚公开上市,华尔街迄今还没有分析师弄清楚它的产品“门阵列”(gatearrays)是什么,我在贝尔实验室工作时,对这种可量身定制的芯片稍有研究,因此,我的第一项工作是向投资人解释到底什么是“门阵列”,以及是否该买进这家公司股票。

    对我来说,技术的东西很容易,康奈尔总是提醒我要保持在技术的前沿,因为投资人付钱就是要我做这些事。可是,我需要财务分析报告和华尔街行话的速成课,我还不会说“共识”、“特定时间内的最高成交价”、“敲定”、“目标价格”、“华尔街休市”、“重申我们的建议”等字眼,不过,我很快就会开始使用这些词汇了。

    整个八月,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准备第一份研究报告,这段期间,我有时也和格鲁伯曼及史密斯相处,只是坐在他们的办公室,听他们讲电话,不过,我仍然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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